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骨 正文 第八八三章~第八八四章
    寺續二天。安毅恭恭敬敬地陪著川南民政局長祁老爺子比曲認長兼法院院長曲文淵先生等人下鄉巡查。

    安毅只帶侍衛長林耀東一個,兩人身穿的都是西褲和襯衣,腦袋上戴著一頂時下流行的精編西式遮陽禮帽,所到之處,絕大多數民眾都沒能認出安毅,安毅能從各界民眾實實在在的談話中,瞭解到川南人民需要什麼。

    祁老先生和曲文淵先生都是務實的飽學之士,祁老爺子和三個下屬擠在配屬民政局的那輛黑色小吉普車裡,毫不招搖,林耀東開著一輛半新舊的小吉普跟在後再,安毅和曲文淵坐在後排,邊走邊低聲討論問題。

    兩輛車進入市區,沒有走上寬闊的西城大道,而是在路口拐進一條兩車道的水泥路,穿過翠竹環繞、香樟遍佈的密林,繼續開往翠屏山

    麓。

    這時,斜陽已隱去半個身影,漫天的晚霞開始呈現絢麗而壯觀的漫天金黃。

    安毅驚訝地問道:「曲院長,這是去哪兒?莫非是祁老爺子領著咱們去哪個朋友家混飯吃?」

    曲文淵微微笑道:「還真讓司令說中了,祈老這幾天非常高興,所以想把個人介紹給你認識。這人可不一般啊,不但是巴蜀文人中的領袖級人物,故交好友遍佈川陝和兩湖。擁有很高的威望,年輕時曾就任四川省府民政長,主管教育和民政事務。上任沒幾天看到官場貪腐成風。派系林立,根本沒有半點兒施展的空間,一怒之下掛冠而去,從此不再涉足官場。」

    「咦,」院長所說的這個,人。可是蔣雲山教授」中士林口中的玉成先生?」大感意外的安毅終於坐不住了。

    曲文淵點了點頭:「正是,玉成兄是南充人,與如今大名鼎鼎的紅軍總司令朱德和川中名將楊森是年輕時的同學。玉成先生國學畢業後留學美國和德國,數年苦讀學成歸來,被聘為四川大學法學教授,他對時下爭論的資本主義和**有著深方的認識,贊同揚長避短,類似蘇東坡的寒暑論,胡適曾為此專門前來與玉成先生探討旬月,兩人惺惺相惜一見如故。

    「數年來。玉成先生經常在四川各大報紙表文章,但是他沒想到探索性的學術研究,竟遭國共雙方的文人們群起而攻之,甚至上升到人身攻擊的程度。玉成先生因此而心灰意冷,從去年中開始隱居成都。閉門謝客。看到我川南日新月異的變化之後。先生坐不住了,給祁老來了封信詢問。

    「祁老與玉成先生是故交老友,回封信把玉成先生請了過來,讓他親眼看看咱們川南所奉行的道德與法制建設怎麼樣,讓玉成先生來鑒定一下咱們奉行的是何種主義。估計祁老的信正撓到玉成先生的癢癢處,五天之後他來了,一直住在翠屏山南麓的親戚家中。至今已有四個月。估井他不願離開了。」

    安毅高興不已:「兩年來我都想拜見蔣先生,向他請教,可惜一直沒有時間和機緣,太讓人高興了。只是這樣的好事為何祁老從未對我提起過?我不在家直接找楊斌主任也行。如此大才,閒置荒野,太浪費了。咱們的三所大學缺的正是此等高人啊!」

    曲文淵哈哈一笑,他熟悉安毅的性格,深感安毅的知遇之恩,心裡早已把安毅當成了難得一遇的統帥,因此對安毅如此直白的功利表述。不以為意,反而覺得安毅坦率實在:

    「司令說得是,當初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祁老有他的想法,他不主動提出來,我們也不好開口。再一個原因恐怕就是玉成先生雖然各震西南,譽滿兩湖,可終歸還是脫不了文人的傲氣,素來以「兩袖清風一身傲骨,而深受各界推崇,這樣的大才通常都擁有自己獨特思想,只能讓他走累了看夠了,主動提出心中所想,才是最佳的辦法。在這點上。司令得學學祁老,時時保持從容不迫的瀟灑氣度。」

    汽車拐進綠樹掩映的沙土路,繞了個小彎,來到流水潺潺的小溪旁停下。祁老樂呵呵地請安毅和自己一同踏上古樸的木橋,邊走邊問這裡風景如何?安毅回了句是個安享天倫的方外之地,惹來祁老一陣大笑。花白的文人長鬚在風中更顯飄逸。

    「誰在此地大聲喧嘩?」

    院門沒打開,宏亮的聲音已經傳來。

    祁老撚鬚一笑毫不在意,與安毅走到院門外的青石板上,從容站立。等候主人打開院門。

    兩扇斑駁的雕花木門一打開,年約四十五六歲、臉膛紅潤的中年人出現在大家面前,從他一身潔淨的灰色長衫和充滿書卷味的明朗眉宇中。安毅看到了一種然物外的非凡氣度,一川公只有學富五車見多識廣的有讀份淡然和自信」瓚聯幾平不用考慮,立即能確定此人就是蜚聲巴蜀,以淵博的國學、法學、哲學知識聞名於中國知識界的夫師級人物蔣雲山。

    安毅沒等祁老介紹,上前一步。抱拳致禮:「晚輩安毅,打擾玉、成先生的清淨了。」

    蔣雲山從打開院門的那一玄起。就目不轉睛地打量安毅,此匆聽安毅自報家門,而且恭恭敬敬地向自己行晚輩禮,沒有半點兒勉強和做作。本就非常欣賞安毅軍事才華和施政能力的蔣雲山心中好感大增。蔣雲山一生閱人無數,弟子遍佈周邊五省,可從沒有任何一人像眼前的安毅這樣,能給他帶來一種深沉高遠卻又明朗坦然的凡氣質。

    「玉成兄怎麼了?就讓咱們這些人站在你家門前,這豈是讀?。祁老捋著長鬍子,有些不滿地問道。

    蔣雲讓回過神來搖頭一笑,客氣地請大家一起入內。

    一行人走進院子,順著石板小徑蜿蜒前行二十餘米,來到小溪回流形成的水灣畔,一座造型別緻的簡樸草亭裡已經擺上張小桌,桌面上有四副碗筷都還沒動,顯然是主人正要吃飯的時候被客人打擾了。

    眾人客氣見禮,進入草亭,被推上主位的安毅非常聰明地坐在祁老下位置,這一坐下立刻讓想謙讓的眾人沒辦法了,祁老的位置是主賓位,安毅坐在祁老下,很明顯是想告訴大家,他沒有因為身份的顯赫而有任何的驕傲自滿,更不會連起碼的禮節都不知道。

    蔣雲山見狀,向侍幕身後誠惶誠恐的年輕人吩咐幾句,年輕人立即大步離開。安毅晃眼一看覺得年輕人的長相非常熟悉,只是一時間記不清在哪兒見過,知道他這是去吩咐加餐加菜,也就沒有出言詢問。

    祁老卻看到了安毅望向年輕人的目光,與蔣雲山說了幾句話,便拉拉安毅的袖子:「司令,對面的鐘銘璞先生剛才介紹過了,剛才到後堂去忙的年輕人是鍾先生的二子,如今在城裡的政法學院學習。

    有件事估計你也許不知道,認出銀行失盜的那塊佛印的人,就是咱們對面的鍾先生,說起來咱們還得向他致謝才是。」

    安毅立即站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太感謝鍾先生了,要不是先生及時將情況向滬州警察局報告,恐怕那個攪得」南各協惶惶不安的江湖大盜還在逍遙法外,在此,晚輩代表川南所有軍警將士,向前輩致以幕心的感謝!」

    「過獎了、過獎了!司令請坐下,老朽當不得這個榮耀啊」。鐘銘璞連忙站起回禮。

    眾人會心一笑,蔣雲山看到手握二十餘萬重兵、雄踞川湘滇黔邊區三十餘個縣鎮、在全**民心目中擁有崇高威望的安毅,竟然如此真誠地向下轄一個,商賈致謝,愣了好久才恢復過來,感慨地歎息一聲,和氣地拉拉鐘銘璞的長袍下擺:「坐吧,鍾老哥,再客氣就顯愕生分了

    安毅等鐘銘璞坐下,才緩緩而坐。含笑望著鐘銘璞,客氣地說道:「晚輩只知道鍾先生是咱們川南商會副會長,巴蜀著名的珠寶鑒賞專家,在省內的滬州、重慶、成都等大中城市均開設有分號,只是一直沒緣分見到前輩,前輩的急公好義古道熱腸,令晚輩無比欽佩!」

    「哪裡哪裡,老朽一身銅臭。當不得將軍的如此讚譽!」鐘銘璞連忙客氣地回答,自嘲的言語中,透出一種從容自信的氣度。

    安毅立刻對此人刮目相看,仔細一想也就坦然,能和大儒蔣先雲和祁老先生這樣的人為伍,鐘銘璞就不是個普普通通的商人,至少也是家學淵源、殷實富裕的顯赫世家。祁老微微一笑,介紹道:「司令。你可記得去年咱們一起到滬州視察學校的情景?當時你和那今年輕的副校長歎了很久,給了那今年輕人不少讚譽,對吧?」

    安毅這才恍然大悟,搖了搖頭。再次向鐘銘璞微微鞠躬:「感謝鍾先生教出個好兒子。滬州中學的鍾伯歧副校長獲得了去年十佳教師的光榮稱號,六月份就要遠渡重洋,到美國進修了,他是我」南幾百所中學教師中的優秀典範,用自己勤勤懇懇的耕耘,影響了很多人,這樣的人才,咱們的政府怎麼能不重用呢?哈哈!」

    眾人連忙向鐘銘璞恭喜,鐘銘璞驚訝不已,好一會兒才感激地向安毅致謝,嘴裡卻佯裝生氣地罵道:

    「這龜兒子,這麼大件事竟然不和老子打聲招呼」

    第八八四章好酒也怕巷子深(二)愉快而簡單的晚餐結束。天邊的最後一抹晚霞徐徐而退。

    在祁老的建議下,眾人三三兩兩遊走在幽靜典雅花香縈繞的田園山莊中,沐浴著柔爽清新的微風,邊走邊談。

    蔣雲山很自然地與謙遜的安毅信步漫遊,聊到再次爆的劉文輝與鄧錫侯部的川中內戰,蔣先雲頗為沉重地問道:

    「將軍,我看了今天中午行的《三江日報》,收聽了西南廣播電台的新聞廣播,知道長城一線的古北口和冷口又打起來了,將軍能否給我介紹一下?」

    安毅心中頗感為難,他已經聽出蔣雲山話裡的疑問,意思是這個時候你安毅不在前線帶兵,怎麼能托病跑回後方療養?

    安毅遲疑一下,還是坦率地回答:「相信先生也知道華北開戰以來的經過和各種波折,在目前的局勢下,估計沒有幾個人願意再打下去了,包括日本侵略者,他們也到了強弩之末,短時間內無法繼續增兵華北戰場,加上他們已經佔領承德地區,順利控制了長城以北廣袤地區。階段性的目的已經達到,雙方的停戰談判正在進行中,估計在短時期內不會有大規模的戰爭爆。

    「如今日本軍隊之所以在長城一線頻頻挑起局部戰火,目的很可能就是給正在談判的我國政府施加壓力。相比之下,晚輩倒不擔心長城一線,而是擔心察哈爾方向,多倫再次被日軍佔領,馮玉祥將軍統率的同盟軍連戰連敗後,目前正處於危險的分裂邊沿,要是這部抗日武裝失去控制的話,日軍就會乘機西進,大踏步地攻向歸綏、包頭等地,進而挑起民族分裂,扶持漢奸敗類和分裂武裝。」

    蔣雲山停下腳步,靜靜望著轉過身來的安毅,深邃的眼裡露出欣賞和讚許:

    「將軍目光高遠,更難得的是一片憂國憂民之心,難得啊!我原本以為將軍佔領川南,也和當初雄霸中原的馮煥章將軍一樣,每一天都在向民眾承諾,每一天都在高呼口號,妄談主義,實則窮兵黷武橫徵暴斂,最終弄成個民不聊生**人怨、最後一敗再敗分崩離析之殘局。

    「三個多月來,我悄悄走訪了川南七縣,所到之處無不政通人和,欣欣向榮。一條條大道的修建、一座座水庫的投入使用、一個個實實在在的惠民政策,還有一所所學校和鄉級醫院,令人感觸萬千。縱觀巴蜀千年歷史,也只有這兩年民眾獲得了真正的休養生息,獲得了當權者輕徭薄賦的關懷愛護,所到之處,安將軍的大名如雷貫耳,廣為傳頌,堪比萬家生佛啊!

    「這也是我遲遲沒有離開敘府,靜下心來對此嶄新氣象深入探究和總結的原因,儘管將軍的政府沒有提出任何的政治口號,讓人高舉三**義這桿大旗,可將軍的具體措施,似乎已經遠遠過中山先生的主義範疇了吧?」

    安毅無比欽佩地對眼前這位智者露出個開心的笑容:「那麼,先生認為安毅和所有志同道合的弟兄們奉行的,又是哪一個主義?」

    「哈哈!」

    蔣雲山對安毅的狡猾搖頭莞爾一笑,示意安毅邊走邊說:「什麼主義我仍然弄不清,但是我敢肯定,絕對不是共產主義,也不是三**義,不是胡適所推崇的改良主義。也不是周樹人的拿來主義,似乎含有各種主義的成分,但絕無各種主義的根本,一時間讓人實在難以判斷,這,也是把我深深迷住的原因啊!」

    安毅微微一笑,如實回答:「不怕先生笑話,晚輩和麾下將領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主義,如果非要說有的話,估計更類似於民族主義,我們所追求的最高目標,是實現國家民族的復興,我們行動的準則,是一切以國家民族利益為根本,這也是先生在川南所看到的和其他地方不一樣的地方。至於那些為政清廉、執政為民等等,都是些枝枝葉葉的口號,任何一個統治者都會這麼倡導,區別只是去不去做罷了。

    「今日來訪之前,祁老前輩沒有告訴晚輩先生在此,因此也沒有準備什麼禮儀,倒是因為能見到先生而深感幸運,如果先生願意的話,晚輩懇請先生說說數月來所遇到的問題,指出晚輩們施政方面的不足或隱患,如能承蒙先生教誨,晚輩將不勝感激。」

    蔣雲山又是一笑,接著幽幽一歎:「我終於知道數百萬民眾為何這麼擁護將軍、擁護將軍的政府了,將軍剛才的一番肺腑之言,情真意切。感人至深啊!既然這樣,我也就自恃身份拋磚引玉了。」

    蔣雲山低頭沉吟緩緩向前,用身邊安毅僅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

    「雖然將軍為建設川南投入了大量金錢,但有一點不可否認,將軍的前期投入中的較大一部分,得益於沒收劉文輝家族及其統治集團各家族的財產,也就是說,將軍強勢切入川南進而佔據川南,得益於對本地世家門閥和宗族勢力的凌厲打擊。這一切,不禁使我想起了東漢末年三國鼎立的形成過程,當時也就是劉備果斷的強勢進入,對本地豪門士族的果斷打擊,建立起嚴苛的法律體系並雷厲風行地貫徹實施,這才有了後來的蜀漢天下,才有了三分天下的資本。

    「如果單從手段上比較,將軍做得比劉備更漂亮,也更有人性,由始至終沒有出現成王敗寇血流成河的慘景,反而是讓大多數民眾獲得了生機和扶助,獲得了百年不遇的安寧和展,川南出現如今這個高展安居樂業的喜人局面,就不足為奇了。」

    看到安毅一臉鄭重地聆聽,蔣雲山心中非常舒服。他繼續將心中所想緩緩道來:「請恕我直言,將軍的川南基業尚未穩固,雖然將軍是川人,雖然將軍政策開明,一心為公,雖然將軍和成千上萬的志同道合者由始至終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和巨額的財力,引進先進技術文化,引導民眾接受新鮮事物,振興教育興辦醫療,如此等等無一不令人感佩萬分,可是。不管將軍的軍力如何強大,不管將軍的人格魅力如何絕,都無法與千百年來深入民眾骨髓的儒家文化,以及傳統道德觀相抗衡。

    「將軍雖然趕走了劉文輝集團的宗族勢力,但卻無法趕走千百年來的儒家文化和孔孟之道,這也是為何制定了諸多法律法規,並派出許多工作小組和駐村軍代表深入村莊,但目前許多地方依然是『政令止於鄉』的根本原因。

    「估計將軍也知道綏靖公署和各級政府目前遇到的最大難題,並非民智未開,山民愚昧,而是千百年來形成的宗族勢力開始形成強大的阻力,除非將軍能像當年的劉備一樣,一面高唱仁義道德一面掄起屠刀,否則無法使得已經取得一個又一個進步的政治變革和經濟展更上一層樓,甚至會形成巨大的反噬,比如目前與將軍暗中妥協密切聯繫的劉文輝、比如雄踞川北川東的劉澄甫,還有川中各路軍閥,要不是他們相互征戰多年,此刻能允許將軍雄踞越來越富裕的川南嗎?」

    安毅情不自禁停下腳步,細細思索之下,感覺背脊全是冷汗,清醒地體會到了蔣雲山沒有說出來的潛在危機,一個不好恐怕真給人家做了嫁衣裳。

    安毅突然現,自己太過自信了,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如今川南在農業展、社會變革中所遇到的尖銳問題,與蔣雲山所說的毫無二致,只不過安毅一直朦朦朧朧沒有深刻認識,此刻聽完蔣雲山的一番剖析,立即認識到危機所在——千百年形成的宗族思想和宗族勢力無所不在,深入骨髓的儒家思想孔孟之道無處不在,自己和弟兄們雷厲風行的大踏步前進,原來竟然全都忽視了身邊這些個巨大的隱患。

    蔣雲山彷彿沒看到安毅臉上的惶恐,繼續不緊不慢地向前邁步:「將軍此次突然回來,報紙上宣佈是將軍舊疾復,急需修養,可今日一見。將軍龍行虎步精神煥,由此,我推斷一定是將軍堅決抗日的決心和雄厚軍力,成為此次中日和談的最大障礙,甚至敢進一步推斷,將軍如日中天的政治聲望、傑出的軍事才華、赫赫戰功和在軍政兩界中越來越大的影響力,已經讓很多人睡不著覺了。

    「聯想到將軍高的工商業展手段、高遠的經濟目光、與歐美各國財團和宗教機構日益密切的合作關係,不由得讓我替將軍深感擔憂。今日雖初次見面,本不該有交淺言深的輕浮,但將軍的滿腔報國、憂國憂民的赤子情懷,以及先天下之憂而憂的高潔風範,深深感動了我,因此斗膽將滿腹衷心之言呈送將軍,望將軍見諒!」

    安毅突然停下腳步,向蔣雲山深深鞠躬:「先生有曠世之才,安毅懇請先生為川南千萬民眾福祉屈駕出山,晚輩也好時時受教,將實現國家富強民族復興這一畢生之事業做得更好。」

    蔣雲山連忙伸出雙手,托住安毅的手:「將軍言重了!如果將軍不嫌棄的話,把西南政法大學校長一職讓給我怎麼樣?」

    安毅一愣,擦去滿頭虛汗凝視蔣雲山的眼睛,好一會兒才低聲建議道:「政法大學校長一職本是晚輩兼任,如能讓先生勉為其難,晚輩求之不得,另外,安毅懇請先生擔任安家軍司令部高參,請先生不要推辭。」

    「好,我答應你。說句心裡話,如今川南的社會變革,也許會成就千古以來無人能及的崇高偉業,與我心中的理想之國存在諸多吻合,可以說,將軍與我也屬志同道合之輩,這也是我一直以來戀戀不捨難以離開的情懷。今日讓將軍屈尊來訪,倒讓我感到汗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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