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的這家茶莊其實和新世紀的茶莊差了許多,嚴格來說不過是茶葉專賣店,擺了幾張桌台供人品茶,根本就沒什麼人,幸好有一處木板扎出的包間,不然在兩名營業員小姐注視下這茶還真沒法兒喝。
包間裡,要了一壺特級普洱,唐逸為馬大姐和陳珂斟茶,馬大姐就笑:「這可當不起,我是不是沾陳珂光了?」下意識裡,她自然覺得唐逸和陳珂可能是戀人,最起碼可能再朝那方面展,也就取笑撮合一下。
陳珂臉一紅,說:「馬姐,唐哥有女朋友的。」
馬大姐啊了一聲,尷尬的笑笑,自己可是錯點鴛鴦譜了。
唐逸示意馬大姐品茶,就問:「馬姐,找我什麼事兒?我和陳珂沒說的,只要我能幫忙的肯定幫。」他感覺馬小鳳這人是個性情中人,也有結交的意思,就不轉彎抹角的說場面話。
馬大姐端著茶杯慢慢浸了一口,放下茶杯,說:「是這樣,我就明說了啊,說得對不對的你別往心裡去,我老伴是稅務局的沈廣文,最近國稅地稅不是要分嗎?編制上就有些不足了,但前陣子老沈他們遞上去的機構調整方案被省編委卡下來,這事兒……」說到這兒就抬頭看唐逸表情。
唐逸這才知道,原來馬大姐的老伴是省稅務局的副局老沈,當時國稅地稅分家剛剛進入試驗階段,省局還是掛原來稅務局的牌子,國稅地稅只是內部分成兩個大科室,是分稅制施行前的準備階段。而省局遞交的那份機構調整方案他看過,省機構編制委員會轉給督查室後,唐逸也很重視,但經過仔細調查核實,唐逸覺得該方案擬擴編的機構人數遠遠出國稅地稅的實際需要,省編委也採納了督查室的調查意見。將該方案擱置。
現在看來,馬姐卻是來說情的,唐逸不由得一陣撓頭,拿起茶杯喝水。
馬姐又說:「唐主任,和你明講吧,老沈知道方案被轉督查室協辦時。老沈就找過王主任,王主任當時拍胸脯擔保放行,老沈也在局黨委會上打了包票,沒想到弄得灰頭土臉的,唉,聽王主任說,是您堅決反對,才使得方案被省編委擱置?」
唐逸微微點頭。卻是想不到王鳳起人面挺熟,各系統幾乎都有熟人,想想也難怪,督查室是個上傳下達地機構,省委重要會議精神,各種文件落實都要督查室督查督辦,和省內各系統。各直屬機關打交道是免不了的,王鳳起這十幾年的老督查自然交遊廣闊,別說他了,自己剛剛進督查室半年,可不也結識了許多機關的頭頭腦腦?
見馬大姐希翼的看著自己,唐逸喝了口茶水,道:「馬姐,這事兒我不是和你打官腔啊,我覺得吧,中央文件精神一直致力於推動機構改革。但改革的基調是精簡,而不是擴編,稅務系統更不能借分家地機會肆意擴編,稅務局的機構改革方案,就算督查室不提意見,省編委放行,稅務總局也會不滿意的。」
馬大姐失望的歎口氣,低頭喝茶。
唐逸又道:「現在稅務系統的人手完全可以滿足工作的需要,具體的改革方案我看還是等總局下了文件再搞不遲,尤其是國稅部分的。以後大概要上面統一抓起地,咱地方上現在搞這個機構改革怕是有些不合適。」
馬大姐歎口氣道:「就是國稅這部分老沈心重,他主抓的就是國稅,也是一心想搞好工作,機構調整方案通不過。他做起事就束手束腳的。施展不開啊。」
唐逸也漸漸聽明白了,國稅地稅分家在即。稅務系統內大概勾心鬥角的厲害,都想在分稅制實行的前夕獲得最大的利益。
唐逸就笑:「馬姐,那沈哥就更不必急了,我認真研讀過稅務總局和中央下達的文件,按我分析,國稅系統地行政權力上面會收回的,以後地方上想干涉怕是有些困難,我看啊,你就叫沈哥放心,踏踏實實等著作國稅局的局長,沒必要現在和人鬧什麼不愉快。」
馬大姐有些懷疑,陳珂卻小聲在旁邊道:「馬姐,唐哥以前作基層書記時就一說一個準兒,你就信他的吧。」
馬姐見陳珂為唐逸分辯時可愛的模樣,不由得笑道:「我信你,這傻丫頭。」女人心細,她多多少少看出陳珂對唐逸有那麼點意思,心說也難怪,唐主任這樣的年輕人如果女孩子不喜歡倒是稀奇了。
出了茶莊,陳珂送馬大姐回家,本來唐逸還想去陳珂新居看看,但也只得作罷。
小妹的生日是在春城度過的,當唐逸寶兒蘭姐一起拍著手為小妹唱生日歌時,紅色的燭光裡,小妹清麗的面龐彷彿也洋溢著幸福。
其實唱生日歌本來沒蘭姐啥事,偏偏她喜歡湊熱鬧,唐逸也懶得管她。
吃過生日蛋糕,李嬸就要唐逸和小妹出去玩,更偷偷在唐逸耳邊說:「小逸呀,你和小妹進展太慢了,這哪成啊?都訂婚了,還沒見你們拉過手呢!你可得加把勁兒。」
唐逸只有報以微笑,說我會努力地云云,心中卻歎氣,自己努力又有什麼用呢?她就那冷性子,看來就算結婚了也會是無性婚姻,掛個夫妻名份罷了。
在唐逸提議下,寧小妹載著唐逸駕車來到南湖公園,令唐逸想不到的是小妹倒是和自己玩得津津有味,摩天輪,海盜船,過山車全部和唐逸體驗了一遍,當然,雖然是同樣的名目,但其實這些項目最多也只能稱為國產簡易版,和後世真正的遊樂場裡的設施不可同日而語,儘管這樣,小妹卻也頗覺有些意思,她能說有些意思就說明,這些遊樂項目在她看來還不錯。
不過在玩碰碰車時,卻是遇到一點小麻煩,可能是見不得唐逸女伴太過漂亮。碰碰車剛剛通電,幾名小青年就輪番向唐逸撞去,將唐逸的碰碰車撞得團團轉,唐逸努力控制著方向盤,心裡這個氣啊,真是倒霉。玩會兒碰碰車竟然也會被幾個小流氓欺負。
小妹在另一輛碰碰車裡,慢慢學會了操控,一抬眼,卻見幾個小青年正駕著車輪番撞向唐逸,而唐逸板著臉,用力的打著方向盤,控制車體的平衡。
小妹微微蹙眉,大聲道:「你們。你們撞他幹嘛?」
一名小青年哈哈大笑:「妹子,這車就是用來撞的,你男人不頂用,有啥辦法?」
小妹咬著嘴唇:「他,他是不屑理你們!」眼看幾名小青年還是哄笑著衝撞唐逸,她也不顧自己剛剛學會操縱碰碰車,踩著油門用力一打方向盤。就向那幾名小青年衝過去。
「彭彭彭」中,開始小妹還有些生疏,但沒一會兒,就見她操縱起碰碰車就好像操縱她的寶馬那樣得心應手,每次都能輕巧躲過小青年地撞擊,而且一次次準確的將車頭撞在那些小青年的車身上,到得後來,幾名小青年可就倒霉了,一個個被小妹橫著撞到外圍的輪胎安全圈上,剛剛打方向盤駛進場。車身就馬上會遭到小妹車頭的猛烈撞擊,又一次次斜著滑出去,幾名小青年鬱悶地要死,五分鐘地碰碰車娛樂,他們卻好像成了被人耍的猴子。
場外人群看著這滑稽地一幕,哄堂大笑。
從碰碰車遊樂場走出,唐逸微笑看著和自己並肩而行的小妹,小妹咬著嘴唇,好像有些生氣,唐逸就笑:「怎麼。你不是贏了嗎?還生氣呢?」
小妹說:「他們說你,我不喜歡聽。」
唐逸一愕,隨即笑道:「那你去打他們一頓給我出氣!」
小妹就回頭看向那幾個小青年,他們灰溜溜走了另一個方向。
唐逸嚇了一跳,忙拉了拉她的衣袖。說:「別。別,我可不喜歡暴力女作女朋友。」
小妹見唐逸的模樣。不由得微微一笑,清麗小臉如蘭花綻放,耀花了唐逸的眼。
兩人來到湖邊,夕陽西下,粼粼湖波,紅色玉盤,景色美輪美奐。
唐逸和寧小妹靜靜坐在湖邊草地上,望著這副美景呆呆出神,各自想著心事。不遠處嬉鬧聲傳來,唐逸看去,卻是幾名男女圍坐打牌,唐逸略一琢磨,起身走過去,和那幾名男女說了幾句話,那幾人就笑著將撲克收攏遞給他,捲起地上的圓布閃人,一名青年還對唐逸一伸大拇指:「哥們,祝你成功!」唐逸微微一笑。
回到寧小妹身邊,寧小妹就好奇地問:「你和他們說什麼呢?」唐逸愕然現,出塵脫俗的寧小妹怎麼也變得八卦起來?是因為自己和她很久沒見嗎?
唐逸笑著道:「沒說啥,就是說我在追你,借他們道具用用。」
寧小妹哦了一聲,又回頭去看夕陽。
唐逸拿著撲克牌道:「喂,我變個魔術給你看。」
小妹就轉過頭,說:「什麼啊?」
唐逸就洗牌,然後將牌展開十幾張,要小妹選一張,小妹無所謂的隨便點了一張,說:「第三張。」唐逸合攏牌,從上面數,數到第三張後將牌拿出,塞入了整副牌中,然後就洗牌,洗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將牌放到身後,說:「我能找到你剛才選定的牌,信不信?」
寧小妹微微搖頭,唐逸神秘一笑,說:「天靈靈,地靈靈,小妹的牌快顯形!」嘴裡唸唸有詞,然後手猛地伸出,手指間捻著一張牌,說:「看看,是不是這張。」
寧小妹呀的一聲,驚奇的看著唐逸,唐逸微笑:「厲害吧!」想來這種小把戲她也沒見識過,其實這種小魔術就是捻開牌讓別人選地時候最後面兩張牌貼到了一起,不管寧小妹選哪一張,數出來的都是倒數第二張,她真正選的那張牌就在撲克的最上面,洗牌的時候只要注意最上面那張牌總是擱在上面就好。
寧小妹說:「再來!」
於是唐逸就笑嘻嘻給她變魔術,卻是想不到這些小把戲卻是令寧小妹津津有味,到後來唐逸就玩「三張」,寧小妹卻總是猜不到到底哪一張是黑桃a。猜錯了無數次後,寧小妹咬著嘴唇氣呼呼指著一張:「這張!」
唐逸這次沒出千,打開,果然是黑桃a,寧小妹歡呼一聲,像個孩子似的拿起黑桃a摩挲。唐逸微笑,說:「走吧!」天色卻是已經漸漸黑下來。
兩人出了公園,唐逸提議:「去看場電影吧!」寧小妹溫順點頭,唐逸心下大樂,怎麼覺得她越來越聽自己話了?
在唐逸指引下,兩人駕車來到新華電影院,電影院前,通明。如同白晝,紅色寶馬一停,立時吸引了眾多的目光,畢竟那時候的春城,可不好見到豪華跑車。
不同後世,沒有賣花地小姑娘來哀求唐逸買花,卻是有幾個髒兮兮的小孩兒跑過來伸手討錢。唐逸就拿出錢包,每人給了他們十塊錢,心裡卻是歎口氣,早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關心關心這些孩童呢,前世自己不是最痛恨人販控制孩童討錢嗎,那時候卻是有心無力,如今自己擁有了權力,卻漸漸只顧沉迷在官場勾心鬥角中,曾經地熱血如今還安在?
寧小妹穿著白色直筒褲,白色緊身夾克。精緻玲瓏的白皮鞋,加上她那英挺的軍姿氣質,令人見而忘俗,但偏偏有的人是不懂地欣賞的,小妹一下車,就惹得影院前的流子吹起了口哨,在迪廳興起前,歌舞廳又消費不起,電影院,錄像廳歷來是街頭地痞流氓最喜歡逗留之地。
唐逸自不會去和這些流子一般見識。買了張包廂票,就和小妹進場,影院裡黑漆漆的,電影已經放映,進場前唐逸也沒看電影名。這時才現。原來是周潤的《喋血雙雄》,唐逸不由得苦笑。小妹這丫頭片子又該瞧不起哥,大放厥詞了。
回頭說:「你不喜歡看,咱走吧。」
寧小妹搖搖頭,這時影院裡的工作人員打著手電來為兩人領路,唐逸也就不再說。
包廂在二樓最後一排,但因為是探出式樓體,和一樓七八排地位置差不多,位置剛剛好。
包廂裡的座位就好像雙人沙一樣,前面有個小茶几,等等漸漸適應了影院裡地光線後,唐逸又去買了兩瓶礦泉水,一袋五香瓜子。
包廂座位不算寬闊,寧小妹就緊緊挨著唐逸坐,聞著鼻端清新的香,唐逸愜意的靠到椅背上,有清麗少女相陪,看小莊鐵骨柔情,倒也是一樁樂事。
寧小妹喝了口水,接著就蹙起眉頭:「怎麼有蚊子呢。」就弓身去搔足踝。
唐逸搖搖頭,就知道和女生看電影永遠都是雜事多多,寶兒如此,想不到小妹也如此。
小妹卻是將精緻地皮鞋脫下來,將雪白小襪挽起,露出光潔柔美地足踝,說:「咦,你拿打火機來,我看不清楚。」
唐逸戀戀不捨的將目光從屏幕上移開,從包裡拿出ZIppo,輕輕按動,火光跳動,唐逸心卻也跳了幾跳,小妹左腳踩在沙椅上,雪白地小襪勾勒出她玉足纖美柔和地曲線,她腳跟擱在沙上,腳趾微微翹起,那柔柔的弧度令唐逸一陣心跳加快。
偏生小妹卻將小棉襪挽下去,露出凝脂般的雪白肌膚,唐逸不由得想像觸摸下那美妙的滋味,竟有些心蕩神馳。
小妹卻不知唐逸目光熾熱,如同野獸,卻是道:「火拿過來一些呀,我看不清楚。」
唐逸晃晃頭,拋去雜緒,就將火機湊近她的小腳,果然就見雪白柔美的足踝上,有一粒小小的紅點。「真的被蚊子咬了。」小妹蹙眉,唐逸撓撓頭,說:「小賣部裡應該有花露水吧,我去買一瓶。」說著就站起來走出去,看著他的背影,小妹百思不得其解,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啦?
唐逸拿著一瓶花露水趕回來,小妹接過花露水,打開嗅了嗅,就微微蹙眉,不喜歡這個味道。
唐逸目光不由得又落在她柔美的足踝上,乾咳了一聲,「我來幫你抹。」
小妹不疑有它,猶豫了一下說:「好吧。」她確實不喜歡碰觸花露水。
唐逸就在手心倒了一點花露水,還沒說話呢,寧小妹已經將穿著白襪地小腳放在了他腿上,唐逸心中又是一顫。
顫悠悠伸出手,慢慢貼在那柔美的足踝上,溫婉如玉,卻又微微冰涼,唐逸的手在一剎那就好像過電一樣,不自禁抖了一下。
在寧小妹纖細的足踝上輕輕塗抹,感覺著那細膩晶瑩的肌膚,唐逸的整隻手就慢慢握住了寧小妹的足踝,輕輕揉捏。
寧小妹正奇怪為啥他要將花露水塗抹到自己整個足踝上呢,卻見唐逸手往下滑,竟然隔著白襪把玩起自己的小腳,這才知道不對,說:「你幹什麼?」就想縮回腳,唐逸卻已經拉下包廂前的布簾,然後一伸手已經攬住寧小妹的腰,將她一下抱起,坐在了自己懷裡。
「呀!」寧小妹低呼,唐逸一隻手摟著她地腰,另一隻手微一用力,扯下她左足的白襪,看著她晶瑩如玉,精緻秀氣的小腳,唐逸不由得嚥了口口水,伸出手,輕輕握在小妹的雪足上,那種感覺,柔弱無骨,卻又偏生有些骨感,很奇妙的觸覺,唐逸愛不釋手地輕輕把玩,更將五指伸進小妹地五根腳趾間握住,手心和她腳心輕輕摩擦,寧小妹再不懂也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窘的臉通紅,想用力掙扎卻又怕弄痛唐逸,不用力卻是根本掙脫不開唐逸地懷抱。
終於,寧小妹臉紅紅的埋進唐逸懷裡,任由唐逸褻玩自己欺霜賽雪的玉足,瞥到胸前寧小妹羞極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唐逸更是心下大快。雙腿上,更能感受到小妹那柔滑細膩而又彈力驚人的肌膚,唐逸呼吸竟然有些急促起來。
突然,電影院燈光大明,竟是影片播映完畢,唐逸急忙放開小妹,一明一暗,心緒就不相同,唐逸也略微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妹紅著臉,手忙腳亂的套上小白襪,穿上皮鞋,繫鞋帶,哪還有平日的從容?
看她窘迫模樣,唐逸心中的不安淡去,嘿嘿一笑:「小妹,真和我結婚的話我可是會經常這樣欺負你哦!」
寧小妹咬著嘴唇,也不說話,唐逸更是開懷,能名正言順欺負這個心高氣傲的脫俗女孩兒,倒真的挺有趣的。
和寧小妹走出影院,唐逸滿心輕鬆,自從決心調整自己的心態,好好對待和自己命運糾纏在一起的這幾個女孩兒後,唐逸心裡的石頭放下,卻是覺得看事物更加清晰了。和幾女的糾纏,是自己逃不開的宿命,如果糾纏在一次次感情負疚中,自己將會一事無成。至於以後,誰知道呢?自己把握現在,盡量使她們幸福就是。
唐逸確實覺得,自己的境界高了一些,卻也常常在想,是不是,每個花心男人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借口,雖然各不相同,卻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