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倫敦以北約20英里處哈特菲爾德宮,在薩克森時代的哈特菲爾德還是一個小村,到了公元1226年正式出現在歷史記錄終,當時英國國王亨利三世將哈特菲爾德分封給艾利主教,在老哈特菲爾德保留了很多歷史建築如教堂和和特菲爾德宮,都始建於13世紀。
這座佔地約7000英畝的皇家莊園,它的主體是一座紅磚房。它是詹姆士一世時期的宮殿,哈特菲爾德舊宮曾經是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一世成為君主之前的駐地, 她的童年時曾住在這裡,傳說她在一棵橡樹下獲知自己將成為女王。
哈特菲爾德舊城在和特菲爾德宮的宮牆下慢慢壯大,哈特菲爾德至今依然存在的八鍾旅館是狄更斯小說《霧都孤兒》中的一幕,因為穿過哈特菲爾德舊城的曾經的大北部公路是出倫敦北行的重要驛站。
而在過去的幾十年間,這裡似乎沒有多少變化,如果說在過去的一百多年間,有什麼變化的慶,恐怕就是這座龐大的皇家園林,如同一百多年前一樣,再一次成為一座軍營與練兵場,在戰爭爆發之後,數萬英**人,在這裡接受訓練,隨後開赴法國前線,一如,一百多年前英法戰爭時期那樣,只不過與一百多年前不同的是,曾經的盟友變成了敵人,而曾經的敵人又化為盟友,或許,這才是本質上的變化。
一場大雨使得大北部公路變得泥濘不堪起來,英國的冬天總是這樣,雪伴著雨,使得道路變得泥濘,可以說,冬天的倫敦,絕不是什麼好去處,濕冷的天氣,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根本就是一種折磨,尤其是通往城外的道路上,兩年來,一直未得到正常修復的碎石公路更顯泥濘了。現在,英國並沒有時間像戰前一樣,每年都會翻修這些落後的碎石公路,青年們去了前線、甚至婦女亦前往兵工廠,誰還會去修路呢?更何況,相比於公路,或許鐵路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對於很多擁有汽車的上層人士而言。行走在這樣經過士兵、卡車碾壓的破敗不堪的碎石路上,根本就是一種折磨,所以,他們通常會避開這種道路,不過今天,在大北公路上,卻不時的有汽車從這裡駛過,無一例外的。這些汽車,都是朝著哈特菲爾德宮駛去。
一輛中華326型轎車在泥濘的道路上掙扎著,也許。這個詞彙並不合適,或許,用行駛更為合適,只不過是它的車速很慢,而且不時的車輪會打滑罷了。
坐在汽車上,于思遠這個年青的陸軍上校,偶爾會閉上眼睛,反覆在腦海中回憶著,應該如何向英國人表明,中國對於加入戰爭的期望。當然,還需要讓他們意識到,遠征軍之所以不能接受英**隊指揮的原因,總之,作為一名駐英武官,現在。對于于思遠來說,他的責任非常重大。
相比於,其它人對倫敦的冬天顯露出的那種極不適合,可作為一個南方人,對于于思遠來說,倫敦的冬天,卻讓他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江蘇老家。
「也不知道遠征軍什麼時候才能上前線?」
在心下輕嘀咕一聲,于思遠現在到是非常渴望剛剛到達法國的遠征軍能夠立即上前線,在戰場上證明自己的價值,只有通過戰爭的檢驗之後,那些自大的歐洲人,才會相信中**隊是可以打仗的。*
自從去年被突然任命為駐英武官之後,作為一名前江蘇陸軍軍官,他就一直在英國不斷的告訴新聞界——中國擁有世界上最多的人口,而且中國也願意承擔盟友的責任——向歐洲派兵,當然,中國同樣擁有這個世界上最為優秀的士兵。
可是,對於他的前兩個論點,似乎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可是當他提到中國「擁有世界上最優秀」的士兵時,卻沒有任何人願意相信他,甚至還會有一些報紙用嘲諷的口吻諷刺著他,對於這一切,雖說憤怒,可于思遠卻沒有任何辦法,改變英國人對中**隊的觀感,畢竟,就近代以來,中國幾乎從未擊敗過任何一個西方強國。
幾百個人可以擊敗幾萬清軍,幾千人可以佔領他們的首都,這樣的國家、這樣的士兵,值得別人去尊敬嗎?
想要贏得他人的尊重,就必須要有所行動,在戰場上失去的尊嚴只能在戰場上奪回!這個世界對於強國的認知非常簡單而且公允,一個強國的崛起,總是伴隨著一個強國的沒落,中國想要成為一個強國,就必須要在戰場上證明自己。
直到出任駐英武官之後,于思遠方才深刻體會到,為什麼,總理會對派兵參戰表現出如此濃重的興趣,甚至不惜坐視袁世凱同意參戰的舉動,根本就是為了瓦解總理賴以生存的根本——江蘇陸軍。
「在我們的歷史上,我們中的很多人總是不斷的考慮著個人的得失,他們全然忘記了一個事實,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國家不強,就不可能贏得他國的尊重,沒有尊重又豈會有平等待我之可能?」
「如果說,在國外這麼多,最深刻的體會是什麼?恐怕就是對平等待我的渴望,對國家強大的渴望了!」
「個人得失?我們不需要去考慮,作為軍人,我們唯一需要考慮的是國家!這是軍人的職責,也是使命,不要再去說什麼江蘇陸軍、zhōng yāng陸軍了,你們要記住,無論是江蘇陸軍、zhōng yāng陸軍,終歸,都是中**人,身為軍人,如果不能在這場戰爭中,用自己的犧牲去悍衛軍人的榮譽、奪回國家的尊嚴,那我們不僅將愧對國家,愧對國民,同樣也將愧對歷史……」
曾經,總理的話語,一再的在于思遠的腦海中浮現出來,離開祖國越遠,越能意識到國家強大的重要xing,越和外國人接觸,越意識到平等待我的重要xing,這句話說的極為中肯。過去,或許于思遠會有所懷疑,但是現在,他的心中卻只剩下那麼一個念頭了——尊重!贏得列強們對中國的尊重!
哈特菲爾德花園。這座早已半荒廢的皇家花園內,隨處可以看到連綿起伏的帳蓬,以及正在訓練中的新兵,新兵隨著軍士的口令踢著正步亦或是隨著口令端起刺刀猛刺草靶,今天,這些士兵顯然也意識到,今ri似乎與往ri不太一樣。*哈特菲爾德宮附近戒嚴了,他們這些士兵都很難接近那座莊園,隨後一輛輛汽車從皇家花園外駛來,從汽車上懸掛的旗幟來看,來的除了那些倫敦陸軍部、海軍部的高官和戰時委員會的官員之外,還有一些外國人,有俄國人,也有法國人。甚至還有美國人,更有甚者,有一些人還看到東方人。也許是ri本人。
今天是什麼節ri嗎?
顯然不是什麼節ri,那,他們為什麼來到這裡?
為什麼來到這裡,一開始于思遠也不清楚,在他來的時候,他只知道這是一次展覽,展覽什麼?這座曾經的皇家花園,現在則變成了一座軍營,是想要向外界展示英國最後的力量嗎?從而向外界表明——英國戰鬥下去的決心嗎?
當然,也不是!
「這是一個武器展示會!」
在見到于思遠時。道格拉斯少校微笑著衝他說道,儘管現在美國還沒有參戰,可是作為「准協約國陣營」成員,他還是受邀參加了這場展示會,甚至於相比於英國「盟友」中國,道格拉斯的消息還更靈通一些。
「武器展示會?」
于思遠微微一愣。展示什麼樣的武器?
記得他剛剛來到英國的時候,也曾參加過一次武器展示會,當時英國人所展示的卻是飛機,一種「新式轟炸機」,可在他看來,那種所謂的新式轟炸機xing能,遠不如江蘇陸軍所擁有的攻擊機,而在這場戰爭爆發之後,英國人弄出了太多的新鮮玩意,頂多也就是新鮮罷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履帶車!」
道格拉斯吐出一個詞來。
「履帶車?」
「嗯,就像美國的拖拉機一樣!」
兩人一邊說,一邊朝著展示區走去,只是拐過一個彎,于思遠便看到一個龐大的鋼鐵鉚接而成的鐵箱子,難道那就是履帶車?
「……裝甲外殼將一批履帶車裝備起來,這將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這種陸地戰艦裡面可以坐人,可以安置機槍,而且可以防彈。如夜間使用,炮火不會對其有任何影響。由於其裝有履帶,它可以十分容易地越過壕溝,車身的重量可以搗毀所有鐵刺網……」
當兩人造近時,可以看到一位穿著禮服的英國人,正在向將軍們和武官們展示著「履帶車 」,同時,向眾人解釋著「履帶車」的作用。
「現在,像這樣的車子只需要秘密地準備40或50輛,夜間將它們帶入陣地,它們定然能夠衝入敵人的戰壕,利用機關鎗和車頂扔出的手榴彈,將一切障礙物摧毀,將戰壕掃平。它們可以為英國的增援步兵提供許多衝鋒的掩護點。然後它們可以繼續向前攻擊第二道戰壕。為此須付出的代價是微小的。」
就那位穿著禮服的英國人作著解釋的時候,那鐵箱子發動了起來,伴著發動機的轟鳴聲,鐵箱子移動了,入耳的除去發動機的轟鳴聲,更多的卻是鋼鐵履帶的嘩啦聲,隨著鐵箱子的移動,原本平整的草坪被撕碎了,而在鐵箱子前方數十米,一片縱深達百米的鐵絲網阻擋著它的去路,儘管它的速度並不快,但是大多數人,還是被那移動的鐵箱子嚇了一跳,包括 亦是如此。
「諸位請看,有了陸地戰艦,曾經阻擋步兵的鐵絲網,就像是紙片做的一樣,不堪一擊!」
還沒等德恩考特先生的話音落下,那鐵箱子便碾過鐵絲網,那密集的鐵絲網被撕碎了,而在鐵絲網前方,赫然屹立著一座阻隔進攻的碉堡,這時,水箱側面的炮筒緩緩移動著。
伴著一聲炮響,那簡易碉堡被轟上了天。
「這……」
道格拉斯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而于思遠同樣是極為驚訝的看著這輛坦克,這,未免也太過驚人了。
「諸位已經看到了它的展示。鐵絲網、碉堡,對於它而言,都不再是什麼威脅,即便是機槍……」
面上帶著得意之se的德恩考特的聲音剛剛落下。不遠處的沙包工事內,幾名英國士兵cāo作著馬克沁機槍,開始朝著這鋼鐵盒子掃she著彈雨。
子彈打不穿鋼板,這是最基本的常識,密集的彈雨不過只是在鐵箱子上撞出一些脆響,完全不能阻止它的前進。
掌聲,終於。在一片驚訝聲和交頭結耳的談話聲中,掌聲響了起來,而在掌聲響起的時候,德恩考特先生的心下或多或少的總有一些遺憾,因為它的真正主持者並沒能目睹眼前的這一切,丘吉爾先生已經到了法國前,出任皇家蘇格蘭毛瑟槍團第6營營長,否則。現在他應該站在這裡,享受一切榮譽,因這是他的任期內給英國留下的全新的遺產。
「諸位。這就是履帶車,正如大家所看到的,這將是一種可以結束戰爭的武器!」
在掌聲落下時,指間夾著雪茄煙,德恩考特先生用略顯得意的口吻說道。
「履帶車這類車輛可以用於摧毀敵人的鐵刺網,控制敵人的火力。現在英國已有大約70輛即將竣工,等待驗收。這些車輛要麼不用,要用就必須一起使用。它們應秘密佈置在整條進攻線上,每隔兩、三百碼布裡一輛。在進攻前10分鐘或15分鐘,它們應通過最佳路線推進到前邊空曠地帶。在準備進攻的地.點穿越我們的戰壕。它們能逾越任何普通的路障、溝渠、防護牆或戰壕。每輛履帶車攜帶兩、三挺馬克沁式重機槍,並且裝備火焰噴she器。除非被野戰炮迎面擊中,否則它們將勢不可擋。到達敵人的鐵刺網區,它們將轉向左面或右面,與敵人的戰壕平行前進,掃平敵人的胸牆。並以略微蛇行的路線碾碎敵人的鐵刺網。在戰鬥中,由於履帶車十分接近敵人的戰線,所以對方大炮對它們也無能為力。通過這樣造成的突破口,持盾步兵可以奮勇前進。」
作為一名工程師德恩考特先生從未像現在這般得意,在他看來,他的「陸地巡洋艦」已經征服了所有人,只需要看待他們的表情就知道,實際上,履帶車在去年年末,就已經研製造成功了,而現在,只不過是向盟友們展示這種威力強大的武器罷了。
「如果使用大炮清除鐵刺網,必須在幾天前就要宣佈進攻的方位和即將開始的時間。但是如你們所見,如果我們依靠履帶車,在鐵刺網清除之後進攻幾乎就可以立即展開,也就是進攻可以趕在敵人進行增援或採取任何特殊防衛措施之前。
履帶車實際上能夠逾越敵人的戰壕,並且繼續推進切斷敵人的交通壕;但是目前沒有必要急著走這步棋。以後可一步一步走。一旦敵人的前線落到了我們的手中,為履帶車尋找深入推進的最佳點就容易了。履帶車什麼樣的坡都能爬。簡而言之,它們是移動的機槍掃she塔和鐵絲網碾毀機。而且,未來我們還將履帶車上按裝海軍使用的魚雷網切割器的前端裝上引導器可以幫助收集鐵刺網,這種方法在過去的試驗中,被證明十分成功。切割鐵刺網並把它纏繞起來的這種機器頗為壯觀,只有親眼目睹人們才會相信。切割機的cāo作像是自動割捆機收割莊稼一般……」
就在德恩考特先生得意洋洋的介紹著丘吉爾的「遺產」時,同樣被這種有可能改變戰爭進程的武器驚呆的于思遠卻是在思索片刻後,主動開口打斷德恩考特先生的話語。
「先生,那麼,請問,這種履帶車的使用,是否有什麼限制?」
「嗯……這個……」
一開始,德恩考特並不準備回答這個問題,可他注意到所有人都把視線投給他,顯然大家都希望有所瞭解,於是他在思索片刻後回答道。
「季節,發起上述形式的進攻顯然需要霜凍天氣,最好是在黑暗無光下進行突然襲擊。同時履帶車面臨的障礙有兩種:其一是防衛雷區、定向地雷以及埋在地下的炮彈等;其二是隱藏在胸牆後的野戰炮。如果這種方式的進攻奏效,下一步還可以設計新的辦法。」
出於謹慎,德恩考特又補充道。
「這些履帶車在沒有真正運抵法國之前是無法完全估量其威力的。但是我們可以相信,借助冬天的漫漫黑夜,我們不僅能夠佔領一條戰嚎,而且能夠連續佔領數條戰壕。當履帶車進入敵人的陣地,敵人的大炮就更難以朝它們開火,隨著混亂的加劇,敵人幾乎不可能確定這些移動物體的位置並瞄準它們。白天它們會成為活靶子;但是,如果到白天情況全已變樣,它們即便無法撤退,也能發揮應有的作用。它們能夠帶領步兵一起進攻,起到引導進攻和確定進攻路線的活動據點的作用……」
此時,看著那輛履帶車,于思遠在盡可能記住它的模樣的同時,腦海中卻只剩下一個念頭,我們也要製造它,也要擁有它,一定要擁有它……(。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