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的出現,自然少不了一番審查,還好,他是和周易一起來的,而且也是三眼族,因此倒沒有人為難他,經過半個多小時的審查,張恆平安無事地被釋放了出來。
周易前來領他的時候,臉色相當的陰沉,他只是朝張恆點了點頭,說了聲「我們走。」便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張恆跟上去,好奇地問道,「剛才你上哪去了?」
「沒什麼,遇到了一件十分噁心的事。」周易面無表情道,「還有,我的爺爺去世了。」
「那麼節哀吧,」張恆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死對於背負了失敗的陰影的安卓元帥來說,反倒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你也……這麼認為嗎?」周易停下腳步,愣愣地看著張恆。
「啊、啊哈?」張恆被周易的表情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尷尬的笑道,「沒錯呢,我基本已經聽說聯邦的所有事情了,你的爺爺因為對於戰略指揮的失誤,導致了三眼族的全盤皆輸,其實我覺得安卓元帥的指揮絕對沒有問題,他只是忘記了三眼族的立場罷了。」「雖然聯邦大部分人都和三眼族有一定的血緣關係,可是三眼族卻長期處於高位,這種優待是十分受人嫉妒的,正所謂不患貧而患不均,對方利用這個破綻讓三眼族被『牆倒眾人推』。所以並不是他的錯誤。」
「我知道,三眼族上下都在對他們進行謾罵,雖然因為恐懼他手中的權利而沒有太過激烈的行為,可是這也已經很讓人心寒了,我想,這才是讓安卓元帥鬱鬱而終的根本原因吧……」
「曾記得父親給我講的一個故事……」張恆眼裡閃過一絲懷念,「21世紀時曾經有華人一個娛樂明星,他拍過無數經典的武打電影,甚至在國際好萊塢上都極具影響力。而且,他在慈善方面更是遠遠過了其他娛樂明星,不知救助過多少貧困的兒童,他已經是中國精神的代表……他曾誓過永遠不用替身演員,可是,後來他老了,再也不復當的威風,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動用了武打替身,就因為這樣,他遭到了很嚴厲的批評和諷刺……」
「再後來,因為一件國家糾紛事件,他先站出來原諒了對方。可是,因為此事又遭到了大量憤青的譏諷和謾罵!甚至為了抹黑他的形象,那些人還把當年什麼假廣告之類的事情都提了出來,他幾乎被攻擊的體無完膚……」「原本一個堂堂民族的英雄,就是這樣淪落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他那過去種種的作為,為中國人民的奉獻,就這樣再也不復存在了嗎??人類的劣根性啊……」張恆冷笑道,「所以了,我的父親通過這件事教導我……」
「不要因為某人一時的錯誤,就將他一輩子的努力忽略掉!做人,要學會感恩……」
周易默默地聽著張恆的話語,他閉上眼睛,體會了好久。就在張恆以為他快要睡著時,才開口地說道,「謝謝你,張恆。我想,我爺爺聽到這段話,也能瞑目了。」
「這有什麼好謝的,我只是說出了我想說的話而已。」張恆搖搖頭。說著,他也像周易一樣閉上了眼睛,默默反思著自己的過往……
沒錯呢,正是見慣了太多的醜惡,我才說過想要改變這個世界……
我的目標,我的執念,我的動力……『神與先知亞伯拉罕』的故事聽得太多了,僅因為一人為善便不毀其城嗎?那只是優柔寡斷的做法而已,如果我是那神,管你有幾個好人,只要這城裡罪惡滔天,我必然將那些醜惡連同城牆一塊推平,然後再在廢墟之上建立一個真正善良的國度!即使因此背負上殺戮的罪名,也在所不惜……
果然啊,我的執念才是最正確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我願當那被天下所不容的惡人,血洗所有不公之事!即使付出再多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張恆想到這裡,只感覺自己念頭更加通達,心靈彷彿被洗滌過一般沒有絲毫污垢,這是他的信念愈加堅定的表現!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如果有知情人朝裡面看去,他會現張恆眼中那些仇恨被埋藏的更深,更不容易被人覺。停留在表面的,是一種堅定而一往無前的神色。他的眼中,彷彿再也沒有一絲的陰影。
「那麼,請讓我借用你的智慧吧。」周易閉著眼睛,突然開口說道,「你的想法和我很是類似,你不是也夢想著去改變這個世界嗎?那麼……請幫助我吧,我會盡力改變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更加美好……」
「什麼?」張恆猛地睜開眼睛,他瞳孔一縮,警惕地看向周易,「你想到了什麼嗎?」「我繼承了爺爺鑰匙持有者的身份。」周易睜開眼,兀自往前走去,「可是,這只是一個憑借而已,憑這個身份我不能動用太大的力量。可是我會繼續往上爬,最終爬到三眼族權勢的巔峰,然後再憑你和我的智慧一起奪回聯邦的土地,最後……我們再一起改造這個世界吧。」
「原來如此……」張恆心裡鬆了一口氣,他剛才差點以為周易看穿了自己的身份,「那麼就拜託你了,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的。」
「還有,張恆……」周易突然再次停止了腳步,他回頭說道,「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真正的朋友……」
「你也是第一個認同我的理想的同伴。」張恆會心的笑道。
「不,你的理想還是錯誤的。」周易搖搖頭,「我不會像你那麼偏激,真正人人平等是不可能存在的,要知道完全的平等,就是對每個人的不公平。世界不可能平等的,就像這個世界本身誕生之初,就分為了高低貴賤,就像生物鏈一樣,你能讓捕獵者和食物平等嗎?」
「總統對一個普通人說,我們是平等的,人們會很激動。乞丐對你說,我們是平等的,恐怕你會呲之以鼻。所以,我只是認可你的精神,卻並不認可你的理念。不過,我會盡量創造最大的公平,這便是我唯一能夠做到的了。」張恆皺了皺眉頭,內心產生了一抹失望,你還是不懂啊,你什麼都不懂,那是因為你永遠沒有體會到那種被拋棄時的感受吧?……算了,暫時和你合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做到了,一定會讓你好好看看什麼叫真正完美的世界的……一定!
張恆呼了一口氣,臉上又露出真誠的笑容,「隨便了,反正我是一定會幫助你的,就因為你是我的朋友,不,已經不算朋友了……」
周易聞言一愣,張恆則促狹地笑道,「因為,我們是夥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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