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森點了點頭,心神更加安定下來。//全本小說 //滕青、曾寇,還有那個神神秘秘,一直守著石林不出來的馮天釗都來了,對於他來講,還真是一味強心針。
上官驚仙最擅察言觀色,見狀不著痕跡的笑了。
正此時,在金州大牢對面的虛空突然震盪了一下,一行人徑直從虛空中走了出來。走在前面,赫然就是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獨孤求仁。說實話,白森驟然見到這個傢伙,整個人都繃起來了。若非邊上的上官驚仙及時的拉了他一下,極有可能他已經趁勢暴起,擊殺獨孤求仁。
以白森的實力,突然發力,轟殺獨孤求仁不會有一點問題。但在這裡,坐鎮的高手不在少數,只要隨便出來一個,他們的行跡立刻暴露不說,極有可能被坐鎮在這裡的人,一舉格殺。
白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爾後神色恢復如常。他們兩個人,都是梁少師安排過來的人,所以現在在其他人的眼裡,他們都是梁少師的人。所以即便他們現在的身份,和修為在這幫子的看守人員中,一點也不顯露,其他人見了他倆還是恭恭敬敬的。
當然,這只是在金州大牢這邊。其他人,就不是這樣了,譬如獨孤求仁。
這廝今天穿著一身黑白色的劍條長衫,無比的風騷居然還給自己化了一個妝,看上去,很是瀟灑,不過這份瀟灑中掩藏不住那一股子的陰厲之色。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這兩個人。週身氣息,形如大海一樣,深不可測。
能讓白森感覺深不可測的人,修為境界絕對是遠在他之上的。這兩個人。有似說好的一樣,一著黑,一穿白,身上的佩劍,更是一個擺在左邊,一個擺在右邊。
看到這裡,白森的目光又轉動了一下,對於這兩位的實力。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那就是這兩個人,必然擅使合擊之力,而且他們的合擊之力。恐怕遠在他們的單兵作戰的能力之上。
原本白森還想著,要不要趁著獨孤求仁落單,找一個機會幹掉他。現在見到這兩個人,幾乎和他寸步不離,想必是張克靖貼身用來保護獨孤求仁的人。有他們這樣的保護,白森就知道自己的機會極其渺茫。除非先用劍符,除掉這兩個人,然後再來對付獨孤求仁。不過將劍符。浪費在殺獨孤求仁這件事情上,讓他有些捨不得。
獨孤求仁走過來。幾乎都沒有用眼睛看一下守在大牢門口的白森和上官驚仙,將要擦身走過他們兩位的時候。這廝冷冰冰的聲音迸射出來:「白家的人,都在裡面吧?」
他這是明知故問。
白森沒有說話,上官驚仙回答:「是的,都在裡面。」
「那好,你們在前面帶路,本座要到裡面看一下。」獨孤求仁說著當先朝著裡面行去。說是要上官帶路,其實這廝又哪裡肯讓這裡隨便的一個人走在自己的前面,從他現在就開始自稱本座就可以看出這傢伙現在的自信心爆棚的不是一點半點。
「好勒。」上官驚仙回答了一聲,爾後一步上前,想走到獨孤求仁的身邊。他就是想測試一下,他的兩個護衛,是不是真的,不會讓生人距離獨孤求仁過近。
果然他的步子邁出來,左側那邊穿白的人,身上迸射出來一道無比霸道的氣勁,生生就將他的身體彈開,不讓他靠近獨孤求仁。
上官驚仙心中一驚,從對方的這一手暗勁中,他就已經知道,這個傢伙的實力,很不簡單,估計有命輪高階七層至九層的實力。當然被彈開之後,他不動聲色的故作愕然之色。
穿白之人冷哼一聲:「獨孤公子怎麼說,你就怎麼做,不要亂走,也不要亂說,更不要亂動,不然會,死人的。」這傢伙說到這裡的時候,嘴角微微上牽,露出一個無比猙獰的笑容。
白森的身位在上官驚仙的後面,隔著上官驚仙,他都感覺到了穿白之人眼眸深處的殺氣。也許正如他說的,只要上官驚仙僭越一步,可能已經血濺五步,斃命當場。
著黑之人也許是覺得穿白之人的言語過重,有意緩和他們之間的尷尬,道:「你們也不要太過擔心,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對自己人,是不會亂下殺手的。」
穿白之人面露不滿,似乎是覺得著黑之人的話,說的有點過的。
但是被著黑之人瞪了一眼之後,穿白之人選擇了閉嘴。
著黑之人一臉的和善:「二位請前面帶路。」
上官驚仙沒有說什麼,他現在的身份是梁少師的人,不能刻意的表現得過於順從。一步上前,在沒有靠近獨孤求仁的時候,已經一步朝著前面走了去。
獨孤求仁哼了一聲,眼眸深處蓄滿了不屑。
一行五人,立刻朝著金州大牢的內部行去。一路上,都有重兵把手。說實在的,白森和上官驚仙對這裡的構造圖,已經有了先一步的瞭解,但是真正走到裡面來,還是第一次。
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白森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不下於十道十分強悍的氣息。這些氣息,無一不是命輪高階以上強者迸射出來的氣息。他們一個個,藏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現在刻意顯露氣息,為的就是警告從這裡走過去的每一個人,似乎再說,不要亂來,只要亂來,轟殺爾等小菜一碟。
即便是獨孤求仁,現在暫時收起了他那狗屁也不值的高傲,微微低下了他頭顱。
不過是,一連轉過了數個折角,還有閘門之後,他們來到了一間,外邊用厚重精鐵鍛造的的獨立囚室。其實。白森和上官驚仙也想跟進去看一眼的,可是穿白之人和著黑之人,卻是將他們阻在了外面。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在外面等著。
足足片刻之後。獨孤求仁一臉陰鷙的從裡面走了出來。走出來的時候,更是重重的哼了一聲,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不好。而這一切,顯然是因為進去了一次的緣故。
當下一眾人原路折返。
白森和上官驚仙身為他們的引路人,自然得陪在他們的左右。
就在獨孤求仁和他的兩位相隨,要走出去的時候,虛空突然劇烈的震盪一下。斜刺裡,突然攢射出來一道無比狂暴的強光,幾如一道驚雷,從天而降。巨大的轟鳴聲。震得白森的耳鼓一麻。
然後他什麼都沒有看清楚,穿白之人和著黑之人雙雙怒吼一聲,各執長劍,化作兩道極光,飛射出去。
可是他們才飛射出去。身形如同撞到一堵無形的氣牆一樣,生生被反震回來。
反震回來的當口,赫然可見,在他們兩位的左胸口心臟的位置。多了兩個足有腦袋大小的深洞。泊泊的鮮血,順著他們被撕裂出來的血洞之中。狂暴的流淌而出。
之前的什麼,白森沒有看清楚。但是擊穿這兩大強者的力量他看得仔仔細細,那是劍光!
強悍無比的劍光。
這樣的劍光,掩藏在驚雷之中。如果這兩位不貿然出擊,他們也許不會中招。可惜的是,他們出擊了,看他們現在躺倒在地上,身體巨顫,以及神采漸失的樣子,可以知道,他們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
眼見這樣的一幕,上官驚仙的眼眸深處,閃現莫名的興奮。
之前他就被穿白的那位,搞的心情不爽,可是現在轉眼之間,這廝就被斬殺了,他的心裡的那個怨氣啊,頓時消散無蹤。
同時,他和白森又互視了一眼。
出手的人是誰,這麼強悍,一劍就擊殺了兩位實力高達命輪高階的強者。
正此時,金州大牢之內,突然迸射出來十數道的強光。轟隆隆之聲爆響之聲,或劍光,或刀罡諸色閃耀,一道道無比狂暴的氣勁,順勢劈斬出來。
虛空之中,倏然傳來一聲狂笑,爾後笑聲突然高揚:「張克靖,你這個老匹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今日你敢以我徒兒之至親相威脅,老子現在就以及之道還施彼身,擄你的好徒弟!」
轟然巨響聲中,天空中的那些狂暴的氣勁,全部撲了一個空,一時之間,天空之上,勁風在嘶鳴,狂風在怒吼,絲絲漫漫的氣勁,形如暗器一樣,轟然射下。
白森和上官驚仙唯恐被這樣的氣勁誤傷,退避而開。
而那個走在他們之前的獨孤求仁,想著要擠到他們的身後,將他們兩個的身形擠出去,擋在外面。可惜的是,他的『高傲』的眼睛,一直小看了這兩位表面上,只有區區命輪一層實力的人。
不容獨孤求仁靠近,白森和上官驚仙,雙雙出手,以十分隱秘的手印,鉤織成一道奇異的真氣佈防,生生將獨孤求仁要衝過來的身形,給擋了回去。
獨孤求仁一時大惱:「混蛋!你們」
後面的話,尚未說出來,一隻突兀出現的手,一把捏在了他的脖子上面,不管不顧的將他的身體,整個拖拽著,帶入虛空之中。
於是,獨孤求仁驚恐的聲音,驟然高揚,爾後生息全無。
他就這樣,被抓走了。
白森和上官驚仙在獨孤求仁被抓走的當口,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一道來自虛空中凌厲的目光。很顯然,他們這樣的小動作,並未瞞過那個人,對方顯然也明白了他們兩個的用意,若不然,他們現在已經變成死人。
等到這邊的人走了,那邊的十餘道狂暴的氣息,這才飛奔過來。
為首的是一位白髮白鬚白袍,更是生著一雙白堊眼珠子的老人。這個老人的手中,握著一根龍首枴杖,尚未逼近,狂暴的氣勁,依然飛射出來。不過在這個時候,白森和上官驚仙早已經遠遠的避開,他們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這幫人現在正在氣頭上。如果靠的進了,肯定要跟著倒霉。
果不其然,後邊幾個衝上去的人,尚未靠近。就為首的老人,一掌擊成肉糜,化作一蓬血肉,昂首一聲嘶鳴。
白森心中大駭,暗忖,幸好他娘的跑得快,若不然在這老賊暴怒的手掌下,很可能會死。
這是上官驚仙傳音到他的耳中:「這老傢伙。是上一代凌虛峰峰主的同門師弟,輩分跟咱家神君一輩,屬於本宗老一輩的強者,想不到這一次。他老人家都出山了,看來這一次反攻奪權的人,志向不小啊!」
白森愣神,想不到這個老人家的輩分居然那麼的高。其實剛才,在那個出手擄走獨孤求仁的人說出那樣一句話的時候。他還以為是鍾離衛來了,有那麼瞬間,他是失神了的。
但是仔細一聽,這個人說話的聲音。一點也不像鍾離衛的聲音。極有可能,是白圖的師尊。而這個拘拿金州白氏來引蛇出洞的計劃,正是張克靖搞出來的。他罵張克靖一點問題也沒有。
白圖的師尊,說起來,也是他的一位老熟人,就是很多年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刑無措。當年俞佐說凌虛峰內內鬥,說的就是這件事情的起因。
果然,白堊眼珠子,本身就是一個瞎子的老人突然跳腳大罵起來:「刑無措,你這個逆徒,不要讓老子遇到你,不然打折你的腿!」他沒有說要殺死刑無措,不是他不想殺,而是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即便他比刑無措的輩分要高上兩個等級。
若不然,這一次,刑無措,又怎麼能如此從容的讓他遁走。
看見老人氣急敗壞的樣子,邊上的一個命輪高階實力的中年人,沉聲道:「師尊,你也犯不著生氣,刑無措什麼樣的本身,弟子最清楚,他真有能耐,從這個金州城逃走麼?難道咱們的人都是擺設麼?」
他這樣一說,身邊的一眾人也都稱善。
從他們相互的稱謂不難看出,他們都是老人的弟子,或者徒孫。
白森暗暗咂舌,果然一個命輪圓滿級的老怪物身後,總有那些實力不弱而且龐大的徒子徒孫。看來,上次爭奪峰主失敗的那幫人,給予老人很大的好處,若不然他也不可能將他的一眾門人全都帶來相助。
不由得,他又開始為刑無措暗自捉雞。他真的能平安無事的逃走了,而且還是帶著一個人?
搖了搖頭,又和上官驚仙退了回去。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一個突發事情,與他們的關係不大。獨孤求仁被劫走,還有他的兩名實力強大的護衛,被擊殺當場,真正要捉雞的應該是張克靖吧。
畢竟這樣的一個提議,是他搞出來的。
金州城的城主府,原先的城主,早就被殺了,現在暫攝城主之位的,乃是大寅皇室一位實力高達命輪中階的王爺。以他的身份,以他的修為,在大寅國,橫著走,都不成問題。
可是現在,他卻像一個鵪鶉一樣,戰戰兢兢的看著端坐在最前方大椅之上的一個滿頭銀髮的『青年』。說他是『青年』,那是因為他面目英俊,同一般二十七八歲的兒郎並無多大的區別,而之所以打上一個引號,僅僅只是因為他腦門上的銀髮。
其實他的真實年齡已經很大了。
年齡大,而不死,那就表明他的修為很強大。不錯,他就是這次坐鎮這裡,實力高達神刃的一個人。他現在的身份,是天極劍宗的一位長老,本身並不是出身凌虛峰,而他之所以相助這次想翻盤,重新奪回峰主之位的人,單單只是因為那個人是他的子孫。
而他本人,如果想要獲得實權,唯有扶持一方屬於自己嫡系實力的存在,這樣方才讓他進一步在天極劍宗之內掌權。之前他的子孫奪峰主失敗,只是因為他在閉關,現在他出關了,自然想要幫助自己的子孫重奪峰主之位。
他叫作司徒橫野,數百年前也是名動天下的一位大劍客。
就這麼冷冷的看著大寅的這個王爺,嘴角微微上牽,道:「一個藏匿在城內的人都找不到,你說說吧,我該怎麼懲罰你?」他的銀髮,轟然炸開,不難看出,他的心中很惱怒。
他惱怒也是有原因的。
刑無措明目張膽的搶走了獨孤求仁,然後在他將城防嚴防死守的情況下,他的人,不,應該是這位王爺的人,在城內搜索了數個時辰,卻是連一根毛都沒有找到,這樣的事情,如何讓他能忍。
他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而讓張克靖還有他的人,被刑無措要挾,從他的勢力範圍之內離去。即便張克靖,是他的晚輩,實力遠不如他,但是他好歹是天雁峰的人。
在他下首第一人,就是張克靖。張克靖是一個看起來年紀比司徒橫野要老上不少的老人,皺皺巴巴的臉,幾乎和馮天釗有得一拼。在他的臉上,不難看出,有一絲陰沉。
獨孤求仁是他最看好的弟子,刑無措將之奪走,等於是一個耳光甩在他的臉上。對於刑無措這個人,他現在是半分好感也欠奉。數年前,刑無措,還是他的晚輩,但是因為他的師尊晉陞峰主,然後兩個人就平起平坐,成為師兄弟,真要說起來,刑無措比他的年紀還要大。這樣的一個心理落差,讓他很有一些受不了,一想到以前的師侄,現在變成了師弟,他的這個心吶,就是一通無名暗火。
特別是,現在這個人,居然還把他的弟子給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