龍椅上的王者 下 尾聲
    他回神正要抓下膽敢對他任意妄為的丫頭狠揍,七、八個御林侍衛已大驚失色的衝出,其中一人揪起小丫頭的後領,將她由他身上拉開,然後像拎小雞一樣將她拎在半空中。

    「少爺,奴才等解救來遲,罪該萬死!」御林侍衛慌張的道。

    這煙火太盛大,人期又多,奪去了他們不少注意力,遠遠大伙見兩人在說話,小丫頭年紀小,他們也沒怎麼防備,以為不會出什麼事,怎知到後頭這丫頭竟敢大膽的撲到太子的身上,嚇得他們連忙趕來救駕。

    太子刁鑽不好伺候,眾人皮繃緊,就怕救駕來遲惹怒小主子。

    果然見他怒容滿面,但所幸這回他的怒氣不是衝著他們而來,而是這個他們拎在手上的小丫頭。

    「我非宰了你不可,拉下去砍了她的頭!」他怒氣騰騰的說。

    從小到大誰敢在他身上放肆成這樣,該死,大大該死,砍這丫頭腦袋一百次都不為過!

    「少……少爺,不知者無罪,夫人交代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您不能隨意殺生。」不知何時小全子趕回來了。

    小全子找不到人,在見到煙火後得知皇上與皇后已回宮,便趕回他身邊。

    「但父皇也說,慈不掌兵,重典足以匡世!」他忿忿地駁道。

    「話是沒錯,但照以往經驗,皇上說的若牴觸皇后說的,就以皇后為準……」小全子小聲的提醒。

    他臉一僵,禁不住咬牙切齒起來,父皇在人前橫行張揚,但遇到母后偏橫行不起來,所以說女人是煩人的東西,寵不得也放縱不得,父皇就是一時失足,才會愛上母后,他得謹記在心啊!

    將來絕不給任何女人好臉色看,想要他的心,門都沒有!

    「知道了,知道了,饒了這魯莽丫頭!」他恨恨地讓侍衛放了那還在踢腿掙扎的小丫頭。

    母后的話他雖不認同,但父皇聽母后的,而他得聽父皇的,父皇對他可沒像對待母后一樣和善,父皇若不爽心,也不會讓他好過。

    雖然父皇不曾對他打罵,但光要他奔波國事就足以令人筋疲力竭,父皇操勞折騰他從來不心軟,有時鞭策得他三天三夜沒法睡上一覺也不會心疼。

    他有時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父皇與母后親生,而且還是弦月帝國唯一的獨苗太子,若身份真是這樣尊貴不凡,父皇為何下手還這樣狠?

    至於母后的表現就更怪了,幾次見父皇將他操勞得凶了,想替他說情,但一見到父皇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龐,便臉一紅,不好意思說什麼的噤聲。

    而這到底是在不好意思什麼?替兒子說情天經地義,她卻弄得像是被人抓了把柄,悶聲不敢吭氣。

    恨的是,父皇大小事都依母后,唯有對折騰他的事暢所欲為,使得自己在父皇的「悉心調教」下,弦月帝國貴不可言的太子其實被壓搾得比一般臣工還不如!

    「喂,你別走啊,弄壞我的風箏,你得拿錢來賠!」

    他本放了人就想走,但小丫頭扯住他的袖子,不讓他離開。

    他一把怒火又燒上來,「你……」

    「錢給你,這些該夠賠你的風箏了!」小全子不想將事情鬧大,萬一傳回宮中讓皇后娘娘知曉太子損壞百姓之物又不賠錢,責怪下來太子被責罰,自己也脫不了干係,也得跟著倒霉,因而主動拿錢出來了事。

    小丫頭拿到錢後,破涕為笑,「夠賠了,夠賠了!」

    「哼!」他見了她的芝麻笑臉就有氣,堂堂一個太子還得受一個小丫頭的氣,他甩袖走人。

    「等一下!」小丫頭追上來了。

    「你又想做什麼?!」這回他真的光大了,她若再囉唆下去,不管母后會不會生氣,他真會殺了她。

    「你既付了錢,這風箏就是你的了,記得帶走啊!」她年紀小還不懂得瞧人臉色,硬是將那破風箏塞進他手裡。

    他翻白了眼,想罵人,但見到小全子那不安擦汗的動作,曉得小全子怕的是母后,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怒意,拿著風箏掉頭快走,就怕再度被攔下,他已受夠了那丫頭,發誓下回若再有機會見到她,他定會將今日受的氣百倍還她。

    他氣沖沖的回帝宮去了。

    帝宮這日又傳來皇上與皇后和鳴的簫聲。

    月魂、月魄真是寶物,兩簫和鳴雖未能如傳言的出現攝人心魄的奇象,但聞者皆陶醉,想必這所謂的攝人指的應該是兩情相悅的兩人,吹簫和鳴發出的聲音,其聲悅悅,其音依依,真逼人的心靈,讓聽者無不動容,故而傳之。

    他在自己的修月宮裡,聽著父皇與母后和鳴的簫聲,心情不自覺的放經松,就連父皇稍早前才交付給他的新任務,讓他研擬月龍江的治水之法,似乎也變得沒那麼沉重困難了。

    父皇母后恩愛,舉國皆知,父皇后宮僅有一後,此事已在民間傳為美談。

    聽說,父皇當年幾度為母后犯險才換得今日相守,所以父皇格外珍借與母后相愛的時光。

    自己有時雖會抱怨父皇過度寵溺母后,但這時候也忍不住羨慕起父皇,白古帝王難覓真愛,而父皇卻傭有一生摯愛。

    他微笑時,眼角瞄見了一樣擱在桌案角落的東西。

    這是元旦那日他自宮外帶回來的風箏,小全子沒他指示不敢隨意將之手棄,可他並不是想保留,而是壓根忘記了這事,這會隨手取出風箏一瞧,他一眼先瞧見那落款「默默」兩字。

    默默當是她的名字,默字,靜也。

    可她哪裡安靜了,根本是顆聒噪的芝麻包子!他恥笑。

    忽然想起她說自己畫的不是生也不是豆子,是自畫像?

    可真是大言不慚啊,這一團黑哪裡像個人物了?

    他不屑的再瞄了瞄那風箏上被畫上如黃豆般大小之物,驀地,他好似從這佗東西裡瞧出了什麼,趕緊拿出由西方進貢過來的寶石鏡,此鏡能將東西大,這時他透過寶石鏡再一瞧,嗔目了,那丫頭說的竟然不假,這如黃豆大小的黑點裡,其實是個人像,且精妙的是,那包子臉上的芝麻都精細的畫出了,這筆功令人難以相信是出自一個十歲不到的娃兒之手!

    他驚訝不已,這會反而衝動的想出宮去找她了,想親自見她畫上一回,證明她真有這手功夫。

    但是,最後他還是沒法行動,因為那簫聲不知何時停止了,黃德公公親自來請他過去,聽說父皇才吩咐的任務這會就要聽到建言了。

    他長歎,當父皇的兒子可真是不經松!

    也因為如此,他之後便忘了這件事與這個人了……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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