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留在作戰室,羅鄴一直在思考:為什麼中情局非要找他來做這件事?又為什麼非要給他安排一個黑客助手?
答案是很明顯的,維多利亞沒有真的跟他說實話。//w 歡迎來到雲台書屋閱讀//那也就意味著,這個任務不僅是艱巨的,而且還很危險。她故意隱瞞,可能只是擔心他罷手不幹。
這個狡猾的女人。羅鄴無奈的搖了搖頭。
當然,作為孤行的殺手,羅鄴可不打算受制於維多利亞。雖然當年一夜激情時,他並不反對維多利亞騎在他身上做,甚至還挺喜歡,可床事只是床上的事,僅此而已。
他打開作戰室的電腦,調出林家別墅的資料,然後帶上中情局專門為他打造的飛刀匕首,又拿了幾顆新式手雷,悄無聲息走下了安全梯。
之後,他踩著自己那輛不知道多少手的自行車,晃晃悠悠朝林家別墅騎去。
林家別墅是一所佔地二十畝的莊園,光通往別墅正門的林蔭小路就有足足五百米。這裡不光有帶溫度調控的環形游泳池,更有一座小型農場,平時都有專門的園丁來打理農作物,只不過總裁夫婦的飛機失事的消息公佈之後,園丁和僕人們都放了假。
安保措施也有些懈怠。原本二十四小時高度緊張的保鏢們似乎終於鬆了一口氣,至少總裁夫婦的死跟他們一點責任都沒有。現在,他們既能像度假一樣讓自己鬆弛下來,同時還能領著全額的工資。大部分保安趁機請假回家,因為他們覺得很快就要換新的主人了,必須趁新工作壓力到來之前,好好休息一下。
保安隊長也放鬆了警惕,林家別墅外全是最新科技的高清攝像頭,紅外檢測儀,別說是汽車,就連一隻飛鳥經過,也逃不過保安室的監控,所以,他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羅鄴並沒有從正門進入,他騎著自行車,靈活的繞到林家別墅的側門,躲開轉動的攝像頭和紅外線探測,踩著車座輕巧的縱身一躍,直接攀上了別墅的高牆,麻利的翻身躍入內院。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極為流暢,跟他以前表現出來的懶散模樣判若兩人。
進入莊園後,他並不著急去找房內的保險箱。而是徑直朝保安室走去。邊走邊從懷裡掏出一枚新式閃光彈,他拉掉閃光彈的保險拉環,用拇指壓住簧片,又用彈體磕了磕保安室的安全門。
「誰啊?」裡面傳來了一聲慵懶的問話。
「匪!」羅鄴底氣十足的回答說。
「什麼匪?」一名保安迷瞪著眼睛,打開了安全門,嘴裡還嘟囔著:「你當這是在玩《穿越火線》吶……」
羅鄴嘿嘿一笑,趁安全門打開的瞬間,鬆開手中的簧片,把閃光彈滾了進去。
開門的保安先是「咦」了一聲,緊接著驚恐的大叫起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一聲悶響之後,屋內的幾名保安都摀住眼睛,痛苦的叫喚著:「我草,還真扔閃光彈啊!」
閃光彈是一種以強光阻礙目標勢力功能的非致命性武器,是戰術性手榴彈的一種。通常的閃光彈被投擲後,會在數秒內發出刺眼強光,致使被攻擊的目標短暫失明,而羅鄴投擲的閃光彈是最新式的武器,除了目盲之外,爆炸的悶響還發出低頻聲波,讓保安們耳鳴不已。
保安隊長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絕對不是什麼「聖誕節惡作劇」,遠在十米開外,他的臉上仍有鎂片灼燒的感覺。「快報警!」他一邊高喊著,一邊不顧一切的朝桌子上的紅色按鈕摸去。
這種暴露自己的愚蠢行為很快就羅鄴發現了。他如鬼魅般出現在保安隊長的身後,一個手刀,重重的砍在保安隊長脖頸後——脊骨和頭骨相連的地方,保安隊長連句話都來不及說,直接癱倒在地。
放倒了保安隊長之後,其他幾個保安收拾起來就更容易了一些。羅鄴每一步都安靜的像是覓食中的獵豹一樣,無聲無息,那些喪失視覺的保安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被接二連三的放倒在地。
收拾完保安之後,羅鄴的心態並沒有絲毫的放鬆——到目前為止,任務進行的似乎太順利了些。
他查看了一下監視器,很快就發現其他監視器都是正常轉動的,只有其中的一個攝像頭被固定在書房的一副大照片上——很明顯,保險箱必定就在那副照片之後。他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覺察的淺笑,把所有的監控設備全都關閉上,格式化掉電腦的監控數據,然後快速的退出保安室,朝別墅走去。
書房裡,一副巨大的少女近照懸掛在牆壁上。照片上的少女非常漂亮,看上去只有十歲的樣子,笑容燦爛,無憂無慮,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能說話,臉頰上的兩個小酒窩渾然天成——羅鄴猜想照片上的女孩一定是鼎新總裁夫婦的女兒,他慢慢的伸出手,沿著紅木相框底緣一路摸索下去,最後在一根細線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獨立的警報器,只要拿下相框,立刻就會觸發警報。羅鄴凝視了一下相片中的少女,搖頭歎了口氣,「對不起嘍,回頭有緣見面,哥哥一定給你買糖吃。」
說完,一把烏黑刀身、白骨般慘白刀刃的飛刀驀然出現在羅鄴的手腕中,他毫不遲疑的用刀尖將照片劃開,果然如他所料——一台舊式的保險櫃立刻出現在他的面前。
保險櫃從功能上大致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新式電子門鎖保險櫃,一切都是通過密碼來控制,另一種就是已經近乎淘汰的機械式保險櫃,這種保險櫃有個硬傷,防一般的小賊還可以,真要是有貴重的物品,或者被大賊盯上的話,用一個最普通的聽診器,通過金屬齒輪不同的摩擦聲,就能快速的破解密碼。
林家別墅的保險櫃就屬於後一種。
在沒來林家別墅之前,羅鄴本想把保險櫃暴力炸開,或者整個搬走,但現在看來,他只需要貼上耳朵,仔細的分辨齒輪滑動的異響就可以了。他略感意外,為什麼戒備如此森嚴的林家別墅,會用這樣一個毫無防禦能力的舊保險櫃——或許這裡的主人對於他的安保措施過於自信了,又或許是想到能突破安保防線的人,什麼先進的保險櫃都阻擋不了他吧。
「卡噠」一聲,羅鄴聽到了齒輪正確咬合的聲音。把手一拉,保險櫃輕鬆的就打開了。一個黑色的手提箱孤零零的躺在裡面。
羅鄴將它拿了出來,輕輕的搖晃了一下,沒有任何聲音,而且份量很輕,裡面可能是空的——果然如他所料。
他淡淡的一笑,拿出手機,撥通了維多利亞的電話。
兩聲長音過去後,聽筒裡傳來維多利亞的咆哮聲:「羅,你在哪?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私自行動的話,我一定會把你撕成碎片的——」
「小維,你發怒的聲音真是性感呀。」羅鄴用調侃的口吻說:「不過,我拿到東西了。」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幾秒鐘的停頓就像是過了幾年似的。「你已經……拿到了?」維多利亞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得了一場仍未痊癒的重病。
「沒錯。」羅鄴回答道。
「裡面有什麼?」維多利亞在電話那頭急切的問道。
「什麼也沒有。」羅鄴把箱子翻了過來,「你恐怕早就知道這一點了吧?」他一直懷疑身為中情局特工的維多利亞在故意隱瞞著什麼,如今,空箱子證實了他的猜測。
維多利亞倒吸了一口冷氣,「我並不知道,我、我想你是誤會我了,羅。我只是在執行中情局的命令而已——」
羅鄴的目光移向落地窗外,「我很喜歡聽女人的解釋,不過現在不是時候——有人來了。」他看到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了別墅門前——一個身穿黑色束腰風衣的少女走下車來……
「誰?」維多利亞警覺起來,「羅,快離開那裡,我們不能貿然行動,一切要等中情局評估後再說!喂,喂?」沒等她說完,電話裡就傳來嘟嘟的忙音,她急忙重播回去,可羅鄴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這個混蛋!」維多利亞恨恨的咒罵道:「他為什麼非要跟我對著幹?!」
讓羅鄴單獨行動是維多利亞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畢竟她來這裡不是談情說愛的,如果不能很好的駕馭住羅鄴這匹烈馬的話,這項涉及廣泛的秘密任務還沒開始,就已經注定會走向失敗。
虎熊不聲不響的站在維多利亞身後,他知道當女主人生氣的時候,自己最好裝作是空氣。
維多利亞把怒氣全轉移到虎熊身上,「虎熊,你怎麼不看住他呢?!」
虎熊張了張嘴巴,小聲的說:「小姐,我不是說過,我是你的保鏢嘛……再說了,他可是鼎鼎大名的夜羅剎啊,誰能看的住他?」
維多利亞美目一瞪,「現在是誇他的時候嗎?」
虎熊為難的攤了攤手掌,「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維多利亞沉思了一小會兒,幽幽的歎了口氣。「算了,羅本身就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現在只能祈禱他不要把天捅爛了。你去開車吧,我們去林家別墅接應他一下。」不管對羅鄴有多大的怨氣,維多利亞始終都不會拋棄他。
虎熊點了點頭,轉身走出維多利亞的房間。臨到門口的時候,虎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停住問道:「小姐,我能說點自己的意見嗎?」
維多利亞從來沒見虎熊這麼奇怪過,他向來是別人問的時候才說話,沒想到這次居然主動開口了,她疑惑的望著虎熊,「什麼意見?」
虎熊清了清嗓子,「小姐,羅哥不是你的手下,你以對待我的方式對待他,是肯定駕馭不了他的,你得換個方式——」
「換個方式?」維多利亞繃著下巴,「你是指?」
「我不知道,」虎熊聳了聳高塔式的肩膀,「不過不是有個詞語叫:投其所好——我先去開車了。」不等維多利亞說話,他就快速的走出了房間。
維多利亞喃喃的說:「投其所好?你以為他真是好色之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