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可以看到的這仙族的星空,看到那漂浮的無數大陸,看到那一處處大陸上諸多的仙族還有那閃動的陣法。
劇痛繚繞這他的意魂,大量的死氣在他身體外包裹著,此刻隨著蘇銘的疾馳而大范圍的消散,如今的蘇銘意魂內充滿了癲狂,他要去看一看,讓自己如此劇痛的根源,到底是什麼。
他的意魂穿梭在了那一片片大陸上,他看到了那諸多的大陸上存在了不少的祭壇,每一個祭壇上都躺著一具屍體。
他還看到了在這諸多的大陸上,超過了數十個陣法,這些陣法一個個都散發出傳送的波動,但卻只有四個陣法在閃動刺目的光芒。
他看到了那四個閃動光芒的陣法上盤膝坐著的數千人,看到了四周還有仙族在不斷的踏入陣法內,傳送而去。
但這一切,不是讓他劇痛的根源,蘇銘的意魂橫掃而過後,直奔這一片片漂浮在星空的大陸深處而去。
或許過去了很久,又或許只是眨眼的時間,蘇銘的前方赫然出現了一處此地最為磅礡的大陸,這大陸遠遠超過了其他的陸地,是這裡最驚人的區域,在那上面只有一個巨大的祭壇。
這祭壇上,蘇銘模糊的看到躺著一個人。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裡,當年殺了司馬信時他就曾來過,可卻無法看的仔細,但如今蘇銘再次來臨,他比之當年,看的更多,看的更清晰。
他看到那高高的祭壇散發出無法形容的威壓,更有無數強大的禁制環繞在四周,仿佛在這禁制內的那個人,對於整個仙族來說極為重要,又頗為忌憚,故而要層層封印。
甚至蘇銘可以看出,這星空內存在的一片片大陸,它們分明是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星空大陣,而這大陣的核心,就是這裡。
就是這最龐大的陸地上,唯一的祭壇上,被層層封印的那個躺在那裡的人。
距離太遠,看不清那人的樣子,但在蘇銘的意魂看到此人的一瞬,蘇銘的魂內立刻掀起了一場滔天的風暴與轟鳴。
召喚,極為強烈的召喚,這種強烈的程度,讓蘇銘在這一剎那幾乎魂魄崩潰,如那躺在祭壇上的人,對他而言重要的程度超越了生命。
在那強烈的召喚下,蘇銘更是立刻的感受到,那讓自己劇痛的根源,就是在這裡。
蘇銘的意魂瘋狂的向前呼嘯而去,隨著接近,他看到了那祭壇上並非只有傳出強烈召喚的一個人,而是在那躺在祭壇上的人身邊,站著三個中年男子。
這三人平靜的站在那裡,但卻給蘇銘一種若遠古凶獸存在般的錯覺,仿佛這整個星空因這三人的存在而顫抖,一股強大的,讓蘇銘幾乎窒息的氣勢,環繞八方。
這三人分別穿著白、黑、紅三種不同的衣衫,其中那穿著白袍的中年男子,他的右手拿著一根黑色的針,左手則是拿著一個透明的小瓶。
這小瓶內裝著紅色的液體,如鮮血一般。
蘇銘在臨近這裡的剎那,他看到那白袍男子將針深入小瓶內,粘了一些紅色的鮮血後,猛的刺入躺在其身邊那被封印之人的眉心。
這一針刺入,蘇銘立刻眉心劇痛,意魂顫抖中似要渙散,更是在那男子的針刺入的一瞬,蘇銘終於臨近,他看到了那祭壇上被封印之人的全部相貌。
在看到的那一剎,蘇銘的心神出現了足以讓世界崩潰的轟鳴。
那是一個少年,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的少年,這少年躺在祭壇上,穿著粗布短衫,面色蒼白如同死人,亦或者說,這就是一個四人,是一具屍體。
他很瘦弱,看起來極為單薄,那蒼白的膚色以及閉著的眼,給人一種仿佛凡間的懵懂孩童般的感覺。
他的眉心上,胸口處,四肢還有丹田的位置,此刻有黑色的針深深的刺入在內,除了這幾個位置的針是黑色的外,在他的身上赫然還存在了一百多個白色的針。
在看到這少年的剎那,蘇銘的意魂顫抖,這種顫抖來自靈魂,仿佛……他與這屍體本就是一體,仿佛……只要他的全部意魂可以融入這屍體內,那麼這屍體就可以睜開眼,就可以……復活。
而且這少年的摸樣,竟與蘇銘看起來……極為相似。
“他就是我……”
蘇銘的意識裡驀然的浮現出這個念頭,他更是從那黑針粘著的鮮血裡,感受到了一絲熟悉,在數息,仿佛化作了一聲輕微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呼喚著哥哥。
就在這時,在蘇銘看到了全部後,那站在這屍體旁的三人,猛的抬起頭,三人的目光齊齊的落在了蘇銘意魂所在之處。
蘇銘看不清這三人的相貌,因這三人身上散出的氣息太過龐大,可在這三人抬頭看向他的一瞬,蘇銘立刻從那白袍男子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抹……帝天的氣息
轟的一聲,來不及去看太多,蘇銘的意魂頓時崩潰開來,消散在了這仙族的星空中。
在他的意魂崩潰消散的剎那,蠻族的天地間,蘇銘的雙眼驀然的睜開,他的前方是大師兄,在大師兄的前方,是數千乃至更多的仙族降臨之人,正猙獰的呼嘯而來。
一絲意魂的散去,對蘇銘來說會有影響,但這影響不是很大,一些時間的溫養後就可恢復,且這一絲意魂看到的一切,讓蘇銘此刻睜開眼後神色裡有了那麼一剎那的恍惚。
他終於明白了心神內最後一個疑問
那祭壇上的少年,是自己,是當年的那個嬰兒,只不過這嬰兒既是死人,可在某種意義上講,他也不是死人。
萬古的歲月來,這死嬰慢慢的長大,成為了少年,這說明他還存在了一些或許外人摸索不透的奇異。
但他還是死人,以為他的魂已經不再身體裡,而是在了……
“陰死之地”蘇銘身子顫抖,目中的恍惚散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明悟與癲狂,他明白了,那少年是自己,而自己如今……是一縷魂
是一縷被打入陰死之地的魂
結合蘇銘曾經一次次回想起的記憶,蘇銘的腦海中浮現了清晰的一幕。
當年的兩個嬰兒在被帝天帶出的蠻族後,在那仙族裡,他們看出了這兩個嬰兒的不同,一個是哥哥,一個是妹妹。
隨著妹妹漸漸長大,她被帶走,不知去向,唯一的線索是道晨二字。
而這個哥哥,則是在無窮的黑暗中,只能默默地躺在那裡,只能任由自己的瘋狂去燃燒憤怒,只能任由無數的仙族借著他的身體去修煉。
可最終,他身體內的一切應該是被人發現了,知道了在他的身體內,出現了魂,出現了這種變化後,他的魂在那慢慢的成長中被抽出,或許是無法毀滅,或許是因魂若死亡,他的身體可能不在具備讓仙族感興趣的奇異。
所以,他的魂沒有消散,而是被打入到了陰死之地內,萬劫不復
或許,就是在這個時候,帝天看出了這縷魂的不同,展開了他萬古歲月的計劃
這一切,蘇銘明白了。
“離開陰死之地,回到仙族,與我的真正身體融合,從而……睜開眼”蘇銘神色陰沉,帶著瘋狂,帶著一縷哀傷,他在明白了這一切後,他慘笑起來。
那笑容裡透出了一股對仙族的恨,透出了對命運的反抗,透出了對這宇宙蒼穹的顛覆。
一聲嘶吼從蘇銘的口中猛的傳出,那嘶吼中露出蘇銘的癲狂,他的身體從盤膝中站起,身體的劇痛還在傳來,甚至在更多的位置,那劇痛正如潮水一樣不斷的要將其淹沒。
“刺激我的肉身,從而來崩潰我的魂,但……就算你們將我的肉身碎滅,也無法真正意義的將我的魂,在這陰死之地抹去
因為我們處於不同的世界,你們在皓陽,而我蘇銘在陰死”
“這種劇痛,又算得了什麼”蘇銘仰天嘶吼,他全身顫抖,痛楚在他身體內化作了他的瘋狂,他的前方大師兄如今正與那數千仙族在廝殺,蘇銘雙目赤紅,在那劇痛下身子向前轟然而去。
殺,他要掀起滔天的殺戮,來宣洩身體的劇痛,唯有殺戮,才能讓他把這來自靈魂的痛楚去讓更多的人,用死亡的代價來償還。
唯有……
“殺”蘇銘低吼中身子若一道流星沖入仙族的人群內,他紅著雙眼,所過之處沒有任何一個仙族能在他的面前抵抗絲毫。
以其如今在這蠻族大地無敵的修為,殺戮著那些降臨後修為被大范圍壓制的仙族之人,血雨從天而降,灑落大地,使得這一處區域,淪為血腥的地獄。
將自身的劇痛,化作了無邊的殺戮,用仙族的生命與鮮血,去淋灑全身,去宣洩瘋狂。
蘇銘右手抬起向前一轟之下,立刻他前方一個女修睜大了眼,身體無法抵抗那來自蘇銘命修的力量,驟然的崩潰開來,在那鮮血四濺中蘇銘一步邁出,張開大口發出了一聲蠻神之吼。
這吼聲回蕩,震動虛無扭曲,讓蘇銘前方諸多的仙族心神轟鳴,七竅被生生震出鮮血,一個個意識出現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