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道 第三卷 督查室行走 第十五章 籃球賽
    萬老闆倒了,消息很快傳遍了延慶,這位昔日在延慶可以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一夜之間成為了階下囚。

    據小道消息,在萬老闆歇斯底里的最後作時,說出了許多秘聞,牽涉到縣委書記王濤,甚至市委胡書記,就在許多人翹以盼,等待著延慶官場震動時,聯合調查組卻偃旗息鼓,悄然離開了延山,但無疑,案子雖然沒接著追查,王濤在縣委的話語權卻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而他本人也明顯低調起來。

    唐逸沒有隨調查組回延山,他要處理鄭建軍等督察組幹部的後續事宜。

    調查組離開延山的時候,唐逸正和陳達和說笑聊天,唐逸打量著這間兩居室的客廳,雖然房子不大,裝修出的效果卻是溫馨明快,沙用紫花布包起,大理石地磚,透著典雅大氣。

    王珊穿著藍色裙子在廚房忙活,彎腰翹腳時,裙子翻起,誘人的雪白大腿幾乎完全裸露。

    這是陳達和和王珊密會的場所,李玉成鋃鐺入獄,家產卻是還留下了一些,這間兩居室就是王珊在陳達和的幫助下敲來的,房本上是王珊的名字。

    張自強和王珊仍然沒有離婚,大概是因為張自強還指望著通過王珊巴結著陳達和吧,畢竟經常和人老婆睡覺,對其本人多多少少也要照顧一些的。

    陳達和笑呵呵問唐逸:「為啥不順便將王濤他們拉下來?」

    唐逸卻是通過這次事件,心裡有了點兒譜。延山市委胡書記背後的可能是張省長一系,而經過這件事,胡書記在張省長心裡地地位怕是要大大降低了。

    這些話唐逸不能同陳達和說,從桌上抓起個黃橙橙的桔子剝皮,一邊說:「老萬現在跟個瘋狗似的,他的話也做不得準。」

    王珊將幾盤熱菜端上茶几,然後排了個黃瓜拉皮。拌了個豆芽菜,滴辣醬時紅色辣醬沾到了手指上,就放進嘴裡**。嬌笑著:「你們先吃。」

    陳達和一把將她拉到了沙上,大咧咧說:「一起,你來陪唐書記喝一杯,」說著轉向唐逸:「湊合吃點吧,和你請吃飯可比不了,不是一檔的,哈哈。我可真的有點饞你家的山珍海味了。」

    王珊卻是有些好奇地打量唐逸。她沒怎麼和唐逸接觸過,以前就是詫異縣委書記怎麼會這麼年青,跟了陳達和後,陳達和也不怎麼同她講這些事兒,但她看得出,陳達和對待唐逸明顯跟別人不同,最起碼,這裡還沒有第三個人來過呢。

    王珊聽陳達和說饞唐逸家山珍海味啥的以為他不過是說客氣話,嬌笑道:「想吃山珍海味還不簡單?明天我就去買山蘑海蜇。」陳達和哈哈一笑。就說:「你這可是沒見識了,唐書記家吃的都是啥?南方地閘蟹,渤海的黃蟹,清水灣的對蝦,長白山的野兔肉。你別吐舌頭。我說的可是真的!」

    唐逸擺擺手:「現在可不成嘍。李嬸講究的是艱苦樸素,你說地這些我也難得吃上一次了。現在也就帶著寶兒溜出去吃西餐解饞。」

    王珊乍舌,原來人家說地是真的,又好奇的問:「西餐,就是用刀子和叉子吃的那種菜?」

    唐逸微微點頭,不想再說這些,就拿起酒杯和陳達和喝酒,王珊也在旁邊不時敬唐逸酒,陳達和喝紅了臉,指著王珊說:「唐書記,你看她可多乖,怎麼著,敬了這些酒也該有禮物送吧?下午你得給我們家王珊買身裙子。」

    唐逸一陣撓頭,心說哪有叫別的男人給自己情人買衣服的,這老陳實在離譜,不過可見老陳對王珊並不怎麼看重,唐逸微微放心。

    吃過飯,有些醉意的陳達和又磨著唐逸帶王珊去買衣服,唐逸沒辦法,只好答應下次來的時候從省城給帶套裙子,陳達和這才作罷,王珊嬌笑著謝了唐逸。

    晚上和雷浩幾個吃了個便飯,唐逸自己去了夜朦朧,看望了老朋友姚小紅,見唐逸還記得來看自己,倒令姚小紅一陣開唐逸穿著黑色休閒裝,帶著黑色太陽帽,耳朵裡塞著耳機,百無聊賴的聽著隨身聽裡地山歌,隨身聽是蘭姐的,卻是想不到她喜歡聽這種老掉牙的歌。

    大巴很平穩的行駛在寬敞筆直的國道上,車廂裡,文質彬彬地女教師起頭,小朋友們有節奏地拍著手唱歌,有些家長也被孩子們歡快的氣氛所感染,跟著小聲哼哼起來。

    唐逸卻是滿心無奈。

    這是春城三小二年級三班組織地週日郊遊活動,在寶兒摟著唐逸的脖子足足用了半小時時間撒嬌後,唐逸無奈的答應陪她來郊遊,寶兒本來是準備不帶蘭姐來的,誰知道蘭姐週六送她上學的時候遇到了寶兒的班主任李老師,李老師還有些責怪的問蘭姐為什麼不參加週日的郊遊,說這是和小孩子溝通教育的好方式云云,將蘭姐氣得夠嗆,回家晚上就收拾了寶兒一頓,蘭姐還委屈的哭了起來,說寶兒看不起她,就知道唐叔叔唐叔叔。其實是她太敏感了,可能是覺得心愛的女兒距離她越來越遠了吧,看到媽媽哭,寶兒心疼的很,晚上摟著媽媽道歉,哄了蘭姐一晚上,還說以後再不理唐叔叔了等等。

    這不,在大巴上,寶兒也一直依偎在蘭姐懷裡,不和唐逸說一句話,唐逸無聊,只好搶了蘭姐的隨身聽來聽。

    看著蘭姐還有些紅的眼圈,唐逸就好笑,這個作媽的真有意思。倒和外人在女兒面前爭寵,不過唐逸也理解,自己地介入確實有時候會令蘭姐心裡不是滋味兒,自己以後倒要注意一點,不能搶走蘭姐唯一的精神寄托。

    早上的時候,唐逸本來就說這次郊遊不參加了,但見寶兒聽了。雖然遵循不和自己說話的承諾,大眼睛裡神采卻一下黯淡了下去,唐逸心中就是一痛。馬上改口,於是就坐上了這輛大

    蘭姐眼圈還有些紅,摟著寶兒,偷偷瞄了唐逸幾眼,她也不知道自己昨天哭什麼,只知道當時很委屈,很生氣。現在想想。自己可實在有些胡鬧,寶兒是怎麼樣的孩子自己還不知道嗎?她喜歡黑面神也沒錯,仔細看,黑面神帥氣又英俊,又那麼疼她,小孩子心思,怎麼會不喜歡這位叔叔呢?寶兒最喜歡和自己胡鬧,不帶自己去也是孩子心思,故意氣自己這個媽媽。昨天卻被自己嚇到了,想起昨晚寶兒可憐兮兮的哀求自己,蘭姐心就是一疼,輕輕摟緊了寶兒。

    「喂,蘭姐。你這都什麼帶子啊。怎麼和你一樣土氣?」就在蘭姐摟著寶兒,柔情湧動的時候。黑面神不合時宜地話語響起,將蘭姐氣得咬著嘴唇偷偷白了他一眼,卻和寶兒說:「去,和唐叔叔玩寶兒卻是固執的搖搖頭,蘭姐一陣愁,這個孩子,不會還要自己求她吧,如果老這樣不理黑面神,黑面神起火來,再不管咱們母女可咋辦?

    大巴在一處岔路拐下土路,又顛簸了半個小時,才到了目的地,省城人俗稱地小春河,春光明媚,綠草茵茵,河水清澈,可以清晰的看到河底的白沙卵石,實在是春遊的絕佳去處。

    孩子們下了車,就奔跑著嬉鬧,唐逸找了一處草地,躺了下來,聽著耳塞裡「山丹丹花開……」遙望天邊流雲,心情不由得舒暢起來,

    蘭姐從旅遊包裡翻出一塊綠白相間的嶄新餐布,走到唐逸身邊,輕輕鋪在了草地上,對唐逸說:「唐書記,躺這兒吧,別把衣服蹭髒了,草汁可不好洗下去。」

    唐逸擺擺手,蘭姐無奈道:「那洗不乾淨你可別罵我。」說完怕唐逸訓她,一溜煙似的跑向了大部隊。

    在班主任李老師的倡議下,孩子們和家長做起了遊戲,丟手絹,砸沙包,當然,像唐逸這樣不喜歡參與地家長也有幾名,李老師也不強求。

    轉眼就到了十一點,李老師開始張羅開伙做飯,這是郊遊時孩子們最喜歡地環節。

    郊遊費是早就交好的,班級統一準備了麵包和白開水,班主任李老師又和幫忙的男老師從車上搬下一小箱方便麵,七八個小盆和一些木柴,林老師叫班幹部下去,將孩子們分成幾組,自己生火煮方便麵,更告訴家長們不許參與,要他們就耐心等著品嚐自己子女動手煮的飯。

    大多數家長都嘻哈答應著,當然,沒人會真的放心,都在一旁指點著,見自己孩子做不好就去偷偷幫一把,李老師也只得苦笑。

    和其它孩子大多弄成小黑臉不同,小雨異常麻利的就將火生了起來,寶兒歡喜的說:「小雨,你真能幹。」竟然有些崇拜的模樣,小雨父親看得連連搖頭,回頭對蘭姐說:「夏小姐,聽說您每天都接小雨去您家吃飯,真是謝謝您了。」

    蘭姐咯咯一笑:「謝什麼,小雨多招人喜歡啊,我可是喜歡她的不得了,比寶兒懂事多了。」

    小雨爸歎了口氣:「小雨命苦啊,都是我沒用,去年下崗後就找不到工作,就靠她媽每天起早賣煎餅過日子,前些日子又被車撞了,唉,人家門子硬,一分錢醫藥費也不出,我們現在這日子,唉……」

    聽小雨爸唉聲歎氣地訴苦,蘭姐心裡就是一陣鄙視,同樣是男人,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自己看黑面神不順眼是不順眼的,但不得不說,黑面神是自己見過男人裡最出色的,不是自己誇他,就他那脾氣韌勁兒,就算他被罷了官,甚至下了崗,混成小雨爸這樣,他也絕不會整天怨天尤人的抱怨,而是會挺起胸膛,努力改變自己的生活。而且仍然會活得比大多數人都要強。

    不過聽說小雨媽被車撞,蘭姐倒想起黑面神前陣子可不也撞了人?不過黑面神心好,雖說交給了交警處理,過錯也不在他,他可是將醫藥費全包了呢。

    蘭姐心裡鄙夷,面上可不露出一絲半點,就問小雨爸:「去年下崗了。到現在還沒找到工作?沒去做點小買賣?」

    小雨爸卻有些激動地道:「我可是八級技工,會手藝地,要我去擺攤?丟人不?」

    蘭姐更加不屑。恩恩了兩聲,就去和寶兒小雨說話。

    和寶兒一組的小孩兒都挺聽寶兒地話,寶兒指揮她們放面,打雞蛋,儼然一小司令官,蘭姐看得滿心歡喜,接著卻又鼻子一酸。又有想哭的衝動。心說自己這是咋了,怎麼從昨天就開始多愁善感呢?蘭姐感慨的看著這些省城的小公主們眾星捧月般地擁著寶兒,如果是一年前,自己就是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天,又回頭看看遠處悠閒的躺著聽音樂的唐逸,這一切,都是他給我們母女地。

    一名學生家長來和蘭姐搭話,對方卻是三十多歲的婦女了,穿著米色套裝。看氣質應該是坐辦公室的工作。「我是樂樂媽,你,就是寶兒母親吧?看起來真年輕,沒過三十?」中年婦女笑呵呵搭話,態度很親切。

    蘭姐可不好意思說自己的實際歲數才二十七。別人一算歲數。十八歲就生了寶兒,那人家會咋看自己?

    蘭姐含糊的恩了聲。樂樂媽就笑:「看起來您也就二十四五呢。」蘭姐就有些不愛聽,我有那麼老嗎?平時照鏡子覺得自己和二十出頭的大姑娘也沒什麼兩樣。

    「你在哪個單位工作?」樂樂媽好奇的問。

    蘭姐胡亂應付:「自己干呢。」

    樂樂媽恍然,笑道:「怪不得呢,聽我家樂樂說了,你家條件特別好,經常去福樓吃飯。」

    蘭姐就有些小得意,格格笑道:「沒什麼啦,去那兒吃飯就是窮裝。」和唐逸時間久了,蘭姐虛榮地品味也上了一個檔次,不會像個暴戶似地顯擺,知道自謙其實才是最好的賣弄。

    果然聽了蘭姐的話樂樂媽就更高看了她一眼,笑著說:「就算裝也要裝的起才行啊,像我們這掙死工資的,就是想去裝一回都沒那本事呢。」又用嘴努了努遠處躺在草地上的唐逸,問:「那是你愛人?」

    蘭姐嚇了一跳,忙搖頭,樂樂媽就笑:「我說也不像,看樣子他年紀可不大呢,是你弟弟?」

    蘭姐心說你對他那麼好奇幹嘛?要不要黑面神訓你一頓才老實?但也無奈,只有著膽子點了點頭,認了唐逸做弟弟,頭皮卻一陣麻,偷偷瞄了唐逸一眼,心說可千萬別被他知道啊,一會兒可不能給樂樂媽和他聊天的機會。

    心裡又有些得意,黑面神真是自己弟弟就好啦。

    樂樂媽接著就誇起蘭姐紅裙子漂亮,問她從哪裡買的云云,蘭姐就有些氣憤,早上出門的時候黑面神就批評自己地衣服太花哨,太艷,不是陪孩子郊遊的穿著,現在想起來還是一肚子氣。

    那邊孩子一陣興奮的尖叫,卻是方便面煮好了,蘭姐忙過去第一個盛了一碗,遞給寶兒叫她送去給唐叔叔,寶兒卻是撅嘴搖頭,蘭姐沒辦法,只好自己端著方便面給唐逸送過去,

    到了近前才現唐逸的太陽帽蓋在臉上,出輕微的鼾聲,竟是睡著了。

    蘭姐不敢叫他,只好坐在鋪好地餐布上呆,看著自己性感高翹地紅色高跟鞋,就是一陣鬱悶,覺得自己傻透了,捧著一碗方便麵跟老媽子似的在這等他睡醒嗎?

    寶兒拉著小雨笑鬧著跑過來,唐逸動了一下,慢慢掀起了臉上地太陽帽。

    蘭姐馬上換上一副笑臉,將面遞給唐逸,說:「我第一個盛的,別人沒沾筷子。」唐逸接過面坐起來,蘭姐又說:「寶兒她們自己動手煮的呢,你嘗嘗。」

    唐逸一怔,寶兒煮的方便面嗎?看著手裡地碗麵。心裡莫名有些酸楚。

    對寶兒招招手:「寶兒兒扭頭不理他,氣得蘭姐瞪眼就想罵她,幸虧醒悟的早,旁邊學生家長很多,自己可不能表現的素質太低,這才忍住。

    看到寶兒扭頭的高傲模樣。彷彿見到了十年後那只高傲的小天鵝,第一次邂逅,可不就是這樣高傲的揚起自己的頭?唐逸心裡酸酸地。顫聲道:「寶兒,你來……」

    寶兒聽得唐逸心情激盪的呼喚,轉過頭,看了蘭姐一眼,然後慢慢走到唐逸身邊坐下,靠在唐逸身上,卻不說話。

    蘭姐詫異的看了唐逸一眼。心說他真地這麼喜歡寶兒嗎?方才叫寶兒時那感情。可真的挺深呢,不過蘭姐心裡是很開心的,黑面神越喜歡寶兒,自己以後的日子越好過不是,起身向樂樂媽那邊走去。

    見蘭姐一走,寶兒馬上摟住了唐逸的脖子,小臉親暱的貼在唐逸臉上:「叔叔,寶兒惹你生氣了是不是,你。你傷心了。」

    唐逸摟著寶兒,慢慢平息自己的情緒,更有些怨怪自己,不是已經接受寶兒地新身份了嗎?為什麼偶然地點點滴滴還會激起自己這麼大的反應。

    「寶兒,陪叔叔吃麵吧。」唐逸將寶兒抱起坐在自己腿上。寶兒偷偷看了蘭姐一眼。見她沒向這邊望,就用力點點小腦袋。

    寶兒冰雪聰明。郊遊之後,就試探性的在媽媽面前和唐逸接觸,這樣三四天後,終於知道媽媽並不生氣,就舊態復萌,每天又開始在唐逸身邊轉悠,唐逸一下班,她就像個小跟屁蟲似的跟在了唐逸身後。

    唐逸清閒下來,這些天就開始關注起福樓和維也納的競爭,其實結果早就預知,維也納又怎麼會競爭得過賠本賺吆喝的福樓,其時春城經濟尚不達,能光顧西餐廳的客源就是那麼一些人,福樓每天生意火爆,維也納自然就是慘淡經營。

    唐逸就在等,看看李天華會出什麼手段,不過福樓得到過春城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推崇,李天華肯定會有十足把握才出手,所以遲遲未動,不過唐逸不急,現在該著急的人確實也不該是他。

    六月初,「全民健身與申奧同行」1993年遼東省省直機關籃球賽拉來了序幕,為北京申奧加油。來自全省20家省直單位地200多名運動員將展開十天的爭奪,用積極健身的方式為申奧加油。

    本次大賽設立了男子組和女子組,男子組有省委辦公廳、省委組織部、省教育廳等16支省直機關球隊;女子組則有省教育廳,春城大學,省物價局等8支球隊參與。

    辦公廳要求報名時,年青而又挺拔的唐逸自然被高於真報了名,聽說黃偉也是省辦公廳隊的參賽球員時唐逸也就默認,雖說黃偉報名更多地是一種形式主義,十九就不會真正上場,就算上場也不會過一分鐘,秀一下而已。但這最起碼代表了一定地風向,說明省委領導挺重視這次籃球賽,自己死磨著要高於真把名字劃去的話怕是會給人留下壞地印象。

    週三晚上比賽就會拉開帷幕,下午下班的時候唐逸給蘭姐打了電話,就叫上小王和小謝出去吃飯,他們三個是這次監察室報名的選手。

    監察室吃飯,慣例還是金秋,唐逸更已經成為金秋的貴賓,可以記賬的待遇,唐逸喜歡去金秋也是因為可以月結,不必每次都找一堆零錢,三人進了包廂簡單要了幾個菜和米飯,邊吃邊聊。

    小謝吃飯慢條斯理,邊吃邊說說:「主任,咱仨要都在場上,我和王哥就只給你喂球,讓主任好好表現一下。」小謝是去年畢業的大學生,普通科員,但能進省委辦公廳說明還是有些門路的。

    小王就是皺眉,心說這還用你說,而且這種話,能說出來嗎?唐逸也不在意,剛畢業的學生科員,其實直率起來還是蠻可愛的,放下筷子,笑著說:「那可不成,秘書長就在場邊坐著呢,輸了比賽咱仨不是罪人啦?」

    「從來就沒集訓過的比賽,咱們能不輸嗎?」小謝有些鬱悶。他在學校就喜歡打籃球,有了這個機會,興奮得緊,可是沒想到省委辦公廳隊伍是組織了,名單也早就確定了,每人還了一套比賽用地籃球服,可就是一次集訓也沒有組織過。難道說到了比賽時隨便打?

    唐逸就笑:「集訓?是訓秘書長還是訓各科室領導?」唐逸知道,省委辦公廳這種重量級部門參加不過是走走過場,名次根本就不重要。說句笑話。真拿了第一沒準還令省領導生出一個念頭,辦公室的幹部是不是都是頭腦簡單,四肢達?

    吃過飯,唐逸三人出了包間,小謝和小王就在那裡爭誰買單,唐逸笑道:「得了,記我賬上了。」

    正說話準備拐下樓梯。卻不妨小王與人撞了個滿懷。小王就氣道:「走路不長眼睛啊你!」

    唐逸扭頭卻是一愣,和小王撞一起的正是陳方圓。

    「對不起對不起」陳方圓邊道歉邊抬頭,唐逸笑道:「陳叔,怎麼在這呢,真巧啊。」走過去和他握手,小王這才知道這位土裡土氣一身列寧裝的「村幹部」認識主任,忙笑著說「沒關係,倒是我說話沖,您可別往心裡去。」

    陳方圓和唐逸握手。說:「吃飯呢,我來看看珂兒。」又趕忙說:「你忙你的!」

    唐逸詫異,陳方圓以前對自己可不是這態度,隨即明瞭,肯定是陳珂同他講了自己有女朋友的事兒。沒準兒說了啥氣話。令陳方圓見到自己就好像避瘟神一樣。

    唐逸心裡歎口氣,點了點頭。就準備告辭,這時候旁邊包間門一開,一名英俊青年走出來說:「陳叔,說了我買單,你急什麼?」

    唐逸一下怔住,從門縫,他看到了那深藍制服的一抹靚影,而這青年他認識,見過兩面,陳珂那位大學同學,叫什麼卻是忘了。

    陳方圓就有些尷尬,他是在和陳珂通電話時覺得陳珂情緒低落,而且陳珂還問自己認識不認識唐書記女朋友,陳方圓心下雪亮,女兒可能真地對唐書記有意思,沒準兒還被拒絕了,但陳達和卻也不會因為這種緣故疏遠唐逸。

    陳方圓見識了唐逸火箭般躥升的度,知道女兒和他終究走不到一起,最好就是趁女兒尚未情根深種時趕緊打消她這念頭,免得將來受更大的傷害,是以在胡建生去陳家看他地時候他就靈機一動,帶胡建生來了省城,準備湊合湊合陳珂和胡建生,是以見到唐逸有些尷尬。

    唐逸對胡建生點了點頭,轉頭對陳方圓道:「陳叔,我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陳方圓點頭,看著唐逸下樓的身影,輕輕歎口氣。

    回了包廂,就見陳珂臉色有些蒼白,陳方圓知道她聽到了唐逸的聲音,心裡一顫,珂兒不會真那麼喜歡他吧?笑道:「女兒,咱喝杯茶再走吧。」

    胡建生不知原委,進來後詫異道:「唐逸怎麼也在春城?」他雖然只見過唐逸兩面,卻知道這傢伙很有些本事,實在是一個勁敵,本以為陳珂來省城,應該和那傢伙沒啥糾葛了,誰知道到哪都能見到這個礙眼的傢伙,心裡這個氣啊,這傢伙真是蒼蠅般討厭。

    陳珂端起茶杯淡淡品了一口,卻不說話。

    胡建生心中卻是貓抓般難受,幾個月不見,陳珂卻是更加動人,制服特有的緊身魅力,將她凹凸的身材完全展示了出來,尤其是胸前那一對聳起,在制服的襯托下,飽滿挺立,惹人遐想不已,清純稍顯稚嫩地容顏,颯爽動人地制服英姿,性感玲瓏的身段,奇妙的結合在一起,令陳珂充滿了難言的魅力。

    陳方圓怕冷落了胡建生,忙回答他:「唐逸也在省城工作呢,你認得他?」

    胡建生點點頭,小心翼翼問陳方圓:「叔,你在省城能不能幫我也走動下,檢察院我是不想了,能進個事業單位就好。」又急忙道:「錢啥的需要多少您說話,不會讓您吃虧。」他聽說陳珂進了省檢察院後,驚歎陳方圓這個延山能人能量的同時更是打定主意要將陳珂追到手,有錢又有門路地老丈人。誰不喜歡?更別說今天見面陳珂帶給他的震撼了。

    陳方圓心中苦笑,心說我又有什麼門路了?嘴裡搪塞著,眼睛關切的看向女兒,心裡亂糟糟地。

    省直機關籃球賽預選賽在省委球場鳴哨,開幕式上省委主要領導作了簡單的講話,揭幕戰當然是重量級部門的省委辦公廳和組織部的比賽。

    不出唐逸所料,這種部門地比賽就是一場秀。白蒼蒼地領導也會上陣投上幾個球,黃偉上場時唐逸就在場上,卻是機緣巧合傳給了黃偉一個好球。使得黃偉面對空藍投中一球,當然,也是對方地球員不會真地防守他。

    黃偉下場不久,唐逸也被換了下來,基本也就再沒有上場地機會,在領導秀完後真正的比賽是在年青科員組成的隊伍之間展開,唐逸年齡不大。卻是副廳級領導。又怎麼會把他放場上和對方小青年滿場追著籃球跑?裁判也不好吹啊。

    黃偉和唐逸坐在場邊的石階上看場上的比賽,黃偉舞動著手臂笑著說:「老嘍,活動了幾下就覺得喘不過氣。」

    高於真坐另一邊兒,笑道:「怎麼會,秘書長剛才那幾個球很漂亮啊。」

    黃偉拍了拍唐逸肩膀,說:「是這小伙子傳得好,哈,叫小伙子是不是有些不倫不類,唐逸同志現在是副廳級幹部吧。二十五歲?開我省之先河啊,好,很好啊。」

    唐逸微笑道:「秘書長還是喊我小唐吧。」如果唐逸是科級幹部,自然可以耍嘴皮子說些「叫我唐逸同志我怎麼覺得被批評呢」之類的俏皮話和黃偉拉親近,但唐逸現在地身份卻使得他必須處處要表現地成熟幹練。

    黃偉點點頭。拍了拍唐逸肩膀。起身退場,幾名副主任和各科室頭頭也都站了起來送他。

    省委領導一個個退席。接著各部門領導也紛紛離場,最後球場上看球的大多是年輕人,自然也就沒有幾名領導了。

    唐逸拎著喝剩的半瓶礦泉水準備退場,這時候小王興沖沖擠了過來,湊到唐逸身邊低聲說:「主任,西球場上女籃的比賽可激烈呢,春城大學對檢察廳,好像有你認識的那位女檢察官。」

    唐逸微微一怔,點頭道:「去看看。」

    西球場外擠滿了人,小王在前面開路,別說,他人頭熟,倒有不少人認識他,不一會兒,小王就和唐逸擠到了前面。

    球場上,美麗的倩影飛奔,也不怪看這場球的人多,年青活力的女孩穿著運動短裝在場上拚搏,委實賞心悅目,何況春城大學是五名風華正茂的大學生,各個青春活潑,她們精彩地配合不時的引起熱烈的喝彩聲。

    然而最熱烈的喝彩聲卻是留給了檢察廳那清純靚麗的身影,陳珂,一身白色運動短裝青春活力十足,秀美地小腿下,是小半截雪白棉襪和白色運動鞋,配上她那清純地俏臉,隨風飄舞的短,每次奮力爭球和投籃地動作,實在是美得觸目驚心。

    唐逸愕然,陳珂,什麼時候會打籃球了?

    隨即又輕輕歎口氣,自己對現在的陳珂,瞭解又能有多少呢?她,早已不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陳珂了。

    或許是觀眾給陳珂的喝彩聲激怒了那些年輕氣盛的大學生,早忘了校領導走過場的吩咐,毫無忌憚的使出全身本領,不一會兒,比分已經被拉開十幾分,檢察廳幾名球員被打得潰不成軍,本來就都是應付事,現在更沒有心思交戰,只有陳珂這一點,還在頑強的掙籃板,突破,投籃。

    而隨著對陳珂的喝彩聲越來越響,幾名女學生對陳珂的動作也大了起來,跳起爭搶籃板時,對方高中鋒一肘正打在陳珂的臉上,陳珂「啊」的一聲,被打得摔倒在水泥地上。

    裁判嚇了一跳,忙吹暫停,卻見陳珂又慢慢爬了起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場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比賽繼續進行,最初檢察廳那邊看客響起了陳珂加油」的喊聲,接著「陳珂加油」的喊聲越來越大,看著陳珂一次次奮力的衝擊著對方那高大中鋒鎮守的內線,看著她一次次衝向對方組成的密不透風的防守之網,唐逸突然有一種感覺,陳珂義無反顧的一次次衝擊,就好像在對自己的宿命宣戰,一次次向那虛幻的命運起衝擊。

    陳珂一次次徒勞無功,但又一次次義無反顧的帶球衝進對方的半場,在那人肉叢林中拚搏著,奮力將擋在自己身前的一條條胳膊閃過,她的眼裡,只有那高高在上的籃筐,就好像,一張虛無縹緲的臉,一張熟悉又溫暖的臉。

    「陳珂加油!」唐逸終於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

    陳珂驀然回,千百人中,卻彷彿見到了唐逸,淒美一笑,隨即舉起皮球,回身,留給唐逸一抹驚艷的白色靚影……場上,大聲的喊。

    「我想知道,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不可能的事,是不是不管怎麼努力,總會有做不到的事。」現在我知道啦,有的事,真的是勉強不來的。」

    唐逸站在陳珂身邊,默然看著一臉微笑,似乎拋去了一切煩惱的陳珂,聽著她的大聲宣洩,心裡有些酸。

    球場上人稀稀落落的走掉,現在也快十點了,球場的燈光慢慢熄滅,淡淡的月光下,唐逸的身影顯得慘淡灰暗。

    「哥,你走吧!時間太晚,對你影響不好。」陳珂慢慢坐起來,「我自己會回去的。」唐逸低聲道:「沒事的。」

    「哥,對不起,我太孩子氣了,盡給你惹麻煩,這些日子你心煩了吧,其實我知道的,你一直拿我當妹妹看,是我自己愛胡思亂想,還賭氣不理你,我是不是太不懂事?」

    唐逸微微搖頭。

    陳珂站起來,怕打著身上的塵土,但汗水污漬早就沾了滿身,又怎麼拍得下去?

    「哥,我和胡建生談朋友怎麼樣?」陳珂似乎很隨意的問唐逸。

    唐逸楞了一下,下意識道:「我覺得他不適合你,這人有點小心眼,不過你要真喜歡他……」

    陳珂嘻嘻一笑:「那就算了,你看人一向很準的,你說我笨,我可不就是個笨丫頭,表白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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