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煉化聖 第一九零章 神奇的手
    

    突兀出現的這隻手,輕輕的就拍在了紅鱗多足龍的腦門之上。

    啵的一聲,自手指觸及紅鱗多足龍的那個地方輕輕的震起。一道肉眼可見的,青色光暈,倏然化開,捲出百千道的狂暴氣勁,轟隆聲中,四散飛掃。

    嗷!饒是以紅鱗多足龍之強悍,被這樣一隻似輕實重的手中戳中之後,昂首就是一聲悲鳴。巨大的身軀,瘋狂的擰動,砰地一聲,逕直墜入海中,從眾人的眼中消失不見。

    這隻手,只是伸出來之後,又復消失。甚至沒有人,看到這隻手的主人,到底是誰!

    因為這隻手的攪局,靈鶴一時脫險,歡呼雀躍的清嘯兩聲。

    血袍公子一臉驚容,大吼一聲:「蠢貨!給老子死出來!」紅鱗多足龍被彈了一指,就藏入水中,不再露面,很顯然,它被嚇著了。血袍公子之所以篤定它沒有死,也是因為兩者之間的神魂聯繫,並未中斷。

    妙音面露喜色,手指微翹,作拈花狀,獵獵風動下,倒是映襯她本人似極了救苦救難的菩薩。

    這邊發生的一切,極大的影響到了海面之上的毆鬥。一眾九幽宗的幽客們,全都是面露駭然之色,眼眸深處,更是有掩藏不住的驚恐透露出來。紅鱗多足龍有多麼的強大,他們清楚的知道。眼下只是,被彈了一指,就被打回去了,那麼這個出手的人,是多麼強大的一個人吶!

    不是他們心智不夠堅定,只是因為他們交戰已久,非但沒有壓制住天極劍宗一眾人的反抗,反而因為白森和獨孤求仁的較勁,殺得他們心理防線漸漸鬆動。那股子狂暴的心智,已經有所退卻,而今再次面對這樣的事情,難免會出現劇烈的情緒波動。

    紅鱗多足龍在血袍公子的呼喝聲中,再一次從海裡伸了出來。但見。它的腦門之上,鮮血淋漓。似極一個巨大的噴泉,不停往外面冒著鮮血。那隻手的一指。不僅僅只是將它擊退,更是因此,粉碎了它腦門之上的大塊頭骨!

    現在的它,早沒有那股子凶狠的氣息。看起來,氣勢弱了好幾分。靈鶴見狀,嚦的一聲清嘯,揮動羽翅,化作一道白光。射向紅鱗多足龍。

    嗷!紅鱗多足龍搖頭晃腦,巨大的身軀,劇烈的扭動起來,妄想躲過靈鶴的狂暴一擊。但是它的心存畏懼之心,更是估計那隻手再度出現,連累得它的速度慢了許多。

    嗤啦一聲,靈鶴所化之白光,狠狠的撞在了紅鱗多足龍的側邊身體。無數巨大的紅色鱗片。有似飛散的雪花一樣迸射開。更加狂暴的鮮血。似極了血箭,化作一道道紅色的銳氣,飛散四射。

    一時之間,紅鱗多足龍和靈鶴交戰的地方,升騰起來一道道血霧。

    紅鱗多足龍吃痛之下,再一次的栽倒進海水裡面。洶湧而狂暴的駭浪。一波接一波的湧起,直接就掀翻了數以百計的小船。還有天極劍宗的十餘艘烏篷船。

    白森一掌掃飛一個衝過來的幽客,雙足有似鐵釘一樣的立於足下的船板之上。任憑那風高浪急,他所在的這艘小船,始終沒有被傾覆下水。

    「誰!」血袍公子坐不住了,昂首嘶鳴一聲。徑直甩開妙音,飄飛數里,瘋狂的大吼起來。狂暴的聲波,化作一道道氣浪,不斷的轟擊出來。那些戰船之上的甲士,有不少因為功力偏弱,被震得耳鼓裂開,鮮血慘慘。

    若非因為那隻手的存在,他的紅鱗多足龍,也不會遭受這樣的重創。

    血袍公子怒了,洶湧而澎湃的怒火,不斷的灼燒著他的心靈。

    「我!」一聲輕笑,在妙音的身邊緩緩的顯露出來。

    白森的耳朵無比的靈敏,清清楚楚的將這樣的一個聲音攝入耳中。當這個聲音,轟入他耳鼓的時候,有似一道道激浪轟入他的心靈。這樣的聲音,就是具備這樣的魔力,讓他的心神為之一振。

    這個聲音,他熟悉,而且是非常的熟悉!

    天極劍宗的一眾同門,在聽到這樣一個聲音的時候,一個個的臉上,宛若久旱逢甘露一般,瞬間濕潤。

    妙音眼簾顫動一下,輕吟一聲:「二弟,你來了。」虛空捲著層層的青光,鍾離衛的身形緩緩地顯出形來。

    居然是鍾離衛!

    白森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當聲音進入他耳朵的時候,他只覺得非常的熟悉,卻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現在當看到他的師尊,真真實實的站在那裡的時候,他的胸口急速的起伏了幾下。

    血袍公子嗷嗚一聲:「鍾離衛,為什麼又是你!屢次壞我好事!好好!今日就一併將你們這一對姦夫淫婦擒拿!」說到這裡,雙臂猛然一掙,狂暴的氣勁,在他的身周飛速的旋轉,化作一道道凝若實質一般的青芒,不片刻之後,倏然化作一整塊青色的光幕。

    鍾離衛斥道:「血袍,你辱我可以,但是請別辱妙音師姐!」說到這裡的時候,一臉歉然的看著一邊氣得簌簌發抖的妙音,細聲道,「嫂子,血袍這人嘴臭,他說的話,你就當沒有聽到!」

    一句嫂子喊得妙音嬌軀抖了一樣,眼眸深處閃爍出來一抹黯然,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見。這其中,怕是只有他們當事人才明白,鍾離衛為什麼喊妙音做嫂子。

    既然鍾離衛刻意的壓低自己的聲音,血袍公子自然也不可能聽到。他依然在叫囂:「呦,你們做得,就不容本座說得麼!」說到後來,聲調漸漸拔高,有似公鴨一般的嗓子,「賤人!哈哈!賤人,本座畢竟將你抓住,狠狠的壓在身下!讓你體會一下,什麼叫作真正的快樂!嘎嘎!」這廝甫一見到鍾離衛,整個人立馬就變了,變得無比的狂躁,無比的癲狂!

    饒是他的一眾同門,聽聞他這樣瘋癲的言語之後,一個個也是暗自皺眉。當然,他們不可能說什麼。血袍公子地位在他們之上,這是其一。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因為血袍公子的實力在他們之上。

    「血袍,我警告你!別再出言侮辱妙音師姐!」鍾離衛怒了。他的怒氣。催促著他的臉上,多了一絲青氣。

    這還是白森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師尊發怒,也是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師尊,這般惱怒的樣子。現在。下面的戰鬥,幾乎全部停止了。那些九幽宗的幽客,有意識的驅使著座下的小船,朝著後面撤退。

    天極劍宗的人見狀,也沒有逼迫。畢竟這其中大部分人都有傷。幽客不來進逼,他們已經燒高香了,哪裡還有多餘的氣力去追趕。

    「婊子!她就是一個千人騎,萬人壓的婊子!」血袍近乎癲狂的叫囂起來。這傢伙,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一個命輪級高手,應該有的風度,簡直就是一個市井無賴。

    「憑什麼,你騎得。本座騎不得!」血袍公子猙獰的面容。扭曲得變了形狀。

    妙音聽聞這樣的話音,高聳的胸脯劇烈的聳動一下。但見她的喉嚨一動,一口深色的鮮血,噴了出來。能將這樣一個人物,氣得口吐鮮血,又可知她內心之中的抑鬱抵達怎麼樣的一個程度。

    不知道為什麼。當白森聽到血袍公子聽到這樣一句話的時候,他的心也抽了一下。更是當他看到妙音嫣紅得近乎變態的玉容後。更像又無數根的銳刺,在這一刻。全部扎進了他的心裡。痛,這是一種實實在在的心痛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來得莫名其妙,轟的白森也有一點手足無措。

    一邊的上官驚仙見狀也是吃了一驚,一個縱身,就到了他的身邊,問道:「師弟,你沒事吧!」另一邊白森的一眾老兄弟,也全都飛射過來,他們的臉上不約而同的,俱是顯出關心。

    白森搖了搖頭,道:「沒事。」說到這裡,他的目光迎向妙音。他的目光有點複雜,讓人看不懂。

    榮罡這個人素來心思活絡,先是看了看白森,又看了看妙音,暗忖道:「白師弟,當真是一個情種,已經那麼多的女子傾心於他,他卻單戀妙音師叔!兄弟,這樣的禁忌犯不得的呀!不行,改日一定要好好的跟他提一提,不能讓他在這條錯路之上走下去。」

    他自認為自己料想的是對的,這個念頭從他的腦海之中冒出來之後,愈加的篤定。

    如果白森知道榮罡這廝心中的想法,恐怕要被悶得噴出幾口血。這完全就是沒影的事情,這才是和妙音的第一次見面,他再怎麼的多情,也不可能這麼快的就產生這樣的想法。更何況,他認定了鍾離衛和妙音之間的關係不一般,已經在他的心裡留了一個師娘的位置,又怎麼會有那樣的可能?

    他不說,別人也不明白。即便他說,別人也許還是不明白。在天極劍宗之內單戀妙音的人大把的有,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在別人看來,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血袍,死!」鍾離衛就像踩了尾巴的貓兒,渾身怒氣呼的一下,轟然爆炸。揚手,一道青色的劍光,倏然射出。修煉到他這樣的一個層次,即便不動用兵器,隨手揮灑,依然可以劍氣縱橫,而且威力,同使用兵器之時,也差不多。

    劍光有似一道長虹,哧哧聲,捲出漫天的白色氣浪,倏忽間,便到了血袍公子的面前。血袍公子嘎嘎怪笑一聲,那層濃郁的青色的光幕,轟然炸出,一下子就橫在他的面前。

    劍光瀑射,光幕飛散。轟隆聲不斷作響,藍澄澄的天空,宛如無數個炸彈同時爆炸一般,層層雲霧,不斷爆開,復又合攏,然後又爆開,一道道氣浪,來回穿梭,耀出漫天的光霞。

    凜冽的罡風,呼呼亂掃,射入海面,捲出一道道白色的激浪。

    天極劍宗一眾戰船連同烏篷船,無奈之下,也開始朝著戰圈之外移動。命輪圓滿一級的強者對轟,方圓數里都是他們的戰場。之前血袍公子和妙音的戰鬥,跟現在鍾離衛和血袍之間的戰鬥比起來,壓根兒就沒有一點可比性。

    之前血袍多少存了一點戲耍妙音的意思,而現在鍾離衛和血袍,兩個人都進入了狂暴狀態,一上手,全是那種不死不生的搏命之術。

    但見天際之上。飛雲舒捲,空氣波蕩,一時彩雲亂舞。一時虛空震盪;一時劍氣如虹,一時血氣狂暴如此這般,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在天空之上激鬥足有百十招之後。血袍公子似有不敵,一聲呼嘯,飄飛數里有餘。

    血袍公子身為九幽祁羅城城主以下的第一人,和鍾離衛這個天雁峰峰主以下的第一人想必,含金量稍有不及。久戰之後。他的劣勢,就完全顯露出來。

    這傢伙,雖然恨極了鍾離衛,但是在自身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的情況,他還是很理智。他一動,其他九人,也紛紛動了,一個個瘋狂的甩開自己的對手。就想逃遁而走。

    有幾個稍慢的。在動身之際,就被天極劍宗的人重創。之前的戰鬥,他們大多都保持在均衡的狀態,眼下念頭一動,心態自然就變了,心態一變。他們的戰鬥數值呈直線的狀態往下降。

    這一降,實力稍遜的人。即便不想被傷,都是不可能的。

    鍾離衛看著飛速逃走的血袍公子。癲狂的笑了一聲:「堂堂的血袍公子,也是無膽鼠輩!哼哼,有種,咱們再大戰數百個回合!」他這樣喊,卻並未追趕。

    跟這等狂暴的對手交戰,如果在交戰的時候,第一時間搞不死他,在他逃遁之後,最好不要追。

    鍾離衛不追逃遁的血袍公子,卻不放過那九個人。眼看著已經逃出數里有餘,那個一直跟師羽作戰的黑衣老者,想也不想,抬手一道凜冽的劍光,轟然炸出。

    黑衣老者實力雖然強悍,但是畢竟和鍾離衛,還有著一個層次修為的差距,簡直這廝老了,哪裡又是鍾離衛的對手。瘋狂躲避的同時,被鍾離衛一劍削去了半邊膀子,淅瀝瀝的鮮血,化作膨脹的血絲,飛速散開。

    黑衣老者已經一步踏入虛空之中,卻因為遭受這樣的重創,慘叫一聲,生生從裡面掉落出來。正在追趕他的師羽看得仔細,趁機一劍削下了他的頭顱。

    這個黑衣老者,是除了血袍公子以外的第一強者。也許在面對師羽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處在上風,但是面對鍾離衛,他的本領就拙劣了不少。

    另外逃遁的九個人見狀一個個大驚失色。只能拚命的逃,但是他們逃得再快,也快不過鍾離衛的劍,九個人不是被鍾離衛一劍斷手,就是一劍斷下半邊身體。沒死的,就被後來追上去的天極劍宗的人,再補一劍,將之瞭解。

    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九個人,盡數伏誅。

    連著射出九道狂暴無比的劍氣,鍾離衛也有一點吃不消,堅毅的臉上,稍顯疲憊,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看著一臉關切狀的妙音,道:「嫂子,你放心,我沒事。」

    他說這樣話的時候,卻是一臉愧疚:「讓嫂子遭受血袍的攻擊,是我的不是,下一次,我必定會殺了血泡,提著他的頭顱,來見你!」

    「其實,你不需太多自責。」妙音的眼眸深處,露出一抹痛色。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臉色愈見黯淡,「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很多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

    「嫂子,我鍾離衛向來就是一個有擔當的人,做錯的事情,一輩子都記得,這是我欠你的,這是我欠大哥的,還有…你也不用可憐我!我答應過大哥,要好好保護你!」鍾離衛卻沒有再說下去,卻是飛身一轉,從妙音的身邊消失,下一刻就到了白森的身邊。

    妙音手指輕輕的顫動,眼角卻是濕潤了,餘光掃到師羽一臉興奮的走過來,伸袖就將眼角輕輕的擦拭了一下,當她的袍袖拿下來的時候,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師羽並未發現她的這個小動作,而是興沖沖的跟她說著什麼。但是此時妙音神色雖然恢復正常,但是內心的波瀾,依然未見絲毫退卻,反而愈來愈兇猛,以至於師羽在她的耳朵邊上說了半天,她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

    鍾離衛在回到白森身邊的時候,神色也恢復到以前那種玩世不恭的模樣,眼看著自己的好徒兒,不覺狠狠的驚異了一下:「先天十層高階了麼?你當真是讓為師好意外,我的好徒兒。」

    其他人,紛紛上前見禮。

    白森道:「這是師尊你教的好。」

    鍾離衛卻搖了搖頭:「為師,並未教你很多,更多的都是你自己體會出來的。」說到這裡,他眼中的疲憊之色,漸漸的重了,語氣很有遲暮之氣,「看到你有而今這般成就,為師真的很欣慰。」

    白森不明所以。其他人,也是聽得一頭霧水。

    但是鍾離衛也並未再說什麼,只是和白森肩並肩的站在一起,目光遙望海面,有點出神的樣子。突然,他的眉峰跳了一下,咦了一聲,身形一閃,噗通一聲就跳入海中。

    一眾人大驚,很快平靜下來的海面,再一次開始瘋狂的湧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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