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被奪,她該生氣甩他巴掌,然而她驚覺自己毫無怒氣,更在他突如其來又無力招架的深吻裡察覺對他怦然心動,她似乎喜歡上他了。
不!就算她這輩子有可能談戀愛,但最不可能動心的對象就是花 心濫情之人,即使齊仲安人不壞,但他花 心是事實,她不會喜歡他,更不可能喜歡他!
「圓緣,小心後面的桌子。」齊仲安由她的嬌斥中回過神,見她迭步後退就要撞到桌子,急忙攬住她。
「放開我。」她微惱的推他。她已經忙著說服自己並不喜歡他,他做什麼亂喊她的名字並抱她,使得她已經夠亂的心又跳快得一塌糊塗。
「我不是故意冒犯你,只是見你哭著跟我說對不起,覺得過意不去,才用吻阻止你道歉,並非存心輕薄你。」他將她圈攬得更緊,語氣著急的解釋。
其實他也沒弄懂自己怎會失控的深吻她,不過他不想她把他當大色狼,因此生他的氣。
「誰會像你用吻阻止啊。」水靈大眼用力嬌瞪他,臉上未褪的紅暈因為想起他親密逾矩的吻,又烙深一層。
「至少你不哭了。」之前她潸然落淚,把他的心都哭亂了,反倒自責不該介意她的誤會。
生病的人比較善感,昨天她已經在他面前掉過淚,他今天又對她吼,也難怪她會哭。幸好他的吻成功的止住她的淚。
他鬆了口氣,視線落在她映染紅霞的嬌顏。昨天在床邊守了她一整夜,他意外發現她出奇的耐看,白皙柔嫩的BabyFat嬌俏可愛,教人百看不厭,而此刻她含嗔帶怨的模樣又有股小女人的嬌羞風情,顯得格外迷人。
「我可不是愛哭鬼,是……一時情緒化才哭。」她微窘的辯解,懊惱自己不該在他面前潰決,倘若她沒哭就不會被吻,也就不會發現對他心動。
當邵圓緣遲鈍的記起該推開他時,齊仲安已攬著她往廚房走去。
「我知道。先吃早餐吧,我幫你買了山藥瘦肉粥回來,你得先吃些東西墊胃,等會兒才能吃藥。」發覺看著她竟再度興起想吻她的渴望,齊仲安在自己再次脫軌吻上她之前,趕緊轉移注意力,帶她到廚房吃早餐。
這回邵圓緣由著他帶至餐桌前,安靜吃著他為她準備的粥。即使他擅自決定要她先休兩天假,再視情況決定是否銷假上班,她也沒意見。
因為她全副心思都在想,她肯定是感冒頭暈因而產生喜歡上他的錯覺,所以她要快快把身體養好,等感冒痊癒,這份錯覺肯定就會消失不見!
經由扎扎實實的口對口傳染,向來極少生病的齊仲安隔天就病倒了,想去看醫生卻沒力氣,只好打電話拜託他大哥買些成藥,上班時順路帶來給他,沒想到大哥會請他特助的醫生伯父來為他看診。
「大哥,抱歉,讓你欠特助還有他伯父人情。」見大哥送走邱醫生回到他房裡,靠坐床頭的齊仲安由衷感謝的說。
「怕我欠別人人情就好好照顧自己,居然發燒到三十九度,你想讓爸媽他們為你擔心不成。」拉來椅子坐下,齊曄恆酷酷的數落。
接到仲安要他幫忙買藥的電話,就知道他大概感冒得很嚴重,也不曉得這小子在搞什麼,身體稍微不適就該注意,竟然任由自己發高燒。
「這是意外,加上昨天我有個很重要的問題要釐清,才沒注意到身體的異狀,結果早上起來就發燒了。」他明白大哥應該沒跟奶奶他們說他感冒,但為避免他們擔心,還是要澄清這次生病純屬意外,而且是個美麗的意外。
「會館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嗎?」齊曄恆直覺聯想。
他揉著隱隱泛疼的額際搖頭,一本正經的問:「能不能問大哥一個問題?」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這個大弟老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幾時如此有所顧忌了。
「怎樣才算愛上一個人?」
齊曄恆被問得一怔,「齊仲安先生,你這個在女人堆裡縱情自如的情場浪子,居然問我怎樣才算愛上一個人,你腦袋燒壞啦?」
齊仲安苦笑,「你這個被封為情場浪子的弟弟情史也許豐富,可惜都只是遊戲人間。昨天我仔細思索過對圓緣的感情,很震驚的發現,除了愛上她這個答案,實在無法解釋我對她種種難以言喻的反常反應,只是我從來未對誰動過真感情,因此對自己竟然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愛上她,心裡有點質疑,才想弄清楚到底怎樣才算真正心動。」
昨天陪圓緣吃完早餐,他本想留下來繼續照顧她,她卻說這樣她無法好好休息,要他回去處理會館的事,猜她也許仍介意他失控吻了她,於是他叮嚀她若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訴他,這才勉強離開她的住處。
回來後想靜下心處理前晚由會館帶回來的工作,卻老是分神想起她,他索性放下工作,專心想她,想在她住處時那些曾在他腦中繞竄的問題。
在她身影始終佔據他腦海心間的某一刻,他心中浮現對她動了心的驚人答案。
他震撼驚訝又欣喜,偏又有些不確定,從未動心的他,真的愛上了嗎?
也因為這份質疑,他沒衝動的跑去向圓緣告白,現在剛好向大哥請教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希望大哥能為他解惑。
「那位你似乎愛上的人是誰?」齊曄恆極好奇對方是什麼樣的女孩,竟讓浪子弟弟如此認真的說他似乎動心了。
腦海裡清晰浮現那張愈看愈迷人的圓嫩嬌顏,齊仲安唇邊漾起溫柔淺笑。「她叫邵圓緣,一個從我們認識開始就把我氣翻天,卻無法不關心她的可愛女孩。」
「你真的打算從良了?」
「什麼從良?很難聽啊,奶奶要我定下心交女友時也沒用到這兩個字。」
「奶奶要你定下心交女友……」微訝之餘,齊曄恆俊酷的臉上淺露瞭然的微笑,他們家的寶貝奶奶繼對老三逼婚之後,換對仲安出招了。不過……「我還以為奶奶會像要求君赫那樣,要你去感應你的老婆在哪裡,帶她回來提前當她八十一歲的生日禮物,想不到只是要求你定下心交女友。」
「對啊,奶奶『只是』說,既然我感應老婆的第六感完全沒有作用,那就在我三十歲生日前挑個最優的美女,認真定下心和對方交往,還提醒我別敷衍唬弄她,否則她會很傷心。奶奶對我實在有夠好的。」
大哥明知奶奶要他定下心交女友,等同要他挑選另一半,與逼婚無異,還在那裡說風涼話。可惜顧忌踩到大哥離婚的地雷,他沒敢說出奶奶要他勸他再婚的條件交換,免得惹惱大哥被他K。
「別瞪我,反正你也遇到想安定下來的另一半了不是嗎?」
齊曄恆很贊同奶奶的做法。依仲安的狀況,要他挑個最中意的人選定下來,確實是結束他遊戲人間的最好方法。瞧,他這不就找到意中人了?
「我是願意為圓緣定下來,因此更想確定是否真是為她動了心,不希望有絲毫的不確定,因為圓緣值得擁有一份完整的愛。所以,大哥……」
齊曄恆洞悉他意思的接話,「當你為對方牽腸掛肚、魂牽夢縈,會為她心疼,凡事為她著想,貪戀她的一顰一笑,希望她永遠陪在身邊,希望永遠呵疼她,在你心中她更是獨一無二的,這就是無庸置疑的真心。」
聞言,齊仲安釋懷的笑著頻頻點頭。大哥說的每一句話都跟他的狀況相符,可見他是真的愛上圓緣了。
見他一副釋然的模樣,齊曄恆頓覺莞爾,早在見到他提起邵圓緣所流露的笑容,他就知道這個弟弟確實動了真感情,只是沒料到他會愛得如此小心翼翼。
仲安大概還未發現,他對邵圓緣的感情遠比他自己以為的還要深濃,這令他想到一項重要問題……
「現在你知道你真的愛上邵圓緣了,那麼她呢?你並沒說她喜歡你,該不會是你單戀人家吧?」有這個可能嗎?
被敏銳的大哥道中事實,齊仲安難得出現赧然神色,伸指搔搔臉頰,「目前是這樣沒錯,不過比起圓緣之前總是和我針鋒相對,最近她比較聽我的話,也沒再拒絕我的關心,我會找時間向她告白,讓她當我的女朋友。」
「萬一……」
「什麼?」一陣昏沉的困意襲來,他掩嘴打了個呵欠。
「沒什麼,你的燒還沒退,躺下來休息吧,我到公司處理點事情,晚點再過來看你。」見他昏昏欲睡,想是服下的藥發揮效力,齊曄恆站起身說,終究沒提出萬一邵圓緣無意當他女友的話澆他冷水。
「你儘管忙你的,我已經吃了藥,睡一覺就沒事。我的手機在客廳,麻煩你幫我撥個電話給左滔,說我今天不到會館。喔,還有,先別告訴奶奶我有喜歡的人,免得奶奶高興的跑去找圓緣,把她嚇跑。」
說完最後一句話,齊仲安已不敵睡意,鑽進被窩裡睡覺。暗忖,他得好好休養,盡快痊癒,才能去見他心愛的女人。
齊曄恆悄聲離開他的房間,不禁為這個終於想定下來的弟弟憂心……邵圓緣真的會接受仲安的感情嗎?
經過一天的休息與按時服藥,邵圓緣的感冒症狀已緩和七、八成,但仍覺得頭痛。
因為發現對齊仲安動心而頭痛。
昨天她認為只要感冒痊癒,喜歡上齊仲安的錯覺就會消失,然而隨著身體的不適消減,她心裡那份喜歡的感覺卻愈來愈明顯,直至今早由他纏綿吻著她的綺夢中醒來,她臉紅心跳之餘,無比清楚的知道,她的心確實陷落了。
她沒感到喜悅,反倒想起她母親。
她母親生前愛上一個花 心的男人,對對方一往情深,並且生下她,豈料對方從頭到尾都在騙她,說要給她名份、給她們母女一個家,實際上卻在外頭不斷與其他女人胡來,最後更拋棄她們母女,娶了別的女人。
她母親從此鬱鬱寡歡,多年後終於帶著遺憾離開人世。
因為母親的可憐境遇,她特別討厭花 心、用情不專的男人,為何她竟會愛上齊仲安?接下來她該怎麼做?
她愈想愈頭痛。她從沒愛過,一愛就愛上不該愛的人,哪曉得要怎麼辦。
一串清脆樂音響起,把邵圓緣嚇了一大跳,等確定是手機鈴聲,她拿起放在客廳桌上的手機,來電顯示令她的心瞬間跳快起來。
果然是齊仲安打來的,他一定是要問她早上的藥吃了沒。她實在不想接電話加深她的心亂,但若不接,只怕等會兒他就跑來這裡,到時她只會更無措。
她歎口氣,認命的接聽電話。「喂。」
「請問是邵圓緣小姐嗎?」一道陌生男嗓傳入她耳裡。
她愣了一下,「你是誰?怎麼會用齊仲安的手機?」
「我是仲安的大哥齊曄恆,你現在方便講電話嗎?」他試探的問。
稍早他依著仲安的請托準備打電話給左滔,意外瞧見邵圓緣的名字,腦中霎時閃過一道想法,也許讓邵圓緣來照顧仲安,能增進兩人的感情,有助仲安告白成功,於是他便打了這通電話。
「呃,方便,請問有什麼事嗎?」
「仲安生病,現在正在昏睡……」
「生病?怎麼會?昨天他還好好的,他怎麼了?」她頓時心急追問,忘了原先想避著他的打算。
齊曄恆微微挑眉。邵圓緣似乎很關心仲安,這是個好現象。
他沉聲道:「他感冒發燒到三十九度,雖然已經看過醫生,也吃過藥,但還未退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