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四章祭靈
小小六日,從北平城通往西山的道路上五步一崗,十步門,第三集團軍商震部、第一集團軍方振武部、第四集團軍白崇禧部上萬名革命軍將士從西直門一直排到西山碧雲寺,護衛滿載祭靈將帥的長長車隊經海澱、玉泉山一直開到碧雲寺山門前。
車隊6續停下,身穿筆挺將官服,胸佩白花的安毅和俞濟時、王世和等人迅來到第三輛車旁打開車門,一臉肅穆的蔣介石鑽出車門,低聲吩咐了安毅兩句,安毅默默點頭,隨同蔣介石一起走向後面的轎車,與昨日剛剛到來的馮玉祥、鹿鍾麟禮貌相見。這時,閻錫山、商震、李宗仁和白崇禧等人也從後面趕上來,眾人低聲商量幾句,隨即按照順序拾階而上,進入碧雲寺。
蔣介石、馮玉祥、閻錫山和李宗仁四人是次聚在一起,除了馮玉小祥仍舊穿著一身士兵粗布服裝之外,其餘三位均是一身筆挺的上將戎裝,頭戴大沿帽,腳蹬高筒軍靴,一個個氣宇昂軒,雄心勃勃,令跟隨在後的安毅感慨萬千,不知眼前這四個名震天下的霸主,下一次再聚齊時該是什麼時候?還有沒有相聚的機會?
具有五百餘年歷史的碧雲寺依山而建,重重疊疊的寺院廟宇自下而上,直至山巔,寺院綠樹掩映,殿宇重重。碧雲寺幾百年來和大多數寺廟一樣名聲不顯,之所以在短短數年間蜚聲海內外,原因是孫中山先生的靈櫃存放在這裡使得這個荒僻寺院名聲鵲起,甚至因此而載入史冊。
三年前的三月十二日,中山先生在城裡鐵獅子胡同因病逝世,彌留之際,遺囑歸葬南京紫金山,當時的南北治喪委員會決定暫時將中山先生靈櫃寄存於碧雲寺,待南京建都建成紫金山陵寢後再捧靈南下隆重安葬,四月二日治喪委員會舉行隆重的移靈式,十餘萬北京市民湧向沿途街頭向靈櫃默哀送別,靈櫃最後安放於碧雲寺金剛寶塔內的石室中直至今日,中山先生生前八大侍衛數年來一直守護在這裡。
祭靈隊伍進入寺門,碧雲寺主持靜海法師早已率領一干僧眾肅立在階下恭迎,寺院按最高祭祀規格佈置一新,新建的牌樓上掛著「天下為公。的大幅牌匾左右的對聯是「赤手創共和生死不渝三主義」、「大名垂宇宙英靈常耀兩香讓x。」眾人在蔣介石的率領下佇立默哀一分鐘接著繼續穿過一重重山門,來到寺院最高處的金網寶塔院孫中山生前副官馬湘、侍衛長吳稚覺大步迎來,敬禮完畢,將蔣介石一行迎進靈堂,哀樂尚未奏響,悲痛欲絕的蔣介石一頭伏在靈櫃上撫棺痛哭,泣聲淒切,感人至深,身邊的吳稚暉、戴季陶、蔡元培、閻錫山和馮玉小祥等人也禁不住流下熱淚。
與商震、鹿鍾麟、白崇禧等七名將領站在第二排的安毅目睹眼前悲切的場面,不勝唏噓,他心裡非常理解蔣介石等人的傷感從北伐到現在兩年間,箇中的坎柯聯蹌和艱難困苦,沒有誰比前面哭泣的蔣介石、馮玉祥、閻錫山等人體會更深,個人的勝敗沉浮起起落落暫且不說數十萬英烈拋頭顱灑熱血才換來今天這個推翻北方政府從名義上統一國家的局面,此玄站在莊嚴肅穆的靈堂之上、面對逝去的中山先生每個人心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他們自己才能盡數品味。
中央大員們上前將蔣介石和一干將帥勸住哀樂聲隨之響起,眾人回到隊伍中,面向中山靈櫃低頭默哀,蔣介石接著用哽咽的聲音宣讀祭文,率眾向靈櫃三鞠躬,哀樂聲再次奏響,眾將帥跟隨在蔣介石身後,圍繞靈櫃魚貫而行,致禮完畢祭靈儀式也隨之完成,出門向靜海法師等僧眾致謝告別,絡繹登車,開往湯山溫泉再次沐浴更衣。
安毅全身浸泡在熱乎乎的溫泉中,細細品味今日祭靈的一個個片段,南北將領一張張桀驁不馴的臉龐、不同陣營中相互的敵視、以及對南京政府一句句毫無顧忌的非議浮現腦海,無不令安毅對未來中國的走向深感憂慮。
安毅非常清楚,要不是今天的祭靈有著非凡的意義,對每一個勢力統帥的政治地位具有提升助益的作用,蔣、馮、閻、李四人絕對不會齊聚一堂,更明自己山先生的這桿革命大旗仍然擁有巨大的號召力和正義力量,不管是否信奉三民主義和中山先生的三大政策,蔣、馮、閻、李四人誰也不願輕易放手,無論誰擁有了中山先生的大旗,無異於向天下人昭彰自己的革命正統地位。
「想什麼呢?今天一天都看到你心事重重的樣子。」王世和擰乾毛巾,靠在安毅左側的池邊擦臉。
安毅對王世和微微一笑:「想的太多了,自己也理不出個頭緒來師兄,小弟感覺南北雙方將領之間隱隱約約存在極大的不信任,今天從出城祭靈到回來的整個過程,白健生將軍與身邊的廖燕農廖磊字和李鶴齡李品仙字幾個桂系將領自成一體,兒漢見到西北軍和晉佞軍哪一個將領和他們打招呼,他」口個和咱們之間任何一個人說話,各集團軍將領彼此間貌似客客氣氣,其實涇渭分明小弟很擔心此後的北方時局會出現動盪,要是各集團軍之間有個突的矛盾,咱們不好辦啊」。
「怪不得校長總是當著咱們的面誇獎你細緻敏思,師弟果然心細如王世和笑了笑,繼續說道:「西北軍孫良誠那幫人不是和你相處得很好嗎?晉絡軍副帥商啟予商震字將軍和大將傅宜生傅作義字將軍也和你有說有笑的,連校長都說你的人緣好,讓我們向你學習多和各系將領接觸,可你隨和親近的性格,誰能學得了?何況北方將領絕大多數都是衝著你的顯赫戰功來的,不管大家屬於哪一個派別,行武之人誰不尊重真刀真槍殺出名聲的人?我們怎麼能和你比啊?」
安毅幽幽地歎了口氣:小弟也是生逢其時能率兵征戰,才博得今天這個虛名,但也樹敵不少啊!桂系與小弟之間的恩怨暫且不說,今天師兄沒看到西北軍的韓復渠、石友三將軍對小弟翻白眼嗎?一不小心,我又把西北軍的這兩個大將給得罪了昨天鹿鍾麟將軍還私下詢問小弟為何收編西北軍的死對頭張承柱將軍的騎兵旅?小弟只能如實相告,鹿將軍莞爾一笑算是理解了,可是吃了大虧的韓復渠將軍能理解嗎?隱患埋下,總有一天要清算的,小弟真不願意看到同室操戈的那一天……
王世和慎重地點點頭:「我們也不希望那一天出現,可是照目前的情況看這種可能不是沒有,整個時局你遠比我瞭解各軍的情況你掌握得更多,我也說不上什麼不過這段時間你也要注意一下自身的安全,北平不同於南京,不在我們的控制之下「咦,有什麼情況嗎?」安毅敏銳地感覺到什麼,望著王世和關切地問道。
王世和四下掃了一眼,看到諾大池子裡泡溫泉的將校距離較遠,靠近安毅低聲通報:「天津衛戍司令傅作義將軍前天偵獲直魯軍餘孽的秘密暗殺行動,昨天凌晨和上午分別在天津、北平逮捕十餘名相關人員,突擊審訊獲知都是衝著校長而來,因此校長才把臨時住所從中南海轉移到這裡但是為兄仍然心懷忐忑如今我手裡只有四百餘名侍衛,還需要保障黨部和中央政府數十大員的安全,這幾天校長除了召開裁軍編遣會議,還要接見北平各界團體代表、召開記者會以及前往周邊地區慰問平津各駐軍警衛工作異常嚴峻和繁重,,哎,要是為兄麾下多幾個沈副官這樣的高手就好了你那副官平時不聲不響的,站在一旁似乎不存在一樣可是他又無處不在,而且眼睛特別毒,上次為兄在充州和他相處半天,現他能一眼辨別出陌生人的身份和武功底子,當時就讓侍從室一群自以為是的高手自愧弗如,再也不敢在他面前大聲說話,僅此一點誰也比不上他,更別談他一身令人看不出深淺的功力,我感覺他比鬍子和顧長風那個悍匪還要厲害!」
「這樣吧,我讓老沈在這段時間裡跟隨師兄,聽從師兄調遣。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校長的安全最為緊要。」安毅毫不猶豫地說道。
王世和非常高興:「有沈副官加入進來,為兄就放心多了!不過師弟你也要注意,退到天津租界和山海關一線的直魯軍和皖軍殘部個個把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你如今身份和地個不同往日,全**民都把你視為北伐英雄和革命軍中少壯派代表,特別是這次祭靈之後,你的政治聲望和地位將會迅提高,從此躋身於各集團軍重要將領之列,北方報紙甚至拿你和白健生、商啟予、孫少雲孫良誠字等將軍作比較,一致看好你的展前程,所以你也要注意了安毅搖搖頭,自嘲地笑道:「謝謝師兄提醒,小弟出道晚資歷淺,哪兒能比得上那些名將?只是小弟運氣好,多打了幾次大仗而已「安師弟快起來吧!」
身少將戎裝的康澤匆匆到來,蹲在池子邊低聲通報:「校長正在找你,趕快起來換衣服,接待大廳還有北平各大學代表吵吵嚷嚷要求見你,中外記者六十餘人也齊聚一堂,看樣子你不去見見不行了安毅連忙爬上池子,接過勤務兵遞來的浴巾擦拭身子:「師兄的宣傳小組接待一下不就行了,小弟出去能幹什麼?」
「別問了,你以為你現在還僅僅是個獨立師師長啊?我想代替你去還不夠格呢,你小子如今已經是著名的北伐英雄,是全國無數青年學習景仰的楷模,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能影響成千上萬的人,你懂嗎?別磨磨蹭蹭的了,快點,校長還在等你
第四八ま章門庭若市
安毅回到厚載巷的老窩,躺在一樓東廳裡的逍遙椅上,面對兩盆熊熊燃燒的炭火長長歎息一聲,接過勤務兵遞上的熱茶還不忘感歎說五天沒能喝茶了,愜意地喝上幾口嘖嘖稱歎,連忙招呼沈鳳道和林耀東幾個也嘗嘗賀耀祖送的君山毛尖。
「老大,未必清靜啊!」
陳瑜笑容滿面地走了進來,將一沓拜帖雙手遞給安毅:「這些都是京中各部或者各軍駐京辦將校求見的帖子,還有各地商會駐京分社的幾十個老闆,屬下這幾天收到一百四十幾張拜帖,各種慰問禮物堆滿兩間屋子,都等著屬下回復要來探望師座。」
林耀東笑道:「大哥,這幾天能到醫院探視的各軍將帥和中央官員基本都到了,沒能進去的只能遞帖子等候安排,估計都是些各軍駐京代表和生意場上的人。」
安毅點點頭,略作思考吩咐陳瑜:「你挑斤。日子,以江南集團和江西總商會的名義,找一家好點的飯店宴請這些熱心的商界朋友,代表我給大家提前拜今年,每人送上一份拿得出手的禮物,要是心裡沒底,你給周總經理去個電話商量一下。最好他能抽個時間過來參加。這生意場上的富豪們不缺錢,缺的是面子。借此機會咱們好好謝謝人家,對今後的生意也是個促進。」
「師座想得周到,屬下等會兒就辦。」陳瑜高興地回答。
安毅接著吩咐:「至於軍界的朋友。你給人家回個話,替我感謝人家。就說我回來了,這段時間在家靜養。什麼時候他們抽得出時間就什麼時候來。咱們可不能怠慢軍界的朋友,更不能擺出高高在上的臭架子。各軍以後的軍需採購、協同作戰都非常重要,絕不能忽視這些事情,要讓朋友們心裡全無芥蒂才好。」
「明白!不過,大哥身體吃得消嗎?」陳瑜問道。
「有什麼吃不消的?高燒一退,屁事都沒了。另外,到新新百貨弄一套舒服點兒的意大利軟沙回來。配上幾張厚實暖和的蘇繡軟墊,省得客人們到來都沒個地方坐,再弄一些簡單美觀的茶具,小事可不能糊塗。」安毅細心地叮囑。
「是!」
值班上尉書記官快步走來:「師座、主任,張治中將軍到。」
安毅一愣,連忙站起來:「有請!」
沈鳳道給安毅披上軍大衣,眾人一同走出大門迎下台階,張治中在副官和軍校教官湯克勤的陪伴下大步上前,按下安毅要敬禮的手,和藹地說道:
「判到俞部長那裡為即將下的新式軍裝簽字完畢,順道來看你一下。身體好些了嗎?」
「謝恩師!學生好多了。」安毅禮貌攙扶張治中,轉向湯克勤和副官易克榮熱情招呼:「恩伯兄、克榮兄,快請進!」
眾人進門熱情相見,勤務兵已經在東廳擺好茶具,大家相互坐下品茶聊天,張治中遺憾地說安毅這一病工兵科和將官班的課程就耽誤了,得不償失。
安毅滿臉堆笑地致歉,望向摘下軍帽露出個高額頭的湯克勤,笑著問道:「恩伯兄兼任六期炮科大隊長了,恐怕更忙了吧?」
「不忙,比起安兄每週十二節大課小弟輕鬆多了。」湯克勤放下茶杯和氣地回答。
湯克勤字恩伯,從小家境貧寒卻心志高遠,苦巴巴地完成中學學業獲得鄉中尊長資助到日本留學。學習蠶絲業,身材魁梧素有從軍報國之心的湯恩伯做夢都想進日本軍校。無奈沒有中**方名人的介紹信,成績再好日本軍校也不收,不久鄉中尊長入不敷出難以資助湯恩伯的學業。湯恩伯只能黯然回國,鄉中尊長眼看湯恩伯這斤,棟樑之才就要埋沒。便給自己的老同學當時的淅軍總司令陳儀寫信推薦,陳儀見到儀表堂堂談吐不凡的湯恩伯非常喜愛,立刻資助其重回日本並親自寫信給日本軍界友人推薦,湯恩伯終於如願進入日本士官學校十八期,二七年夏學成回國投奔恩師陳儀,被陳儀將軍推薦進入中央軍校擔任炮科中校教官。去年底晉陞上校教官兼大隊長,是位身體力行能夠忍受的人,他在軍校勤勤懇懇踏踏實實的優秀表現獲得了張治中的青睞,入校不到一年隨即晉陞一級,肩上也壓下更多的擔子。
去年十月安毅進入軍校擔任中將主任教官,湯恩伯抱著懷疑之心去聽了安毅的兩節課,結果對不但能打仗而且博聳多智、謙遜寬厚的安毅深感欽佩大生好感。
安毅網開始也沒特別注意這個總喜歡來聽自己講課的湯克勤,因為軍校教官中來聽安毅講課的實在不少,有一天安毅在張治中辦公室裡商量教學安排日程,聽張治中稱呼網進門的湯克勤為恩伯並向自己詳細介紹。才突然想起眼前這人就是今後大名鼎鼎的湯司令,感覺湯恩伯的艱難開局與自己當愕進八軍隊非常相似。頓時生出惺惺之感。由此兩人交往日毛熟絡,加任兵工署長的陳儀非常重視安毅的江南兵工廠,與安毅之間的關係也不錯,幾次為裝備定型的事情找安毅商量,並私下開玩笑讓安毅多幫助自己的得意門生湯克勤。所以安毅不知不覺與大七歲的湯恩伯走得比較近,彼此間說話也沒了原來的客套生分。
張治中非常願意看到自己欣賞的兩位年輕人和睦相處,讓安毅與湯恩伯說了一通話才開口問道:「蔣銘三將軍的請束給你送來了嗎?」
「前天銘三大哥到醫院探望學生就送上了,他說自己的部隊駐紮海州,娘家在杭州,親朋都在上海。乾脆在上海舉辦婚禮方便一些,禮成之後來南京再擺幾桌,答謝因公務繁忙無法前去參加婚禮的中央各長官和兄弟朋友。學生本想等銘三大哥帶妓夫人來南京再賀喜,可他不答應,看來只能月底去一趟了,正要求恩師准假呢。」安毅如實回答。
張治中點點頭:「在我黃埔一系各師將校中,銘三與你關係深厚非同一般,你還是去一趟為好,回來之後盡快回校工作,六期生還有四斤,月就要畢業了,七期生也轉入了緊張的專業學習,春節都不能放假,裡面也有六十多名來自你麾下獨立師和尹繼南警備師的特招生,大家都希望盡快聽到你的課。你擔負工兵科和將官班的多門課程,還得主持每週的戰役研討課,任務很重,為此為師多次向校長進言不要抽調你去幹別的了,校長總是模稜兩可不置可否。看來為師還得想點兒別的辦法。前提是你別主動請纓出去帶兵。」
「恩師,學生非常希望留在學校與同袍們交流,加上舊傷未癒,尚需休養,多次辭掉參謀本部的調遣建議,總想留在軍校學習幾年增加些理論知識以彌補自己的不足,為此學生不止一次向校長請求,校長前天終於鬆口了,說只要沒有大的軍事行動盡量不抽調學生。」安毅恭敬回答。
「這就好,這就好啊!我真不願你回南昌去張治中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安毅立即領會恩師的意思,知道自己的恩師也不願和**打仗。有他幫忙在蔣校長面前進言自己能省不少事。
「報告師座,十三師師長夏炳靈將軍來訪值班上尉再次進來稟報。
張治中莞爾一笑:「夏將軍居然也來了,看來你這兒熱鬧啊!如今正是編遣會議會期,各軍各師將帥雲集南京,以你與各軍之間的良好關係。恐怕很多將軍都要來的。」
「學生「安老弟!哈哈身中將戎裝的夏斗寅大步入內,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頓時讓氣氛熱鬧起來,夏斗寅看到張治中和安毅一起迎上來,連忙給張治中敬了斤,禮。滿面春風地說道:「幸會、幸會!文白兄可是難得一見之人啊,哈哈!」
張治中回禮上前握手問候,安毅欣喜地問道:「前輩行時到來的,怎麼不事先通知我一聲?」
「安老弟見外了,咱們哥兒倆通知什麼啊?對了,別前輩前輩地叫了,我還不是很老吧?」爽快的夏斗寅開了斤,玩笑,走到安毅面前上下打量芯番,皺起了眉頭:「瘦多了。臉色也差很多,還能喝酒吧?」
眾人轟然笑了起來,安毅立玄走到勤務兵身邊,讓他到夫子廟的酒家定一桌菜送來,再到前面的商舖裡扛來幾箱老南昌特供陳釀,網轉過身,陳瑜的聲音突然響起:
「報告師座,鐵道運輸司令部司令長官葉竟秋將軍到!」
眾人又是一愣,夏斗寅暢聲大笑:「想不到湘軍老長官也來了,哈哈!真熱鬧啊」。
安毅連忙迎到門口,葉開鑫領著兩個副官笑容可掬地登上台階,與安毅打了個招呼,連忙向夏斗寅和張治中見禮。
張治中事務繁忙本想告辭的,無奈被熱情的夏斗寅和葉開鑫攔在門內。說差不多到晚飯時間了就一起坐坐吧,張治中拗不過只好答應下來。
大家正要回到屋裡,兩輛軍用轎車緩緩開到洋樓台階下,胡宗南、桂永清等六名黃埔楚翹提著大包小包絡繹下車,看到張治中連忙立正敬禮,再向葉開鑫、夏斗寅敬禮,三個中將回了個禮笑逐顏開,吩咐眾人都一起進屋來,乾脆一起在安毅這兒吃頓飯好好聊聊。
小時後,老少眾將在一樓正堂裡舉起酒杯,被大家推舉出來說幾句話的張治中網才站起,陳瑜再次匆匆進來稟報:
「陳辭修將軍和蔡誨臣將軍的卓子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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