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綿綿,一下就是兩天,早上吃過飯後劉軍浩等了一會兒見趙教授沒有來串門子,就一個人坐在電腦旁打遊戲。可是坐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有些受不住了,準備起來放放水。
他剛走出門口,卻看到那只花喜鵲從屋前掠過,嘴裡還叼著一條肥碩的泥鰍。
我暈,什麼時候這喜鵲變成水鴨子了?他揉了揉眼確信自己看的沒錯,喜鵲嘴裡確實叼著泥鰍,而且看情形還是剛從自家後院的水溝中捉的。
喜鵲也吃魚,真是個稀奇,這樣的事兒還是第一次碰到呢,不過他隨即想到這樣一來恐怕後院中的那些泥鰍和黃鱔苗要遭殃了,心中琢磨著是不是應該採取一點措施。
算了,就一個泥鰍,劉軍浩想了一陣子又搖了搖頭作罷。這兩隻喜鵲即使放開吃能吃多少呢,再說它們也不是專門以魚類為食的。只是希望別像水秧雞子那樣呼啦領來一大群水鳥,到時候那可別怪自己把老巢給它掀了。
雨其實並不大,細雨如絲,打在人身上柔柔的,連衣服都沒有濕透。
劉軍浩方便完了又走到花壇邊上看那些花苗,長勢還不錯,幾天的功夫已經有十幾厘米高了,而且無一例外都是莖稈粗壯。只是這一片不但花苗長得粗壯,就連那些糙根秧也長得不小,將花苗圍得死死地,他朝籬笆裡看了一遍,發現雜草還真不少。
這種糙根秧屬於籐蔓類的雜草必須及早的清除,不然一場雨過後,它們能把將花苗纏的死死地。
於是劉軍浩打開籬笆牆冒著毛毛細雨拽起雜草來,現在地面在小雨的浸潤下早已經變得濕漉漉的,泥土也非常鬆散。因此他只要輕輕用手一提,就能拽一大把雜草,甚至雜草根部還發現了不少肥碩的蚯蚓。劉軍浩隨手一扔已經將草扔到籬笆外,早等在那裡的母雞立刻「梆梆」啄個不停。
當他看到幾株野牽牛花時,手停了下來。這好歹也算是花,還是留下吧,等長大了將它們纏到籬笆牆上看上去也挺漂亮的。
正忙乎著呢,卻聽到趙教授在外邊大聲喊:「小浩,快出來看看,這水鴨子怎麼在打擺子,是不是病了?」
「打擺子?!」劉軍浩趕忙領著小皮走出院子,卻見水溝對岸一隻水鴨子不住的在草地上一扭三晃的搖擺著,猛然一看還以為在跳醉芭蕾呢。
「這怎麼……?」他看到水鴨子脖子上腫起的一個大包立刻明白過來,「是卡住脖子了」
說完他慌忙跑到水溝邊上,將那只來回跳舞的水鴨子抓在手中。
那水鴨子卻以為要殺它呢,不住的中掙扎著,翅膀扇在他的手臂上隱隱作疼。
無奈劉軍浩只得攥住兩隻翅膀,然後慢慢的用手趕它脖子上卡的食物,一點一點的朝外擠,每擠一下,水鴨子都短促的叫一聲。他也不敢用大力氣,生怕將水鴨子捏死了。
忙乎了十來分鐘,終於將那食物趕到嗓子眼。只見水鴨子的眼一翻,將這個罪魁禍首艱難的吐了出來,原來是一個剛剛結束冬眠的蛤蟆,現在肚子鼓脹脹的,難怪會卡住鴨脖子。
那蛤蟆剛落地就縱身一躍,朝水溝中跳去。它在鴨脖子裡呆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還沒有憋死,也算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劉軍浩心中禁不住升起幾分感慨。可是還沒有感慨完呢,卻又有幾隻水鴨子嘎嘎的衝了上去,爭奪起蛤蟆來。
也該這蛤蟆點背,它雖然鼓了一肚子氣阻止了水鴨子的吞食,可是也因為這一肚子氣讓它變成了個氣囊跳近水裡後無法立刻下沉,只能浮在水面上眼睜睜的看水鴨子重新將自己捉住。
「嘖嘖,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水鴨子吃東西也能卡住。」趙教授站在對岸說道。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貓不也常被魚刺卡住嗎?」劉軍浩不看就知道剛才的事情經過,肯定是兩個水鴨子在爭食兒釀的成悲劇。
他們正在這裡站著呢,卻看到二麻子扛著鐵掀從田里慢吞吞的走回來:「下著雨你們也不進屋裡,就在外邊淋雨?」
「沒事,這雨小,你這是到田里幹啥,不會是排水吧?」劉軍浩疑惑的看著他,這雨在田里應該造不成積水。
「我排個鬼水,這不快要給麥田使土糞了嗎,我把地頭那個溝墊一下,不然車子過不去。你吃魚不……」他說著鐵掀朝下一翻,一條一扎多長的鯽魚殼子掉在地上,「剛才挖土的時候看到它在水裡露頭,就一鐵掀拍下去了。」
「我們像缺魚的人嗎?」劉軍浩笑著說道,他這院子什麼時候斷過魚。
「也是,餵你家的水鴨子吧。」只有一個鯽魚,二麻子也懶得往家裡拿,就用鐵掀一劃拉,把魚扔到水鴨子面前。這群水鴨子立刻哄搶一團,就連剛才那只卡住嗓子的也嘎嘎的叫著往裡邊沖。
「趙教授,城裡的飯店你有認識的人嗎,我想過些日子將那兩頭野豬處理掉。」二麻子歎了一口氣問道。
「不準備養了?」劉軍浩有些訝然的看著他。
「不養了,這不前兩天又到街上弄了一包麩子,昨天喂之前我特意抓了一頭放在磅秤上稱了稱,你猜一個月長多少?二十三斤,和著吃這麼多一天還長不到一斤。」二麻子有些沮喪,從去年夏天到現在也有七八個月了,可是這野豬還不到一百五十斤呢。他現在是越養心中越沒底,準備趁早處理掉心安。
「的確有點慢,不過你現在賣是不是還夠不上出欄呀?可惜了點」劉軍浩也點點頭,農村養的家豬基本上都是七八個月就能出欄,而且個個都上二百斤。
其實當初他就給二麻子說的清清楚楚:想就能想明白,如果養野豬真的很划算,那現在不到處都是野豬了,人們還養家豬幹什麼?
這東西就是吃個稀奇,只有有銷路才能賣上價錢。
「沒辦法,我實在不想折騰了,還是養家豬省心,隨便弄點糠都行。」
「人我倒是認識一些,不過人家不會因為你這兩頭野豬跑一趟的。」趙教授想了一會兒開口說道:「要不等會兒,我給王家那小子打個電話問問,看他有沒有銷路?」他口中的王家小子就是王勝利。
「那謝謝趙教授了,最好讓他聯繫一下市裡的飯店看看有人要不?」如果辛苦了半年野豬當家豬賣他還真有點不甘心,心中也盤算著真不行就到五一的時候宰一頭在自己的農家樂賣。
聽到趙教授答應幫他聯繫,二麻子才放下幾分心,又轉頭問劉軍浩道:「小浩,你今年準備上啥大項目不,你要是弄的話,叔也跟著你走。」
「有呀,我準備過些日子養草蝸牛,這東西很好吃,你要不也弄一些?」
「草蝸牛……你說的就是在路邊爬的那東西?你小子不說就不說,拿這個來騙你叔幹啥?」二麻子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我可是實話實說,過兩天這個大項目就上馬,呵呵」劉軍浩一聽他說大項目就覺得搞笑,這個詞似乎成了二麻子的口頭禪。
「到時候再說吧,你小子去年掙了不少,你叔我可折騰不起,這兩隻野豬還在發愁呢。」二麻子口中否定著,心裡卻轉的活套:等劉軍浩先弄起來再說,如果真的好吃的話自己就到田間地頭捉,反正這東西到處都是,他剛才挖土的時候還碰到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