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再怎麼海量,被這麼多人敬酒還是會醉的,前一晚酩酊大醉的雪清靈,隔天睡到日上三竿,醒來時,身上只著一件薄衣。
數不清第幾回進來察看的南宮曜日,臉都綠了。
這女人,從昨晚喝醉就直嚷熱,等不及丫鬟伺候便逕自脫衣,不知情者興許還以為她等不及和他洞房呢!
皇兄果然是英明,許給他這個六王妃,荒唐行徑可真和他不分軒輊。
一早,他進宮代她向皇上和皇后請安,六王妃在喜宴上灌倒三、四十名大臣的傳聞,鬧得沸沸揚揚,令他這個夫君「好不威風」呀!
昨晚他本以為是向義誇大,目的是要引他回府,待他回到府裡,赫然發現向義說得還太含蓄,王爺府簡直比尋歡樓還熱鬧了。
他讓家僕們送醉得不省人事的大臣們各自回府,回頭還得幫忙丫鬟壓制他的新王妃,她被扛回喜房內,還意猶未盡想找人喝酒,敢情他是娶了個女酒鬼?
她喝得醉醺醺,她的陪嫁丫鬟也不遑多讓,醉得一塌糊塗……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丫鬟。
「你誰呀?」甫睡醒、頭痛欲裂的雪清靈手按著額頭,瞇眼看著站在她床邊的高大男子。
他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看過最美的男人,這絕不是北國男人,北國男人大都長得粗獷,沒這麼俊美的,不過俊歸俊,那張臉也太臭了!
「你可醒了。」南宮曜日一臉不悅,杵在原地不動。
這聲音聽來好熟悉呀,她想了下,敢出現在她房裡的男人,應該沒別人。「噢,你就是那根蔥呀!」
他怔了下,隨即惱怒地皺起眉頭。「你這株粗草,還真是不懂規矩!喜婆難道沒教你,新娘子得乖乖待在喜房裡嗎」才進門第一天就給他鬧了這麼大的笑話,讓他在文武百官面前,顏面無存。
他風流瀟灑愛尋歡作樂、紅粉知己多,那都是無傷大雅之事,眾臣私下評論歸評論,可誰不知他們有的羨慕、有的有樣學樣,但她幹的事可不同,新嫁娘搖身一變成了女酒鬼,讓他這個六王爺想瀟灑都瀟灑不起來。
被他念得頭更痛的雪清靈悶哼了聲,「先幫本公主倒杯水來,我口好渴。」
原不想理她,但見她翻個身,臉埋在枕頭痛苦呻吟著,想必是昨晚喝太多宿醉難受,他心一軟,下意識地幫她倒杯水遞上前去。「水。」
她在床上蠕動了一會,掙扎地坐起身後,倚著床頭,接過水一口喝盡。「再一杯。」
他沒反駁,再為她倒杯水,她又一口喝乾。
「你們南國人也太小氣了,水杯這麼小一個,喝一口就沒了,酒杯也是一樣……我看你索性把整壺水拿來,我很渴!」
南宮曜日回頭瞪了她一眼,內心嘀咕著粗草,但仍依她意,把整壺水遞給她。
接過水壺,雪清靈將水壺拿高,嘴對著壺口,大口大口喝著水,直到整壺水沒了,她才滿足的說道:「這樣喝才過癮!」
南宮曜日坐在椅上,眼神顯得極為無奈,想著自己是哪裡不如皇兄的意,他非得要賜他這個邋遢公主來折磨他。
「對了,你剛剛說喜婆有沒有叮囑我什麼?」灌了一壺水,精神好了些,她頭靠著床頭斜瞪他,漫不經心地問。
他的表情充滿了不耐。「就算喜婆沒叮囑,你貴為北國的公主也該知道,大婚日新娘子得乖乖待在喜房裡。」害他昨夜折騰了一晚,窩在書房哪兒也不能去,就怕她再給他搞個突發狀況,整晚睡不安穩。
「那請問你是?」雪清靈瞇著一雙鳳眼問。
南宮曜日眉一皺,她方才明明已知他身份,這會……敢情是酒未退,腦子還不甚清醒。
他咳了聲,下巴微揚,鄭重自我介紹一番,「我是南國的六王爺,當今皇上的六弟南宮曜日,也是你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