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ま三章衝冠一怒
盛世才站在陣地後方的高崗上,拿著望遠鏡,仔細觀察對面邁丹城的情況。
自進入阿富汗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盛世才有充足的信心,快速拿下喀布爾。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在這邁丹城下卻束手無策。
仗打到現在,雖然盛世才炮灰還有的是,但彈藥補給卻嚴重不足了。
阿富汗是一個沒有任何工業的國家,武器彈藥的補給只能靠外購。盛世才手頭錢倒是不缺,作為遊牧民族,數百年來,阿富汗的部族首領們一個個富得流油,從印度、波斯、中亞地區,不知道搶劫來多少黃金、白銀和珠寶,雖然王朝歷經更替,但部族依然延續,如今可好,讓盛世才一鍋端了。從北部搶到西部,再從西部搶到東部,盛世才手下掠奪到手的財富已經無法估價,保守估計在上千萬美金以上,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有錢卻沒地方花。
北方的安家軍就不要想了,盛世才掌握的部隊,其中一大半是蘇軍,原本便是從中亞地區被趕出來的,彼此間有深仇大恨,見面除了廝殺別無他途;英國人也不可能,蘇軍這會兒正在進攻作為英國戰略緩衝區的阿富汗和波斯,不派兵絞殺就算是燒高香了,遑論其他?
至於美國人,抱歉,除了在波斯灣有一些地質勘探隊查找石油外,阿富汗周邊地區連個聯絡處都沒有。還有就是德國人、日本人和意大利人,估計他們倒是很願意和盛世才搭上線,把西亞的局勢攪得一團糟,但問題是怎麼把彈藥運到處在印度和波斯腹地的阿富汗來?
因此,看起來盛世才部人多勢眾,實則是紙老虎一隻,只能用來嚇唬人。
到現在,在阿富汗北部和西部繳獲的大炮已經快沒炮彈了,輕武器更是五花八門,就連幾個世紀的老古董火繩槍、燧發槍、德爾文前裝步槍和德萊賽擊針後裝槍都在使用,部隊的彈藥補給已經快到無以為繼的地步。
不過,這只紙老虎還真是起作用了,邁丹城守將薩米達克.沙赫在盛世才派出的使者的威脅下,同意投降,但提出了種種條件。在盛世才看來,只要能拿下喀布爾,獨霸一方,扶持一個傀儡又有何妨?
至於錢財,現在盛世才最不缺的就是錢了,只要能夠盡快平定阿富汗,就能以新政府的名義向外界接觸,不說別的,單說蘇聯人就會動心,到時候槍炮子彈購齊,也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
如果薩米達克.沙赫的要求太過分,大不了過河拆橋,在盛世才看來,誓言這種東西最無聊了,沒見過誰發了誓沒遵行真受到詛咒的。
「晉庸,你看,阿富汗軍隊撤了!」
參謀長王鴻藻指著從前面陣地上源源不斷撤下的阿富汗軍隊,興奮地說道。
王鴻藻是盛世才的連襟,其妻邱淑英是盛世才妻子邱淑芳的姐姐,盛世才平時對自己這位畢業於保定軍校的連襟一直很看重,打仗的時候向來都帶在身邊參謀軍機的。
「兩側高地上的阿富汗軍隊也動了,城頭上的機槍陣地也沒了……啊,連黑紅綠三色軍旗也降下了……看來對方是真的撤退!」
盛世才舉著望遠鏡的手微微發抖,心念一轉,立即下令部隊全線出擊。
根據約定,薩米達克.沙赫會以卡爾巴格淪陷、喀布爾城遭到蘇軍威脅為名,棄受邁丹城,率兵返回喀布爾。
原本按照計劃,應該在對方退出城池後半小時才能發起進攻,但盛世才此刻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如今彈藥告急,若是對方突然反悔,那唯一的挫敵良機就會喪失。
「烏拉——」
鋪天蓋地的喊殺聲響起,大量蘇軍士兵裹挾著阿富汗新兵,向著前面的戰壕撲去。進入阿富汗後補充齊全的龐大的騎兵隊伍,揮舞著馬刀,若一支離弦之箭,向著邁丹城的城門衝去。
那道寬約十餘米的塹壕,已經在此前的連續進攻中,被無數的屍體填平了,但阿富汗軍隊打得非常頑強,一直固守著城池外的三道戰壕,再加上城牆以及兩側山嶺上佈置的火力點,形成了交叉打擊火力。盛世才部大炮有限,無法壓制對方的火力,歷次突擊都無功而返。
但現在對方主動放棄堅固的陣地,正好給了盛世才部衝鋒的機會。
驚天動地的喊殺聲中,騎兵率先越過三道戰壕,衝進了邁丹城的城門,很快,阿富汗軍隊的有序撤退便變成了奪路而逃的大潰敗。離開堅固的防禦陣地,與訓練有素的蘇軍拼野戰,無疑是癡人說夢。
蘇軍勢如破竹,在騎兵強大的衝擊下,一路攆著逃亡的阿富汗軍隊的屁股追。許多阿富汗士兵驚恐之下,紛紛扔掉武器,逃進了附近的山嶺。
後世阿富汗軍隊之所以那麼英勇頑強,是由多方面的因素造成的,其一是蘇聯的訓練,二戰後阿富汗政府親蘇,所以蘇聯不遺餘力地扶持,完全按照蘇軍的要求來訓練和武裝阿富汗軍隊;其二是七十年代末期蘇聯入侵阿富汗後,為了將蘇聯的軍隊牽制在西亞地區,美、英、法等國派出特種教官,進行了專門的訓練,以圖給蘇軍造成巨大的打擊,拖延戰爭的進程;其三是大量接受過中國人民解放軍訓練的巴基斯坦軍人,離開部隊後進入阿富汗,把中隊游擊戰和運動戰的精髓傳授給了阿富汗人。正是由於學習了各家的長處,這才有了後來讓美國人頭痛無比的阿富汗武裝分子。
但是,現在是三十年代,此刻的阿富汗還處於遊牧社會末期,與外界的接觸甚少,雖然作戰英勇頑強,但如何是經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蘇軍精銳的對手?因此部隊一垮,一切都完了。
漫山遍野的逃兵,四處逃竄,其中的騎兵和一部分步兵,順著前往喀布爾的公路逃跑,潰兵在距離喀布爾城南二十公里處,與阿富汗國王帶領的增援邁丹城的部隊迎頭撞上。
查希爾.沙赫坐在寬敞豪華的四輪馬車裡,與妻子烏瑪拉頭依偎在一起,說著動聽的情話,烏瑪拉俏臉緋紅,緊緊地攬著丈夫的腰,兩口子把這次出征當做了郊遊,顯得輕鬆無比。孩子們則和保姆分坐在後面的馬車裡,長長的車隊中,分別還載著一些服侍的宮廷女官及大量王室用具,再後面的車隊裡裝載的則是補充前線的糧食和彈藥物資。
紛亂的馬蹄聲呼嘯而至,隨即馬車車廂一陣劇烈晃動,外面傳來嘈雜的叫罵聲和吵鬧聲,查希爾.沙赫不悅地拉開窗簾,只見一隊亂哄哄的騎兵正在拚命擠開馬車車隊,向著北方沒命地逃跑。
「怎麼回事?」
查希爾.沙赫鑽出車廂,跳到了地上,只見驅趕馬隊前進的車伕及警衛們神色緊張,帶兵的將領試圖攔住那些騎兵,但倉促間如何攔得住?很快後面傳來了激烈的槍炮聲。
年輕的國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時侍衛長跑了過來,大聲道:「陛下,可能是前面某座城池丟了,看方向,這些騎兵不是從巴拉基巴拉克便是從邁丹城逃過來的,而且我剛才好像看到了薩米達克殿下的軍旗……」
查希爾.沙赫一張臉漲得通紅:「軍旗!?薩米達克呢?怎麼沒見到他人?」
侍衛長小心翼翼地說:「好像剛才騎著馬逃在最前面的就是他……他看到陛下的馬車後,逃得更快了……」
查希爾.沙赫看到逃兵依然綿綿不絕,不過隨著騎兵過去,現在墜在後面的都是步兵,立即命令:「把我的帥旗立起來,我們要重整軍隊,就地構築防線,抵抗蘇聯人!否則,還沒等我們趕回喀布爾,部隊就垮了……」
「可是——」
侍衛長想想感覺不妥,還是建議道:「陛下,我們現在應該撤退……敵人的追兵應該就在附近,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這——」
國王猶豫了,這時候槍聲越來越近,「轟隆隆」中,整個大地就像在地震一樣,發出山崩海嘯的可怕聲音。
「不好了,陛下,是蘇聯人的騎兵!」
侍衛長臉色一變,連忙叫人,不顧一切地把查希爾.沙赫塞回馬車上,就想調轉馬頭準備逃跑。
可是,此刻整個馬隊擁擠在道路上,要轉彎談何容易?
若洪水一般洶湧而來的馬群,出現在了前面的地平線上,查希爾.沙赫帶的三個團士兵,原本就被潰兵沖得七零八落,根本無法集結起隊形,如今面對鋪天蓋地的騎兵,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跑。
騎在馬上的還好,那些步兵逃跑不急,被飛揚的馬刀一刀劈下,鮮血噴湧而出,頭顱一下子飛了起來。
蘇聯騎兵中有許多哥薩克,他們騎術精湛,鬥志高昂,一往無前地向著潰兵逃亡的方向追去,車隊擋在路上,尤其是查希爾國王的馬車首當其衝,被飛舞的馬刀一下子劈去了車廂支架,隨著珠光寶氣的頂蓋向後傾覆,躲在車廂裡瑟瑟發抖的可憐國王和皇后頓時暴露出來。
忠心耿耿的侍衛長舉起了彎刀,剛剛格擋一下,就被其他地方伸來的馬刀給劈成了兩半。查希爾驚駭地張大嘴,還未來得及說話,一顆頭顱已經被馬刀砍上了天空。
烏瑪拉皇后驚駭得渾身發抖,被一個哥薩克一把拽到了馬背上。哥薩克打了聲忽哨,戰馬離開了馬群,走到一邊放緩了腳步。
哥薩克低下頭看了一眼烏瑪拉皇后,發現她長得十分美艷,心中一動,乾脆騎著馬到了附近一處林子裡,將皇后撥了個精光,然後淫笑著撲了上去。
載著孩子們的馬車,也紛紛被騎兵劈去了遮蓋,孩子們大聲喊著爸爸媽媽,慘死在了亂刀之下。
可憐的還有那些戴著面紗的宮廷女官,她們不是被亂刀劈死,就是被哥薩克劫掠,痛不欲生地承受著大批禽獸的欺辱。
喀布爾城,薩米達克.沙赫騎著馬,帶著僕人西比干及一大隊私人衛隊,在王宮門前匆匆下馬,大步向王宮裡走去。
幾名宮廷侍衛前來阻止,被薩米達克身邊的衛隊推開,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王宮正殿。
迪亞娜正在穆罕默德.哈希姆的指示下,批閱一批關於物資調度的文件,聽到凌亂的腳步聲和吵鬧聲,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這才看到薩米達克衝進了大殿,連忙站了起來,大聲問道:「薩米達克堂兄,你怎麼回喀布爾了?我哥哥呢?」
薩米達克粗聲粗氣地說:「公主殿下,邁丹城被蘇軍攻破了,馬上就要兵臨喀布爾城下,我現在是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至於陛下,估計這會兒正在與蘇軍作戰吧……」
聽到薩米達克的話,穆罕默德.哈希姆吃驚地問道:「薩米達克,你……你竟然把國王陛下丟下,自己跑了回來?」
薩米達克冷笑一聲:「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國王陛下既然有雄心壯志御駕親征,自然不會把區區蘇軍放在眼裡……」
迪亞娜花容變色,一雙秀目裡淚水盈盈:「你……薩米達克堂兄,是不是你引蘇軍入邁丹城的?否則邁丹城的防守那麼堅固,怎麼會說破城就破城了?」
「這……哈哈……」
薩米達克乾笑兩下:「這哪兒能呢!說到底,我也是『穆沙希班』家族的子孫,怎麼可能做出出家和民族的事情……」
薩米達克話音未落,一名渾身帶血的侍衛跌跌撞撞地衝進了房間:「不好了,陛下的車隊在喀布爾城南二十公里處遭遇蘇軍騎兵,已經全軍覆沒……我們有幾名侍衛殺出重圍,趕回喀布爾報信……蘇軍已經跟在我們身後逼近城外,一路上,他們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還有,我剛才在城門口時問過了,據那些從邁丹城撤下來的驚魂未定的騎兵說,是薩米達克殿下命令他們撤退的……」
隨後,又有幾名渾身帶傷的侍衛衝進了宮殿,眾口一詞,都說是薩米達克背叛了祖國。
「薩米達克堂兄,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迪亞娜悲憤地質問。
薩米達克穆罕默德.哈希姆和迪亞娜仇恨的目光,索性破罐子破摔,指著迪亞娜道:「是,是我引蘇軍入邁丹城的,怎麼樣?誰叫查希爾那個死鬼不肯把你許配給我的……盛世才答應扶持我做阿富汗的國王,到時候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迎娶你,迪亞娜,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呸!」
迪亞娜氣憤之極,吐了薩米達克一臉唾沫。
「好香!這算是間接的接吻嗎?」
薩米達克伸手一摸,看到帶著血絲的唾液,湊在鼻子邊嗅了嗅,繼續獰笑道:「現在蘇軍已經到了城外,你們逃不了了,乖乖和我合作還有一線生機,否則你們知道落在蘇聯人手裡是個什麼下場。」
「無恥!」
迪亞娜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目光能夠殺人,薩米達克已經死一萬次了。
穆罕默德.哈希姆冷笑一聲:「薩米達克堂侄,蘇聯人殘虐成性,不知道你有何自保手段?」
薩米達克得意洋洋地掏出一封信:「看,這是盛世才親筆寫給我的!我留在外面的衛隊中,還有幾名蘇軍的將校,他們就是奉命保護我的!如今蘇軍已到城外,查希爾又去見了真主,你們插翅難飛……好死不如賴活著,如今只有我能保護你們和你們的家人!」
「啪!」
一顆彈孔突然出現在薩米達克的額頭,鮮血和腦漿從洞開的窟窿裡噴湧而出,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後整個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衛兵一陣大亂,薩米達克的傭人西比乾嚎叫著向冷立一旁的唐芬撲去,迎接他的又是一顆直入眉心的子彈。
隨著薩米達克主僕倒在血泊中,唐芬將手槍插回腰間,拔出兩把匕首,若一陣風一般撲進驚慌失措的十多名衛兵中,慘叫聲四起,沒過一會兒,地上已經倒滿了人,所有人都是太陽穴被刺穿,鮮血流了一地。
「我最恨出家民族的叛徒了!」
唐芬眼中閃爍著凌厲的目光,大步走到迪亞娜身邊:「夫人,首相,現在情況危險,蘇軍已經兵臨城下,喀布爾防守空虛,我們只能暫時選擇撤退。機場那邊,有一架專機等著,是主席專門留給夫人緊急情況下撤離所用。」
「哥哥……」迪亞娜淚流滿面,已經沉浸在兄長去世的巨大悲痛中,對唐芬的話充耳不聞。
「好武功!殺得好!殺得妙!」
穆罕默德.哈希姆使勁地拍掌,大聲說道:「對付如此敗類,就該採用霹靂手段!迪亞娜,你隨唐上校離開吧,一個王朝的毀滅,總要有幾個殉道者的。」
唐芬搖了搖頭:「首相大人,請恕我直言,現在迪亞娜公主孤苦無依,若是你不在她身邊陪伴,我不知道她該如何活下去。為了阿富汗的復興,請你和我們一起走吧!」
這個時候,外面的槍聲越來越近,十個身手矯健的女兵已經自覺地來到了宮殿裡,她們全副武裝,自動步槍、衝鋒鎗、手榴彈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人拿著通用機槍,肩膀上掛滿了彈鏈。
穆罕默德.哈希姆愣了一會兒,才道:「好吧,我跟你們走。」
唐芬徵詢地問道:「首相大人,需要營救你的家人嗎?我們有兩部裝甲車,可以帶你家人一起走。」
「時間來不及了,確保王儲的安全要緊,我們立即去機場!只要王室的血脈在,阿富汗就永遠也不會滅亡!」
穆罕默德.哈希姆強忍著心裡的悲痛,慨然說道。
唐芬也不矯情,扶著迪亞娜,迅速來到花園後的停車場,兩輛八輪裝甲運兵車停放在那裡。唐芬讓兩名戰士扶著迪亞娜和穆罕默德.哈希姆上了第二輛裝甲車,然後指示其他人迅速上車。
此時城裡已經到處都是揮著馬刀追殺平民的蘇軍騎兵,幾個騎兵看到突然衝出來的裝甲車,揮舞著馬刀就迎了上去,歡迎他們的卻是車頭機槍的狂暴子彈。
裝甲戰車所向披靡,將試圖逼近的騎兵掃翻在地,一路駛出喀布爾城北大門,向著機場方向開去。
此前正有一批騎兵衝擊機場,但迎接他們的是構築完備的防禦工事,輕重機槍、高射機槍和迫擊炮,構成密集的火力網,幾百名蘇軍騎兵被打得鬼哭狼嚎,只能遠遠地繞著機場,看看有無薄弱環節可以利用。
這時裝甲戰車開到,車頭冒出劇烈的火舌,一批批騎兵栽倒在馬下。
裝甲車有驚無險地駛入機場,迅速停靠在跑道上,提前從裝甲車的車載電台得到警訊的n6客機發動機已經啟動預熱,唐芬跳下車,快步打開第二輛裝甲車的後車門,指示女兵迅速把迪亞娜和穆罕默德.哈希姆扶上飛機。
待將兩人安頓好,唐芬鄭重地向兩人敬了個軍禮:「夫人,首相,我和戰友們現在殺回喀布爾,爭取把你們的親人救出來!保重!」
說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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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unguzi、流花刀客、guuizu、我是快車大大的打賞,謝謝弟兄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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