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遠征皺了皺眉,「仲修偉,抓住那幾個歹徒後,帶回縣裡,秘密拘押起來。同時,也把白雪帶回去,先別讓她回家,派人在局裡保護起來。」
「把現場處理一下,把我的車送去修理廠。先把我送回家,我回去換套衣服,晚上還有個場合。」
彭遠征說著,就上了仲修偉的車。
仲修偉不敢怠慢,趕緊吩咐司機先把彭縣長送回家,然後開始處理現場。彭遠征坐車回家換衣服,市局刑jǐng支隊的人也趕了過來,而路過門衛傳達室時,彭遠征透過車窗看到了躲在裡面被兩個女jǐng安慰著猶自有些失神的白雪,卻是淡淡道,「加快速度,我晚上還有個活動!」
司機嗯了一聲,猛踩油門,同時打開了jǐng笛和jǐng燈。
儘管如此,等彭遠征趕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應邀來的幾個媒體單位領導多少都有些不耐煩了。如果不是田鳴再三解釋,恐怕會有人提前離席而去。
彭遠征進了酒店,哈哈笑著舉杯向眾人賠罪,自罰了三杯酒。對於他方纔的「事兒」提也沒有提,只是田鳴發現他右手胳膊抬起的時候表情痛苦非常吃力,忍不住俯身下來低低問道,「領導,您胳膊是不是受傷了?要不要到醫院看看?」
彭遠征搖搖頭,輕輕道:「不礙事,被砸了一下——你去把準備好的禮物給他們的司機交代一下,放到他們的車上。」
彭遠征吩咐完田鳴,繼續跟幾個媒體的分管領導應酬,一直到晚上九點才盡興而散。彭遠征離開市裡,連夜往鄰縣趕回,直奔縣局。
縣局辦公樓上燈火通明,很多職能科室的干jǐng都沒有下班,仍然處在緊張的工作狀態。而謝輝、仲修偉和張亞強三人則聚在一起,焦急地等待著彭遠征到來。
因為之前彭遠征打回電話來說,無論多晚。今晚他都會趕回來。
彭遠征沉穩的腳步聲在走廊裡響起,仲修偉第一個反應過來,從沙發上跳起來道:「彭縣長回來了!」
謝輝一個箭步去打開了辦公室門,彭遠征正好出現在門口。彭遠征大步走進來,朗聲道,「情況怎麼樣?具體說說!」
「彭縣長,四個歹徒跑了一個,抓住了仨。另外一個正在緝拿中。今天白雪能解救出來。能抓獲犯罪嫌疑人,還是多虧了領導……」謝輝恭謹地陪笑著,彭遠征揮揮手。「不說這個,直接說正題!我也正好是趕巧遇上!」
「這三個混賬玩意嘴巴還挺硬,一直拒不招供。我讓刑jǐng隊的人連夜繼續審。其實不用審也明白,他們就是老虎幫的人,張大虎手下的馬仔,這個毋庸置疑!」仲修偉接過話茬去,大聲道。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那個一中的女老師白雪,她不肯開口指證張大虎,這小娘們不知道犯了什麼糊塗,無論我們怎麼做工作。都保持沉默,一句話也不說。」仲修偉有些鬱悶地跺了跺腳,「真是邪了門了!」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抓張大虎的時機還不成熟。」張亞強猶豫了一下,輕輕道,「彭縣長,這起綁架案真正梳理清楚。起碼需要三五天的時間,如果受害人不肯指證的話……」
張亞強的話還沒有說完,彭遠征就聲音冷沉地打斷了他的話,「先不說這個。能不能抓張大虎,還要看這一次能不能順籐摸瓜。牽出張大虎來。這個案子該怎麼辦,按照常規程序繼續辦理。現在你們馬上給我查清楚一個問題——今天下午。肯定有人向張大虎通風報信,否則那四個馬仔不可能臨時起意要逃竄!」
「把所有知情的人都找回來,一個個查,必須要給我查清楚!這些敗類和蛀蟲要是挖不出來,縣局以後的工作就不用幹了!」彭遠征的聲音憤怒中帶著幾分冷酷,仲修偉和張亞強兩人心裡一凜,連連稱是。
「老謝,陪我去見見白雪。」彭遠征轉身而去,謝輝趕緊跟上。
……
白雪雖然被解救出來,但為了案情的偵破,同時也是考慮到她個人的安全起見,按照彭遠征的指令,暫時沒有讓白雪回家,甚至沒有通知她的父母。
白雪被兩個女jǐng陪著躺在縣局的小會議室裡休息。這一段時間以來,她的jīng神高度緊張,雖然對方也沒拿她怎麼樣,只是限制了她的人身zi you,但作為被綁架者,她的心態之惶恐焦慮可想而知。
謝輝陪著彭遠征推門進來,兩個女jǐng趕緊起身肅立一旁,白雪臉se複雜地凝望著彭遠征,也緩緩起身來輕輕道,「彭縣長!」
「白雪同志,考慮到你個人的安全,暫時沒有讓你回家,這一點,還請你理解。」彭遠征坐在了一側的沙發上,示意兩個女jǐng可以回去休息了。
「我理解,謝謝彭縣長,謝謝!」白雪有些乾澀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勉強笑道,「謝謝領導的關心!但是能不能讓我給我爸媽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你先不要著急,你家裡那邊,縣局的同志明天會有安排。」彭遠征淡淡一笑,揮了揮手道,「我今天來見你,主要是想跟你談一談,希望你能配合公安機關,盡快把案情落實清楚,然後把主謀繩之於法。」
「彭縣長,我真是沒有什麼可說的。從我被綁架到今天下午被救出來,我一直接觸的就是那四個人。從始至終,他們把我看管在那套房子裡,門都沒有出一步。如果不是今天下午我說要買點私人用品……」
白雪說著蒼白的俏臉上掠過一絲緋紅,輕輕道,「我已經跟剛才那兩個女同志都說清楚了。」
「誰是主謀,我真不清楚。」
彭遠征沉默了一會,凝聲道,「白雪同志,你不要擔心,我可以在這裡給你一個承諾,只要你肯站出來指證,你和你家人的安全,由縣局全面保證!」
「彭縣長,讓我怎麼說呢?」白雪輕輕一歎,「雖然我沒見過那個人,但我知道是誰幹的。我相信,彭縣長和公安局的領導也都知道是誰幹的。而那個人幹的壞事也不止我這一樁,我站不站出來指證,真的很關鍵嗎?而我就算是站出來指證,就一定能將他繩之於法嗎?」
「我確實害怕他會向我的父母下黑手……其實,還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嗎?這樣下去,這縣裡的老百姓連起碼的安全感都沒有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這人繩之於法!這一天不會太久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安排人送你回家。」彭遠征沉默良久,霍然起身,大步而去。
白雪凝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再次發出幽幽一歎。
她沒有說謊,被綁架的這些ri子裡,她的確沒有見過張大虎本人,直到現在她其實都無法理解,張大虎根本沒有出現過,更沒有對她做過什麼——既然如此,他綁架她做什麼?
會議室門外,彭遠征停下腳步回頭望著謝輝,「老謝,明天早上安排人送她回家,派幾個人晝夜守在她家附近……」
「彭縣長,可是……」
「她應該沒有說謊。綁架她的主謀,肯定是張大虎,但張大虎一直沒有出面。或者說,他還沒有來得及出面,就被發現了。」
「她指證不指證並不重要,還是從那幾個馬仔下手吧。這個案子跟老虎幫的案子合併查處,調集jǐng力,先把老虎幫外圍的小嘍囉抓幾個再說!」
彭遠征凝聲說著,望向了走廊盡頭牆上貼著的兩句口號「公正廉明、治jǐng為民」,眉梢陡然一揚,一種極度煩躁的情緒開始滋生並蔓延開去,讓他幾乎控制不住。
現在不動長大花,他有更深層次的考量,對於張大虎的種種囂張,他可以忍受;讓他無法忍受的是,縣局屢屢有人向老虎幫通風報信,這種內鬼抓之不絕!
「是!」謝輝打了一個敬禮。
「監控張大虎那邊,加派人手。千萬不要讓張大虎逃了,我感覺這廝有潛逃的跡象。他綁架白雪看管在市區,怕就是為了潛逃做準備。」彭遠征大步向前行去,「今晚就留在縣局值班,一有消息,馬上向我匯報!」
……
張大虎在郊區的別墅。
張大虎焦躁不安地在客廳裡走來走去。白雪被縣局解救出來,讓他大為失望和惱火,咆哮了一個下午。這讓他多少有些敏感,擔心彭遠征會趁機動手。
正如彭遠征的猜測和判斷,他綁架白雪是為了潛逃做準備,連跑路都放不下白雪,由此可見他對白雪的覬覦垂涎之心已經到了某種程度。
他的狗頭軍師候念昆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自己的金邊眼鏡,又不疾不徐地點上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候念昆對張大虎的行為其實有些不以為然。一個女人而已,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做出這麼幼稚愚蠢的事來,直接將自己置於jǐng方的槍口底下,這不是扯淡嗎?
FS:從現在到凌晨,肯定還有更新,請大家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