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腿上雪白嬌嫩的肌膚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時,林宛瑜微微側過臉去,咬住嘴唇,閉上了眼睛。//雲台書屋高速更新 //她感覺不到一絲寒冷,取而代之的是從身體內部散發出來的燥熱。
羅鄴欣賞了一小會兒,林宛瑜的肌膚仿佛是粉琢而成,連周圍的白雪都自慚形穢。
“你在做什麼?”林宛瑜側著頭,輕聲的詢問道。
“沒什麼。”羅鄴挪開了眼神兒,一手握住林宛瑜白嫩的腳踝,一手將木葉草的汁液擠到了傷口處。
林宛瑜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聲。就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因為木葉草的汁液還是由於羅鄴的觸碰。
羅鄴用手指輕輕的搓揉傷口處,林宛瑜的神經緊繃到極致,但傷口處卻感到格外的舒服。當冰涼的汁液清洗掉血漬,一股突如其來的刺痛感突然傳遞到林宛瑜的每一根神經末梢。
“啊——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痛?”她大口的吸著氣,瞪圓了眼睛望著羅鄴。剛剛的心猿意馬消失的無影無蹤,她驚訝的發現腿上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血流的很小很慢,就像是悲傷時垂落的眼淚。
可即便血流不大,也讓林宛瑜很是生氣。“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會流血呢?”
“喂喂,話可不要亂說啊。”羅鄴一邊笑著,一邊繼續將汁液擠到其他傷口處。
林宛瑜試著掙扎了幾下,可羅鄴的手比鋼鉗還要堅不可移,她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最後,她只能怨恨的說:“我沒有亂說話,我本來好好的,就是讓你弄流血了——你看,現在還在流!”
“噓噓,讓別人聽到了還以為我把你給上了呢。”羅鄴手中的動作仍沒有停止的意思。
“上了?”林宛瑜不解的望著羅鄴。
“就是辦了,做了。”羅鄴解釋道,看林宛瑜仍舊一臉的迷惑,羅鄴歎了口氣,“留學這麼多年,中國文化豐富的含蓄底蘊你都忘干淨了吧?好吧,用英文講就是了。你剛才說的那些話,讓別人聽到,還以為我了你呢。”
“你!”林宛瑜幾乎要跳起來了,但羅鄴的手卻讓他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讓她氣憤的不光是羅鄴對她說這樣粗俗的詞語,更是因為剛才難得醉人的曖昧氣氛,完全被羅鄴“**”掉了。
這個男人,究竟懂不懂得風花雪月!
羅鄴將最後一滴汁液擠到林宛瑜的傷口處,然後松開了她的腳踝,拔出獵刀割掉了林宛瑜膝蓋以下的褲管,讓流血的傷口徹底袒露的出來。“好了,大功告成。有了新鮮的血液,頭狼肯定會鋌而走險的。等它明白過來的時候,它的隊友都被溝壑攔住了。”
林宛瑜蜷縮在樹洞旁,抱著膝蓋,欲哭無淚。“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打算用我來做誘餌,那些死人肉塊不過是餌料罷了,是不是?”
“聰明。”
“你這個……”林宛瑜銀牙緊咬,“無恥混蛋!”
“我誇你聰明,你反而罵我。”羅鄴歎了口氣,“女人吶——難怪這世界上越來越多的男同性戀。”
林宛瑜沒有繼續跟羅鄴爭辯。她辯不過他,更打不過他,從任何角度,她都完敗於這個男人。但她從來都不是愚蠢的女人,當她開始明白自己駕馭不了羅鄴的時候,她轉而思考如何能吸引羅鄴駕馭她。
愛情本身就是受罪,將一個殺手轉變成愛人,會是個艱苦而漫長的過程,林宛瑜覺得自己還沒有完全做好這方面的准備。
在等待汁液晾干的間隙——或者說,等待狼群循著血腥味沖上來的間隙,林宛瑜得空仰起頭看了看四周。橡樹和樺樹相互爭奪著地盤,繁茂的樹枝擋住了大部分來自上空的風雪。如果是在白天,或者是在不被劫匪和餓狼尾追的情況下,這裡的景色也許是很美的,可惜現在不是時候。
狼群越來越近,林宛瑜甚至能感受到雪地的震動,頭頂的樹枝也在微微發顫,樹枝上的積雪簌簌飄落。危險迫近之時,她反倒坦然了起來。羅鄴就站在她的身前,無論這個男人表現的有多麼不紳士、多麼的玩世不恭,他始終能給予她無窮的安全感。他可以對劫匪非常殘忍,但也會為了自己的兄弟而捨棄生命,如果這樣的男人不可信,那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可信的男人了。
她望著羅鄴寬闊的肩背,嘴角微微的揚了起來。
羅鄴背對著林宛瑜,面朝著狼群奔來的方向。隨著奔蹄敲打雪地的聲音越來越近,羅鄴額頭上的皺紋也漸漸皺了起來。
普通的狼群不會有這樣排山倒海般的氣勢。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僵硬冰冷的刀柄。
突然間,一只體型碩大的黑色野獸凌空而出,四只如同獅爪般厚實的腳蹄重重的落在雪地上,然後再次飛速的騰躍,朝羅鄴的方向猛沖了過來。
借助隱形眼鏡僅存的夜視功能,羅鄴發現這是一只長達兩米,比一般狼要高整整一倍的頭狼。它眼睛裡閃爍著鮮血一般的紅芒,就像是兩個並排安放的發光體。
緊跟其後的是八只個頭稍小的狼。個頭小只是相對於頭狼而言,如果沒有高大凶猛的頭狼做比較,每只狼都稱得上是威猛有余。可跟頭狼比起來,它們就像是剛剛斷奶的小狼崽。
羅鄴稍稍向前迎了一步,同時將獵刀亮了出來。
這時候狼群才剛剛出現在視野當中,還沒越過溝壑,更沒碰到散落在溝壑旁的碎肉,林宛瑜不知道羅鄴為什麼會表現的這麼謹慎。或許是因為那頭異常高大凶悍的頭狼吧,但這又有些說不通,羅鄴既然是頂級殺手,為什麼會對這種小場面格外用心呢?他往前邁了一步,明顯是想拉開戰斗的距離,讓她盡量遠離頭狼的傷害——這樣做真的有必要嗎?
林宛瑜忍不住輕聲說道:“羅鄴……”
羅鄴沒有回答,只是安靜的目視前方。如果頭狼僅僅是體型碩大、凶猛彪悍也就罷了,但羅鄴發現了一個令他都深感驚訝的問題:頭狼的眼睛盯著的是他,而不是流血的林宛瑜——至始至終,頭狼都沒有看過林宛瑜。
要麼這只狼聰明至極,要麼就是……
正思考時,狼群已經接近溝壑。狼群是集體狩獵的生物,只要頭狼一聲令下,其他狼無論地位和年齡,都會各司其職,即使是身受重傷也會死死的纏住獵物,為整個團隊的勝利作出應有的貢獻,可以說,狼群的凶猛就來自於無間的團隊合作。羅鄴首先要做的就是,將這種緊密的合作拆分開。
果然,幾只小狼被散落在雪地上的碎肉所吸引,擅自停了下來。它們低吼著叼起碎肉,相互撕扯了起來。
頭狼吼叫了一聲,卻沒有回頭加以干涉,而是繼續加速朝羅鄴奔來。另外兩只較成熟的狼則緊跟在它的身側,絲毫不為碎肉的誘惑所動搖。
奔跑到溝壑邊緣時,三只狼才意識問題的嚴重性。頭狼狂嚎一聲,縱身一躍,躍過了溝壑,勉強爬上了陡峭的雪坡,可它身後的兩只狼一只被卡在溝壑裡,一只則嗚鳴著繞著溝壑打轉。
頭狼回頭望了望,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些詭異,在它極限一躍之後,它已經由一個團隊領袖變成了一只被隔離起來的孤狼。
它不甘示弱的呲著牙,狼涎滴落在雪地上,發出輕微的茲茲聲響。它朝羅鄴張開嘴,發出地動山搖般的吼聲,它的大嘴就想一個鋸齒形的空洞,大小足以吞下一只羊,或者是羅鄴的半個身子。
然後羅鄴並不害怕,他將獵刀在手腕上挽了個輕柔的刀花,對著巨大的頭狼冷笑道:“讓我來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本事吧。”
林宛瑜則不敢去直視頭狼血紅的眼睛,她緊緊的抓住槍柄,心裡暗暗祈禱著頭狼能夠知難而退,哪怕她必須為此餓上一整天。
頭狼顯然沒有什麼耐心,它迅速放低了身體,那是它即將發動攻擊的前兆。羅鄴將獵刀橫握在手裡,也同樣放低了自己的重心。
卡在壕溝裡的狼拼命的向上跳躍,試圖躍上雪坡,助自己的頭領一臂之力,但狼善於奔跑追逐,卻不善於攀爬,它的努力全都是白費的。
頭狼短促的嚎叫了一聲,隨即朝羅鄴撲了過來,巨大的勢頭攪起一陣凌冽的旋風。它的動作又快又狠,目標也很明確——羅鄴的咽喉。它森白的牙齒和有力的上下頜可以輕而易舉的撕碎這個人類。
林宛瑜嚇的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但她很快就強迫自己睜開,因為她必須看清楚場上的局勢,一旦羅鄴出現危險,她會毫不猶豫的挺身——哦不,挺槍而出。但這個想法一出現的腦海中,她又忍不住擔心:或許對於羅鄴來說,巨狼並不是最危險的,拿槍的林宛瑜才是最危險的……
一人一狼在空中相遇交錯,只一瞬間的,就重新落回到地面上。事情發生的實在太快了,林宛瑜根本就沒看清楚在交錯的一瞬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只看到了結果:羅鄴輕巧的落地,而頭狼則重重的摔倒在她的面前,毛茸茸的胸口處還插著一柄直沒刀身的獵刀。
林宛瑜輕輕的松了一口氣,手指從ak47的扳機處移開。她早該想到事情會這樣簡單的……
羅鄴轉過身來,眉頭卻皺的更緊了。獵刀刺入頭狼身體的感覺太不正常了,而且——它沒流出一滴血……
林宛瑜想要靠近看個究竟,頭狼的屍體就在她的腳下,她只需彎下腰來就可以看到……
突然間,頭狼血紅的雙眼突然再度睜大,咆哮的站了起來——
它的胸口被獵刀撕開,皮下露出了鋼鐵和線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