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骨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心靈的震撼(上)
    心亂如麻的安毅不知不覺來到了那條熟悉的安靜街道,站在門前抬頭一望,才知道自己來到了龔茜的家門前,頓時一陣迷亂,無所適從。

    安毅不知自己為什麼來這是怎麼來的,猶豫片刻苦笑一下轉身就走,他不願龔茜看到自己沮喪失敗的模樣。

    「小毅?哎呀,真的是你啊,這麼多天都沒來看看你姐,真是的,來來,屋裡坐去,我剛買菜回來,要是晚一步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見到你呢……進來啊!傻站著幹什麼?你姐昨天才坐船去上海,留下封信讓我轉交給你,你姐說這幾天你一定會來家裡的,進來……」

    吳媽邊說邊掏出鑰匙打開院門,提起籃子拉著安毅的手走了進去。

    坐下一會兒,吳媽拿來一封信和一隻表盒,安毅看到熟悉的表盒心裡頓感溫暖,打開信封抽出信箋細讀起來,兩張潔淨的信箋寫滿了柔美娟秀的字體,平平淡淡的言語中洋溢出的濃濃情義和牽腸掛肚,讓本就傷感的安毅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吳媽看到安毅流淚嚇了一跳,想了想輕輕把茶杯放在桌上,沒有打擾這個哭得像個受委屈的孩子一樣的俊小伙。

    安毅擦去淚水仰頭望天,這才意識吳媽的存在,頗為尷尬地四下看看,現吳媽在院子裡低頭洗菜,安毅鬆了口氣,擦拭眼角的殘淚,打開表盒拿出一塊和他送給鬍子兩人一模一樣的銀表,戴到手上試了試正好合適,微微一歎,收起信折疊好放進自己衣袋裡,走到吳媽身邊幫她洗菜:

    「吳媽,很快我們就要北上打仗了,我姐也忙,你一個人在家裡要注意身體,等我們打下浙江你就可以搬回去住了,高興的話還和我姐住南京,我會常去看你的。」

    「喲!哈哈……你這孩子有孝心,可打仗哪兒有你說的這麼輕鬆,能在三五年內打下南京就不錯了,別急啊,到了前線可千萬小心。」吳媽叮囑道。

    安毅哈哈一笑:「吳媽,我跟你打個賭,如果明年之前我們打下南京,你得次次給我做東坡肉,如果我輸了,每次來看你都給你捶背,你不喊停我就不收手,怎麼樣?」

    吳媽哈哈大笑,高興地答應下來,安毅洗完菜找個借口溜了,害得追出去留他吃飯的吳媽扶著門框感歎了好久。

    安毅用了一個小時在銀行清理自己地錢財。順便到「魯麟」商行與漢斯和勞特密談了兩個多小時。其中毫無隱瞞地把自己地身份如實相告。獲得了驚訝地漢斯和勞特地尊重理解。

    安毅婉言謝絕了漢斯共進晚餐地建議。趕到正在施工地漁碼頭讓兩個林村嘍囉通知阿彪去見他。然後走到綢布商行巷口不由分說強迫老道收攤。兩人一邊拌嘴。一邊走回仁濟路地家中。

    晚飯時間。安毅正在把自己買回地洋玩具送給二毛。今非昔比地阿彪帶著兩個五大三粗地保鏢趕到榴園。一進門就被安毅責成他趕走保鏢。隨後兩人和老道一起喝著小酒邊吃邊聊。這一聊就聊到地次日凌晨三點。

    送走了阿彪。諸多心事完全放下地安毅只感到從未有過地疲憊。直挺挺躺在前堂地紅木長沙上沉沉睡去。

    臨別在即。難分難捨地老道一改平時從容自若泰山壓頂不變色地做派。兩次起床墊手墊腳地走到沉睡地安毅身邊彎腰端詳。看到安毅夢中流出地淚水。老道難過地伸出手想要幫他擦去。可這手伸到一半又縮回去了。最後。老道只能潛回自己地老窩。躺下後轉身向裡歎氣歎到天亮。

    上午八點安毅回營銷假。走到操場看了一會兒已經學會列隊走好正步、能夠做到令行禁止地兩百餘名弟兄。和鬍子、尹繼南兩人在太陽底下略作商議。決定帶隊回去。講解明天比武地各種地形、程序和要求。之後從兩百一十多名弟兄中。抽出各方面能力佔優地一百三十五人組成三個正規地工兵排。再以排為單位分開學習。晚上集中授課。學習協同配合。完成最後地準備工作。

    截止午飯時間,一切都按計劃順利進行,匆匆用完午飯的安毅三人回到自己的營房,尚末端起剛剛泡開的茶水,就聽到外面一片喧嘩,接著是板凳木棍的撞擊聲和群毆的怒罵聲。

    尹繼南嚇得飛跑出去大喊住手,鬍子惱火地抓起皮鞭也黑著臉走了出去,身心疲憊的安毅不為所動,懶洋洋坐在椅子上,點燃支煙有氣無力地吸起來,似乎外面的一切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不一會兒,尹繼南和鬍子平息了爭鬥惱火地返回。

    尹繼南一坐下就擔憂地說道:「竟然打起來了,這怎麼行?明天就要比武了,這樣的狀態、這樣的士氣如何能勝?幾天來老子看著就不對,心想比武在即,先別傷了他們的自尊心緩和一下,沒想到竟然在這要命的時候爆了,***……」

    安毅知道平時看似和睦相處的弟兄們沒什麼大的隔閡與矛盾,但深受幾百年來地域觀念影響的弟兄們都在有意無意地分成了不同的幫派,湖南的攏在一起,江西的聚成一堆,其他勢單力薄人數稀少的各省兄弟為了不受歧視也相繼抱成一團,大家表面上和和氣氣,心底裡卻在防備,在想著怎麼才不吃虧,於是小摩擦累積起來,越積越多,最後達到一定程度就自然而然地失控暴。

    「大哥,你倒是說句話啊!怎麼回事你?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副優哉游哉的德行?」尹繼南責備安毅。

    安毅掐滅煙頭,有氣無力地問道:「怎麼回事,說來聽聽吧。」

    尹繼南氣得狠狠瞪了他一眼:「江西的魯雄把湖南的常保芳給打了,兩邊都不服氣,一下就導致上百人的爭鬥,要是我和鬍子走慢點,非打殘幾十個不可。」

    「魯雄為什麼打老常啊?老常不是脾氣挺好的嗎?」安毅不緊不慢地問道。

    鬍子看到尹繼南望過來,只好接口:「老常說自己生病沒有參加咱們的強訓留在家裡,一開始老常主動報名進炊事班,所以留下的十九個傷病弟兄都以為他能做飯,就不安排他站崗值班,專門替大夥兒做飯,可這老常壓根兒就不會做飯,這事儘管有錯但大家都幫他瞞了下來。回來我帶隊訓練,炊事班正常了也就沒他什麼事了,他心裡有愧又怕其他弟兄揭不敢繼續裝病,跟我去訓練了,誰知第三天我現場地上有一個個半截血腳印,馬上把留下腳印的老常叫出列讓他脫鞋,他在我的鞭子下不敢不脫,可一脫嚇了我一跳,他的右腳後腳跟墊著一塊三公分厚的木頭,血把煙盒大的木頭泡漲了,細細一看我這才知道老常的右腳比左腳短,他為了不被趕出軍隊一直瞞著大家,還用上這蹩腳的招數苦熬著,最後傷到了自己。我看他可憐就讓他歇著,誰知他怕待不下又說自己會理剃頭,剛才吃完飯魯雄就讓他幫忙理個,說明天就要比武了,頭長礙事,冬伢子把你買回來的那兩套進口推剪和剃刀什麼的拿出去了,結果老常差點沒把魯雄的頭皮給揭下來。魯雄那人本來性子就烈,一摸滿腦袋的血哪裡還記得什麼軍規條例,揪住就打,湖南的弟兄們不願意了,雙方這就打起了啦!我看啊,這怨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強訓那陣子個個累得撒尿都站不穩也就沒爆,回來舒服了,事情也就出來了。」

    安毅想了想對尹繼南鬍子說道:「這樣吧,我來辦,你們倆別出聲,看著就行。繼南,吹哨集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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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我身體很不舒服,強撐著寫完這一章,身心俱疲——但看到大家的推薦、鮮花和打賞,還有用心地幫我捉蟲……我很感動,一切都值得了!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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