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一個民族的覺醒(求月票!)
大連大戲院,在大連的中國人口中,大都稱其為紀風台大戲院,紀鳳台生於山東省黃縣,自幼隨父定居於海參崴,加入俄國國籍。其父是當地華商中佼佼者,聲望甚高。紀鳳台曾就讀於海參崴商務專科學校,畢業後,被俄軍聘為通譯官。
十七年前沙俄強佔旅大時,紀鳳台隨俄軍來旅順口,任駐旅順俄軍首席通譯官。任職期間,利用職務之便,在其父支持下,從俄國及中國北滿到遼東、膠東之間搞販運,牟取暴利,在短時間內財富暴增,成為亦官亦商的買辦。後來,他把旅順作為黃、渤海沿岸各商港之間木材批發大市場,木材遠銷遼寧、河北、河南、山東、安徽等省,獲取了巨額財富。
在紀鳳台暴富後,財大氣粗,在大連松山街和旅順各建造一座大戲院,內設酒吧、俱樂部、賭場、舞場,供俄軍官、官吏及華人富商尋歡作樂。他愛好戲劇和音樂,用重金聘請京、津、滬及遼沈著名京劇、評劇名演員來連演出。故市民稱大連的劇院為「紀鳳台大戲院」。
十年前,日本佔領大連後,紀鳳台隨俄軍北撤,紀鳳台的大戲院和其它產業一同被日軍沒收,後來幾經輾轉,最後仍落得華商之手,在儘管紀鳳台大戲院早不見當年的輝煌,但在大連仍然是華商首選之地。
依如往日,夜幕將降之時,大戲院樓外的霓虹燈便點亮了松山街,一輛輛馬車、汽車接連停於劇院前,對於大連人來說,這大戲院從來都是難得的消遣之地,不過鐘頭功夫,大戲院內便做滿了人。
不過今天,這裡卻有所不同的,雖說開戲的點,可那戲班卻還未開唱,而在台上卻拉著一塊白橫幅,上面赫然寫道。
「獻金救國」
今個是大連商界「獻金救國」的日子,與過往不同,在大連商界赫赫有名的「八大家」卻是沒出席,八大家是日本為便於管理華商nong出來的,這種場合自然不會參與,不過八大家之外,卻有一些「有實無名」的大家。
「……東亞風雲,現已於膠澳jīdang,膠澳江蘇將士為守國利,無不奮勇而戰,雖死而不退。膠澳事變醒然國人,國人需知公理必恃鐵血,彼以鐵血凌人,我徒恃赤血而無黑鐵膠澳前線我軍將士,以血rou之軀抵敵之炮火之利,唯以血rou築之長城,以爭國家民族一線之生機……」
站在台上,作為大連首富的周文貴發表著演講。
在大連,順興鐵廠的周文貴無疑是一位傳奇,與大連八大家不同,7年,周文富兄弟倆籌資**十元錢在大連西崗區小崗子開了一間鐵匠鋪,辦起鐵匠爐,主要製造修配馬車的零部件。老百姓稱之為周家爐。周家爐開舖之後生意紅火,許多人都來找我太爺他們修理馬車、訂購馬車。第二年,鐵匠鋪由兩個人增加到6個人。到宣統三年時,已經改名順興鐵工廠的周家爐擁有了130多台機chuang,700餘工人。短短4年內,周家爐就從手工作坊迅速發展成為機械化的大工廠,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而周家爐早期的飛躍得益於兩個機會。第一個機會是由給人鑄馬掌、釘馬掌改為製造馬車。而馬車當時較為暢銷的jiāo通工具,很受大家歡迎。周文貴當年一直從事趕馬車工作,對馬車的xing能瞭如指掌,因而接下了許多馬車訂單,贏利當然不是釘馬掌能夠比得了的,這使他們得到第一桶金。
第二個機會是從日本人那裡偷藝學會了液壓機的製作技術。這完全就是一個巧合,雖然周家爐人已經自主開發了人力螺旋式搾油機、機械動力火油機等設備,但是出油率趕不上日資的三泰油坊的搾油機。
有一次,日資的三泰油坊的搾油機出現了故障,找遍大連無人能修。日本工廠主被迫請周家爐人去修理。聰明的周家爐人一邊修理,一邊記下了搾油機的構造,回去之後經過研製居然讓他們製造出了這種液壓搾油機,也徹底打破了日本工業對搾油機的壟斷,更多的中國工廠主都向順興廠訂購搾油機。
到了民國二年時,順興鐵工廠已有木樣廠、翻砂廠、車chuang廠、虎鉗廠、鉚鐵廠、打鐵廠等各分廠。能製造十五噸起重機、礦山用的卷揚機、通風機和chōu水機等成套設備,並在東北最先使用電焊接和瓦斯焊接等先進技術。
在現在的大連,順興鐵工廠與日本川崎造船廠和滿鐵沙河口鐵道工場形成鼎足而立的「大連三大工廠」,在聲勢上也壓倒了兩家日資企業。
此時的周家爐已經擁有了撫順煤礦、哈爾濱濱江振興鐵工廠、營口振興鐵工廠、復州五湖嘴振興煤礦等多處產業,集鋼鐵製造業、礦業、機械製造業、輪船製造業等多種經營形式於一身。
不過在大連,世人皆知周文貴骨頭硬,雖說大連是日本人的地盤,可他卻不同日本人合作,甚至處處和日本人對著幹,可以說一直以來,順興鐵廠都是日本大連政fǔ打壓的對象,而這兩年,順興鐵廠不斷的向大連之外投資辦廠,也正是因日本人的打壓,不得已而為之。
「救國獻金者,凡我同胞,得以其財產十之一,匯於銀行,集成巨款,而後為有益國家之事。如練軍兵,而今之重,卻是匯往連雲,以助軍資,」
話聲稍頓,看一眼那邊角著的幾個日本人,周文貴面上lu出一絲嘲諷,又繼續說道。
「人家江蘇人為了保咱們山東,為了保咱們中國,連命都不要了,若是說咱們山東人,卻捨不得那點銀錢,咱山東人還有臉說咱們是孔孟之後,教化之民嘛」
接他的話聲一沉。
「這些年,咱們在大連做生意的,有幾個沒受過日本人的盤剝、打壓,若是國強,豈會如此,二十年前,日本人打下旅順時,全城殺得只剩幾十活口,國弱如此,豈能奮死一搏」
說著,周文貴卻走到捐款台上,取出一把鋼刀,在眾人的驚訝中,當場砍掉自己無名指,血瞬間湧了出來,雖痛的冒出了冷周文貴卻在早已經準備好白布上寫下「獻金救國,勿忘國恥」八字血書,然後伸展手中的血書,大聲疾呼道。
「今天我周文貴斷指明志,只要日軍一天不撤出膠澳,承認膠澳為我國之土,順興鐵廠,每日所得利潤一成,皆資助江蘇陸軍軍資」
白布血書、斷指明志,周文貴的舉動超出了所有的意料,叫好聲瞬間響了起來,一個個大連商人無不站起身來大聲叫著好。
「好,周老闆,算上我們興和號一個,興和號雖小,一個月捐出幾百發子彈,還是能捐出來的」
「算上在德全……」
一時間,整個大戲院內鬧騰了起來,不僅男子慷慨解囊,就連同一般funv亦將耳環、戒指等飾物捐獻,就連同後台的戲子亦拿出銀元塞到捐款箱內。
福昌公司的相生由太郎看著眼前這一幕,望著那一個個爭相獻款的支那商人,早在八年前就來到大連並於滿鐵任職的他,接觸過太多的支那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國家、不知民族,尤其是支那商人,更是無國無族只有金錢利益的「豚尾奴」,而現在,只看著這些支那商人的舉動,相生由太郎卻禁不住感歎一聲。
「支那人,當真變了」
「看來,日本進行了一場愚蠢的戰爭」
在離開紀鳳台大戲院時,相生由太郎對身邊的高橋慶一說道,他是在調查部任職,來大戲園也是他建議的,說起來很無奈,這種反日集會,警察局局長竟然說什麼為「法律所允許範圍之內」,什麼他們不是日本人,而關東州法令亦未有對反日言論、集會的限制,更何況其還是在戲園在進行,所以警察局無法出面制止,至多只派幾名警員前往維護秩序。
「是啊,膠澳事變喚醒了支那人,支那人再也不是一君毫無國家民族觀念的豚尾奴了,而是一個在民族大旗下奮力抗爭的國家,這個民族也許將通過這次民族戰爭的洗禮,向民族化道路上邁出最具決定xing的一步可以說,在未來我們不僅不可能得到膠澳,甚至還將失去在支那已經得到的利益也許十年,也許更長」
兩人若有所思的走著,藉著路燈任誰都能看出,兩人的臉上儘是若有所思的模樣,但更多的卻是對未來的擔憂。
天津市,河北公園,此時早已經是一片人頭攘動,這是天津商界、學界召開第二次獻金大會,到會人數多達十多萬人,會場設「演說台」**處,登台演說者,情緒jī動,有的在演講時提及國事無不放聲大哭,而聖功nv校學生一邊售賣自製絹huā款項,一邊唱著自編的救國歌。
「危哉中華兮,氣不揚,國民有責自思量……願同胞兮,一心德,圖自強……各解義囊……」
沸騰的民眾,置身其中的衛揚只覺心間堵著一團氣,在過去的十幾天中,從京城再到天津,每一次集會,每一次獻金,他的心靈都被震憾著,他走到宣傳窗邊,宣傳窗上張貼著大幅戰地照片,一張張質樸的臉龐被硝煙染成了黑se,陣亡的軍人的照片還有他們的遺書無不震憾著他的心靈。
突然一張照片吸引了他,他看著照片那被彈片撕成兩截的屍體,看著旁邊一張意氣風發的照片。
「吳國勤,江蘇省淮海人,1891年生,江蘇陸軍第一師第三團第九營長營長,民國3年9月23日,陣亡於嶗山前線356高地……」
淚水瞬間從衛揚的臉上流了下來,他們在日本振武學堂留學時曾為好友,後來兩人卻因信仰不同各奔東西,再無往來。
「我是漢人,我眼裡只有中國」
「能為中國人那怕一日,死也值了……」
穿著一身軍裝的衛揚眼紅著,淚水流著,他聽著那些學生在那裡唱著新近從收音機中傳出的愛國歌曲。
「旗正飄飄,馬正蕭蕭,槍在肩刀在腰,熱血似狂chao,旗正飄飄,馬正蕭蕭,好男兒好男兒好男兒報國在今朝。快奮起莫作老病夫,快團結莫貽散沙嘲,快奮起莫作老病夫,快團結莫貽散沙嘲,快團結,快團結,快團結,快團結,團結,團結,奮起,團結,奮起,團結……」
聽著歌聲,再看著照片上被硝煙染成黑se的臉龐,那才是軍人的臉龐,那是軍人應做之事,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軍裝,再伸出自己的雙手,然後他扭頭看著那在演講台上演講的青年,毅然走了過去,當他擠到台邊時,台上的少年已經在掌聲中結束了演講,在眾人觀看中,他走上了演講台。
「愧對國人」
一上台,他便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他的話只讓台下眾人一愣。
「愧對國人奉養,愧對這身軍裝,今日當國用之時,我輩卻於此坐視,實愧對國人奉養之恩,上愧對國家,下愧對國民,中間愧對祖宗先烈」
自責之言從他的口中吐出時,眼中的淚水卻如雨下一般。
「近日,觀諸位同胞獻金助國,又於窗邊卻見江蘇陸軍忠烈之將士,更見他日好友為國盡忠,殺身成仁,再觀已身軍衣,見殺身成仁之江蘇同僚,無邊羞愧痛噬衛揚之心,今日,膠澳事變,酣戰月餘,江蘇陸軍同僚,死戰不退,以身報國,實為軍人之楷模,民眾之楷模,而我等卻於此坐視,如何能對得起國家栽培之恩,對得起國民奉養之情,對得起祖宗先烈忠誠之事?」
此時河北公園內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朝著這邊擠動著,他們看著台上那穿著軍裝的軍人,看著那位陸軍中校,他們並不認識這名軍官,但他的一言言一句句卻說到了眾人心間。
「我輩有意往膠澳報效國家,與江蘇陸軍團結一致,共禦強敵,衛我國土,然……軍令在,國命難違,我輩不能輕棄之,諸位於此獻金助軍,兄弟雖無浮財,剛領得月餉一百三十元,現悉數捐於軍資,只望江蘇陸軍兄弟能替我殺兩個日本兵他日,兄弟地下有靈,定結草以報……」
泉下有靈?
眾人看著台上的軍官無不一愣,他,就在這時,站在台上的衛揚卻輕聲喃道。
「我生國亡,我死國存……望諸位同僚切莫誤國,望諸同胞團結一致,以謀勝利、以助國強衛某職所在,不敢言棄,然上愧國家,下愧國民,實難苟活於世今日當以死明志,只願我輩之命,能喚醒國家恨不能殺敵報國而死」
說罷已經況去軍衣的衛揚便chōu出腰間的佩劍,在人們的驚叫橫刀於頸,右手手力劃過,鋒利的西式馬刀瞬間劃破脖頸,割破動脈,霧狀的血噴湧而出,柱劍跪於台上,血噴湧著,在人們的驚喊聲中,他左手沾血在軍衣上寫著。
「殺敵報國……」
國字未完,人便重重倒了下去。
靜
居仁堂內,靜的出奇,袁世凱坐在那一言不發,王士珍、段琪瑞、段芝貴等人都端坐於椅上,眾人皆是一言不發。
袁世凱坐在那,他的手邊是十九省將軍聯名通電,要求派兵支援膠澳,對日持以強硬。
「丟他老母,和日本人拼了」
終於在這番出奇的靜默在段琪瑞一句粗言中打破了,然後他看著一言不發,面帶難se的大總統道。
「江蘇陸軍在前線拚命,咱們在後面看著,老百姓不指咱們的脊樑骨,指誰的脊樑骨,人活一世,現在軍中諸將皆言殺敵報國,大總統,民心可用,軍心可用,現在膠澳之戰日酣,更有消息傳出日人yu派第一艦往連雲,李致遠已將原定馳援膠澳部隊調回連雲,現在已到最後關口,若再不動員部隊,我等皆為國家罪人」
幾乎如連珠炮似的吐出這句話後,段琪瑞依然直視著大總統,是他領銜十九省將軍通電中央,要求動員軍隊,對日持以強硬,現在全國民意已經把政fǔbī到了一個角落裡。
「這……」
袁世凱為難著,他的臉se極為難看,從看到天津有軍人自刎,留下血衣一件後,他便知道這事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動員軍隊未嘗不可,可,若是萬一引起大戰,這戰火可就不是局限膠澳一地了,再者,再者日本人還未出我國劃出戰區,若是,冒然動員軍隊,只恐日本會以為我國向日本宣戰,到那時,說什麼都晚了」
說出這翻話時,袁世凱的心裡叫著苦,李致遠是淮海經略使,他只要考慮好江蘇就行了,可他卻是大總統,要考慮全國的大局,動員軍隊容易,可萬一引起大局崩壞,一切可就全完了,也正因如此,他才會拒絕李致遠呈請中央派出一軍馳援的要求。
「再則,現在,現在不還沒到那個份上嘛而且,還有英美調停不是,再等等,再等等……」
「大總統,等不得了」
直視著大總統,段琪瑞毅然開口說道。
「再等不知道會出什麼luan子來,再則,」
話聲稍頓,段琪瑞沉聲說道。
「今有軍官自裁明志,已道出民心所向,亦道出……軍心所向」
段琪瑞的最後四字,只讓袁世凱心頭一跳,他看著段琪瑞,瞬間便明白了他話裡話外透出來的意思。
軍官自裁明志,這種事情充分說明了現在的軍心,可以說是軍心皆向膠澳,向膠澳就等於向著他李致遠,李致遠有錢、有兵,若是中央陸軍中再有人心向他的話,這他日不知道還會惹出什麼luan子來。
起家軍旅的袁世凱自然知道,他最大的依持就是中央陸軍,所以幾乎是成為臨時大總統之後,便憑借有利的合法地位,立即著手實行集權統一。重點是「軍事之統一」和「行政之統一」。有軍就有權,所以在臨時大總統任上,就立即以軍隊複雜和節省餉需為借口,利用的**軍劃地自守、擾luan秩序等you使**黨人所控制的南方各省裁軍,在將**會黨軍隊大量裁撤的同時,袁世凱卻在大肆擴編嫡系武裝。在辛亥**中,北洋六鎮逃亡死傷甚多,到兩年前,「二鎮現存六千,三鎮現存四千,四鎮現存三千」。
但隨後袁世凱便命令招兵滿編,而各師師長又為擴充實力編成hun成旅,截止至今北洋軍和依附袁世凱的舊式軍隊和地方軍隊總數超過20萬人。
「luan世以兵為先,無論何種德望、學識,一至彼時,均不足為資格,惟有兵權乃為資格」,對這個道理,袁世凱比誰都瞭解,也比誰都明白,正因如此,當段琪瑞提到那個軍心所向時,他便敏感的意識到,如果再不有所動作的話,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就會發生。
師旅長們所求不外陞官發財,可那些年青氣盛的軍官卻不同,他們極易被鼓動,而事實上控制軍隊的正是那些青年軍官,若是因為中央不作為,中央陸軍中青年基層軍官產生異心,到那時,不等日本人打過來,只怕就軍心就先不穩。
「可,兵不好派啊」
沉默片刻後,袁世凱有些為難的說道,他把北洋軍看成sī軍,手下的五虎上將,一個個不也是把軍隊看成sī軍,對此,他比誰都心知肚明,那些督軍通電要求備戰,可事實上,真讓他們派兵,又有幾個人真的願意派兵?
「兵再不好派,總歸也是要派去一些,無論如何,中央都必須要有所表示,如此,才能對內安軍民之心,對外樹中國之威信」
說完後,看一眼大總統,段琪瑞又繼續說道。
「可從各師chōu調一hun成旅前往蘇北,在合適之時配合江蘇陸軍守衛蘇北……」
儘管段琪瑞的話裡沒有明說,但袁世凱豈會沒聽出他這話裡的意思,這實際上可不就是削各師師長的權,奪他們的兵嘛,這個頭是他段琪瑞開的,各師師長若是恨起來的話,恨的也是他段琪瑞,若是能再添把火……
「嗯,芝泉,你這個建議不錯,各師chōu調部隊前往蘇北,編成一hun成軍,雖對內可安軍民之心,對外樹以國之威信,但江蘇陸軍參謀部指揮中央陸軍於制不合,我看讓又錚暫時先委屈一下,以陸軍次長統領這hun成軍,想來大家也說不出話來」
在大總統提出這個建議時,王士珍朝著段琪瑞看一眼,心下暗自笑歎一聲,這一次段合fei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從各師chōu調一hun成旅,編成hun成軍,這hun成軍可是chōu了各師的血rou建成的,雖說北洋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但編hun成軍,卻是挖兄弟的血rou,而這血rou又吃到他段祺瑞的嘴裡頭,以徐樹錚的jīng明,吃到嘴裡的rou,他可能還吐出來嗎?
到那時,大傢伙表面上不說,可心裡頭卻會把段琪瑞恨到骨子裡,北洋不同於其它,雖說段琪瑞表面上是北洋二號人物,可事實上,北洋的核心只有大總統一人,段琪瑞雖貴為陸軍部長,但不掌兵還好,這一次一掌兵,就是四五萬人的一軍之兵,兵力冠於各師,其它原本與其平座之人,又豈會心服,而到那時,大總統才是得漁翁之利之人啊。
雖在心下感歎著大總統的jīng明,但王士珍卻注意到段琪瑞卻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似的,只是靜坐在那,似乎壓根就沒意識到,大總統把徐樹錚推到那個位置上,就等於把他和徐樹錚壓到火架一般,而只是點頭說道。
「既然國事要緊,那就按大總統的意思辦吧」
說罷,段琪瑞便再次沉默不語,如老僧作定一般,而他的這個模樣看在袁世凱的心裡,袁世凱卻在心裡暗叫著不妙,原本他還準備說服段琪瑞接受的,可是段琪瑞卻二話不說答應下來,雖說段琪瑞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思,但一時間他卻又覺察不到其中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把徐樹錚抬到hun成軍的位置上,儘管只是「臨時」,但也是把他架在火上烤著,以段琪瑞的jīng明,他又豈會意識不到這個問題,可段琪瑞為什麼會不lu聲se的應下來?
「嗯,就行這麼辦吧芝泉,你立即給各師發電報」
「是我回去後就起草電報」
段琪瑞依然未lu聲se,可事實上,他也知道,大總統的這個建議是把他和徐樹錚兩人架到火架上,但問題是,早在事發之前,他就已經和徐樹錚商量好此事,可以說這hun成軍,正是他所求,既是所求,又豈會拒絕,至於架於火架之上,那也得能讓火燒起來,若是火燒不起來,那可就是憑空得到的一軍之兵,甚至一軍可變兩軍,兩軍可變四軍,而問題就是怎麼去燒那把火。
「哎……」
瞧著大總統和段琪瑞兩人的暗鬥,王士珍不禁在心下一歎,這北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