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 第六百零一章:虎鬥
    柳乘風吁了口氣,看著這個含淚的女人,心裡卻不知她這一句話是真是假。

    只是那柔美再觸摸冇到柳乘風的腳掌心,讓柳乘風有了一些酥意。柳乘風咳嗽一聲,安慰道:「是啊,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人,處在我們的位置,若是不害人,又怎麼保存自己?」

    這句話說出來,柳乘風自己感慨良多,其實他這錦衣衛指揮使金事,又何嘗不是如此,他的職責,本身就是使用暴冇力,本身就編織一張張陰謀網,引誘人上鉤,也隨時處在別人處心積慮的陰謀之中。

    聽了柳乘風的話,李若凡抬眸宛然一笑,只是這笑容,頗有幾分淒美,紅唇一抿,猶豫不定的道:「你能明白,這就再好不過了,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你說吧。」

    李若凡猶豫了片刻,隨即又是哂然一笑,突然明媚的道:「罷了,不說了,有些話兒,還是不說的好。」

    她炸了眨眼,道:「我知道一個故事,你想聽嗎?」

    李若凡顯得愉快起來,見水桶中的水溫漸漸下降,便用布擦乾了柳乘風的腳,盈盈的看著柳乘風。

    樣乘風此時此刻,真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對待這個女人才好,不由順著她的話道:「你說。」

    李若凡道:「不知柳金事聽說過螳螂殺夫的典故嗎?」

    這個典故,柳乘風自然知道,螳螂的配偶在交配時,母螳螂會將公螳螂的頭顱吞噬下去,這種故事在不少古籍之中就有記載在這個時代,也算是人們津津樂道的奇談了。

    李若凡幽怨的道:「螳螂殺夫並非是其所願,柳金事可曾知道?」

    柳乘風點頭:「母螳螂為了繁衍子孫後代,這個我知道一些。」

    李若凡道:「柳捨事能知道就好了,天色不早柳金事及早睡了吧。我……,我……」。

    柳乘風沉默了一下,當然知道她要說什麼,道:「你不能出這個帳篷,至少要在塔力面前做出你是被劫持的是嗎?」

    李若凡沉吟道:「不錯,我之所以讓你劫持我,除了是讓我這族叔心生忌憚,不敢對你們動手。其實,也是不願意和族叔反目唯有給他留一分希望,他才會繼續支持我。」

    道理很簡單,一旦讓塔力覺得一點兒渾水摸魚的機會都沒有塔力必然會倒向汗庭,索性把柳乘風等人和李若凡一併殺了向汗庭邀功。這個時候,塔力絕不會講什麼親情,為的只是好處而已。

    而一旦再給予塔力一點希望,認為只要將柳乘風這些人清除掉,至少在表面上,他仍會不留餘力的支持李若凡只要他還覺得自己能伺機控制住李若凡,從而掌握瓦刺內部就算只是能號令漠南各部,他也絕不會輕易放棄。

    因此這場戲還要演下去,至少不能讓塔力看出破綻。

    在這天寒地凍的大漠,席地而睡是不成的,李若凡的意思很明白,柳乘風也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正色道:「你我各睡一邊吧,互不侵犯吧。」

    「嗯。」李若凡也不扭捏,雖是早已漢化,可是骨子裡卻沒有太多的禮教,先等柳乘風上榻睡了上去,李若凡才盈盈的脫靴上榻,兩個人雖然同在一張榻上,柳乘風倒也沒什麼非分之心,盡量使自己的身體不去接觸李若凡,趁人之危的事。

    李若凡則是蜷著身子,面朝著外頭假寐了片刻,黑暗之中,彼此可以聞到對方的呼吸,良久,李若凡突然道:「柳合事就這麼害怕我?」

    她這句話,居然帶著幽怨。

    柳乘風一時沒聽清,或者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禁道:「什麼?」

    便聽到黑暗中的李若凡道:「我問你,你不戒備我的時候,心裡可曾對我……」。

    柳乘風沒有做聲,帳中一片沉寂,這個問題,柳乘風回答不出,他越是覺得這個女人深不可側,可是隱隱之中,竟又有幾分戀戀不捨,明知她是一條美人蛇,可是心裡……

    深吸了一口氣,柳乘風鎮定自若的道:「早些睡吧,明ri還有更棘手的事在等著我們。」

    隨即,柳乘風便打起了鼾聲。

    這鼾聲是假的,事實上,柳乘風並不敢真的沉睡,對這個女人,他仍有些不太放心。

    …………………………………………………………………………………………

    大帳裡頭亮如白晝。

    塔力的臉色很深沉,再不見從前的豪爽,這鐵塔一般的漢子,反而多了幾分深沉。

    他大刺刺的坐在椅上,隨即,有人掀帳進來,這人身材也很是魁梧,個子不高,可是胸脯高高隆起,勃然大怒的進來,那靴子踩在大帳的羊皮毯上,讓這地毯都不禁凹陷了下去,這人怒目道:「安答,為何說好了殺死這些漢人,現在卻是讓我按兵不動,我和勇士們在外頭潛伏了這麼久,結果卻是白費了功夫,到底出了什麼事,又將我招回來?」

    他幾乎是用質問的口吻對塔力說話,偏偏塔力並沒有發怒,雖然臉頰不斷在抽搐,顯得有些不耐煩,卻還是語重心長的道:「兀立駭,你先坐下說話,那個漢人並不簡單,他劫持了烏ri娜,烏ri娜到現在還在他的帳子裡,只要我們去殺這些漢人,烏ri娜的性命也就沒了。若是為此搭上鳥ri娜的性命只是去殺這些漢人,對我們並沒有好處,只有烏ri娜活著,我們才有機會。」

    「烏ri娜、烏ri娜……。」這漢子憤恨的攥緊拳頭,隨即又無力的垂下:「烏ri娜就這樣重要,為了烏ri娜我們就和這些漢人媾和,依我看,不如我們將這烏ri娜和漢人的首級一併送去汗庭,大汗見了必然大喜,到時候……」

    「哼,你懂什麼?」塔力終於發怒了,惡狠狠的道:「有了烏ri娜,我就是漠南之王,甚至有可能成為整個瓦刺的主宰,大汗能給我什麼?最多,不過是給我幾個女人,讓我的部族多幾千個奴冇隸,賞我幾千頭牛羊而兒」,…」塔力的眼眸中,閃爍一股難掩的欲冇望:「我要的……,我要的不是別人的恩賜,你明白嗎?兀立駭,你先下去吧,明ri的時候,我們挑選五百個勇士,一齊護送烏ri娜回她的部族,一切見機行事。」

    這兀立駭無奈,卻不肯走,不由問道:「既然漢人挾持了烏ri娜,這些漢人對烏ri娜不利的話……」。

    塔力冷笑搖頭:「他們不會,漢人所要的,就是挑起我們瓦刺的內鬥,你還不明白嗎?只要烏ri娜活著,他們才有這個機會,殺死烏ri娜並無好處,反而給了大汗加強對各部統治的口實。所以我若是這些漢人,一定不會讓烏ri娜出現什麼意外,反而會小心翼翼的保護她。我們等待時機,一有機會,就將烏ri娜控制在手裡。……………………………………………………………………………………………………

    清晨的草原灑下一片金黃,溫柔的陽光驅逐了最後的一片陰霾,微風拂過,半人高的野草搖曳,而此時,柳乘風醒了。

    昨夜不知是什麼時候睡的,只是醒來睜開眼的時候,柳乘風仍然聞到了那一股淡淡的芬香,這是女人特有的香味,就是不施粉黛,仍舊清香迷人。

    他眼睛睜開一線,正要愜意的伸個懶腰,可是卻發覺,自己的眼前閃掠過了一絲寒芒。

    匕冇首……。

    一柄寸長的匕冇首正對著自己的脖子,正如昨夜柳乘風用這柄匕冇首橫在了鳥ri娜的脖下一樣,只是昨夜只是一場玩笑一場戲,可是現在,似乎並不是玩笑。

    柳乘風的眼眸中立即掠過了一絲冷意,雙目大張,便看到了漠然的李若凡。

    李若凡握著匕冇首,橫著柳乘風的脖子,一雙眼眸沒有帶一絲的感情,冷冷的道:「不許亂動,若是乖乖聽話,我自然不會為難你。」

    柳乘風臉色到還算自然,冷笑道:「怎麼,昨夜的溫柔女子,今ri又成了母夜叉了?」他居然想要起身,李若凡一隻手按住柳乘風的肩,另一隻手握著的匕冇首更用勁了幾分,往前送了送。

    柳乘風這才知道,這李若凡絕不是開完的,這個女人,會毫不猶豫的殺死自己。

    「我明白了。」柳乘風一字一句的道:「原來你一直打的是這個主意。」

    李若凡冷哼一聲:「你明白什麼,我打的又是什麼主意?」

    柳乘風道:「你藉著我的名義來威懾塔力,卻又想藉著我來號令我的新軍,是嗎?」

    李若凡不置可否,冷冰冰的道:「你和塔力豈不是也想來利用我?我不過是想佔據主動而已,我的命令,只有自己來掌握,只有一切都掌握在我的手裡,才是最可靠的。我的父兄都已經不在人世,這世上,我唯一信任的也只有我自己。」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