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樓就在橫臥東湖的狀元橋西橋頭,北面是古老的>+仙井,南面是火神廟和文昌閣,西面是鐘鼓樓和歷史悠久的江西學府,因此周邊滿目繁榮,風景獨好。
兩層高的狀元樓今日熱鬧非凡,滿城士紳賢達名媛閨秀齊聚一堂,出席由省主席朱培德將軍主持、北伐名將安毅將軍舉行的答謝宴會。
一樓的五十餘張大桌周圍坐得滿滿當當,樓上雅間中的顯貴也都下到一樓大廳,出席宴前儀式,大門口彩旗飄揚,黨旗高懸,大廳裡五彩繽紛喜氣洋洋,當乘坐安毅和朱培德的雪鐵龍專車在三輛滿載衛士的美國轎車護衛下緩緩停在門口之時,周圍觀者如雲,掌聲隨即響起。
朱培德從車裡下來,叫過安毅,攜手而行,沿途頻頻向四周揮手致意,不時地向安毅引見南昌政界、文化界和商界領袖,好一陣寒暄,這才在眾星捧月之中邁進大廳。
經久不息的掌聲中,朱培德將滿臉微笑的安毅拉上臨時佈置鋪上紅地毯的主席台,面向滿堂人群,連連作揖,引來一片歡聲笑語和更熱烈的掌聲。
朱培德上前一,舉起手示意安靜,接著表祝詞,他對南昌各界和滿城父老致謝完畢,隨即把安毅誇得天花亂墜,從奉新之戰開始一直誇到徐州之戰,聽得滿堂掌聲陣陣,歡聲雷動,弄得自認為已經把臉皮磨厚幾層的安毅慚愧不安,俊臉紅,惹得台下名媛閨秀傾慕不已,眼放光彩。
朱培德的口才相當好,把毅的屢次戰功說得跌宕起伏,聽得台下男男女女如癡如醉。
一直站在安側後方毫不起眼的林旭東與身邊的沈鳳道低語了幾句,隨即找到個機會悄悄上前在安毅腦後低聲匯報:
「大哥聽著就行,別張望,弟意外看到了戴笠戴大哥和另三位年紀相仿的人們此刻正坐在左前方靠第三扇窗的那張大桌邊上,正用眼睛盯著你。小弟在南京與李宗仁副官吃飯的那天晚上見過戴大哥,印象很深,不會認錯的。」
安毅裡驚訝,臉上卻異常平靜,也沒望向戴笠幾人所在的位置,正好朱培德的致辭完畢,安毅在熱烈的掌聲中上前致答謝詞城百姓和各界代表在安毅歸來之日,給予安毅和他的弟兄們英雄般的待遇和榮譽毅心中無比感激,時時覺得虧欠。
得知戴笠人在場。說不定還有南京李宗仁和武漢汪精衛地貼心人在裡面。安毅立即警惕起來。毅然決定取消原先腹擬地答謝詞大部內容懷感激地向各界代表、學生老師、尊長老幼和全城百姓逐一致謝完畢。說了幾句客套話即將重點轉到做生意上面來:
「……如今難當頭。內戰不休。前方將士為了實現中山先生遺志。正在流血犧牲。安毅迫於形勢以及麾下官兵傷亡慘重十不存一。只能解甲歸田回到後方每想起。心中無比倉皇分愧疚!
然而。報國之路不止一條業救國就是其一。此時地滿堂尊長、富紳賢達、無數地人民無不在為國家統一富強而奮鬥不息家都以繳稅納糧等各種各樣地方式支持前方地將士。都在不知不覺中默默地做著奉獻。
很多時候我們看不到自己所做出地貢獻。舉個小小地例子。家家都要吃鹽穿衣。每買一斤食鹽、一尺布料都含有政府規定地稅賦在內。不管是商家付出稅錢還是我們購買商品。這錢都交了。每繳納地一分錢稅賦。最終都如涓涓細流匯聚成河。變成將士們身上地征衣、手中地武器。變成一條條道路、一座座碼頭。我們地軍隊、我們地國家、我們地民族就在這看不到地細微之處一點點邁向進步。」
滿堂人群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麼新穎地論點。全都注視安毅凝神傾聽。安毅接著說道:
「因此。安毅打算傾盡全力展工商。目前在老南昌投資地幾個傷殘軍人福利工廠、與本地賢達合資興建地已經生產開始地麻紡織廠等。就是安毅工業救國地初步嘗試。接下來安毅還會以微薄之力。說服親朋故交慷慨支持。招商引資在老南昌興建更多地實業、學校、醫院和道路。也請諸位尊長、兄弟姐妹予以精神上地支持。更歡迎工商界地前輩共同合作。
在此,本人向諸位透露個消息,在本市投資電廠和電報、電話公司的孔祥熙先生、與安毅共同合作對老南昌工業基地進行大筆投入的歐耀庭先生,下月都會前來南昌,繼續展和興建因南昌事件被中斷的投資項目。
這是個難得的機遇,說明我們的南昌人傑地靈,未來充滿了希望。」
安毅的恭維話和透露出的商機,立刻迎來滿堂的掌聲,朱培德也含笑點頭非常滿意,安毅話音一轉,說出一段感人肺腑的話:
「安毅是四川人,從小顛沛流離,四海為家,之所以選擇在老南昌安家,是因為安毅對這塊熾熱的土地和淳樸善良的人民無限感激,也心中有愧,因為,在奉新之戰、南昌之戰、進賢之戰、衢州之戰、湯蘭之戰、廬陵之戰、淳安之戰、昆山之戰、揚州之戰、泰州之戰、五河之戰、靈泗
及徐州之戰等一個個戰役中,成千上萬的江西子弟為、為國家民族付出了年輕的生命……可我安毅活下來了,從工兵連長到模範營長,從模範營長到補充團長,從補充團長到獨立團長,最後到獨立師少將師長,安毅的官越來越大,手下犧牲的弟兄也越來越多,所以安毅心中有愧,備受煎熬。
我隨時都在想——怎麼才能竭盡全力報答江西的父老鄉親、兄弟姐妹?安毅寧願做江西人民的兒子,願意把老南昌當成自己的故鄉、自己的家,立志一點一滴,把自己的家建設好!謝謝!」
滿堂掌聲如潮,歡聲一片,許多人都感動得難以言語,安毅卻在掌聲中恭請朱培德上前說話,朱培德又請幾位工商界和社會團體的領袖言,原本做好言準備的各界領袖感歎之餘句話就說完了,吩咐上酒,一起給朱培德和安毅敬酒。
安毅誠惶誠恐恭恭敬敬地連喝三杯,這才在眾人的掌聲和簇擁中登上二樓。
淹沒在人群中的戴笠和康澤看著周邊熱議的人們,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康澤將目光從鄰座那兩個一開口就是安毅將軍的漂亮少*婦臉上收了回來,轉向戴笠低聲說道:
「雨農兄,安毅這子的口才可是越來越好,剛才那一溜戰役聽得我頭痛停都不停一下一口氣說完,讓人佩服啊!依照他如今的名望計剛才一番言語又要上報紙了,這傢伙竟然不回我們四川老家而是決心在這兒安家,真沒想到。」
戴笠微微一笑:「小毅的口一直很好,人更精明,聽他剛才一席話像是鐵了心要做個奸商,不好辦啊!」
康澤點點頭:「(陳果夫名祖壽字果夫出仕後以字行名)先生和永清先生(劉文島字)的重托估計難以完成了,看他這樣,哪裡還願意和我們一起到上海去啊?唉!吃吧,吃完了再說……子昂(魯逸軒字)兄和翔雲兄(趙瑞字)別客氣,動筷子吧,這麼豐盛的南昌菜難得一見次再想吃不知什麼時候才有了!」
魯逸軒和趙瑞兩人微:一笑,不客氣地享用起來兩個剛剛加入校長衛隊的俊傑話語不多,之前也只是聽說過安毅卻沒親眼見過次作為康澤和戴笠的安保人員同時出差南昌,一路馬不停蹄剛到南昌半天子早就餓壞了。
酒足之後,康澤與戴笠正商量是在這裡直接與安毅見面、還是到老南昌求見,林耀東已經悄悄來到兩人身後,對回過頭的戴笠熱情說道:
「戴兄,剛剛眼看到,小弟還不敢開口相認呢,沒想到真的是你!戴兄來南昌辦事,怎麼也不找我大哥玩玩?」
戴笠地站起來,向康澤介紹:「兆民兄,這位就是安毅的侍衛長林耀東老弟,我們在南京時見過……林老弟,這位是你們師座的師兄,也是四川老鄉康澤康兆民。」
林耀東禮貌地與站起來的康澤握握手,康澤心裡一動,微微一笑後低聲問道:「你們師座知道我們在這兒嗎?」
「還不知道呢,兩位大哥請稍等,我這就上樓告訴大哥去,想必他會很開心。」林耀東說完立即轉身而去,戴笠想叫都來不及,更沒料到林耀東是在做戲。
數分鐘後林耀東快回來,說安毅擔心人多下來走不開,請戴笠幾個一起上樓一敘。
戴笠和康澤一聽正中下懷,連忙叫上兩個同伴,一起跟隨林耀東上到二樓,進入西頭的小雅間,安毅已經站在門後,熱情地伸出手又是問候又是感慨,相互介紹完畢,剛坐下就劈頭蓋臉地問戴笠和康澤來此有何貴幹。
康澤皺著眉頭說道:「我們幾個奉校長之命特來看望你,從奉化到上海,再從上海到南京,正巧你頭天剛走,幾位留在南京軍部的同窗見到我們立刻告之你所受的不公待遇,我們聽後非常震驚,立刻用電報將這一情況稟呈校長,接到校長的指示在南京暗訪了三天,寫出完整報告之後立刻馬不停蹄趕來南昌了。
給……這是校長命令轉交給你的親筆信,因為你和獨立師將士的遭遇,校長數度落淚,憂心忡忡,好在你平安地回來了,可是卻又遭受如此不公待遇,估計校長傷感之餘,怒火衝冠啊!」
安毅歎了口氣,難過地閉上眼,把信折疊起來放進上衣口袋,戴笠連忙制止,低聲說道:「先打開看看,否則愚兄和兆民兄的任務完不成。」
安毅驚訝地看了戴笠和康澤一眼,展開信封撕開封口,抽出信箋就看到支票的背面,反過來一看竟然是孔祥熙簽名的一百萬,想了想再次放進信封收進衣袋裡:
「小弟感激不已,銘記肺腑!兩位師兄,等會兒和小弟一起回老南昌住一段吧,咱們師兄弟很長時間沒能在一起了,心裡有很多話要說啊!」
戴笠與康澤相視一眼,齊齊點頭答應下來。一旁的魯逸軒和趙瑞默默地注視著一切,心裡不約而同地在對安毅做出評價。(,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