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前晚的『戰鬥』過於激烈,消耗了太多體力,導致第二天臨近中午,龍焰連才不情不願地被童天愛從床上拖拽起來,滿身少爺的起床氣。
十五分鐘後,四人繼續趕路,終於在黃昏時分到達了郭老的住處。
一棟位於山頂的四合院,四周都是蒼天古木,綠蔭成林,頗有些像隱匿於山林的寺廟,非常清靜,與世隔絕。
院子裡種滿了花草,鳥語盈耳,宛若世外桃源。
童天愛一進來就愛上了這裡,很無厘頭地萌生了『帶髮修行』的念頭。
郭老從上午就開始盼望他們的到來,等得脖子都長了,親自到門口迎接。
「你們總算來了!這裡不好找,還擔心你們迷路!」
他雖然年過八旬,滿頭白髮,但精神奕奕,笑容非常爽朗。
「怎麼會?再不好找,想見郭老,也得找過來!」
郭老捶了龍焰連一拳,「你這臭小子,還是這麼會說話!身板結實了不少啊!聽說最近很少暈倒了,這是好事兒。等把身子骨煉強了,什麼毛病都沒了!」
「郭老,爺爺讓我們來給您拜年!」龍芊凝笑盈盈地,「子奇,快跟爺爺打招呼!」
「郭爺爺好,我是子奇,還記得嗎?」
「這麼可愛的小曾孫,當然記得!」郭老跟個大小孩似地,一看到孩子就高興得樂不攏嘴。
「哎喲喂!要是我那孫子爭氣點,我的曾外孫就跟你這麼大了!旭陽,有這麼個寶貝,真是你的福氣!」
「軍隊的事再忙,也得多顧顧家裡,要冷落了芊凝,我可不饒你!」
「是!」秦旭陽還是那般溫文爾雅,點頭,「我會記住!」
童天愛完全是外人,不好插話。龍焰連偷偷推了她一把,才打了聲招呼,「郭老!我是天愛!」
郭老的臉色一下變得不怎麼好看,顯然不待見她,聲音也冷了下來,帶著不滿。
「我知道!我雖然沒參加你們的婚禮,但你那照片的事兒我可知道,鬧得很不好看!」
龍芊凝在心裡竊笑,暗暗高興她被郭老討厭。
童天愛尷尬著不知該說什麼。
「我雖然是個外人,但和阿焰的爺爺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也是你的長輩,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凡事要以龍家的臉面為重,不能什麼事都任著性子來!」
爾後嚴肅告誡龍焰連,「阿焰,老婆要疼,但也不是寵得無法無天,目中無人。」
龍焰連想替童天愛說話,但被她攔住,她點點頭,「謝謝郭老,我會記住!」
郭老還是不怎麼滿意,索性不再看她。「今天你們來得正是時候,妍丫頭也來了!丫頭,還不趕緊出來!」
幾人完全沒有料到季清妍也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拜訪,除了龍芊凝。
這兩天飽受孤立無援的痛苦,多了位盟友,龍芊凝開心得不得了。一見季清妍出來,就跟見了分隔十幾年的至親似地,欣喜若狂地迎上去,「清妍姐,你也來了!」
童天愛僵住,心裡一時跟打翻了罈子似地,各種不是滋味。但又得強忍著,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她從來就不是個可以任人欺負的善茬,之所以對龍芊凝處處忍讓,是因為她們之間有姑嫂關係,她不想鬧得家宅不寧。
但季清妍可就不一樣了。
她時刻對阿焰虎視眈眈,兩人是情敵,甚至可以說季清妍是第三者。
更何況,她卑鄙的手段,她是見過的,心裡對她很不屑。
一見到她,她身上的刺也跟著豎了起來,就像鬥雞似地,進入了一級戒備。
「嗯!好巧!沒想到你們也會來!」季清妍偷偷朝龍芊凝使了個眼色,她立即會意,「是啊!好巧!」
季清妍望向龍焰連,眼裡滿是不加掩飾的迷戀,笑裡也包含著期待和深情。
但龍焰連只是客氣地點了點頭,輕輕握住了童天愛的手,不想她誤會。
兩人緊扣的十指刺痛了季清妍的眼睛,恨恨地想掰開他們的手,但,她必須忍耐,絕不能衝動。
「人都到齊了,開飯吧!」郭老帶著他們到飯廳,對季清妍顯然是很疼愛的,一直幫她推輪椅,還安排她坐在自己身邊。
「妍丫頭,這都是照著你的口味做的,很清淡!」
「謝謝郭老!」
龍芊凝故意說,「郭老,您真偏心!就疼清妍姐,不疼我,我要吃醋的!」
「明天就按你的口味做,輪著來!你們兩個,都是我看著長大的,跟我的親孫女一樣,我哪個都疼!」
童天愛完全是被排斥在外的,但她並沒有很介意,本來她就是個陌生人,與郭老並不熟悉。
只是,龍芊凝好像故意對季清妍特別親暱,好像故意刺激她,想氣死她。
但說到底,郭老和龍芊凝的態度,她都不太在意。
她會努力扭轉他們對她的看法,但有些事情,強求不來。他們能接納她固然好,接納不了,她也無謂給自己添堵。
真正令她不舒服的,是季清妍。
丈夫的青梅竹馬時刻虎視眈眈,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真的讓她這個正室很頭疼。心裡紮了根刺,悶痛,不舒服。
也許是經過昨晚的事,秦旭陽對她的態度也冷淡了許多,好像刻意避忌與她接觸,連眼神都不曾與她對視。
好在龍焰連對她百般體貼關懷,讓她沒那麼鬱悶。
晚飯後,幾人熱烈閒聊,聊的全都是他們小時候的事,童天愛只有傻乎乎地在旁跟著笑笑。
聊著聊著,季清妍望向童天愛,故作體貼地說。「我們從小就認識,說小時候的事兒也有意思。天愛才嫁給阿焰,恐怕聽我們的事兒很無聊,不如先回房休息吧!」
但童天愛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她在拐著彎趕她走,她當然不會上她的當,也就回以一抹『真誠』的笑容。
「不會!我畢竟是這個家庭的一員,多聽些你們小時候的事,也便於融入!」
龍芊凝涼涼地瞥了她一眼,想逼退她。「不同世界就是不同世界,即使再怎麼想融入,也不過是白費力氣!我們這個世界,你是不會懂的!」
至少她們懂得禮義廉恥,不像她,搶了她大哥還不夠,現在還勾引她丈夫,不要臉到了極點。
「什麼這個世界那個世界,你當蘇聯時期分三個世界呢!」龍焰連握住童天愛的手,駁道:「她是我老婆,咱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這是你的想法,我可不這麼想!」龍芊凝說完,想起龍衛國的告誡,不好在郭老面前鬧得太僵,轉而笑笑,「有外人在,聊這些也沒意思,不說了!」
「我也困了,想回房了!」季清妍望向龍焰連,期期艾艾。「我行動不方便,你能送我回房嗎?」
那眼神,龍焰連沒法拒絕,只好交代童天愛自己先回房。怕她生氣,當著眾人的面親了親她的臉,「乖!我很快就回來!」
「嗯!」
龍焰連走過去,手剛要扶上輪椅,季清妍道:「坐了一天的輪椅,背好痛,能抱我回去嗎?」
說著,還故意望向童天愛,假惺惺地問:「我腿腳不方便,你不會介意吧?」
童天愛當然介意,但礙於這場面,介意也不能說出來,只好回以她一抹虛假的冷笑,「當然不介意!反正他很快就會回來!」
季清妍在心裡詛咒著她,面上卻笑盈盈地環住龍焰連的脖子。緊緊靠入他懷裡,頭擱在他健碩的胸膛上,沖童天愛示威,挑釁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回到房間,龍焰連把季清妍放在床上,替她攏緊被子,「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吧!我回去了!」
剛想走,卻被她拉住,眼神苦澀而自嘲,「你就這麼急於逃避我嗎?」
那可憐兮兮的表情,好似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委屈,又壓抑著,讓龍焰連更有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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