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你往哪看呢!」維多利亞一邊尖叫,一邊把圓領毛衫的領口往上提了提。// 雲台書屋高速更新//為了保暖,她身上的這件圓領衫並不是低胸的,但奢華的內衣卻將她的胸部推的很高,所以在領口處,羅鄴仍可以看到一道幽窄、細長,而又隱秘的溝壑——能讓所有男人一頭扎進去就再也出不來的溝壑。
維多利亞氣憤的語氣並沒有令羅鄴感到絲毫不安,他的目光不偏不倚,恰好就落在這道「溝壑」之中。羅鄴瞇著眼睛,樂悠悠的說:「哎呀,被你發現了。」嘴上這樣說著,但眼神卻絲毫沒有移走的意思。
維多利亞一陣惱怒,把雙臂抱在胸前,擋住羅鄴的視線,轉頭對馬彼得和虎熊罵道:「你們倆個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幹活!」她瞥了一眼屏幕,發現羅鄴的目光又轉向了她的臀部——
「羅!」這一次,她已經無可奈何了。天底下,也只有這個男人敢明目張膽的調戲她,她努力做出生氣的樣子,可怎麼也氣不起來。相反,當發現羅鄴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體時,她心底裡還有一絲喜悅——希望現在沒有人能戳穿她。
從另一個角度講,隱形眼鏡的功能基本沒有問題。馬彼得在控制端打字,而羅鄴可以很清晰的看得到馬彼得打是什麼字,同樣,羅鄴所看到聽到的東西,也都可以通過隱形眼鏡裡的納米芯片,上傳到加密衛星上,然後同步到作戰室的控制端上。
軌跡機械手的安裝也如預期的一樣安裝完成了。馬彼得調出林宛瑜父親的三份不同時期的簽名,機械人手立刻開始分析數據,沒過幾分鐘,軌跡機械手就捏著簽字筆,在白紙上簽下一個瀟灑的名字。
維多利亞對比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力道、習慣完全一模一樣,林大小姐肯定分辨不出來。不過……」她皺起眉頭,「林宛瑜真的會相信嗎?」
羅鄴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不信就不信唄。」
維多利亞狠狠的瞪了羅鄴一眼,沉思了一小會兒,轉身對馬彼得說:「黑掉林宛瑜父親的郵箱,給她發封信,但發送時間要改成四天前。」
「這個很簡單。」馬彼得胸有成竹的說,「可內容要寫什麼?」
「用她父親的語氣,就說給她找了個保鏢。」維多利亞說:「嗯,就這樣,其他的不要寫。」
馬彼得立刻敲打起鍵盤,幾乎是在維多利亞話音剛落的同時,一封完美的委託書就出爐了。
維多利亞頗為意外的點了點頭,「沒想到,你還是有點用處的。好了,你們幾個吃過晚飯後不要隨意走動,都早點休息,明天將是很關鍵的一天。」
得到表揚的馬彼得興奮的跳了起來,「晚飯我們吃什麼?」
維多利亞突然想起馬彼得在機場喊她「母夜叉」的情景,她美眸中的寒光一閃,「你就先別吃了,既然你這麼有本事,等你找到綁匪主人的位置後再吃吧——我對你有信心,馬彼得。」不等馬彼得反應過來,維多利亞嘴角掛著愉悅的微笑走了出去。
虎熊跟著維多利亞走到門口,出門之前,忍不住回頭說了一句:「祝你好運,馬彼得。」
羅鄴皺著眉頭,一臉憤憤不平的說:「維多利亞難道不明白嗎?綁匪的主人不需要著急找,他會主動來找上我們的——」
「羅哥,」馬彼得感動的看著羅鄴,「還是你最心疼我呀。」
羅鄴走到馬彼得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相比之下,你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答應我的付費網站的vip,應該排在第一位上,要抓緊兌現啊!」
說完,羅鄴背著手,吹著口哨,悠閒的走出了作戰室,留下馬彼得一人在那裡邊流淚邊敲打鍵盤……
伴隨著馬彼得無盡的怨念,入住女子會館後的第一天就這樣平穩的過去了。
第二天凌晨,一陣急促的鈴聲將羅鄴從睡夢中吵醒。
接起電話後,聽筒那一頭的螃蟹正興高采烈的向他匯報「朝吹酒吧」的進展,他和黃狗已經選好了地址,專程來請示羅鄴要不要去看一下。
羅鄴含糊的說了聲「你們看著辦吧」,就掛掉了電話。還想翻身再睡時,維多利亞卻一腳踹開了房門,瞥了一眼他露在外面的身體,「羅,該行動了——還有,你就不能穿上內褲睡覺嗎!?」
等羅鄴迷迷糊糊的穿戴好時,虎熊已經將車準備好了,馬彼得也把準備好的委託書交給了羅鄴,「羅哥,我此時此刻的心情無比激動,終於可以跟你並肩泡妞哦不,並肩戰鬥了,你就是我學習的榜樣——」
「你少說兩句吧。」虎熊不苟言笑的催促道。
「嗯嗯,馬彼得你少說兩句吧。」羅鄴胡亂的答應了一句,鑽進了林肯車中。
看著汽車駛出女子會館,維多利亞總算舒了一口氣,對馬彼得說:「走,我們去看監控器。」
兩人回到樓上,卻發現監控器一片漆黑。
「怎麼回事,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維多利亞拍了拍監視器的屏幕。
馬彼得也皺起了眉頭,飛快的敲擊鍵盤,檢查數據。最後,他撓著頭說:「沒問題呀,衛星接受傳送信號都是正常的啊。」
維多利亞急迫的拿起電話,「喂,虎熊,羅在幹什麼?什麼?睡覺?!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能睡得著,這個混蛋,要是任務搞砸了,我非、我非……」她沒有說完就恨恨的放下電話,她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林肯車在馬路上飛馳,林家別墅隱約可見。正當虎熊猶豫要不要叫醒羅鄴的時候,卻聽到羅鄴先開口說:「左轉。」
「什麼?」虎熊從後視鏡裡看著仍然沒有睜開眼睛的羅鄴,謹慎的詢問了一遍。
「左轉,」羅鄴仍舊閉著眼,「我的自行車還放在別墅旁呢。」
虎熊心裡很納悶,羅鄴該不會是騎著那輛不知道二了多少手的破自行車泡百億富姐吧?但他沒有多問,立即遵從羅鄴的指令,左打方向盤,朝別墅的院牆方向駛去。
在林家別墅裡,林宛瑜臥室的燈一直長亮著。
這位剛剛喪失雙親、無依無靠,又經歷過一場生死搏殺的千金大小姐幾乎一夜未眠。昨天晚上,她竟然收到了四天前父親發給她的郵件。信的內容似乎寫的很匆忙,完全沒有父親之前的淡定從容,但有一點讓她安下心來,那個沒有告訴她名字的男人確實不是壞人。
一整夜裡,她只迷迷糊糊斷斷續續睡過一小會兒,可剛一閉上眼,就猛然驚醒過來。她的思緒模糊不清,還像在睡夢裡和噩夢中一樣混亂不堪,花了很長時間,她才弄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臆境。
在大部分的時間裡,她疼痛紅腫的雙眼強撐著,獨自瑟縮在寬大柔軟的大床上。甚至在黑夜終於過去,別墅外的一座低矮的山峰上面出現一絲曙光後,她仍然沒有合眼。
那灰色的天光,從無雲的天空飛瀉下來。刺得她眼睛生疼。
可她就是閉不上眼睛。
只要一閉眼,滿腦子都是一幅幅清晰的畫面,就像她眼皮後藏著一台幻燈機似的,簡直要把她折磨瘋了。
她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昨天救她的那個男人能同太陽一起,出現在她的面前——
所以,她早早的梳洗完畢,站在別墅的大門前。
一位年近四十的司機默默的走到她的身後,「小姐,早上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您還是上車等吧。」
林宛瑜回頭給了司機一個淡淡的笑容,「王叔,我不怕冷,辛苦你啦。」
司機老王張了張嘴,想要再勸幾句,但最終還是化成了一聲歎息。他為林總夫婦開了二十年的車,這次聽說大小姐突然回國,急忙連夜趕回了別墅,整裝待命。他是看著林宛瑜一點點長大的,心裡就像是疼親生女兒一樣親,可畢竟身份有別,有些話他還是不能說出口的。
他挪到林宛瑜的側面,替她擋住了風口。
一個身軀並不能遮擋多少寒意,可林宛瑜的心裡卻感覺到暖呼呼的。「謝謝你,王叔。」她沒有拒絕老王的行為,因為她知道那會傷了他的心。
羅鄴騎著他自行車,慢慢悠悠的出現在林宛瑜的視野當中。
「來了!」林宛瑜激動的像是個追星的少女,「他終於來了!」
司機老王謹慎的將羅鄴打量了一遍,軍人出身的他對任何人都抱有警惕的心態,尤其是看到羅鄴只是個年紀輕輕、一臉惺忪的小伙子之後,他的警惕心提的更高了。
他擋在林宛瑜前面,一把拽住了羅鄴的自行車把,「小子,聽說你是林總僱傭的保鏢?」這句話充斥著不信任感,說話的同時,他的手在羅鄴的車把上暗暗用勁,將堅硬的鋼材生生的扭出一個弧度。
羅鄴微微一笑,從兜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委託書,「你自己看吧。」
老王接過委託書時,羅鄴輕輕的在車把上抹了一下,扭曲的車把立刻恢復如初。
雖然還沒有看到委託書的內容,單是剛剛露的那一手,就讓老王改變了最初對他的看法。
林宛瑜接過委託書,「原來你叫羅鄴——」當她看到委託書的簽名時,眼淚不由自主的從眼角流下,「沒錯,是我爸爸的筆跡。可是,我爸爸為什麼要委託你,他當時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羅鄴聳了聳肩,避重就輕的說:「你吃早飯了嗎?」
林宛瑜哪裡有心思吃早飯?自從她得知父母的噩耗後,一直還沒吃過東西。
「上車吧,」羅鄴拍了拍自行車後座,壞壞的一笑:「我帶你去吃早飯。」
林宛瑜猶豫了一下,她從小都是坐汽車,從來沒坐過自行車。
司機老王急切的說:「小姐,這樣太危險了,您不能跟他走——再說,您不是還要去公司總部召開臨時董事會嗎?」
危險?!昨天那種場面才是危險,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沒有讓飛刀偏離分毫——她願意信任他。她的生活本來就充斥著危險,但只要羅鄴在,就必然會化險為夷。
王叔的話讓林宛瑜鼓起了坐上自行車後座的勇氣。她抓住羅鄴的腰,柔軟的手指隔著衣服觸碰到他腹部隆起的肌肉,那些肌肉的堅硬度讓她差點驚叫起來。她強按住心臟的狂跳,側坐在冰涼的車座上,回頭對憂心忡忡的老王說:「就讓那幫董事等著好了,當是為我父母默哀。」
說完之後,她合上了眼睛,並且驚訝的發現,她內心滌蕩著難以置信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