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殺手俏總裁 第二百一十三章 懸崖
    第二百一十三章 懸崖

    風越來越大,骨頭找到一處庇護所,稍微休整了一會兒。

    羅鄴的出現對他觸動很大,他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是羅鄴的對手,只不過比賽沒有結束,他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放棄。

    一場雨匆匆而至,又匆匆的離去,只留下濕濕的泥濘。太陽早就不見了蹤影,整個孤島籠罩在一片怪異的味道之中。

    骨頭最開始還懷疑究竟是哪裡來的味道,但很快他就明白了,那是潮濕的被燒焦的屍體的味道。

    他閉眼休息了一會,但卻始終沒敢睡過去。喝過足夠的雨水之後,他選擇重新上路。他把那柄鋒利的軍用匕首塞回刀鞘中,掌心沁出的汗無聲的落下,和濕冷的空氣融成一片。

    他身上的這把匕首是齊涵根據他的描述,專門請人為他量身打造的。刀柄很趁手,刀刃的重量也恰到好處,刀身的平衡感也非常讓他舒服。齊涵還特意讓工匠在刀刃上加了很多華麗的血槽和花紋,讓這把殺人用的匕首看上去像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每個人都稱讚它漂亮,那是因為他們都沒見過它染血的樣子。而他自己,也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緊張刺激的感覺了。

    儘管羅鄴已經離他遠去,也沒有再感受到那種讓人窒息的感覺,但他始終無法從內心的震撼中徹底恢復過來。

    傍晚是人最虛弱的時候。他仔細的沿路搜查其他死亡鬥士的蹤跡。他看到一些新鮮的內臟散落的滿地都是,他知道這是某位死亡鬥士剛剛進食過「晚餐」。

    那可憐的「食物」的兩隻胳膊已經被啃的只剩下骨頭了。而其他部分還完好無損的躺在火山岩上繼續炙烤著。

    看來,這就是一直侵擾他的味道的來源。

    按照地上的碎腳印,他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此刻,他感覺死亡正與他同行,他突然覺得釋然了。或許,從一開始,他懼怕的就不是死亡,而是這種身不由己。

    在逐日大廳裡,大屏幕上顯示死亡鬥士的人數已經銳減到個位數了,但貴賓們的熱情非但沒減弱,反而更加高漲了起來,每個人都在關注著死亡鬥士的數據,以便能夠押對賭注。

    最終,大屏幕上就只剩下骨頭、長腿、羅鄴三個名字了。骨頭的總殺人數高居榜首,多達十三人,而長腿只殺了四個人,羅鄴的數據則是零——技術人員因為並沒有捕捉到羅鄴出刀的鏡頭,所以把拿槍的那個死亡鬥士的人頭算在了骨頭身上。

    齊涵對眼前的結果並不滿意,骨頭今天的表現雖然堪稱完美,但他沒有使用基因藥劑,這樣最後的結局有些不可控制。作為天堂島的島主,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隨著死亡競賽人數的越來越少,貴賓們的賭注也越押越高。多數人押齊涵的死亡鬥士骨頭,也有一部分想爆冷門,押了長腿,但沒有人押羅鄴。

    畢竟,羅鄴除了一個名字之外,沒有任何資料讓他們瞭解。

    越是沒有人下注,殘影的賠率就越高。越是賠率高,貴賓們就越是心癢。

    阿旺對齊涵說道:「主人,要是咱們的骨頭打不過羅鄴該怎麼辦?」

    「天堂島我說了算,」齊涵冷冷的說道:「只要骨頭把長腿幹掉,然後撐過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宣佈比賽結束,按人頭計算結果,到時候,就算是王子殿下又能把我怎麼樣?」

    「齊島主說的對。」一個臉皮鬆鬆垮垮的男人一臉媚笑的走過來,伸出一隻肉乎乎的手,「我是長腿的主人——」

    齊涵冷冷的用眼角掃了他一眼,並沒有把手伸過去。

    長腿的主人連忙把手縮了回去,他意識到自己還沒有資格跟齊涵握手。他訕訕的說道:「我是專門來恭喜齊島主的。」

    「恭喜我?」齊涵從鼻孔裡哼出幾個字。

    「是啊是啊,」長腿的主人又一次做出了奉承的醜態,他對齊涵又恨又怕,但又急於想要討好,「恭喜您又一次贏得了死亡競賽呀。」

    「哼,比賽還沒有結束——」齊涵冷笑著說道。

    「可對我來說,已經結束了。」長腿的主人畢恭畢敬的說道:「我把所有的資金都押在骨頭身上,賭他能贏。」

    齊涵眨了眨眼,「有意思,你說你是長腿的主人?」

    「是的。」

    「那你為什麼要把賭注押在對方身上呢?」齊涵問。

    「因為我已經告訴過長腿,必須堅持到最後,這樣我才有機會能跟齊島主對話,當然,也必須輸給骨頭,這樣才能跟齊島主交上朋友。」長腿的主人笑著說道。

    「哈哈哈,」齊涵大笑起來,「很好,你聰明的很。這麼說,我根本就不用擔心比賽結果嘍?」

    「當然。」長腿的主人保證道:「請齊島主放一萬個心。」

    正說著,就聽有人高喊一聲:「快看,骨頭要進入長腿的埋伏圈了!」齊涵立刻把目光轉移到大屏幕上。

    骨頭正行走在一條通往山脊頂峰的小徑上。這條小徑又窄又陡,腳下踩著的碎石還會鬆動,彷彿不知道那一腳踏錯就會崩塌掉一樣。

    暗色的天幕只剩下一絲橘紅色的光,像張正在冷笑的大嘴,嘲笑著他的愚蠢。

    他確實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他今天殺了太多的人。在死亡競賽裡,殺人並不是什麼錯誤,但是一直不停的殺人就是錯誤。他把自己累到幾乎快要虛脫了。

    其實,殺一個人和殺一百個人並沒有什麼區別,越到後來就越麻木。麻木的好像已經不是在了結一個生命,而是在熟練的拆卸一具玩偶。

    可他畢竟是人,他的體力在各種搏命之中幾乎消耗殆盡。這對於他來說非常不利,尤其越臨近比賽的最後,那些還存活的一定是更加危險的對手。

    可他不在乎,麻木感至少可以讓他能透過氣來,疲憊至少可以讓他不去思考。

    他追蹤著一道明顯的痕跡,爬上這座刀刃般的山脊頂端,卻沒有發現任何死亡鬥士的身影。他重重的歎了口氣,隨後就坐到在地。

    在他前面是一道懸崖,懸崖外是礁石嶙峋,深不見底的大海。煙霧覆蓋著海面,形成一道厚重的灰色屏壁,把洶湧的潮汐隱藏在它的面紗之下,只留下緩慢而毫無停頓的撞擊山壁的轟鳴聲。

    無路可走。這裡彷彿是世界的盡頭。

    這片灰色的煙霧不時還會出現幾塊血紅的亮斑,彷彿海面突然燃起大火,又突然熄滅。骨頭猜測,那是熔岩在灰霧中穿行所造成的。

    突然,一陣眩暈湧進他的血液裡,所有的知覺似乎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甚至整個世界都突然顯得十分渺小,幾乎僅憑肉眼就能看到盡頭。眩暈感越來越強烈,骨頭艱難的站起身來,想要盡早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但他覺得腳底發軟,彷彿整個世界就像只慢慢倒退的動物,而自己則是在動物的皮毛上行走一樣。

    長腿悄無聲息的站在他的身後,冷笑著看著他的表情,將兩隻碩大的拳頭攥了一下,骨節中發出「咯咯」的響聲。他似乎並不著急結果掉骨頭,而是想享受一下對方的恐懼。「這個地方有趣吧?就像能把人吸進去一樣。火山的毒霧有種麻痺的作用,配合上這裡的海拔高度,會讓你精神恍惚,肌肉放鬆。」他笑著說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發現的這個地方。」

    骨頭想要反抗,但是越是想用勁,身體的眩暈感就越強烈,手中的軍用匕首就像細沙,抓不住,也留不下。他只能在絕望中苦笑。

    這究竟是救贖,還是懲罰?

    長腿滿意的、趾高氣揚的看著骨頭,像一隻皮包骨頭但狂妄的公雞一樣。「我計算過,大約需要三分鐘才能徹底恢復清醒。但你很強壯,或許根本不需要三分鐘。我該不該給你恢復的時間呢?答案是——」他歪著脖子考慮了一會兒,猛的伸出手臂在骨頭的脊背上推了一把!

    「不給!哈哈哈!」

    骨頭驚呼一聲,從懸崖上徑直摔了下去,但很快就有東西拉住了他的手腳,眩暈感也隨即從他的身體裡消失。

    起初他以為接住他的是一張巨大的蜘蛛網,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那只是懸崖側面的籐蔓,強韌的碎石和裂隙中生存的籐蔓。它們隱藏在視角無法看到的位置上。

    他應該很慶幸自己被這些籐蔓纏繞住了。但此刻他顧不得多想,與生俱來的求生**在他心中燃起。

    他回望自己墜落的位置,腳下不遠處就是一塊凸起的尖銳的石頭,如果沒有籐蔓,他會在墜落到海面之前就撞死了。他抬頭向上望去,並不見長腿的身影。顯然,長腿也不敢朝懸崖下看,他也會眩暈的。

    這給了骨頭一個很好的休整機會。他必須趁機擺脫掉籐蔓的纏繞,然後才能安然的爬上去。

    徒手攀巖對特種兵出身的他來說一點都不困難,但這個懸崖陡峭的有些誇張,就像被用刀垂直切開的斷面一樣。灰白的巖壁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堅實。

    骨頭拉住最粗的那根籐蔓,小心翼翼的用腳試探合適的落腳點。

    這片天然的羅網立刻因為他的動作而吱嘎作響,並隨即下陷了少許。鬆動的土塊和腐爛的籐枝悄無聲息的在他身邊滑落。骨頭秉住呼吸,生怕哪根籐條不夠穩當,直接將他送入死神的張開的大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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