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微露晨曦,陽光照入室內的榻榻米,睡在榻榻米的男人不停的翻來覆去的,偶爾他會停下來,然後一言不發的著天花板。
著天花板,吳佳只感到頭腦有些脹痛,昨晚又是徹夜未眠,使他感到渾身困乏,奉部長之命,四個星期前,他假道朝鮮來到了日本,現在吳佳已經不復存在了,在這裡,只有金關忠,一個朝鮮旅日商人。
而現在面臨時未知的前路,甚至可以用前路險惡來形容,怎不叫他忐忑不安,輾轉反側?
那一天,在離開連雲時,部長親自在連雲飯店為他們一行三人餞行的場面頗有些「悲壯」色彩。
之所以化名為「金關忠」,取意要像三國關公那樣身在曹營心在漢,到日本後,要心在中國。根據指示他要扮做一個生意人,以經商的名義,通過種種渠道廣泛聯絡在日本的韓國志士,而搜集情報只是次要,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爭取發展一些有志韓國獨立的志士,參加由他組織的「血忠社」。
所謂的「血忠社」就是「以我之血,鑄之忠誠」的意思,而之所以建立這個組織的目的,就是為了在日本掀起一場前所未有的波瀾。
在部長為他餞行時,曾特意告訴他。
「這個任務,對我們太重要了。如果我們的行動獲得成功的話,那麼它的成就將遠過錯超過國外事物處目前在日本從事的搜集政治、軍事、經濟情報工作,甚至可以毫不猶豫的,至少在未來三年內,日本的發展都是極為有限的,如果任務完成出色,那麼你們都是國家、民族的功臣,四萬萬五千萬同胞的未來都掌握在你們的手中!」
從那天起,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便縈繞於吳佳的胸膛,不,準確的來,是金關忠的胸膛,而在過去的兩個星期,又透過他的胸膛,傳入數名朝鮮人胸腔,當然對於那些朝鮮人來,他們的使命感,不過是那半島的使命感而已。
在日本,有數萬朝鮮僑民,而僑居日本的朝鮮人,是日韓全邦前後,失去生路被迫流亡日本的。他們是沒有祖國的殖民地人民,而在日本又倍受歧視,被日本人當作牛馬待,飽嘗了民族歧視和侮辱壓迫之苦。
也正因如此,在這些人中,可以很輕易的挑動他們的不滿情緒,進而將他們收歸已用,廣島是一座工業、港口城市,在這座城市日本企業僱傭了數萬名韓國廉價勞工,這些勞工都在住在郊區用破木板、厚紙板搭成的窩棚之中。
幾乎是剛一來到廣島,金關忠便在這裡開了一個飯館,通過掛在牆的那面韓國國旗,輕易的就獲得激進人士的好感,從而迅速建立了血忠社,儘管現在血忠社不過只有二幾個人,但這二幾個人也就足夠了。
「希望她能弄到炸藥吧!」
在心下思索的時候,儘管頭很痛,但是金關忠還是站起身來到洗手間,用涼水洗臉後,整個人頓時便精神許多。
推花黑色的西式大門的鐵門,穿著一身西式淑女打扮的成秀晶便離開了山田家,她是山田家的家庭教師,一個韓國人成為日本富人家庭的家庭教師,在整個人日本都非常罕見,但對於曾在日本的鋼琴比賽中獲得三等獎的成秀晶來,想成為富有家庭的家庭教師,卻不是一件什麼困難的事情。
她的學生是一個只有六歲的女孩沙織,而她每天只需要教她彈兩個時的鋼琴就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在其它時候她便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時間,顯然這是一份非常輕鬆,而且收入頗豐的工作。
只不過並沒有人知道,這位漂亮的音樂教師,卻是一個韓國復國運動的支持者,在一個多星期前之前,經過他人的介紹,加入了血忠社,成為血忠社中唯一的女性成員。
在兩天前一次會議結束後,社長曾告訴她,現在血忠社需要一批炸藥,希望她能幫忙搞到。
儘管不知道從那裡搞到炸藥,但意識到這或許將對她的一次考驗,她還是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不過隨後,社長卻告訴她應該購買那些物品,用來製造炸藥,隨後她便出入於廣島城內大大的化學品商店、染料店,購買配置炸藥需用的化學原料。
而在昨天,她在一家染料發現了大量的黃色染料——苦味酸,於是她便準備買一些。不過,她打不定主意到底買多少合適,因為買多了可能會引起當局的懷疑。儘管苦味酸是印染業常用的染料,但無論染料店的老闆或是警察都肯定還知道它的另一個用途,那就是只需要對苦味酸稍稍進行改造,就能製成了炸藥。
在昨天她曾在染料店試探的問道。買0公斤行不行?然而售貨員把她的計量單位理解錯了,給她開出的提出貨單是0桶,一桶50公斤,桶就是500公斤。
500公斤炸藥,而她今天就是將提貨單交給另一個人,然後由他負責把炸藥帶到城外貧民區的一棟倉庫內。
幾分鐘後,在公園內成秀晶將提貨單交給了一個社內的同志,兩人甚至都沒有話便分別離開了公園。
「炸了它!」
在朝鮮飯店二樓閣樓中,金關忠惡狠狠的從牙縫中吐出三個字來,周圍的人聽著這幾個字,無不是心頭一顫。
「廣島是日本的工業中心之一,同樣也是最重要的港口,在廣島周圍有三座發電廠,而我們的目標,就是把煤雷送到發電廠的煤堆以及商船!」
著眼前的幾名同志,金關忠平靜的道,而在他的面前,是一個拳頭大的煤塊,這就是煤雷,起來像塊普通的煤塊,裡面裝填00克左右炸藥,裝藥雖然不多,但如果這些炸藥在鍋爐內爆炸的話,威力卻是相當可觀。
圍在桌邊的幾個人互視了一眼,然後大都是饒有興趣的著那煤雷,這起來和煤塊根本就沒什麼兩樣,把這樣的煤雷混到煤堆裡,並不困難,甚至可以非常簡單。
「社長,在發電廠、工廠、碼頭,都有朝鮮人,讓他們把煤雷放進煤堆,甚至直接放進船艙,都沒有任何問題,但是……」
一眼社長,樸成坤微皺著眉頭道。
「社長,您曾過,我們要用一次行動震憾整個日本,讓他們知道,韓國絕不會屈服,但是麼做的話,誰會知道,是我們韓國人炸的呢?而且,這些炸彈混在煤堆之中,什麼時候才會爆炸,我們壓根就不知道……」
待樸成坤完他的法後,金關忠靜靜的點了點頭。
「的確,同志們,這固然可以最大限度摧毀日本經濟,但是卻遠不能夠在整個日本引起一場地震,而血忠社的建立,卻是要對日本實施一場前所未來的戰爭……」
在話時,金關忠示意坐在對面李成熙把一旁掛在衣架的馬匣拿過來,李成熙剛一取過馬甲,便發現馬匣的不同之處,儘管馬甲的布料起來非常薄,但卻又非常厚實,而且非常重,差不多有公斤重。
著桌面的馬甲,金關忠沉默片刻,表情顯得非常凝重。
「韓國作為一個弱國,依靠正面對抗,遠不能擊敗比我們強大許多的日本,但是我們有愛國之心、有甘願為國而死的意志,所以,我們必須要不惜一切,用盡一切手段,去打擊我們的敵人,打擊日本,我們要用自己的行動,告訴日本人,大韓帝國絕不可辱!大韓帝國絕不會放棄抵抗!」
伴著金關忠有些低沉的嗓音,房間內的人們表情無不變得悲憤無比。
「這件背心,就是我們的武器,在背心內裝有公斤黃色炸藥,炸藥分成了4塊,每一塊炸藥的前方都500粒5毫米鋼珠,一但引爆,半徑00米,不會有任何死角存在……」
抬起頭,著身邊的同志,金關忠特意用低沉的聲音道。
「在這個世界,很少有像這件背心一樣威力強大的,可以由一個人操作的武器,如果我們的同志穿這樣的背心,出現在劇院和其它人群聚集的地方,只需要按下手中的按紐,便可以奪去成千百名日本人的性命!」
金關忠的話,只讓李成熙、樸成坤等人的神情微微一變,但在微微變化時,他們的臉卻又流露出躍躍欲試的模樣。
「五年前,安重根義士曾以已身相搏,用射向伊籐的子彈告訴全世界,韓國不可輕辱,而今天,我們血忠社的同志,將用這種武器,向日本打響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爭,在這場戰爭中,日本和日本人,必將為他們的在韓國的暴行付出慘痛的代價!」
當金關忠的聲音落下時,樸成坤著桌的背心,眼中閃動著一絲絕然之色。
「社長,讓我去吧!」
「不,社長,讓我去吧!我的哥哥在義軍中被日本人斬首,讓我去吧!」
「讓我去吧!」
「讓我去,我沒有結婚,沒有妻兒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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