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清,你真是離開醫道宗門太久了,連我這麼特別的聲音都忘記了,呵呵呵……」那個沙啞的聲音笑著,就像是銳器刮玻璃那種讓人心悸的刺耳。
「是你!」李自清心中一緊,醫道宗門是許多傳承下來的中醫世家或者門派的一個統稱,給約翰布朗做手術既然是在醫院裡,那自然是瞞不過醫道宗門的消息渠道。醫道宗門雖然都是個個隱世高人的作風,就像從不社會上走動似的,可是他們的門人卻是滲透進了各個衛生系統。所以洛陽雖然只是被市長賀勁松和約翰布朗等人交口稱讚為針仙,這事兒就已經傳到了醫道宗門之中。
而這個沙啞的聲音,李自清也聽了出來。
果然是虛名害死人啊……李自清不禁歎了口氣,洛陽,你有麻煩了……
洛陽在家休假這兩天真是無趣極了,本來洛陽以為可以和家人好好團聚一下的。可是洛軍是警察、洛雪是老師,這是兩個堪稱最忙碌的職業了,又不是週末,基本上洛陽只有自己在家裡修煉下內功打時間。
兩天休假轉眼就過去了,洛陽返回武館上班。走到玄意門武館的門牌坊前時,卻是意外的看到大門關閉著,而在門外站著兩個年輕人正在吸煙聊天。
青天白日的,武館的大門為什麼不開著?
洛陽眉頭一皺,大步走上前,那兩個青年立刻站出來擋在了洛陽的面前。這兩個青年一個耳朵上穿了十幾個耳釘,另外一個梳著像屁股似的中分頭,身上都穿著件印著條火龍的黑色t恤,嘴裡叼著煙卷看起來流里流氣的。
「站住!」
「滾遠點!」
兩個流氓氣勢洶洶的肩並肩組成*人肉長城想擋住洛陽,洛陽卻是根本沒有停步的意思,中分頭急了,一把從背後抽出根鋼管來,指著洛陽喝罵道:「媽的讓你滾開沒聽見啊!」
「呯呯——」
洛陽保持著側踹的姿勢,剛剛連環兩腳已經將兩個流氓踹得倒飛出去,撞在了包鐵皮的木門上,「轟」的一聲,緊閉著的木門被撞開了……
洛陽進門一看,只見玄意門內,兩撥人涇渭分明的對峙著,面朝大門的,是玄意門的人。當先的是一個年逾不惑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梳著背頭露出張圓臉來,卻是好像時刻都在苦笑似的,真難為他這麼喜慶的臉盤怎麼長出這麼悲慘的五官來。
這中年男人洛陽知道是誰,早在來應聘教練的時候,洛陽就從公車靠背的廣告上看到過這男人的相片了。他就是京榮光,只是看面相一點都不榮光,倒是有點印堂黑走背字兒的跡象。
而京靈就站住他的身後,再之後是學員們。學員們一個個露出不忿的神情,都很躍躍欲試,尤其是王沖把袖子都挽起來了,卻只能怒目圓瞪的乾生氣,好像是被什麼約束著不能出手似的。
「不准打架!誰打架我就開除誰!」洛陽闖進來的時候,京榮光正在一邊陪著笑一邊回頭呵斥著學員們:「要以和為貴!」
而背對著大門跟京榮光他們對峙的,是三四十個年輕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統一的,全都是穿著印著條火龍的黑色緊身彈力t恤,短袖都挽起來勒著肩頭,顯得個個膀大腰圓的。露出的胳膊上,不少人都是刺著青,紋龍紋虎的花裡胡哨什麼都有。手裡邊兒清一色的攥著鋼管,個個殺氣騰騰。
「轟——」的一聲巨響,緊閉著的木門被撞開,兩個流氓從木門上彈到地面,就跟破布口袋似的癱軟著動彈不得了。
這三四十個流氓都驚恐的回過頭來看,大凡做壞事的人都有點心虛,被人抄了後路誰不擔心呢?卻只有一個背影沒有動,那個背影站在最前面,單從背影一看,就是個彪形大漢。
幾乎能有一米九的個子,魁梧得脖子比腦袋都粗,強壯的肌肉把那黑t恤繃得緊緊的像是隨時會爆炸開似的。有型的肌肉塊即便是穿著t恤都被勾勒得十分清晰,雖然他手裡並沒有拿什麼武器,可是沙包大的拳頭還是讓人看著滲得慌。
看清了只有一個人,這幾十個流氓都是囂張的大笑起來,有人笑罵著:「**!獨行俠啊?」
「陽子——」
京靈看到洛陽頓時心中一喜,她本來正咬著牙壓著怒火,看到洛陽進來驚喜的幾乎要跳起來。可是脫口而出的第一句卻是:「你丫的還知道來啊?」
「師父——」
王沖也是驚喜的大叫著,這些學員裡邊,王沖絕對算是洛陽第一號粉絲了。被京榮光這位館主壓制著,王沖真是憤憤不平,看到洛陽一到,頓時高興的大喊起來。
師父……
洛陽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不知道怎麼渾身一顫。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當年的四大弟子來,如今已經知道的,大弟子華富貴已經先走了,其他幾個弟子呢?如果活著都得一百多歲了吧?人生七十古來稀,看來自己這一世,是不太可能與他們相遇了……
師父這個稱呼,就讓自己為他們永遠留著吧……
「叫我教練。」洛陽只是瞬間的失神,然後對王沖笑了笑,卻是拒絕了被稱呼為師父。
「這就是你新招的教練?」京光榮氣哼哼的看了洛陽一眼,對京靈呵斥道:「不是說了等我回來再統一面試嗎?誰讓你私自拿主意的?」
「可是蔡天林……」京靈雖然很不服氣,但是卻也是個孝順女孩,還口了一半就閉嘴了。
「蔡天林?我明白了!是不是就是他把蔡天林教練給打殘廢了的?」京光榮怒氣沖沖的對洛陽揮了揮手:「你走吧!我們玄意門這座小廟供不起你這尊大神!」
然後京光榮陪著笑臉對那高大魁梧的漢子拱手道:「喪彪哥,對不起啊,我女兒年紀小不懂事,當時我又沒在。這個人我們不承認他是我們武館的,事情真的和我們沒關係啊……」
那高大魁梧的喪彪哥這才轉回頭來,如同野獸般的眼睛盯著洛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