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九里山上(第二更!求月票!)
「項羽當年多少兵起家?」
李子誠笑問著身邊的人,從拉到袁世凱的那份電報起,在六合公司內就討論了一兩天,現在報紙上也已經公佈的自己這「淮海經略使」全權負責「定武軍善後」事宜,甚至還將江蘇陸軍第三師指揮權暫予經略使。
可現在,公司內眾人還是希望自己別去揚州,把這個差事推了,袁世凱說不出什麼,舉國上下沒人能說出什麼。
「西楚霸王八千子弟起江東」
笑吐出這句話時,李子誠倒是對這事頗為上心,男人嘛,多少總有一些「權力癖」,上輩子沒當過官,現在突然當了這「可領數省的經略使」,當然會上心。
「八干也比四五干多呀!」
穆湘玥頗為不滿的嘀咕一聲。
「致遠,你以為這是好差事嗎?若是好差事,不知道多少人會搶爛頭,袁世凱為什麼不用馮國璋,為什麼不用倪倪嗣沖,反而用你這個手中無兵、無權的淮海經略使」
只要一提到這「淮海經略使」穆湘玥便是直皺眉頭,在中國,其它的經略使都是手中有兵,管轄數縣、半省的軍閥,即便是授了「經略使」,那也是什麼川北之類的固定轄區,他這個淮海經略使,說好聽是是淮海經略使,可事實上。
不僅是有名無實,甚至連那「淮海」兩字,也不遠是一個籠統的詞彙罷了,不過是袁世凱給的一個看著光鮮的蜜棗而已。
「可,」
嘻笑著,李子誠看著穆湘玥。
「我得到了一個師啊而且名正言順」
因為「權力癖」對這件事上心,那是胡扯,自己考慮的是將來。
「若是這次我能把這件事麻利的辦好了,我便就可以在這連雲港直接開府設幕,當然,我要的可不是什麼權,而是……」
笑著李子誠朝著一旁沉默不語的韓武添看去。
「董事長,武裝警察可以是警察,也可以是江蘇陸軍第三師」
相比於穆湘玥,身為武警總隊總隊長的韓武添看到的卻是另一個機會,把武裝警察擴大的機會,同時也是掌握江蘇陸軍的機會。
「看吧」
李子誠看著依有些不滿的穆湘玥笑搖著頭,有一些事情,他看不懂,至少現在他看不明白,現在袁世凱送了一個機會給自己。
「可,」
對於出撫揚州一事中的利害關係,穆湘玥豈會看不明白,正是因為看明白了,所以他才會有些擔心。
「可,如果失敗了呢?」
「失敗」
先是一愣,隨後李子誠拄著下巴思索片刻。
「添仁,想去徐州轉轉嗎?」
「董事長,您的意思是……」
董事長的話只讓韓武添一喜,他明白了董事長話裡的意思,那是……
「添仁,就按你的那個計劃辦吧」
打從當了第三師師長,方言靖便常常因為自己的兵馬少而發愁,「徐州兵諫」之後,原騎兵團的張宗昌帶著第三騎兵團投靠了馮國璋,一下子,這第三師就只剩下了四個不滿編的步兵團。
現在這第三師只剩下了不過四千餘人,隴海鐵路公司倒是沒短他的軍餉,一個月五萬元的軍餉分文不少,可內心裡他想擴軍,可他卻又無軍械、無補給,他想收攏地方武裝,可地方武裝不是投靠了張勳,就是投靠了馮國璋。
而他的第三師,現在卻只剩下了一個架子,可打從接到了陸軍部「第三師助淮海經略使善後揚州定武軍」電報後,方言靖便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擴軍的機會,為此,在淮海經略使、六合公司董事長、隴海鐵路公司董事長李致遠來到徐州後,他不僅大張旗鼓的迎接,甚至專程陪同,第三師擴軍,也就在此一舉了。
只不過打著如意算盤的方言靖在過去的幾天之,卻一直談不上擴軍的事情,每提到「定武軍兵力甚眾,官兵不敢出討」時,李子誠總會轉移話題,而今天李子誠卻邀著他出城,然後爬上了一座小山頭。
站在山頭上,李子誠舉首四眺,到也空曠無邊。
「呼……」
爬上山,方言靖這會早已經出了一身汗,軍裝全被汗濕,而他身旁的第三師的一眾長官皆是如此。
「這經略使可也真是的,大熱天的……」
站於山上,心情頗為不錯的李子誠,聽著身後的嘀咕聲,只是在心下笑了笑,然後才問身邊的方言靖,他是自己保舉的第三師師長,可這個人啊……
「這是什麼山?」
方言靖聽著這話笑了。
「說起這個小山,可大有名氣呢!」
「能比九里山名聲還大?」
這幾天來到徐州之後,一番遊玩下來,李子誠倒是對徐州的名勝古跡頗為瞭解,徐州是的歷來兵家必爭之地,而九里山又是徐州之屏,而在歷史上,楚漢相爭時,劉邦聯合韓、魏等諸侯軍隊56萬人,東向伐楚,佔領彭城。項羽聞訊後,親率3萬精兵南下回擊,在九里山前大敗漢軍,奪回彭城。劉邦棄甲奔逃時只有幾十名將士跟隨。連老父親也丟在半路上了。
「大,大多哩!」
「哦?」
「先生,你聽說過「四面楚歌」的故事嗎?」
對四面楚歌李子誠倒是不陌生,於是便點點頭。
「漢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
過去近兩年中,看古書的好處這會到是顯了出來。
「對。」
方言靖連忙說道。
「先生,咱們現在站在地方,就是當年張良當年**的那個山,叫子房山。」
接著他又連忙說道。
「這名字當然是後人起的。因為張良有個號,叫子房,所以此山叫子房山。」
「**也能打勝仗?我卻不大信。怕又是一些文人嚼舌根,瞎編爛造的吧?」
這會第五旅旅長王益存倒是在旁邊嘀咕了一句
「不,史書上確有記載。」
「史書不是編造的?」
「……」
聽著他們的爭論聲,李子誠只是微笑著,今天來這子房山,是自己特意選的地方,而在這子房山上,自己要給他們心裡埋個釘子。
「四面楚歌,所成皆為軍心」
輕吐出一句話,打斷他們的爭論,李子誠笑說道。
「這軍心……軍心……軍心渙散了,縱使是強如西楚霸王,打起仗來,也是要吃敗仗的」
所謂的四面楚歌實際上就是心理戰,在後世各國上演的心理戰,所摧毀的又豈是一支部隊,他可以毀滅一個國家。
「先生所言極是」
方言靖等人聽著這話,連忙點頭稱是,即便是王益存,聽著軍心兩字,也在心裡思索開來,算算過去幾年打過大大小小許多仗,有勝有負。捫心自問,這軍心真有些作用:士氣旺了,啥堅也能克;孬兵,聽不得槍響便舉白旗!這會他倒是相信**能吹敗項羽的兵。
「先生,我明白了,士氣跟槍炮一樣起作用。」
「有時候比槍炮作用還大,你們自己琢磨琢磨,看看是不是這個理」
說著,李子誠便朝山下走去。
「走,明天去九里山」
第二天,李子誠帶著第三師的高級長官們,來到了徐州北郊著名的九里山。
九里山,東西蜿蜓,九里之長,故得名。此山因戰爭而揚名:楚漢之爭,漢將韓信搞了「十面埋伏」,一舉吃掉了項羽的主力,一個「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英雄,競揮淚別了愛妾虞姬投烏江而亡。
而在名氣之外,九里山也是座美麗的山,它有象、團、寶等著名峰巔,還有大小孤山、龜山、看花山、楊家山等支脈;連綿起伏,青黛逶迤。
站在山上,遠處可以清楚的看到第三師兵營,第三師的兵營位於馬驗收報告湖畔,當年楚軍被困九里山時,糧盡援絕,尤其缺水,飢渴難忍。正是束手無策之際,項羽的烏騅馬忽然四蹄騰起,跑起圓場,群馬緊緊相隨。馬蹄之下竟然踏出清澈的甘泉,且泉湧波濤,聚成小湖,解了項羽之渴。因而,這片地方便叫馬場湖。
而第三師駐兵於此,恐怕也同冷雨秋等人的心思不無關係,他們認為那裡是一個「絕處逢生」之地。同樣的也可以看到於馬場湖附近經過的隴海鐵路,現在鐵路已經修至徐州,而向皖北延伸的支線,則正在向烈山伸展。
而上山時,李子誠一行就是從九里山東端馬場湖畔上山的。
「靖綏。」
登上山頂之後,李子誠轉身看著身後的方言靖,然後開口說道。
「你知道我把你拉到九里山上來是為什麼嗎?」
詫異的眨眨眼睛,方言靖便有些糊塗問道。
「先生,還有深意?」
這會他到真是有些犯迷糊了,這幾天他全是一副遊玩的模樣,難不成……
「九里山前作戰場,牧童拾得舊刀槍。順風吹動烏江水,好似虞姬別霸王。」
聽著這首詩,方言靖有點呆了,他好像聽人念過這首詩,似乎是……水滸傳裡的。可……他看著站在那的李子誠,順著他的視線朝著遠處看去,只看到鐵路上停著一輛火車,那火車噴吐著煙霧停在那裡,而在火車周圍似乎是……那是上千人正在下火車
「先,先生……」
方言靖雙眼一顫,他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李子誠,瞬間,他明白了,明白這幾天他為什麼帶著自己「遊山玩水」,而大傢伙為啥會這麼熱的陪著李子誠,還不是因為他手裡有銀子,想擴軍的又豈只是他一個人。
而轉過身,李子誠則狠狠地直視著方言靖。
「第三師軍餉由我隴海獨承,端誰的碗服誰的管,又推薦你為第三師師長,但你如何對我……」
驚詫的看著眼前的李子誠,方言靖硬是沒能說出話來。
「你想擴軍,沒問題,可問題是,你讓我如何信你」
「先,先生,千萬不要聽他人讒言,我方言靖對您那是忠心耿耿啊若不是先生你……」
聽著方言靖在那表著忠心,李子誠在心裡笑了起來,忠心?他方言靖對自己有何忠心可談,月前,自己曾給第三師推薦了一些「人才」,可他方言靖卻把那些任命為參謀,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他不想讓自己插手第三師,只不過當時自己並不願去撕開這層紙,所以也就忍了,而現在……
「你說說,你的忠心為何?」
李子誠一笑,然後目中透出些許冷意。
「原本的,推薦一些人充實一下第三師,可你是怎麼辦的?」
說到這,李子誠面色微微一沉,然後歎聲氣道。
「你的心思我知道,你覺得我李致遠不過就是一個商人,我拿銀子,讓你趕走了冷雨秋,你當了這第三師師長,你就是這徐州地界上的草頭王是不是?我李致遠怎麼不了你,對不對」
一見李子誠把這層紙捅破了,方言靖臉上恭敬之色也消失了,同時也壯壯膽子說道。
「經略使,當初你是幫了我,可那是為了你自己,若是說承情,你也得承我方言靖的情,要知道,……」
說話的時候,方言靖朝著一旁看去,他知道,上山的一行四十六人中,有一大半都是李子誠的人,至於他們甚至連衛兵都沒帶,可他不怕,畢竟山下就是……
「要知道,我的人,不帶長,可都是參謀,現在嘛……」
伸手笑點著,在十幾米外,同自己的人說笑著的那些軍官。
「帶長的都在這……」
「……」
轉瞬間,方言靖便明白了這話裡的意思,這種事他幹過,而現在……
「本來嘛,我以為咱們就是一個心眼,一股力量,一家人」
笑著李子誠繼續說道。
「可你讓我很失望,非常失望」
說到失望時,李子誠連連搖頭,然後指著山下朝著馬場湖畔軍營快速行軍的武裝警察說道。
「可失望也好,總歸,咱們當過一家人,我這人待人不薄,你還當你的師長,你們這些旅長、團長的,暫時我不動你們,不過,等揚州之事結束了,你們願意去連雲港的,你嘛十萬,旅長八萬,團長五萬,當個足谷翁吧!」
說著李子誠便轉身朝山下直去,只留下站在那說不出話來的方言靖,還有一群說笑著的旅團長,他們笑不了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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