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被黑夜所代替,而黑漆漆的夜空又被如火的熊熊晨陽所掩蓋,新的一天就這樣無聲無息流逝,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現在天風山第四座山峰之上的倭寇沸沸揚揚,紛紛嚷嚷地討論著道洐的事情,表情不一,有人驚訝,有人黯然,而道洐曾經的仇人卻笑臉如春。
「聽說少主快不行了,與魔頭同歸於盡。」有人歎息,現在他們亦得知,童戰在昨天就已經死掉了。
「閉上你們的烏鴉嘴,有絕世神醫在救治少主,沒看見眾位長老這麼淡定嗎?」有人大罵那些散佈謠言的人,他們得知了一些真相。
「是那名姓孫的老前輩嗎?」有人疑問。
「聽說是一名與少主相識的青年。」有人解答。
「呵呵,就算是天仙下凡也難救。」道洐的仇人出言嘲笑眾人。
……
很多人都在山澗的邊緣徘徊著,像是在做賊般,碌碌的雙眼在左顧右眨,神情焦急,有的人還暴跳如雷。
而此刻的道一亦按捺不住了,他在這裡孤坐了一天,此時變得坐立不安,眼光一刻都沒有投離古殿上那一道緊閉的古樸木門。
古殿之中,蕭雲並沒有醒過來,道洐氣息沉靜如水,恬然地躺在木床之上,僅存的真元正在滋潤著他的經脈和五臟六腑。
幽幽的山澗死一般寂靜,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氣氛之中,很多人都在等待著道洐的消息。
就這樣,又一天的時間在等待之中悄然流逝,而在這一天的中午時分,蕭雲終於睜開了雙眼,像是一個垂暮老人般,以前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的樣子蕩然無存。
韶華未逝,芳容已老。
蕭雲半躺在床邊,神情萎靡地盯著他一雙如老鷹爪子般的雙手,他早兩天還在咒罵著孫威是一名死老鬼。如今因果報應,蕭雲意想不到轉眼間他也變成了一名「老者」。
他為道洐醫治消耗太大了,一身精華都搭在了道洐的身上,為其再續了生命,但他並沒有後悔,慶幸的是他成功了。
「應該能夠恢復過來吧!」蕭雲看著自己的模樣,有點不敢相信他的眼睛,心中也不確定能不能恢復過來。
「卡喲」
古樸的木門被緩緩打開,刺眼的光芒映射而進,蕭雲眼睛霎時間瞇成只剩下一道篷,陽光依舊燦爛,但人已經變了樣。
山澗很靜,以至於道洐在門剛打開的剎那間就反應了過來,內心忐忑不安,曾古井無波,上善若水的心這一刻變得慌亂,不知所措。
「嗖」
百米的距離視若寸步,道一眨眼間來到了古殿木門前,當看到從中走出一個垂暮的「老者」時,頓時大吃一驚,眼珠瞪得老大,第一時間竟想上前把這名「老者」捉住。
但道一併沒有動手,因為他覺得眼前的「老者」有點熟悉,漆黑如瀑的髮絲下掩飾不了那一張蒼老的面孔,憔悴萎靡。
「小友,你沒事吧!」道一認出了這名「老者」就是蕭雲,驚愕萬分,想不到蕭雲為何會弄成這副樣子。
「暫時還死不了。」蕭雲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無奈地與道一侃侃了一句。
道一當然看出了蕭雲的狀況,這是拼盡真元,透支精華所造成,看著蕭雲變得如此模樣,道一心中亦過意不去,內疚無比。
「前輩,道洐性命已經保住了,如果想要恢復功力,恐怕要等一些年月。」蕭雲用嘶啞的聲音對道一說道。
「真的?」道一無比激動,心中欣喜若狂。
「你可以去看一下。」蕭雲淡淡地對其說道,無精打釆。
道一沒有耽擱,三四步就走到了道洐的身邊,先是打探了道洐的身體情況,欣喜的同時驚訝萬分,蕭雲真的把道洐的經脈全都接上,五臟六腑也恢復了強盛的生機,只是在道洐的體內感受不到絲毫真元波動。
「小友……」道一又快步走出古殿,想向蕭雲道謝,可是,他發現蕭雲此時消息得無影無蹤。
他又在四周尋找了一遍,但依然是無法打到蕭雲,徘徊在四周的人也沒有看見過蕭雲,剎那間蕭雲像是人間蒸發了,但道一知道蕭雲定是獨自去修煉去了,並不想別人打擾。
一周後,道洐醒了過來,渾渾噩噩,最後的記憶只記得他與童戰的對決,之後的就全然不知。當他與童戰進行最後一擊後,他以為自己將會死去,但現在他卻發現完好無損地躺在床上。
「啊,我的真元呢?」道洐嘗試了一起運行體內的真元,卻感覺經脈灼熱一片,非常難耐,經脈中空空如也,一絲真元都沒有。
久試無果,道洐不能引發出一絲真元,反而經脈好像是被烈火焚燒,劇痛無比。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打擊,對於好鬥的他,沒了真元他倒不如死去,因為這樣活著實在是太窩囊了。
道洐的喊聲頓時把守護在房子內的道一驚動,道一當即大喜,匆忙地走到道洐這邊。但當道一見著道洐在運氣,立刻大嚇一驚。
「別運氣,你暫時還不能動用內力。」道一喝止道洐,快速來下到了床前。
「爹,這怎麼樣回事?」道洐急切地詢問道一,胸膛起伏不定。
道一亦沒有隱瞞,把事情告訴了道洐,並把蕭雲的狀況也告知了道洐。而道洐聽後,震驚萬分,為蕭雲擔憂,他與童戰最後一擊就已經知道了結果,但蕭雲卻救了他。
「兒,你們怎認識蕭雲?怎以前沒聽你提起過如此了得的青年?」道一驚奇地詢問道洐。
道洐沉思了一會,然後把事情告知道一,道:「是一名老祖宗來命我要保護蕭雲在天風山的安全。」
「什麼?老祖宗命你保護蕭雲?」道一驚愕萬分,不確信地重複再問了一遍。
「是的,那名祖宗正是大堂畫像上的那個。」道洐說道,他也不敢相信,但事實如此。
「你沒看錯?」道一如石化了般,目瞪口呆,為蕭雲的身份感到震驚。
「沒有。」道洐肯定說道。
主殿大堂上懸掛著一幅畫像,是千年前的一名人物,更是十大倭寇的創始者,名段青山。他於千年前就已經名震中原,實力滔天,如今竟然活到了當世,說出來恐怕也沒有敢相信。
「你就安心在這裡休養,別再妄動,我馬上發散人去尋找蕭雲,這人不可以有絲毫閃失。」道一變得焦急起來,把尋找蕭雲當作了頭等大事。
這一天,整個天風山的倭寇都沸騰起來,都在尋找蕭雲,他們並不知道究竟是何事,只是聽從命令而已。
但是,他們就算在天風山上挖地三尺,也無法找到蕭雲的身影,就像是憑空消失了般。而在天風山中,孫威也是在騰騰跳,時刻向人打探蕭雲的消息。
天風山只是十萬大山中的冰山一角,斷垣殘壑,綿綿不斷,高低起伏,山中有很多地方都沒經人踏足。
在天風山中,還有一個禁地,並不是天風山倭寇下令禁止踏足,而是這處禁地令人聞風喪膽,恐怖無比,從來沒有敢前往。
這個禁地在中原上也很有名氣,只是人們不願提起而已,早在幾千年前就形成,名為葬山。
之所以名為葬山,是因為凡是步入葬山的範圍的人和動物,都會瞬速死去,據說走得最遠的人,也只有五十步,然後就化為灰燼。
葬山似乎擁有一股邪異的詛咒力量,自古以來就是這樣,就算是強大如神通者,進去了也只得飲恨。據說,這葬山葬有一名無上大魔,死後的魔氣形成了這一股邪異的力量。
在大山之中,人群綽綽影影,全都是為了天風山的上古遺跡而來,但是事情都過去了半個多月,遺跡也沒有被挖掘出來,也無人可進,有上古大能者在周邊佈置了陣法。
古猿騰躍,雄鷹旋空,獸王怒吼,老籐盤根,雜草橫生,好一派的原始野林。
這是在葬山的外圍,很多人都慕名而來,反正想要打開上古遺跡還需要一段時間,所以很多人都想在葬山的外圍碰一下機緣,也有些人專程是為葬山而來。
葬山獨佔一座山峰,看起來平淡無奇,佔地面積也只是十個足球場般大小,不高也不矮,關鍵是光禿禿一片,處於死寂的狀態。
在葬山的森林外圍,一名黑髮如瀑,但卻蒼老無比的「老者」處處引人注目,因為這也太顯眼了。
而這名「老者」正是蕭雲,經過兩周的休養,他的真元已經恢復了過來,體內擁有旺盛的生機,金黃色的真元無時無刻都在沸騰不止,丹田亦處於混沌的狀態。
儘是如此,但蕭雲的青春年華似乎是一去不復返,皮膚依然皺如老人,唯一改變的是,他的精神飽滿,氣勢不減以前,去到哪裡都與眾不同。
「嗷嗷」
驀然一聲獸喝聲驚動了周邊的人,氣勢懾人,像是來自地獄的一尊凶獸。
下一刻,一頭龐然大物便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龐大的身軀,如大象,身上的鱗片有手掌大小,遍佈全身,有暗暗的幽光在閃動,頭上生有兩角,精湛瑩彩,白皙透明。
它長相兇惡,雙根如小木樁的森森獠牙,氣勢非常之暴戾,像是失去了理智般,亂撞一通,把周邊的樹木都掀翻了開來。
「是玉角獸!」有人大驚失色,認出了這個龐然大物。
「吼」
又一聲獸吼咆哮響起,驚天動地,連山地都震動起來,從聲音中可以聽出它極度憤怒。
只見它一身光滑如青苔,生有四足,身長一米,如豹,一雙眼睛如拳頭般大,青光閃爍,嘴尖頭豎,給人一種狡猾的感覺。
它速度很快,竟然是在追捕玉角獸,這讓人詫異,玉角獸比這動物大了好幾倍,凶神惡煞,但竟然被這動作追捕。
「是青豹,上古時代的物種。」一名老者驚叫,見多識廣,認出了這一頭動物。
很多人都躲避了開來,這種凶悍暴戾的物種他們招惹不起,但亦有些人蠢蠢欲動,想捕捉這一頭上古物種的青豹。
「咻」
倏然一道氣旋從青豹的口中發出,匹練無比,快速地打在玉角獸的身體上,讓玉角獸當即跌了一個趔趄,它的鱗甲很堅固,並沒有破損,爬起來後繼續逃跑。
但是青豹的速度快到無與倫比,四足一蹬,在原地上只留下一道殘影,瞬間就來到了玉角獸的上空,驀然穩立在玉角獸的背上。
「砰」
青豹一腳踏下,力量沉重如山,剎那間把玉角獸壓倒在地上,無法動彈。這讓人咋舌不已,青豹的實力讓人驚愕。
據傳,有一些強大的獸類,壽命也比人類長,能像人類般修煉,吸納日月精化,漸漸地產生變異,擁有各種神奇的手段。在上古年間,更有強大的獸類能修煉成精,化身為人類。
「轟」
玉角獸不堪一擊,被青豹再次一腳踩踏在地上,身軀被踩凹了下去,一動不動。緊接著,青豹再一次一腳踏在玉角獸的嘴上,大嘴當即破了開來,從中露出了一顆綠霞閃閃的晶石,元氣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