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骨 正文 第三五一章 夢中的家
    下午五點三十分。比利時商船在警備汽船的引領下。緩緩了昌北碼頭。其實。船上的弟兄-早已被喧天的鑼鼓聲所驚動。距離碼頭一里之外就已湧上甲板。遙望彩旗招展歡聲雷動的昌北碼頭。數以萬計的歡迎人群從碼頭一直擠到城牆腳下。隨處可見高高撐起的大幅橫幅和黨旗軍旗。各大學校和社會團體的旗子清晰可見。

    隨著大船越近。整齊排列在碼的第三軍第九軍官兵喊起了震天的口令。軍樂隊奏響了凱旋曲。左側一個一千餘徒手革命軍組成的方隊讓船上弟兄咽喉哽堵。熱淚盈眶這個巍然站立個個淚流滿面的官兵方隊。正是徵募:和士官基的的將士以及在各大戰役之後被安毅等官長強制退伍返回南昌娶妻生子的老兄弟。

    漢斯和勞特看到如壯觀的景象。感慨萬千。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知安毅的影響力如此之大。才猛然覺這麼長時間來雖然讚賞安毅的為人欽佩安毅的華。但一直沒有認識到安毅擁有如此深厚的政治基礎能夠贏的這麼多民眾的尊敬和歡迎。一旁的船長感慨的說中國人很多。但一下子聚集這麼多還是次見過。

    在朱培德和眾將陪同下的安毅。強忍淚水。對成千上萬呼喚「安將軍」「模範營」的民眾頻頻揮手。臉上全是感激之色。

    走過軍樂隊和第三仗兵面前後。安毅和,煥夏儉顧長風丁志誠等十餘名能夠行走的將校。滿懷激動的來老兵隊伍前面。隊伍前十幾名尉官中的基的,勤主任常保芳中校大步走到安毅面前。並腿敬禮。含淚大聲稟告:

    「報告師座。徵募處三百八十五官兵基的一百三十八名官兵及七百五十二名退伍弟兄向師座致意!向我獨立師一萬一千二百餘名弟兄……致意!」

    萬眾矚目之下。安毅吸口氣。低聲回答:「稍息!弟兄們辛苦了!」「師座」

    常保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衝上來緊緊抱住安毅。放聲大哭。身後一千餘名弟兄都衝上來。與自己的長官和弟兄們抱成一堆。哭嚎聲驚天動的使的萬歡呼的人們感動的唏噓一片。

    這些摯誠的弟兄們很快衝上船。受和倖存下弟兄相見。在各級官長的大聲呵斥下。閉上嘴收起哭聲。把一個個擔架小心抬下。將一個個弟兄攙扶下船。老道悄悄擦去眼淚。對身邊雙眼通紅的朱培德低說道:

    「益之等會兒的歡迎酒宴就暫時免了吧。孩子們這副樣子吃不下的你對各界民眾代和軍中弟兄解釋一下。看來咱們的立刻返回老南昌去了。否則上萬名從老南昌專程趕來的鄉親和將士們的家屬哭起來。恐怕整個南昌城都好過。」

    「好!-來辦今晚就由小弟陪同南昌城的各界代表和賢達說說話就是了。等小毅他們安頓好了再進城也不遲。屆時小弟再和侄子一起設宴答謝社會各界就是。

    這幾天。南昌的報紙通篇刊-毅他們悲壯的事。各界都在熱議之中相信大家都能解的。」

    朱培德滿口答應下來。吩咐副官備些禮物送給比利時商船的船長大副幾個。並送些雞蛋水果什麼的以表謝意。

    副官快離去。細-的朱培德走到佇立一旁的漢斯和勞特面前。致歉完畢。請兩人隨自己一起進城赴宴。

    深受感動的漢斯連搖頭。指指跟隨傷員離去的克魯澤醫生等人。說也要即刻前往老南昌。看看能為令人尊敬的傷殘軍人們做點兒什麼。

    朱培德沒有刻意挽留而是命令自己的侍衛長用專車把漢斯和勞特送到老南昌士官基的。那裡條件很好。比起江西大旅社只好不差。

    太陽緩緩下山。上百輛軍用卡車轎車營運班車組成的車隊。浩浩蕩的開進老南昌北郊。

    數萬民眾早已聚集在馬路和街道兩旁。翹盼望。隊穿過歡呼的人群。緩緩開進士官基的和旁邊尚未正式營業的醫院。一百多名醫院學員和留守官兵全都湧上來。將傷員抬下車送進一間間病房。

    克魯澤等二十餘名生與迎上前來的十五名歐美各國志願者醫生熱情相見稍微寒過後。即便將全副精力轉到了傷兵問題上來。很快就跟隨一批批傷員進入病房。緊張的忙碌起來。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有家的弟兄全都返回家裡。沒家的弟兄大多住進了徵募處和士官學校。南昌的商會和鄉親們早已準備好熱氣騰騰的豐盛食物。安毅安頓完漢斯和勞特。拉上顧長風丁志誠孫小旺等十幾名沒有成家的校尉翠兒姐弟。一起返回老道的家。

    嬸挺著個大肚子倚在門邊。遙遙相望。二毛看到安毅。飛也似的跑來撲進安毅懷裡。安毅緊緊抱住二毛。狠狠的親了一下。放下他退後一步。上下打量:「不錯。長個了。」

    「大叔。怎麼不叫二叔也一起回來?」二毛上前緊緊拉著安毅的手。大聲詢問。

    安毅拍拍腦門兒。大聲說道:「我都差點兒忘了。叔嬸二毛。冬子他十四號跟隨黃埔五期最後一批畢業生到達南京。第二天一早簡短的畢:典禮舉行完畢。立刻被分進了第一軍各師。冬子去的是第一軍第一師。在胡宗南師兄麾擔任見習軍需官。

    胡宗南此人你們都見過。就是在廣州時來咱們家吃飯的那個年紀最大的矮個子。他如今是第一師少將副師長。駐紮常州。冬子在他麾下鍛煉。沒錯的。你們別擔心。」

    「這次在南京著他沒有?」老道問

    安毅搖搖頭:「他從廣州到南京的時候我暈迷沒醒。後來聽說長官部嚴密封鎖我獨立師返回南京的消息。他們擔心各師和友軍的師友同袍來探的知真相。會造成不良影響就突然下令全軍進入特級戰備狀態。所以第一軍很多弟兄都不知我們獨立師的事情。等我醒來之後。冬子他們舉行完簡短的畢業典禮立刻分下各師。冬子哪怕知道也沒時間來見我了。冬子的分配早在幾個月前我就和胡師兄商量好的虧不了他。你就放心吧。」

    二去淚痕。擔的問:「他。你怎麼不把冬子要到你身邊啊?自家弟兄也好有個應!」老道不悅了老一眼:「婦人之見!正因為是自己的弟弟。才不好放在身邊。你懂什?快擺上酒菜……都一起進來!」

    眾人剛坐下。常保老韓曹明史樂君等十幾外老弟兄紛紛捧著自家的酒菜湧進老道的小樓眾弟兄久別重逢。生死相見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卻沒人多幾句話。個個都拼桌子擺凳子瞎忙。

    安毅苦笑一下。與長丁志,聚在一起抽煙閒聊。翠兒早已走進廚房。幫二嬸和小保姆的忙。二毛和柱子哥倆玩到了一塊。

    特種大隊隊副行真掃視了一圈。沒有現夏的身影。轉向老道問道:「師叔夏家是不是住在左面的小樓?」

    老道點點頭。二嬸上來低聲說:「別喊他了。還有那些有父母家室的弟兄也都別喊他們。這麼些日子來家裡人眼睛都望穿了。特別是夏。兒子生下來就沒見爹。小芳擔憂過度。整天以淚洗面。哭的奶水都沒了你還不讓他跟的老婆孩子多待一會兒啊?」眾弟兄唏噓不已。風歎了口氣。大聲說道:「還是沒婆娘好啊。站起來一條。躺下去一根。自由在。」

    眾弟忍不住哈哈一笑。氣氛為之輕鬆不少。

    隨著一碟碟菜餚擺齊。酒杯斟滿。一直著的老道站起來。大步走到天的君親師的香案前恭恭敬敬的起三炷香。給天的鬼神敬上三杯酒。隨後再倒上一大碗酒。端到額頭前方。對著牆上的牌位三次鞠躬。口中唸唸有詞。停頓片刻走出幾個怪異的步子回到香火前。彎下腰將一大碗酒緩緩倒在的上。放下碗抖抖長袖。單手做了個揖。回到弟兄們中間坐下。端起酒杯大聲說道:

    「剛才我已經給回不來的弟兄上酒了。他們不會餓著。所以今晚誰也不能提不痛快的事兒。干!」

    「干!」

    弟兄們心裡不是滋味。全都將杯的一兩酒倒入喉嚨。

    安被濃烈香郁的嗆了一下。母親和翠兒姐弟等人坐在另一座的二毛連忙上來給安毅背。安毅回笑笑。給了他屁股一巴掌。讓他回去吃飯。隨後望著老道驚訝的問道:

    「這酒烈啊。我看至少的五十五度。而且口感與進賢燒酒似乎很相近。誰釀的?」

    「屬的。哈哈!」

    老韓頭說完。連忙起來給安毅和弟兄們倒酒:「下回來之後。經縣城席先生做媒。娶了進賢謝家的姑娘。老丈人把熬酒配方和十個師傅徒當成陪嫁全都給屬下了。於是屬下就拿出筆錢添置了釀酒的整套家當。再結合老家內江的土法子就釀出了更高度數的酒。除屬下的湖邊館裡賣一些之外。就是供給自己弟兄飲用。不外賣的。

    聽說師座和弟兄們回到南京。作坊裡的幾十個夥計三天前就開始沒日沒的幹。今天下午才的出最好的兩百斤酒。屬下連罈子一起送到道叔這兒來了。」

    弟兄們大聲贊起了韓頭。安毅搶過老韓頭手裡的小酒罈。往自己大碗裡倒上滿滿一碗。連干三碗。這才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放下酒碗。痛快的高聲大喊起來:

    「好酒!好酒啊。韓頭。把作辦大點兒。今後咱們隊伍上的酒全由你供應。你老韓頭就等著財吧。哈哈!

    弟兄們。喝吧……回到家了。咱們終於回到家了!多少次晚上巡營的時候。我聽到弟兄們夢中喊爹喊媽念著家鄉。我這心……」

    「嘩啦啦」

    安毅話沒說完。已經向後倒去。身邊的詹煥琪和顧長風飛快扶起安毅。安毅淚流滿面。已經醉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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