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序幕拉開
    盱眙,位於淮水南岸。(.贏q幣,)

    春秋時,盱眙名「善道」,屬吳國,曾是諸侯會盟的地方。昔年吳王夫差為北上爭霸,開通邗溝溝通長江與淮河,用於兵員和糧草運輸,盱眙便是臨淮的樞紐。戰國時,後楚國東侵擴地至泗上,盱眙為楚邑,名曰都梁。

    秦始皇統一六國後,於秦王政二十四年實行郡縣制度時,盱眙建縣,縣名初為「盱台」,後為「盱眙」。楚漢之際,盱眙屬西楚東陽郡。秦二世二年六月,反秦義軍領袖項梁擁立楚懷王熊槐的孫子熊心為王,以號召天下。由令尹宋義、將軍尹旭護送前往盱眙,接受諸侯朝拜,準備登基為王。

    遠在彭城、薛地一帶的項梁接到消息,立即帶來麾下文臣武將,趕來彭城朝拜。沛公劉邦得到消息後,也隨後趕來,一時間,楚國各路義軍首領紛至沓來。小城盱聚集兵馬無數,眙驟然熱鬧非凡,楚國似乎也恢復了往日的生氣。

    項梁到來的時候,尹旭第一時間前去驛館拜見,回復此次任務的成果。

    「尹旭、陳平見過元帥!」

    「東來快起來,辛苦你了!」

    項梁發話了,但尹旭並未起身,歉然道:「元帥見諒,您交待的事情東來沒完成好!」如此一來,陳平也跪在地上,不好意思起身。

    項梁二話不說,從座上起身,親自將尹旭和陳平扶起,歎道:「事情本帥已經知道了,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不怪你們。」

    尹旭與陳平這才站起來,到旁邊落座。

    項梁歎道:「能在這麼短時間找到懷王嫡孫很不容易,至於宋義突然出現誰也未曾想到。我聽莊兒說了,那平武是墨者行會的高手,如今的局面是你冒險掙回來的,本帥都記在心裡。(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

    尹旭有些驚喜,沒想到項梁會這般反應,言辭懇切,似乎發自肺腑,心中泛起絲絲感動。但他一直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處在這樣的位置上,一言一行都包含太多的權謀和利益。政治鬥爭中,沒有純粹的感情可言,這一回功勞簿上又多了一塊砝碼。

    老謀深算的范增問道:「東來啊,宋義怎麼會突然出現?可察覺到什麼異樣?」此事可謂最大的謎團,困擾眾人已久。

    尹旭道:「說來此時也奇怪,我與陳大人一路都小心低調,並無人知曉行蹤。唯一可能走漏風聲的環節便是九江逐村尋訪,也不過四五日時間,山鄉村落,荒郊野地,傳出可能性也不大。」

    「那日傍晚,我們剛剛在西河村找到熊心太子,晚上宋義就來了。他當時帶了五千人馬,何況九江與江西千里之遙,突然出現顯然是有備而來。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暗自跟蹤,螳螂捕蟬,辛苦一趟卻為他人做嫁。」說起此事,尹旭和陳平憤怒不已,偌大的功勳因此大打折扣。

    范增問道:「是宋義的人?」

    「應該是吧,我大意了,竟一點也沒察覺。」

    項伯忿然道:「宋義真是個卑鄙小人,適才元帥前去拜見太子殿下,他竟百般阻攔。這樣下去,太子為他蒙蔽,還不成為他的傀……」項伯自知失言,急忙住嘴,眾人都明白他說的是「傀儡」。

    熊心成為傀儡沒什麼,但一定要項家的傀儡,而不是他宋義的傀儡。挾太子以令諸侯,彼此都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是話語權的爭奪,背後蘊藏的是無限的政治利益。

    尹旭搖頭道:「宋義是卑鄙,但今日不見項元帥他未必能做主。雄心太子,天子聰穎,很有主見。我暗自觀察過,太子養父熊康不簡單,自小教導太子,因勢利導,左右制衡。」

    沒有外人在,尹旭的話說的很直白,傀儡太子並不聽話,並不合格。而且還暗自利用尹旭和宋義,互相制衡。項梁和范增都忍不住笑了,相比宋義的出現,太子的心智更讓人始料未及。這本該是他們頭疼的事情,如今苦惱的卻是宋義,塞翁失馬,也算是個心理安慰。

    不過宋義四萬多人馬駐紮盱眙,讓項梁叔侄很是惱火,卻無可奈何。引狼入室的局面他們已經接受了,當務之急便是防著被惡狼咬傷,之後在謀劃如何捕殺惡狼。

    正在此時,熊心派人來通報,著急各路義軍前往「王宮」議事。熊心暫居的「王宮」是一位富戶的大宅臨時改制的。

    項梁麾下的武將氣得直跺腳,剛才求見你不讓見,剛返回又要召見,不帶這麼玩的!

    奈何君臣有別,項梁也不好說什麼,帶著眾人前往「王宮」拜見。

    走到王宮門前,尹旭注意到宋義竟然和沛公劉邦聯袂而行,這絕對是個不尋常的信號。范增也留意到了,深沉的目光裡露出疑惑與擔憂。

    劉邦也注意到他們,還笑著打招呼,張良更是目光深邃,笑而不語。宋義初次與項梁相見,笑得很得意:「武信君,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裡相見,盱眙雖小,卻是個好地方。要不然武信軍也不會巴巴的趕來,還有劉沛公剛才還讚歎盱眙風光秀美,人傑地靈來著。」

    劉邦呵呵一笑,並不插話,對於宋義拉著他挑撥離間這種事。他隨厭惡反感,卻無可奈何,雙方都得罪不起,就索性當做沒聽見。丟點面子陪笑臉,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宋義還真不是省油的燈,*裸地炫耀,自己捷足先登,搶了太子爺在手中。你不是要接去彭城嗎?我便便要拉著來盱眙,讓你偷雞不成蝕把米,讓出淮南的大片土地。尹旭不禁眉頭大皺,這貨真不是東西,初次見面就往項梁傷口上撒鹽。

    你!最先憤怒的是龍且和項莊,卻被項羽攔住了。快一年的接觸,尹旭深深體會到,其實項羽是個和沉穩的人,自信或者說剛愎自用是有點,似乎並不毛躁,並不衝動。

    項梁的笑容微以凝滯,旋即恢復正常:「看來江夏太平靜,宋令尹耐不住寂寞啊!不過這盱眙後方小城,太過平靜,該去彭城才是,那裡熱鬧,不用多久,宋令尹一定會有興趣的。」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不給面子,既然你不客氣,可就怪不得我!項梁毫不猶豫地指責宋義在江西聚兵四五萬,卻不主動出擊攻擊秦軍,反而做了縮頭烏龜。即便現在從江夏走出來,也是躲在盱眙這種大後方搞內鬥。項梁很明確地傳遞出一個信息,他有能力讓宋義屈服,王都遲早會遷往彭城。

    宋義笑道:「是嗎?本官拭目以待,不過凡事還要太子殿下做主,為臣子的豈敢越俎代庖,你說呢?」這廝很快拉出熊心,生怕別人不知道太子寵信他,用太子的身份壓人,似乎熊心已經成為他的木偶似的。

    事實真的如此嗎?至少尹旭不這樣認為,對宋義的囂張嗤之以鼻。歷史早已注定了,項梁或許並不成功,但項羽一定能完成他的未竟的事業。宋義終不過一個跳樑小丑,和項羽、劉邦壓根不是一個層次的,欺軟怕硬的小人敗亡是遲早的事。

    「王宮」門前的上演了一番唇槍舌戰,項梁和宋義之戰的序幕已然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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