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二聲呼喚傳來之時,不是迴盪在冥龍的心神,而是在這星空傳遍,這聲音看似微弱,可傳來之時卻引起了星空的波紋在劇烈的迴盪,更是讓這星空似都扭曲起來。
尤其是那些正急速臨近冥龍,欲將冥龍分解的近百修士,這聲音落在他們耳中,頓時化作了一聲聲驚天動地,震耳欲聾的轟鳴,直接轟入他們的心神,直接粉碎了他們的腦海,直接崩潰了他們的靈魂。
七竅流血!
近百修士,全部都是七竅流血,他們的雙眼瞬間渙散,瞬間失去了一切光芒,瞬間成為了血水流下,他們身下的飛蛾,更是發出了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一一爆開成為血肉。
近百修士的身軀如同被一股大力橫掃,一個個紛紛倒捲,在半空中鮮血噴出,家…全部死亡!
一切,都是一句小黃之言造成!
兩個字,滅殺近百修士,儘管其內沒有位界,最高也就是天修,但能做到這一點,也足以讓目睹之人心神震撼。
隨著那近百修士的齊齊死亡,他們的身軀在倒捲中全部碎裂開來,化作了一片血肉模糊,使得血腥氣息立刻瀰漫四周,使得那手腕有鈴鐺的女子面色剎那蒼白,使得她身後的那兩個中年男子,瞬息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間,更是目中露出駭然,甚至額頭直接泌出了緊張到了極致的冷汗。
「小黃……」第三聲話語,在這一刻清晰的從遠處的虛無中傳來,落入冥龍耳中落入那女子以及其身後的兩個男子耳中。
在這聲音出現的同時,冥龍睜開了眼,它看到遠處的虛無內,走來了一個人。
一身白衣,一頭灰髮一步一步,逐漸臨近,俊朗的相貌,滄桑的氣息熟悉的目光以及那追憶的歲月,他的走來,如帶來了歲月,帶來了滄桑,他的走來,使得這四周星空,彷彿靜止。
在看清了蘇銘之後冥龍身子的顫抖越加的強烈,這是激動的顫抖,這是無法置信的顫抖,它怎麼也沒想到,在這神源廢地,自己居然能看到故人。
「你……」冥龍只說了這一個宇,它的雙眼就慢慢閉上了,它疲憊到了極限,經歷了絕望之後,它在看到蘇銘的一瞬它的魂,出現了消散。
蘇銘走來,右手抬起間輕輕的按在了滿是傷痕,鮮血瀰漫的冥龍頭上,這一按之下,冥龍正散去的魂,重新的凝聚,其身上的一切傷口,都瞬間癒合。
也正是這一按,蘇銘知道了小黃的修為已經被廢掉,只能發揮堪比人修之境,也正是這一按,蘇銘知曉了它的龍筋,已經不再了。
蘇銘不知道它在這神源廢地多少年,但他可以想像得到,一條只能發揮人修境界的冥龍,哪怕只是數十年,在此地都極為艱辛。
更不用說,在冥龍身體的恢復中,蘇銘看到了無數的傷痕,甚至有不少都蘊含了歲月,顯然是在數百年前留下,甚至……還有那麼幾處,給冥龍造成了幾乎致命的重創。
蘇銘,怒了。
他真的憤怒了,除了憤怒,他還有焦急,他不知道冥龍是因為什麼來到了神源廢地,他只知道,當年在陰死之地,自己親眼看到它帶著雨萱離開,去往了冥皇真界。
可如今,它竟出現在了這裡,那麼……雨萱在哪裡?
「我是雨中的萱草,一種無憂無慮的青草……」蘇銘的耳邊似迴盪了面萱的聲音,久久不散。
在蘇銘沉默之時,不遠處的兩個中年男子,他們心神顫抖,神色的駭然極為濃烈,他們看不透蘇銘的修為,可在蘇銘的身上,他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血腥與煞氣。
他們本以為自己的殺戮已經不少,形成的那種無形煞氣甚至引以為豪,但在看到蘇銘的一刻,他們難以置信的發現,蘇銘身上的煞氣之濃,根本就不是他們可以比較,如同螢火與皓月一般。
甚至蘇銘帶給他們的威壓,更是讓這二人幾乎心神崩潰,這種威壓就算是他們面對老祖,也都沒有這般強烈,以此分析,他們立刻就確定了眼前之人的修為,最次也是位界中期的巔峰,甚至很有可能……那是位界後期的老怪!
「這條冥龍是位界後期之寵!」二人心神撼動中,眼看蘇銘沉默,他們毫不遲疑,一把抓住已經被震懾的神情茫然的女子,瘋狂的倒捲後退。
這種逃遁,自從他們跟隨了老祖後,就從未再經歷過,如今他們不顧一切,瞬間而走,更是在後退時,他們看到蘇銘抬起了頭的剎那,這二人齊齊大吼一聲,臉上青筋鼓起,一把推動那茫然的女子,將其退出數百丈外後,向著那女子嘶吼。
「少主快逃!!」
「快走!!!」
女子身子顫抖,這一切變故發生的太快,讓她有些無法接受,如今在那兩個中年男子的嘶吼下,她猛的轉身,以極快的速度,瞬息而去。
幾乎在她轉身的一瞬,一聲淒厲的慘叫傳遍四周,這聲音她熟悉,那是兩個中年男子之一。
這聲音讓她心中刺痛,淚水流下,可這一切已經無法悔過,死亡的陰影籠罩之下,她的內心深處,第一次品嚐到了恐懼。
「忠心可嘉,但難逃一死。」蘇銘眼中殺機一閃,收回了抬起的右手食指,看著那兩個位界初期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人,身軀粉碎,四分五裂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另一人身上。
此人面色蒼白,他此刻已經極為確定,對方就是位界後期的老怪,莫說是他,就算是老祖在此人面前也都如同螻蟻,溝壑般的差距,讓他根本生不起半點戰意。
「我……」這中年男子面色慘白,眼看蘇銘又抬起了右手,他神色絕望中露出瘋狂,身子驟然修為與靈魂同時燃燒,發狂一般直奔蘇銘,選擇了自爆。
但,自爆之術可以在很多人面前生效,畢竟這是死亡之法,可……在塑冥族族人面前,只要是冥之覺醒者,大都沒有作用,更不用說蘇銘的感悟,已經摸索到了命格中的夏意。
他抬起的右手一揮,一股歲月之感瞬間籠罩在了那中年男子身上,剎那中,他的身體在歲月裡逆轉,從自爆的狀態倒退成為了之前,沒有停止,還在逆轉,使得他的容顏漸漸不再是中年,而是成為了青年,直至成為了少年,不知多少歲月的流逝,使得在數息後,他的身軀成為了塵埃。
做完這些,蘇銘回頭看了沉睡的冥龍一眼,它睡的很沉,顯然是它很久很久沒有如此休息過,看著其身上傷痕正在癒合,蘇銘目中露出了柔和。
「睡吧,有我在,你會安全。」蘇銘喃喃,右手一拍,將冥龍收入儲物袋內後,他轉頭看向了那少女離去的方向,眼中的寒光再次浮現。
不管此人是女子還是男子,不管是醜陋還是貌美,這些在蘇銘的眼中,都是皮囊,與他沒有絲毫關聯。
他只要確定,對方要殺冥龍小黃,就足矣。
「若雨萱在,以她的性格,不會讓你吃這樣的虧,如今她不在,我幫你。」蘇銘輕聲開口,身子向前一步邁去。
他沒有立刻追上那女子,而是在其後,緩步走去。
如此一來,就可形成一股強烈的威壓,這威壓凝聚在那女子身上,使得她在恐懼中,近乎絕望,使得她在這一刻,體會到了方纔她冷血殘忍追殺冥龍時,來自冥龍的感受。
她身子顫抖,絕望與恐懼瀰漫全部心神,這種感覺讓她幾乎要發狂,眼淚不斷地留下,在這害怕中不斷的逃遁。
蘇銘平靜在在後面,時而抬起右手一指,立刻在這女子身上就有一道血痕出現,鮮血飛出時,蘇銘的儲物袋會飛出一個玉瓶,將對方的鮮血裝入其內後,漂浮在四周,隨時取血。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不因對方修為高低而自詡身份,從而覺得自己這麼做與修為不符,倚強凌弱這四個宇,在蘇銘的意識裡,只要是敵人,那麼如有必要,當做無妨。
修為高深者,他也會採取類似的方法,修為低弱者,他也不介意如此追逼。
蘇銘從來沒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只要是他自己覺得應該這樣,那麼就沒有人可以改變,實際上最瞭解他的還是岳宏邦,喜怒無常四個宇,很是恰當。
喜怒無常,一切由心,沒有任何規則與法則可以約束蘇銘的行為,因為他從來就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之處。
你怎麼追殺冥龍,我就怎麼追殺你,這就是蘇銘最簡單的想法。
時間流逝,這樣的追殺持續了一天後,那女子披頭散髮,意志已然要崩潰,她面色蒼白,遍體鱗傷,鮮血的不斷散落,不斷的被對方收取,這帶給她的威壓,讓她絕望到了極限。
距離老祖所在的洞府,還有大半天的路程,可她的意志已經無法承受這樣的折磨,終於,她不再逃遁,而是轉過身,向著蘇銘哀求起來。
「前輩放過我,我知道錯了,只要前輩不殺我,我可以為前輩做任何事情!」這女子相貌本就美麗,此刻衣衫殘破,遮掩不知身軀,更有一股動人的姿色。
「任何事情?」蘇銘淡淡開口。
「任何事情!」那女子似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咬了咬雙唇,臉頰立刻微紅,內心對於活下去的渴望,極為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