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柳心依照從前的習。噴,一樣很自然的走進書房,正好看到兩人四目膠著,她咬著下唇,注意到他從不曾用那樣深切的眼神看著自己,心不由得一陣撞擊。
鄔曦恩也看到她,忙跟他點個頭,起身後再對莫柳心一笑,「我還有事要忙,你們聊。」說完便快步離開。
莫柳心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在美麗善良的王妃面前,她總是有相形見她的自卑感,然而當她回身,看到俊美出眾的朱塵劭時,又會覺得只要能見他一面,她願意忍受這樣的自卑。
可是,當她淚眼汪汪的看著他時,朱塵劭卻是一臉冷硬,「有事?」
「我忍了很久……還是無法不來見你,我不要黃金……我只求相守。」她硬咽道。
這是怎樣,每個女人都不要他的愛,只要相守?!他眼中冒火,「我把話挑明了說,不管王妃怎麼想,但是尚未有妻室前,我們還可以有關係,現在不可能。」
她淚如雨下,「為什麼?你知道我對你一片深情,雖然你早言明自己不識情也不動情,因為身份,日後也不可能納我為妾,那麼,與有妻妾何干?」
「那是一份忠誠!你走吧,別再來找我,我不會再見你。」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她淚水直掉,硬咽一聲後,哭著轉身,跑了出去。
在門口的田晉差點沒被她撞到,但在明亮的燈廊下,他看到的是莫柳心帶著紅紅的淚眼離開,不由得一楞,怪了,不是嫂子跟塵劭在談話嗎?
他困惑的走進書房,就瞧見好友一臉嚴肅,忍不住開口打趣,「兩個美人一前一後的,你擺不平啊?唉,俞品園美則美矣,只是美人也太多了,是不是?」
「你少消遣我。」朱塵劭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慾求不滿,火氣這麼大?」
「你的膽子愈來愈大」他真的沒有心情聽他開玩笑。
「讓所有的閒雜人等都滾出你的生活吧,你丟了兩個還不夠,最讓某人在乎的莫柳心就別再跟她攪和一氣了,要不你只會愈來愈暴躁。」田晉好心建議。
朱塵劭早就已經那麼做了,但沒有必要讓看笑話的好友知道,何況,他口中的「那一個」根本不在乎他!
田晉挑起濃眉,發現他火氣真的很大,「你跟嫂子還是沒同房?」
「你管太多了!」他氣呼呼的拿了一本書隨便翻。
「你的幸福是我的一好,不亂說總行了吧,但是你的傷都好多久了,嫂子是臉皮薄,不可能餓羊撲虎,才不得不一直睡在客房,你是男人……」
「她可能已經習慣一個人睡了。」他沒好氣的打斷好友的話。
「最好是」田晉嗤之以鼻。
他沉沉的吸了口長氣,煩躁的又聞上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書,「你不懂,除了洞房那一夜,我們至今尚未同睡過一張床。」
田晉難以置信的呻 吟一聲,「我確定一件事了。」
朱塵劭燮眉,「什麼事?」
田晉不懷好意的瞄向他身體某個部位,「你那裡真的久未使用,都壞透一噢。」
一聲慘叫旋即響起!
朱塵劭在書房忙到大半夜,獨自回到寢房,仍是一室的冷寂。
他躺上了床,身體是僵硬的,要閉眼更難,他瞪著天花板,腦海想的是他傷重時,鄔曦恩伺候他、為他沐浴的畫面,光是想看,他幾乎就能感受到她一身的柔軟與馨香貼近自己時的感覺一對,只能用想的,因為實在太煎熬了,所以在他傷好之後,這些事他便不讓她做了。
他抿抿唇,此時她應該已在側廳的客房睡得極熟了吧?都已四更天了!
但他這裡離她的房間極近,她從未擔心他會去向她求歡?還是,因為他們是夫妻,所以她壓根不會去思考這個問題?
他突然想起田晉的話,幾乎沒有半絲猶豫,他下床經過書房,再走到廳堂邊的客房門口,隔著一扇門,她就在裡面,他下腹傳來的亢奮己清楚傳達他的渴望,可是--
裡面僅有小小的燈火,可見她已睡了,他到底怎麼了?他想怎樣?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會放縱情慾的人,此時竟然想破門而入?
房裡的人兒其實仍清醒著,而且是躺臥在床榻上,屏住氣息看著門外的高大身影,卻見他只是久久站著,最後轉身離去。
她是失望的,事實上從莫柳心來到後,她就一直留在房裡,她睡不著,腦海裡想的全是不好的畫面一想到他與莫柳心摟抱擁吻、想到他與莫柳心發生肌膚之親……
她不要!她不要他擁抱她,她希望他的心中只有自己,可是她無法像莫柳心一樣的主動,但她不想失去他,更不想把他讓給莫柳心!
她的心早已淪陷了,也許他不愛她,可她很愛他!
他是她的丈夫、她的天、她的未來,他們也會有孩子,她想生一個孩子,重生前的那個孩子,她想看看他,她想愛他。
她跟朱塵劭愈相愛,他們的孩子一定也能擁有更多的愛,是了,她發誓要把孩子生回來的!她應該要更勇敢的,怎麼可以在愛上他之後反而膽怯了?重生的意義是什麼?
她不能辜負老天爺給她的第二次人生!
驀地,房門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曦恩,你睡了嗎?」
她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回過神來,想也沒想的連忙下床,跑到房門前一把拉開了門,臉紅紅的喘聲道:「沒有,還沒有。」
「你--」朱塵劭的視線下移,突然一把將她抱起來,「地上冰,你怎麼沒穿鞋?」
她粉臉能紅,「我怕你又走了。」
「又?」他將她放到床上躺下,自己則坐在床緣。
她咬著下唇,在燈火下,她的臉漲得更紅了,「你來過,我知道的,我、我在莫姑娘來過後,心情就一直不好,也睡不著……」
他眼光放柔了,「為什麼?」
「我不想當一個器量狹窄的人,不想因妒意而變得心地狠毒,我一直這麼告訴我自己,可是……」她眼眶泛紅,「你太好了,你是那麼好,我管不了我的心,你帶我去看運河、看窯洞、看太白紅杉、看你守護的美麗山水,我以為我們可以……」
「噓,不哭,我捨不得你哭……」他以憐愛的眼神看著她,心也在波動著。
她無法不硬咽,「我本不想貪心的,所以總跟自己說要成全,就算你有紅粉知己,我也可以愛你……」
他的心猛地竄過一波震動,「你愛我?」
「我愛,情不自禁的愛,所以我根本做不到那樣大方,我不希望你抱看莫柳心,我不喜歡……」她的口氣可憐兮兮的,掛著淚水的粉頰是那樣的美麗。
「我真是個笨蛋,我以為你只求相守,不求相知相愛……」
她難過的搖頭,凝聚的熱淚再度落下,「那是我不敢貪心,可是我貪心了……」
他低沉的笑看,「不,你沒有,我就要你這麼貪心,我要你貪心」她不知道他因為她的坦承而熱血沸騰,籠置心頭多日的烏雲也盡散了。
他屏息著輕撫她美麗的面容,再也忍不住想要她的強烈渴望,俯身吻了她的唇,他輕輕的晚磨,帶著粗硬厚繭的手指輕撫著她柔膩的粉肌,這一串親密的動作帶來了一陣醞麻感,她忍不住嚶嚀一聲,卻又感到羞澀無比。
他嘎啞著聲音喚她,「曦恩,我的曦恩……」
他親吻她粉喇的紅唇,愈吻愈深,再溫柔的褪下她身上的衣物,灼熱的唇一一巡過她軟玉溫香的胭體,再與她耳鬢廝磨,回味她帶給他的甜蜜滋味一次又一次,他知道他不該一再需索,但他想愛她,想一直一直的愛她……
夜色愈來愈深沉,房裡的纏綿愈來愈縫緒,直到她再也無力的在他臂彎中沉沉睡去。
翌日,朱塵劭、鄔曦恩跟田晉三人都起晚了,用早膳時間便都晚了。
只是在三人一一入座、等著奴才將溫著的早膳送上桌時,田晉燮眉傾身向前,看著坐在對面的夫妻,是了,昨晚莫柳心來過嘛,肯定想很多,尤其是嫂子,黑眼圈很嚴重,但好友的也不差,看來兩人分明都難以入眠,唉,不懂他們在搞什麼!
但鄔曦恩也注意到他的臉,「田大哥的額頭是怎麼回事,紅腫得好厲害,要不要我請小夏草藥來給你?」
「甭了,我擦過了。」他乾笑兩聲,禍從口出,只是,這次打中他的是本磚塊書。
飯菜還未上桌,有些話他是不吐不快了,「你們這一對夫妻真的是莫名其妙!嫂子臉皮薄當然不可能主動投懷送抱,塵劭又太君子,不想霸王硬上弓,兩人就這麼陷入『相互尊重』的詭話分房狀況,有沒有搞錯?」
他看似只是在嘟嚷,偏又一個字一個字刻意放慢,還抑揚頓挫的,只要有耳朵的人都聽得懂他在念什麼。
「看來你真的不懂何謂記取教訓。」朱塵劭真是敗給他了,雖然他說的事已不存在了,但總不能要他當著奴僕的面澄清吧。
何況,有人已經嬌羞的從椅子上起身,想回房去吃了。
「教訓?!嫂子,你覺得我有說錯嗎?」
他轉頭看向她,但怪怪的,她怎麼躲到好友的背後去了?啊啊啊一好友還將她拉到身前,手臂攬著她的纖腹,讓她坐在他腿上?!
「等等」他是不是錯過什麼了?
雖然鄔曦恩己急急的坐回原本的位子,然而她一臉睡眠不足、朱塵劭一副滿足的快樂模樣,田晉挑起了濃眉,笑看看兩人之間的相親相愛,看清他們對視的眼眸中有著波濤洶湧的愛意,明明有譜了嘛!
「對嘛,夫妻恩愛同房可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過大將軍,嫂子可是個纖細的美人,你得好好拿捏個分寸,別太過了。」
「這裡可不在軍營。」朱塵劭不得不提醒他,男人在一起,打打黃腔無所謂,可是這廳堂內也就他們兩個男人而己,其他都是女眷。
鄔曦恩更是羞窘無措,她身後的小夏跟小朵可是再也忍不住掩嘴偷笑,還是臉紅紅的主子以眼角瞄了一眼,兩人才連忙收斂笑意,但今天一早在伺候主子梳妝更衣時,主子身上看得見的地方可都是青青紫紫的呢,想必昨晚一定備受王爺的疼寵。
田晉也替他們高興,額頭這一佗也算有價值了。
三人在用完早膳後,田晉進了書房繼續研究那些信函,另一對恩愛夫妻則要前往晴園,不過還沒出門,就先遇到田慧吟。
她見兩人要出門,連忙問道:「你們又要去晴園?」可愛的臉也跟著皺成一圈。
「還是你要跟我們去?」鄔曦恩其實不是第一次約她,可她就是搖頭。
「不要,那裡有很多小孩子,我哥說,我動不動就會說到鬼,會嚇到他們,所以要我別去。」她氣呼呼的噘起唇來。
朱塵劭點點頭,「沒錯,田晉也不希望我們帶她去。」
「真不好玩,曦恩姊姊,你別天天去嘛。」她忍不住抱怨。
「好,我找一天不去,在家裡陪你好不好?」鄔曦恩對她總是多了一份不忍,尤其見她踱腳走路時,心總是會泛起一陣酸疼。
田慧吟眼楮一亮,用力點點頭,「那就好,因為你知道的,你不在,我是不敢待在這裡的,我怕鬼--」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曦恩姊姊都有戴著護身符,是不是?」
「嗯,我都有戴著。」她羞澀的瞪了朱塵劭一眼,因為,他給了她一個懷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