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約熱內盧城西部的班古街區,森田熊次郎率領他的戰車中隊,在鬼子步兵的配合下,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前方突擊,一路上接連摧毀了幾個美軍的阻擊點。
而在森田中隊的前方,納爾遜少尉聽著隆隆開進的坦克,掌心都緊張得滲出了冷汗。
當視野中出現第一個坦克的蹤跡時,納爾遜少尉反倒鎮定下來,果斷地下達了開火命令,身材結實的裝填手早已將一枚76.2毫米的穿甲彈裝入炮膛之中,由於從前方駛過的日軍坦克距離還不到一百米,幾乎在炮口噴射出火焰的剎那間,飛射而去的炮彈就准確地命中了日軍坦克的炮塔。
炮彈瞬間撕裂了日軍坦克炮塔的前裝甲,這個時候納爾遜少尉才看清楚,這是一種由九七改型中戰車改裝的噴火坦克,炮塔前方頂著個長長的噴嘴,可以對二三十米范圍內的可疑地點進行縱火作業。
由於需要存放大量火油,炮塔明顯被加大,導致車身的上部分外顯眼,第一發炮彈直接從噴管的一側直接撕裂了25mm厚的裝甲,切入到噴火坦克炮塔內部發生爆炸。
就在炮手准備補第二炮的時候,日軍的坦克瞬間又發生了第二次殉爆,明顯是存放火油的地方發生滲漏並被引燃,“彭”的一聲巨響中,日軍坦克的縫隙中激射出狂暴的怒焰,就想是點燃了一個汽油桶。
騰起的火焰迅速將日軍的坦克變成燃燒的大火球,幾名伴隨坦克進攻的鬼子兵被燒成了火人。其余鬼子兵“嘰裡呱啦”地叫喚著,自動地加快了步伐,試圖沖過這段位置非常不利的街道。
隱藏在兩側坍塌樓房裡的美軍機槍陣地,火舌閃現,狂暴的子彈如雨點一般向日軍飛去,遭到交叉攻擊的日軍一片片倒下。
這時,那輛躲在右側建築前花園草叢中的半履帶戰車,也利用架在車頭的12.7毫米m2式勃朗寧重機槍。向日軍猛烈掃射。大約三十多名日軍死在沖鋒的路上,其余的如潮水般退了下來,躲到了街道的轉角處。
納爾遜少尉心情一松,日軍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再想想在西爾堡炮校所了解到的目前世界坦克發展的方向,自己指揮的這輛m10坦克殲擊車具備強大的穿甲能力,除了遇上中國的虎式和德國的虎、豹系列,還有蘇聯的kv重型坦克有些吃力外,對上日軍的薄皮坦克應該是有優勢的。
納爾遜少尉微微放下了心裡的擔心,吩咐炮組立即做好迎擊新的敵人的准備。
這片街區的戰斗場面異常的混亂。加上他指揮的這輛m10坦克殲擊車躲在一片偽裝網後面,即便是近在咫尺的鬼子,也未必會意識到炮彈是從這個位置發射出去的,因此納爾遜少尉決定繼續在這裡等候日軍送上門來。
才過了兩分鍾,前面那輛日軍的噴火坦克還在熊熊燃燒,街道那邊忽然響起“轟隆隆”的聲響,激起的灰塵如同一條黃龍,直沖雲霄。
“不好。日軍可能從街道左右兩側的樓房一路平推過來。一旦這片街區成為坦途。我們躲在這裡就不安全了!”
駕駛員瓊斯中士通過潛望鏡看到前方如此大的動靜,臉色大變,立即提醒車長納爾遜少尉。
“放心吧!”
納爾遜安慰道:“臨來前我就了解過,街道兩側靠近我們這裡的大樓都是鋼筋混凝土結構,日軍坦克根本頂不破阻擋物,只能選擇繞道或者繼續從街道上沖過來,我們暫時不會同時面對幾輛坦克的進攻。”
說到這裡,納爾遜皺起了眉頭:“我反倒擔心會遇上日軍的新坦克。不知道我們的炮彈可不可以撕裂對方坦克的前裝甲。”
“砰砰——”
連續幾聲硬物對碰的聲音傳來,然後就是瘆人的金屬摩擦聲,就在納爾遜揣測日軍碰壁後會如何應對的時候,視線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碩大的坦克影子。
納爾遜少尉立即向自己的炮手喊道:“准備發射——”
視野裡出現的日軍坦克,順著街道平緩地向前行駛,由於前方被擊毀的噴火坦克擋住了去路,它毫不規避地直接撞了上來。當那輛日軍坦克的車體撞上正在燃燒的噴火坦克並輕而易舉地將其往前推行的時候,納爾遜少尉突然意識到這種新出現的坦克的身軀異乎尋常地龐大!
這種坦克依然延續了日本坦克的特點,低矮的坦克底座上放著一個龐大的炮塔,但由於其軀體非常龐大,所以比起其他坦克看起來協調一些。尤其誇張的是,在這輛坦克的正面還對出一門37毫米炮,更顯得張牙舞爪,面目猙獰。
盡管納爾遜由於思想開小差出現了片刻的遲疑,但這會兒正透過正面觀測孔查看前方動態的炮手威廉姆森上士,仍然憑借著自己的經驗准確判斷出射擊的時機,不等車長下令,他已經向目標開火了!
伴隨著“轟”的一聲悶響,m10坦克殲擊車略微向後一震,隨著炮口火焰閃現,76.5毫米的炮彈高速地撞向目標,“彭”的一聲,炮彈撞在對方炮塔的斜裝甲上,竟然被彈了開去,片刻之後才在幾米外一處倒塌的建築裡爆炸!
“噢,我的上帝啊!”
納爾遜少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識地在胸口劃了個十字。受到這個場面的刺激,他的思維幾乎凝滯了,好在片刻他就反應過來,在日軍坦克炮塔的轉動中,他急聲道:“快倒車!快!”
為了保持作戰的隱蔽性,避免發動機的響聲驚擾來犯之敵,這輛m10坦克殲擊車此前一直熄火,好在m4坦克的汽油發動機很容易點火,轟鳴聲中,m10的車身顫抖了兩下,迅速帶著履帶摩擦的鏗鏘聲向後快速退去。
而在前方的街道上,那輛遭到襲擊的日軍大型坦克依然在平緩地前行,但此前被擊毀燃燒的噴火坦克已經被它頂開,開辟出一條通道。與此同時。它那龐大的炮塔已經開始向m10隱藏的方向瞄准過來。
“少尉。接著打嗎?”
炮手威廉姆森通過車內通訊器發來的呼叫,意味著裝填手已經裝填好了炮彈。雖然對日軍這種新出現的坦克有所忌憚,但納爾遜少尉依然准備再嘗試一下,下令道:“這一次不打日軍坦克的前裝甲,向他們的履帶開火!”
經過片刻的調整,50倍徑的76.2毫米炮再次迸射出了大團烈焰,不過這一聲巨大的響聲以及火焰,迅速將m10的方位暴露無遺!
“轟——”
這一回沒有被彈開,穿甲彈飛出去後命中了目標。爆炸發出巨大的響聲,並騰起大團的火花。日軍坦克嘎然停下,攻擊顯然是奏效了,這一幕令m10的炮組成員無不歡欣鼓舞,但是,那輛坦克的炮口,已經瞄准了後退中的m10。
“右拐!”
納爾遜少尉驚駭之余,急聲向駕駛員瓊斯中士下達指令。瓊斯也發現情況不對勁。及時做出了轉向的操作。但為時已晚,對方那碩大的炮口突然迸射出了一團烈焰。雖然由於距離問題不能確定對方的坦克炮口徑有多大,但m10車體前方50毫米的正面裝甲是無法抵擋近距離攻擊的。
幾乎是一瞬間,m10的正面裝甲已經被日軍坦克的主炮命中,納爾遜少尉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強光,隨後就失去了意識。
而在對面日軍坦克車長森田熊次郎大尉眼裡,一輛正在試圖轉彎逃跑的美國坦克被命中擊毀,車體內部發出巨大的彈藥殉爆聲。滿意地點了點頭。此時,前方兩側的大樓和附近的花園裡,到處都是火舌閃現,打得坦克表面“叮當”作響。
雖然五式中戰車暫時無法移動,但炮塔卻可以轉動,於是這輛戰車就起了個固定炮台的作用,向著那些火力點一一進行點射。在這片街區設伏的美軍。接連被坦克炮命中,火光不斷騰起,就連正對街道的左右兩棟大樓二樓的兩個機槍火力點,也被坦克炮一一拔除。
這時幾輛五式中戰車已經沖了上來,在跟隨進攻的步兵掩護下,迅速搶占了左中右三個街口,森田熊次郎這才下車,命令駕駛員與通過m2半履帶裝甲車跟進的機械師抓緊時間搶修履帶。
“轟轟——”
美軍和巴西軍隊設在城區南方海拔一千多米的佩德拉布蘭卡山上的炮兵陣地,似乎感受到了前方的危機,忽然居高臨下,向城區西部傾瀉了大量炮彈,森田熊次郎慌忙命令車組成員和機械師立即隱蔽,躲到附近的廢墟中,其他坦克也紛紛找地方規避。
密集的炮彈如同雨點一般落了下來,大量躲避不及的日軍步兵被激射的彈片絞殺得血肉模糊。照理說只要不被直接命中,彈片根本無法對五式戰車的裝甲產生多大威脅,但那輛無法移動的坦克運氣不佳,竟然被一枚落下的155毫米榴彈炮擊中裝甲異常薄弱的炮塔頂部,頓時燃起熊熊大火。
就在森田熊次郎捶胸頓足的時候,日軍的轟炸機群出動,向著佩德拉布蘭卡山飛了過去,壓制美軍和巴西軍隊的炮兵陣地。美國人的高射炮在空中炸開朵朵黑煙,但日軍轟炸機數量遠遠超過了地面防空火炮的數量,再加上美國人為了避免支援巴西的武器裝備落入日軍之手,沒有在巴西部署可發射vt信管的127毫米高射炮,導致防御乏力,美軍和巴西軍隊暴露的炮兵陣地一個接著一個被日本空軍清除。
在連續的較量後,美國和巴西軍隊充分吸取了經驗教訓,開始采取游擊戰術,打幾炮就換一個地方進行隱蔽,再加上由m4坦克底盤改裝的m12自走榴彈炮和m40系列自行榴彈炮系列不斷地補充著炮兵力量,極大地延滯了日軍的進攻速度。
當然,此時的森田熊次郎還不知道這些情況,當天晚上換了輛五式中戰車,次日又繼續投入到對裡約熱內盧西部城區的攻堅中。
由於佩德拉布蘭卡山上美軍和巴西軍隊隨時都會出現新的炮兵陣地,對日軍的威脅很大,日軍用去一周時間才基本上肅清了裡約熱內盧西部街區班古。第二周,日軍突入到雷阿倫古街區,再次遭到美軍的瘋狂反撲。
隨後幾個月時間裡,美、日雙方在橫貫裡約熱內盧城東西城區的巴西大道進行了反復拉鋸作戰。
與此同時,裡約熱內盧城北部的伊瓜蘇、貝爾福羅克索、梅斯基塔、尼洛波利斯、聖若昂.迪梅裡蒂、杜克卡西亞斯等街區,美軍和日軍也在沒日沒夜地爆發慘烈的爭奪,雙方都爆發出了超強的戰斗力,反倒是作為主人的巴西軍隊,面對日軍的進攻幾乎是一觸即潰,不得不由美軍來堵漏,成為了戰場的配角。
巴西戰事出人意料地在裡約熱內盧陷入了僵持,這使得日軍大本營准備抽調南美軍北上作戰的企圖落空,這就給了美國人反敗為勝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