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就是個活在自己世界裡,顧影自憐,自己的世界毀滅了,就要去毀滅別人的變態。」
童天愛不顧一切,一氣呵成,將心裡想要說的話統統發洩出來。如一根根利箭,齊齊射向御凌爵的心臟,將他的心射得千瘡百孔,一併刺穿的,還有他的自尊。
他以為自己用高傲冷漠的皮囊將自己的脆弱掩飾得很好,沒有人知道。卻沒想到被她察覺,並且無情地挑破,實在讓他難以接受,無法抑制那種憤怒。
熊熊怒火在胸膛裡燃燒著,換做其他人,還沒能把話說完,早就死了。
可對她,他再憤怒,也下不去手。他盡力抑制著自己的狂怒,不至於一巴掌將她甩飛出去。手掌緊緊握住枴杖,圖騰像烙印一樣嵌入掌心。
他忍得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憤怒在血液裡瘋狂流淌著,即將失去控制。
「閉嘴!」
隨著他一聲低吼,展廳內的溫度陡然間下降了幾十度,如同掉入了冰河世紀。他週身散發著煞氣,異常危險。
周圍的人嗅到濃濃的火藥味,紛紛散開,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童天愛自知陷入危險,孤立無援,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但並不願意屈服。並且不願洩露一絲一毫的恐懼,就像一隻倔強的螞蟻,以自己微弱的力氣,抵擋著強大的敵人。
「我說的是實話,為什麼要閉嘴?你自己不幸是你活該,憑什麼要毀了別人的生活!像你這種變態,就算瘸腿也不能引起絲毫憐憫,你就活該……」
「我說閉嘴!」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御凌爵已經一把掐住童天愛的喉嚨,大拇指卡住。憤怒驅使他不斷用力,指骨「咯咯」作響。
童天愛被他掐斷呼吸,臉都漲得青紫了,眼睛發白,窒息……
她掙扎著,試圖推開那隻鐵臂,可他就是死死掐住她。耳旁「嗡嗡」作響,伴著他的低吼。
「你以為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對我的人生指指點點,你配嗎?沒錯,我就是個變態。我自己不幸,也見不得別人幸福。所以,我不會放過你!」
他冷森森地笑著,「你自己以為現在很幸福是嗎?那你等著看,我怎麼一步步毀掉你!」
說罷,他一把將她摔在地上。
「彭——」地一聲,童天愛幾乎被她甩飛出去,胸膛裡的空氣都被擠爆了。
她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喉嚨很痛,背也很痛,好像被人活生生壓斷了肋骨。
有那麼幾個瞬間,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直到下腹傳來一陣陣劇痛,痛得那麼可怕。
孩子……
童天愛捂著肚子,臉色慘白,痛苦地向他求助,「好、好痛……快……快送去醫院……好痛……救我……」
御凌爵被她激怒了,才會一時失控,但並沒有用多大力氣。可見她痛得整張臉都抽搐了,也急了。忙叫了人過來,送她到醫院。
醫院。
醫生替童天愛做了檢查,給她打點滴,她已經暈過去了。臉痛得失去了血色,慘白如紙。
御凌爵站在一旁,默默凝視著病床上的她,後悔剛剛的那麼用力。
他自控能力一向極好,可她字句刺中他的軟肋。而且面對她,他變得很敏感,受不了她那些如利刃般的嘲諷,因而那麼瘋狂。
如果當時他能控制住脾氣,也不至於……
在心裡歎了口氣,他望向醫生,「她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問題,但如果撞擊的力道再強烈一些,孩子就保不住了……」
御凌爵猛然睜大雙眼,望向他,眼中充斥著複雜的情緒,漩渦重重。「你說什麼?孩子?」
「你不是她丈夫嗎?不知道她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前三個月,是孩子最不穩定的時候,必須小心翼翼。怎麼會摔得這麼重?差點就保不住了……」
御凌爵的目光一寸寸轉移到童天愛腹部上,眉心緊緊蹙起,一時分不清心裡的想法。
她竟然懷孕了?龍焰連的孩子?
胸膛裡如同有一隻噴火怒龍上躥下跳,血管突突跳得厲害,幾乎要炸開。
他不知道自己的憤怒從何而來,總之氣惱得要命。
甚至後悔剛才的力道沒再大一些,讓她胎死腹中。
那種感覺,就像自己的女人被人沾染了,懷上了其他人的孩子,讓他難以接受。
那滋味很複雜,又酸又澀又惱火,血液衝進眼睛裡,紅了眼眶。
「還有,我剛剛替她檢查了一下……她下面有些紅腫……」醫生紅了紅臉,「雖然沒有說前三個月一定禁止房事,但不要那麼激烈,以免傷到孩子……」
御凌爵握緊拳頭,目光凶狠暴戾。
但醫生沒有察覺到陰涼涼的寒風,繼續交代,「還有啊……這房事最好……」
「滾出去——」冰冷的嗓音從牙縫中擠出來。
「……」醫生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御凌爵如刀鋒般的目光掃向他,看得醫生猛然打了個寒戰,下意識退了一步。
「我、叫、你、滾、出、去——」
醫生被莫名吼了一句,有些搞不清狀況,但為他冰冷的氣焰所懾,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趕緊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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