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區在今晚上注定不能平靜,在一個足可以容納一萬人的廣場上,人山人海,聚集的人數如螞蟻般密密麻麻,到場的不僅有敢死隊的人,還有俘虜,士兵,甚至一些高級軍官也前來捧場,人山人海,燈火闌珊,人聲鼎沸。
廣場的中央搭建有一個長八米,寬五米的方形木製武台,鑲嵌得非常之嚴嚴實實,堅固無比,單憑一根最小的柱子就有正常人的大腿粗,非一般人可以摧毀。
「你猜今晚哪個營會獲勝?」
「我看是我的一營定勝。」
「我說三營必勝。」
「二營∼∼」
士兵們紛紛猜測,都對自己所屬的營信心滿滿的,一些聽到別人說自己的營會輸還彼此打了起來,上面還沒開始,下面就熱鬧了下起,好在周邊的巡邏兵發現及時,給阻止了下來,不然這場比武將成為聚眾群毆。
「哼∼告訴你們,我們一營今晚將有一位黑馬出場,你們輸定了。」一營的隊員不憤氣地說道。
「儘管放馬過來就是,誰怕誰?」有人不服道。
…………
篝火熊熊,把廣場照亮得通明一片,一位三十有八,額寬臉尖,下頜還留著一捋鬍須,身穿黃色胃甲,腳上穿著一雙由鱷魚皮所製軍靴,手配三尺大號長劍,威風凜凜,此人正是軍師張良。
「靜下∼」張良滿口軍腔地大聲說道。
他舉起一隻手來,示意下面的人不要再喧囂,可是,他似乎忘記了敢死隊裡的都是什麼人,他們絲毫沒有理會張良,雙方各自組隊彼此破口大罵著,把張良的聲音完全給壓了下來。
見此,張良臉上露出一絲怒意,調頭向下方的鼓手示意,叫他敲鼓。當即,那負責敲鼓的肌肉大漢,手攥鼓棍,猛力敲擊,鼓聲震天,響徹全營,原還熱鬧非凡的廣場隨即寂靜了下來,眾人這時才注意到張良站在了武台上。
張良舒了口氣,沉聲地道:「今晚的比賽由我來作裁判,按照以往規矩,最後獲勝方將派出十人前去探測軍情,比賽每營派出八人,不論順序,一方主動站在台上,任其兩方中一方出來迎戰,最終站在台上的,定為勝方。」
「不要再廢話了趕緊開始吧。」這一句話不知是誰先喊起的,後面的人也紛紛叫囂起來,氣得到張良臉上一邊紅一邊綠的,哼了一聲便氣急匆匆地走下了台,隨即一位手拿銅鑼的士兵走了上來。
他先敲響了一聲鑼,便道:「比賽開始。」
雖然比賽拉開了帷幕,可三個營都沒急著派人上前,靜觀其變,都在彼此商量著對策,誰都不敢做出頭鳥,因為率先出場的都是落得失敗的下場,所以一就不上,一上就是最利害的。
然而在二營這邊,大口九正在磨拳擦掌,焦頭爛額地來回度步著,道:「他媽的,花和尚這禿驢去哪裡了,難道他不知道今晚就要比賽嗎?」
「九哥你也不用太多的擔心,或許營長正趕回來呢?」一個勸道。
「能不擔心嗎?這花和尚找蕭雲是假,又不知滾去哪裡找女人去了,我還打算打贏了這場比賽,好去快活快活一下。」大口九氣憤地道。
然而,就在大口九喋喋不休地在說著亦中天的壞話時,有一位士兵急匆匆地跑到大口九身前,滿臉欣喜道:「九哥,營長帶著蕭小哥回來了。」
聞言,大口九一愣,想不到一說曹操,曹操就到,對那士兵怒道:「有什麼好高興的,沒有花和尚在,我大口九也能獲勝。」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對著他翻了白眼,心中對大口九緋議不斷,其實大家都知道最緊張的就是大口九,只是不想說出來罷了。
很快,亦中天和蕭雲一起並肩走來,圍人紛紛讓道,兩人大大咧咧地正到大口九的身前,亦中天揚起他的大錘子,板著臉對大口九,道:「你姥姥的,俺就不在這一陣子,大口九你就身癢了,要不要上武台俺給你撓撓。」
「嘻嘻,剛才我說笑而已,這場比武沒了您老怎麼行,我們這些人吶喊作威就行,就台就只能靠我們偉大的花和尚營長您了。」大口九話中帶話地對亦中天道。
「得了吧,你這是在贊俺還是貶俺?」亦中天氣急道,趁著大口九一時不擦,一腳對準他的屁股踹去,大口九當即跌了個踉踉蹌蹌。
大口九拍了拍屁股,傻傻地道:「嘻嘻,營長,我當然是在讚你了,你卻不領人情。」
兩人短暫的插曲,弄得蕭雲十分汗顏,心感當兩個極品相遇在一起,自己的日子就難過了,開口道:「亦大哥,九哥,你們就不用鬧了,還是趕緊想出應付之策吧。」
「蕭小哥說得對,花和尚你還是趕緊安排吧,要是弄咋了,看我饒不了你。」大口九見機擺脫亦中天的糾纏,一本正經地說道。
「哼,改日俺再收拾你。」亦中天哼道。
他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武台,再瞥了一眼一營和三營的方向,略作沉思後,對眾人道:「現在一營和三營都不敢先派人出戰,這次就讓俺的二營先上吧。」
「可這第一戰誰上呢?」大口九收起了一副嘻皮笑臉正色道。
亦中天著蕭雲道:「蕭老弟,第一戰就你來吧,不行就馬上認輸。」
在亦中天的想法裡,蕭雲遲早也要上場的,他也不清楚蕭雲的真實實力,何不先讓蕭雲先上,敵方也不清楚蕭雲的實力,起初也不會派出太過利害的對手。
「嘻嘻,亦大哥大可放心,小子定全力以付,不會辜負兄弟們對我的期待。」蕭雲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蕭小哥,我們支持你。」有人呼道。
…………
在眾目睽睽下,蕭雲邁著腳步向武台走去,此時的他內心十分忐忑不安,這種場景他還是第一次經歷,在萬人的矚目下,蕭雲齜著嘴巴,皺著臉皮地走著。
「蕭老弟,你的大刀?」亦中天揚起蕭雲的鋼刀,大聲地對他吆喝道。
聞言,蕭雲回頭向亦中天揮了揮手,示意不需要這把鋼刀,因為就算他拿著刀在場上也沒用處,反而成為累贅,所以蕭雲暫且把刀放在亦中天這裡。
蕭雲大步踏上武台上,盯著密密麻麻的人群,他有點不知所措,可如今的蕭雲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心智很堅定,強裝著鎮定地站著,掃視人群,蕭雲做夢出沒想過,有朝一日他也能站在這台上,俯視萬人。
很快,一些人就認出了蕭雲來,只因他當日所出的風頭太大了,兩個大佬級的人物都爭相要蕭雲加入他們的陣營。
「這不是把一腳把胡老虎給踢殘的蕭雲嗎?」有人道。
「就是他,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回答那人的話竟是當日被胡老虎追殺的痞三,此時他正和別人吹噓蕭雲有多利害。
「你們看好了,千萬不要眨眼,看我兄弟如何大殺四方。」痞三毫不知羞恥地對周圍人說道。
然而,在一營和三營這邊,陳衡和王蜂都皺起眉頭來,深感不惑,不知亦中天這是何意思,竟把蕭雲給派了上來,而且還是第一戰,這一來,把他們兩人的計劃都打亂了。
三營這邊,王蜂身穿一套全黑的衣服,他長得很矮,只比當天的歐陽治稍高一點,可卻要比歐陽治瘦多了,短小精幹,一雙眸子異常嚇人,像一隻碘伏的老鷹,讓人不戰而粟。
「營長,我要給老虎報仇!」三營的一名大漢向王蜂說道,蠢蠢欲動,他名叫王寒,同樣瘦個子,可卻比王蜂高出一個人頭。
王蜂搖了搖頭,拒絕了王寒,沉吟道:「此人不簡單,還是讓冷面殺手這邊先上吧,他定會叫人上去的。」
果然,王蜂話一落下,一道人影就迅速地騰跳上了武台,是陳衡這一方的人,名李長風,他手拿三尺長劍,臉方嘴大,中等身材,可他的臉卻長滿了麻痘,瘡痍滿目。
此時的陳衡怒目而視著蕭雲,從他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非常憎恨蕭雲,那懾人的眼神,似乎不把蕭雲給殺掉而無法洩恨。陳衡看著台上的蕭雲,驀然又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因為在他看來,蕭雲已不能活著走下武台上。
「蕭雲是吧?」李長風站在台上與蕭雲對視,像是地府判官在審查小鬼般。
「嗯。」蕭雲答道,同時也在打量著李長風。
「記住了我叫李長風,下輩子看到我最後繞路走。」李長風陰霾地說道。
說完李長風就如疾風般持劍向蕭雲刺來,一手劍法使得七神入化,蕭雲匆忙之下沒有想到用什麼招式去破解,節節敗退,被追到武台的角落上,李長風抓到了機會,持劍直刺,可又被蕭雲巧妙躲開,劍直刺穿了木柱。
兩人已交手十幾回合,蕭雲在李長風這一次瘋狂猛擊下躲避不及時,左臂被劍尖刺出一道劍痕,差一點中直擊左胸。蕭雲踉蹌倒倒,可李長風舞劍窮追不捨,弄得蕭雲只能在地上翻滾閃躲,最終蕭雲還是躲開了,退到一邊去。
陳衡看著蕭雲差點死在李長風的劍下,當即欣喜無比,連呼了三個好,喃喃自語道:「好,好,好,不識抬舉的無知小兒。」
然而在亦中天這邊,不少人都在為蕭雲提心吊膽,緊張萬分,亦中天更大聲地叫喊道:「蕭老弟,趕緊認輸。」
李長風快迅抽劍,騰空而起,再次疾劍揮向已退到別一邊的蕭雲,李長風來去迅速,眨眼間又來下了蕭雲近前,長劍揮舞,劍花飄飄,蕭雲倉促下使出了亦中天的羅漢伏虎拳,身子一閃,雙手扣住了李長風拿劍的手臂,往前一拖,然後運足真氣朝他身子一個掃踢。
只因蕭雲扣住了李長風的手,使他不能輕易脫身,蕭雲踢了一腳後,然後鬆開雙手,再狠狠地補上了一腳,「卡嚓」肋骨斷裂聲響起,當即把李長風踢飛開來,重重地摔去木柱上,然後反倒在地,鮮血噴吐,直接暈倒了在武台上。
見李長風倒地不起,蕭雲身子一軟就坐在了木板上,打定主意等此事完後,死纏爛打都要亦中天教自己武功,喃喃細語道:「我的媽呀,差點就一命嗚呼。」
全場嘩然,沒有人不震驚,沒想到蕭雲最後竟能逆轉困境,反敗為勝,兩腳就把李長風給踢倒。
「花和尚,這李長風是什麼境界?」大口九向亦中天問道。
亦中天看到蕭雲勝了,也鬆了一口氣,他想不到蕭雲最後使出了羅漢伏虎拳,一招定了勝負,心想好在他下午給蕭雲演練了一遍,大讚蕭雲資質好,看了一下就學會了點皮毛。
「和你一樣,都在五氣中的肺境。」亦中天回答道。
「練內家子的就不同,二腳就完事了。」大口九羨慕道。
有人歡喜有人愁,此時的陳衡臉色陰霾了起來,緊握的拳頭青筋暴突,怒道:「不殺你蕭雲,難洩我心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