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銘筠小心翼翼地向南方走去,生怕稍不注意又掉進陷阱。雜木林中荊棘遍地,扎得雙腳疼痛難忍。
誰知還沒有走出二百米遠,突然從左前方的高處傳來一聲大喝:「不許動!!動一動就打死你!」
楊銘筠凝神望去,在五十米遠的一棵松樹上靠近樹梢的地方,有個身穿迷彩服的軍人正端著「旋風」式衝鋒鎗瞄著自己,那人戴著鋼盔,臉上還塗著迷彩用的朽葉se顏料。
楊銘筠沮喪地歎了口氣,看來只有束手就擒了,自己不僅是赤手空拳,而且還是赤身露體的,如果面前是個女人的話,那說不定還有辦法可想。
在右側的一棵樹上,另外一個人也發出了「不許動」的命令。
左前方的軍人從松樹上滑下,端著「旋風」式衝鋒鎗逼近楊銘筠,他偽裝服的胸口上綴著龍盾的標誌。
那是中國內務部特種部隊的標誌。而且,他們手裡的「旋風」式衝鋒鎗也是特種部隊使用的國產制式槍。
但楊銘筠絲毫不敢麻痺大意,對方也許是冒牌的特種部隊的士兵。他站住不動,臉上裝出絕望的樣。
那軍人jǐng惕地端著槍,來到距楊銘筠還有幾步路遠的地方站住,嚴厲盤問起他來:「你是什麼人?」
看來他真的是特種部隊隊員,如果是zi you正義者同盟的人,不會不認識楊銘筠。
楊銘筠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但他故意滿不在乎地回答:「你管我是什麼人。你是想叫我得肺炎嗎?還不給我升火!」
「回答我的問話!」那人怒氣沖沖地說。
「我在山上遭到狗熊的襲擊。衣服全被撕爛了。」楊銘筠嬉皮笑臉地說,又加上一句:「杉木能燒嗎?」這是部長教給他在同自家隊員遭遇時使用的暗語。
對方吃了一驚,但很便露出了笑臉,塗著顏料的臉現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杉木是甜的。」說完,他便把槍口沖天,關上了保險。
他遞給楊銘筠一支煙和一個打火機,「你總算平安脫險了……我馬上將救護直升飛機招來。」說完,他把槍靠在樹幹上,解下背囊。抽出條毛毯遞給楊銘筠。這時,右側樹上的特種部隊隊員也下了樹,他背著無線電對講機。
楊銘筠把毛毯裹在身上,點上煙後將打火機還回。問道:「地下的敵人怎麼樣了?」
「不知道,我們的任務只是守在這裡,抓住一切逃來的敵人。」那人一邊回答,一邊用刺刀將一些礙事小雜木砍斷,以便直升飛機降落。另一名隊員正用對講機在向指揮部呼叫。數十分鐘後,楊銘筠便躺在一架式的「山羊」式直升飛機上了。穿著內衣內褲,外加一條毛毯中睡衣,還墊著一床電熱毯,楊銘筠剛還冷到骨髓的身體很就熱得冒汗了。直升飛機迅速向běi jīng飛去。
不久,直升飛機便降落在位於城區北角的一個陸軍聞中心。一輛偽裝成客貨兩用輕型汽車的救護車早已等候在這裡。楊銘筠的臉部遮得嚴嚴實實的,被人從直升飛機上抬下,轉移到救護車上。雖然「zi you正義之劍」(fjs)的總部就在附近,但為了防備zi you正義者同盟或外國間諜機構派人跟蹤,救護車開出陸軍的聞中心後,並沒有駛向總部,而是來到位於槐樹坡的一處居民區,駛進了一所外表陳舊的宅邸。這裡是fjs的一處秘密支部。
救護車一進入車庫,金屬捲簾門立即放下。楊銘筠扯掉蒙面布,下了車。走進車庫盡頭上的電梯,乘電梯降到地下二層。在救護車上同乘而來的兩名護衛人員走在前面,將楊銘筠帶進一間房間。房間裡大開著暖氣,如同高級賓館那樣陳設豪華。
房間裡早有一位女醫生等候著。她身穿白大褂,年齡看上去有二十七八歲的樣。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使美麗的臉龐顯得略有些冷漠。不過她的胸脯高高聳起,相當豐滿,白大褂下露出的大腿線條也很優美。
那兩個男人關上門走了。
看看沒人,楊銘筠想要逗一逗女醫生:「哎,你手下要輕柔一點啊。」
女醫生冷冷地吩咐:「把衣服脫光。」
楊銘筠嬉皮笑臉地脫光衣服,張開雙臂就想摟抱她,沒想到被她用膝頭輕輕一撞帶傷的身體,疼得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太過分了!這就是對待九死一生歸來的戰士應有的的態度嗎?」楊銘筠裝著生氣的樣瞪著女醫生。
「你身上臭氣熏人,先去洗乾淨再說!」女醫生將浴室門打開。
「是嗎?好吧,洗乾淨再說。」楊銘筠聳聳肩,爬起來走進浴室,將淋浴打開,沖洗起沾在身上的污水,泥土和枯草來。女醫生拿著毛巾走進來。她身上僅剩下rǔ罩和三角褲,身材十分健美,渾身上下緊繃繃的,沒有一塊松泡泡的肉,皮膚白晰如同綢緞一般柔潤光滑,她摘掉了眼鏡,臉上冷饃的表情也隨之煙消雲散。她幫著洗起楊銘筠的身體。與此同時,楊銘筠的手也變得不老實了,在女醫生身上亂摸。
起初,女醫生毫不客氣地將他的手一次又一次地甩開,但當楊銘筠身上的髒污全洗乾淨時,女醫生的氣息也變得急促起來。
「別這樣……你的傷勢……會加重的……」她在楊銘筠背後喘著氣說著。
「放心好了,我又不是豆腐做的。」楊銘筠抱起女醫生,讓她趴在浴盆邊沿上,從背後將她的rǔ罩解下,然後脫掉她的三角褲。
一個小時之後,楊銘筠已經躺在了床上。女醫生則正忙著為他治療。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接著,走進屋來。
坐在沙發上,抽起煙來,女醫生打完針,一抬頭,同楊銘筠視線相對,不由得臉腮上泛起一抹紅暈。她慌忙裝出冷冰冰的樣,白了他一眼:「老老實實躺著吧。否則,死了別怪我。」說完。她便收拾起醫療器械,提著醫療包離開了房間。當然,剛弄濕了的rǔ罩和三角褲早就塞了醫療包內。
等女醫生走後,這破天荒地第一次對楊銘筠露出笑臉。不過,不是舒心開懷的笑。而是苦笑。「你總算活著回來了。」
「是啊,托部長的福。哎,地下樂園的大傢伙們逮住沒有?」楊銘筠從床頭櫃上拿起一支香煙,叼在嘴上,點上了火。
「什麼大傢伙?」
「就是以前蘇維埃俄國的死刑執行局次長瓦連京。」
「是嗎?大概是逃走了吧。內務部的特種部隊在地下遇到了頑強抵抗,zi you正義者同盟的人幾乎全被擊斃。但在屍體中,沒有發現俄國人的屍體。令人不解的是,那幫傢伙打起仗來,簡直像瘋一樣。一個比一個玩命。所以,特種部隊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陣亡一百餘名,重傷者將近二百人……還有不少人踩中陷阱地雷而喪命。」
「那是因為那幫傢伙吸了大庥,打起仗來,根本不知道死亡的恐怖。」
「哦,原來是這樣。你剛提到的那個瓦連京等人的情況,請說得詳細一點,啊,不。還是請你從頭說起吧。呃,看你身上的傷,想必受了不少刑,我們組織的事沒有說出去吧?」帶著犀利的目光問道。
「別開玩笑!」楊銘筠撇了撇嘴,接著。將自己行動的經過從頭至尾詳詳細細地向作了匯報。
聽完匯報之後,皺起了眉頭。「該死的!那幫共運分還在做著征服世界的美夢。不過,能弄出這麼一個地下共有主義的樂園,這個組織的確可怕。」
這時,直通總部的專線電話鈴響了拿起聽筒,說了幾句話,突然,他的臉se刷地一下變得蒼白,黃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從額頭上流下,說話的聲音和拿著聽筒的手都在顫抖著。
他放下電話,便捂著胸口,咳嗽起來。楊銘筠關切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zhōng nan hǎi、國會大廈和高統帥部遭到恐怖分襲擊,像是這個組織干的。」
「什麼?!」楊銘筠吃了一驚。
繼續道:「zheng fǔ人員傷亡慘重,大總統、副總統和總理都身受重傷,在醫院搶救。為了不使民眾恐慌,zheng fǔ已經對外封鎖了消息。běi jīng已經開始了宵禁。」
聽到這裡,楊銘筠禁不住為父親的安危擔憂起來。
「你父親沒事,只受了點輕傷。」注意到了他臉上表情的變化,猜出了他在想什麼,「他當時在一架噴氣戰鬥機上,他開著那架飛機打掉了恐怖分的一架直升飛機。」
「老頭都多大歲數了,還以為自己是當年呢!哼!」楊銘筠放下心來,但嘴上還是大大的鄙視了父親一番。
「國土安全部和聯邦調查局那幫人都是幹什麼吃的!還能讓這麼多恐怖分對軍政當局公開下手!」楊銘筠說道,「真該統統槍斃!」
「也不能怪他們,據說大總統早就得到了報告,也一直在關注這件事,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是想要一下一網打盡,但沒想到讓他們搶了先機。」道,「而且這一次,這幫恐怖分竟然採用自殺式攻擊的方式,打起來根本不要命,內務部和國土安全部的人措手不及,所以會讓他們得手了。」
「一下沒了這麼多要員,這下zheng fǔ可以不用上班了。」楊銘筠像是幸災樂禍般的說道。
「是啊!不過也不算是群龍無首。」意味深長地看著楊銘筠,「知道嗎?你父親要當總統了。」
「他?他當總統?」
「對,按照憲法的規定,好像叫遞補,就是總統一旦出事了,不能領導國家,由副總統替代,副總統沒了是總理。有這麼一個順序。」苦笑道。「現在正好排到你父親這裡了。」
「那就是說,大總統,副總統,總理,議長和總參謀長全廢了?」楊銘筠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熟知中國憲法的他知道,中國的這個「遞補排序」是大總統——副總統——總理——國會議長——總參謀長——財政部長——外交部長,現在竟然輪到倒數第二位的父親來當總統,可見中國zheng fǔ這一次的損失有多大。
想到zi you正義者同盟那幫瘋加在自己身上的手段,楊銘筠不由得暗暗心驚。
儘管心存戒懼,但此時楊銘筠內心的鬥志也被激發了起來。
「這次的事件。很明顯是一次準備已久的行動。我們必須搗毀zi you正義者的所有秘密營地。」從煙盆中取出一支煙,點燃後,放在了嘴裡吸了起來。
「我猜幫傢伙的秘密大本營很可能在某個海島上。因為那艘ri本潛艇據說很大,從陸軍手裡劫到的轟炸機也應該藏在那裡。「道。「只是不知道他們下一步要用這些潛艇和飛機做什麼。」
「如果瓦連京一夥沒有漏網的話,恐怕早就招出他們的老窩在什麼地方了。」
「事情既然鬧到這種地步,再說這些也沒用了。好吧。好好睡一覺,恢復體力,準備下一步的行動。這次,你還是單獨干,特種部隊這一陣估計要忙了,怕是騰不出多少人手來幫我們,所以你要小心。」
「好吧,我先睡一覺。」楊銘筠拿起女醫生留下的藥片丟進嘴裡。一仰脖嚥下肚去。
把沒有吸完的香煙掐滅在煙灰缸裡,起身離去。楊銘筠目送走出房間,點上了一支煙。沒過多久。藥片在胃中逐漸溶解,一陣強烈的睡意襲來,楊銘筠勉強將煙頭丟進煙灰缸,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běi jīng,zhōng nan hǎi,居仁堂。
重裝修一的大總統辦公室中,一身戎裝的楊朔銘背著雙手,站在地板zhōng yāng。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儘管恐怖分襲擊的一切痕跡都已經被工作人員小心的處理掉了,但楊朔銘還是能聞到,室內瀰漫的那股淡淡的揮之不去的硝煙味。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當上了中國的大總統。
「大總統。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秘書長對楊朔銘說道。
楊朔銘點了點頭。來到了攝像機前的麥克風前,開始了自己的就職演講。
遠處,巨大的無線傳電塔正向全國各地發出電波。
「……我們經歷了一段時期的迷惘,徬徨,但現在,國家事務由全國的民意予以決定,而且根據憲法的規定加以公佈了,大家在法律的意旨之下,一致團結為共同利益進行共同的努力。大家會記住一項神聖的原則,即多數人的意願,雖然在任何情形下都應採用,但那種意願必須合理,能站得住腳;而且少數人也有同等權利,必須受平等的法律保護,如果加以侵犯,便是壓制。因此,我們應當一心一意團結起來。我們在相處中應恢復和睦與友愛,因為沒有它們,zi you,甚至生活本身,都將成為沒有生氣的事物。我們已經把那些使得人類流血甚多和受苦甚久的東西,摒棄於我們的國土之外,專橫與邪惡,以及所造成的酷烈而血腥的禍害,必須遠離我們的國家。這就是我們戰鬥的意義。」
「當舊世界經歷痛苦和激變時,當盛怒的人感覺痛楚,想經由流血與屠殺找尋他們喪失已久的zi you時,那滾滾浪濤甚至波及遙遠而和平的此岸;而各人對此事的感覺與恐懼的程度各不相同,對有關安全措施的意見也發生紛歧,那是不足為奇的。但是,意見的差異並不就是原則的差異。只要理智能夠zi you地進行對抗,即使是錯誤亦是可以容許存在的。我知道,有些誠實的人擔心我們這個zheng fǔ不能強大有力量;但是一個誠實的愛國者,當這個世界寄以美好希望的zheng fǔ正在成功地進行試驗之時,僅因一種理論上的和虛幻的疑懼,就以為這個zheng fǔ可能不足以自存,因而放棄這個一直使得我們zi you和安全的zheng fǔ嗎?我相信不會。相反的,我相信這個zheng fǔ是世界上強的zheng fǔ,我相信在這個zheng fǔ之下,無論何人,一經法律召喚,就會飛奔而來響應法律的要求,而且會對付侵犯公共秩序的行為,如同處理自己的私事一樣。有時人們說,人們自己管自己,是不可靠的。那麼,讓別人去管理他們就能變得可靠嗎?或者我們曾否見過以國王身份出現的天使來管理人們嗎?這個問題,讓歷史來答覆吧!」
「因此,我們應當鼓起勇氣和信心,繼續維持我們自己那種聯邦的與共和的原則,擁護聯邦和代議制zheng fǔ。我們品格高尚、不能容忍別人的墮落;我們天賜良土,足以容納千世萬代的孫;我們有一種觀念,認為在發揮我們自己的能上,在取得我們自己勤勞之所得上,在贏得我們同胞之尊敬與信賴上——這不是出自門第,而是來自我們的行為和他們的體會,都有同等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