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技軍閥 (二百三十七)用兵之道
    (二百三十七)用兵之道

    宇垣一成正在同永田鐵山ā談,一位軍官急匆匆的趕來,將一張信紙ā給了宇垣一成,宇垣一成接過信紙看了一眼,不由得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永田鐵山。

    「支那人太狂妄了。」宇垣一成將信紙ā給了永田鐵山,「他們果然把借口送上en了。」

    信紙其實是一份電報抄件,上面用鉛筆寫著的內容,毫無疑問是關於海參崴「日本軍隊遭到野蠻的支那軍隊攻擊」的。

    永田鐵山像是從宇垣一成的話裡便判斷出了這份電報抄件的內容,他接過信紙看了看,平靜地說道:「既然支那軍隊蓄意挑起戰爭,我們就來努力迎接他們的挑戰吧」

    送走了宇垣一成之後,永田鐵山的目光落在了牆上的巨幅亞洲地圖上,他的目光落在了旅大港和奉天的位置上,臉上卻現出了n郁之se。

    「再高明的計劃,執行的時候,落到了蠢材的手裡,也會變了味道。」永田鐵山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道。

    北京,居仁堂,中華民國大總統府。

    「日本人終於l出了豺狼本相,」接到急電的代總統馮國璋將手中的電報ā給了國務總理徐世昌,恨恨地說道,「這一次竟然公然向我軍動手了。」

    徐世昌看完了電報,臉上則是一副驚疑不定的表情。

    「海參崴非我國一軍駐紮,英法美三國皆有駐軍,日本人就是要強奪海參崴,也應該有所顧忌,如此公然的向我海陸軍攻擊,視國際公法於無物,當真是匪夷所思。」

    「日本人此前不斷增兵,就是為了這一天。」陸軍部長蔡鍔說道,「現在他們認為時機成熟了,就迫不及待的動手了,而英美在巴黎和會上不肯順從日本之意,日本便以此為報復,也在情理之中。」

    「日本政f先前便不斷向滿en及西伯利亞增兵,海參崴日軍此次向我軍發動突然襲擊,這一次又是蓄意挑釁不宣而戰,和甲午年入侵我國及甲辰年日俄東北ā兵故事如出一轍,可見日本政f早有預謀。」馮國璋說道。

    「日本人這一次又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政f應明示天下,照會各國,對日本正式宣戰。」剛剛趕到北京的孚威上將軍吳佩孚起身大聲說道。

    「宣戰暫且不必。」聽到吳佩孚的話,一直沒有說話的楊朔銘說道,「因為這一次倒不一定是日本政f蓄意挑起戰爭。」

    聽到楊朔銘的話,吳佩孚和室內的眾位軍政要員臉上都現出了驚訝之se。吳佩孚轉身注視著楊朔銘,似乎不明白他說話的意思。

    「目前詳細戰況還不得而知,但發生了戰是肯定的,如此規模的攻擊行動,怎麼可能沒有政f的授意?」參謀總長張孝准探身問道。

    「軍隊無政f指令而擅自行動,放在其它國家確實不可思議,但在日本,卻是非常正常的,因為日本的國情有別於我國和歐洲列強。」楊朔銘說道,「這一次日軍在海參崴向我軍發動突然襲擊,很可能是軍中一些狂人的傑作,並非出於日本原敬內閣的意旨。」

    「瀚之如何知道?願聞其詳。」吳佩孚像是有些明白過來,看著楊朔銘說道。

    「以日本而論,日本海陸軍的軍事行政權分屬海軍省和陸軍省,但其指揮權卻屬於海軍軍令部和陸軍參謀本部。」楊朔銘說道,「比如日本海陸軍兵力力量的決定,正常屬於軍事行政的範疇,歸海陸軍大臣管。但日本海陸軍的將領則不這麼認為,他們認為,沒有經過海軍軍令部和陸軍參謀本部的同意,就是對所謂『天皇統帥權』的侵犯。」

    「日本海陸軍大臣管的海陸軍省,是政f衙en,相當於咱們的海陸軍部。而所謂的『海軍軍令部』和『陸軍參謀本部』其實是海陸軍參謀部的名稱。」曾經和蔡鍔同為「留日士官三傑」的張孝准在一旁說道,「瀚之的意思,就是說日本海陸軍的統帥權其實是在這兩個參謀部en而是不在政f衙en的海陸軍省。換句話說也就是政f不能管軍隊」

    「政f不能管軍隊?」聽了張孝准的話,馮國璋和徐世昌等人都吃了一驚。

    「對,就是這樣。」楊朔銘笑了笑,接著說道,「更要命的是,反過來,在日本,軍隊能夠管政f」楊朔銘說道,「日本有一條『軍部大臣現任武官制』的規定,也就是說陸軍大臣和海軍大臣必須由現役軍人出任。在1913年,這一條曾經改為退役後備役軍人也可以出任,但在實際上就從來沒有實現過。」

    聽了楊朔銘的解釋,吳佩孚的臉se不由得一變。

    「這個『現任武官制』的厲害之處在於,只要軍部對政f內閣不滿意,兩個軍人大臣辭職就可以了。而且『現任武官制』的話你就沒法子到國會外面去隨便拉兩個人來湊數。不派新大臣,你這個內閣就只能垮台。」

    「這一招倒著實是厲害。」吳佩孚冷笑著說道,「那個『天皇統帥權』又是怎麼回事?」

    「日本軍隊的統帥權,名義上是屬於日本天皇的,不屬於政f。」楊朔銘說道,「根據日本『統帥綱領』裡的解釋,所謂『天皇統帥權』的本質是力量,其作用是超法律的。『統帥權』的行使及其結果不對議會負責。議會也無權對軍隊的統帥指揮及結果提起質問,要求說明及批評。也就是說,政f只管招兵和養兵,至於招來和養著的這些兵準備幹什麼,在幹些什麼,政f一概無權過問。」

    「『統帥綱領』?我怎麼沒聽說過?」張孝准有些吃驚地和蔡鍔對望了一眼,說道。

    「這個『統帥綱領』在日本國內屬於最高機密,只有極少數的高級將領才知道。」楊朔銘說道。

    「那就是說,在日本,軍隊可以無法無天,凌駕於政f之上」蔡鍔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

    「不僅如此,這些由政f招來政f養著的兵呢,也很邪en。因為指揮他們的長官,什麼師團長,大隊長的,卻是由下級的參謀們來指揮的。」楊朔銘說道,「眾所周知,參謀應該是為上官起草作戰方案,再幫助其實施其作戰計劃的。也就是說長官管參謀是各**隊的常識,但在日本軍隊裡,軍政和軍令是完全分離的二元系統,管參謀長的是上一級參謀長,而不是長官。」

    「日本同我國一樣,陸軍傚法德國,海軍傚法英國,怎麼會有獨立於政f和議會的軍隊?一個軍隊又怎麼會有兩個指揮系統的呢?」馮國璋問道。

    「這種情況的出現,始於日本西南戰爭,當時西鄉隆盛舉兵反叛,日本舉全國之軍力平叛,耗資極巨,因而戰後無發發餉,遂又有竹橋兵變炮兵之以重炮轟擊藏相官邸及天皇皇宮。而自西鄉隆盛死後,其支持者多進入議會,鼓吹自由民權,是為日本自由派之始。日本軍政高層擔心議會為自由派所把持,因而當時的日本大臣山縣有朋在以『不讓國內政治左右軍隊』的名義下,把軍隊的統帥權從議會及政f那裡獨立出,直接ā給了日本天皇。」楊朔銘說道。

    「要是這樣的話,這個所謂的『天皇統帥權』其實是扯淡,應該是山縣出於個人的野心而提出來的。」一力主張「軍隊國家化」的蔡鍔想到至今仍然健在的山縣有朋,不由得冷笑了一聲,說道。

    山縣有朋是日本明治時代留下來的元老重臣之一,曾歷任陸軍卿(後來的陸軍大臣)、參軍、參謀本部長、內務大臣、農商大臣和內閣總理大臣(首相)。1909年伊籐博文死後,山縣有朋成為日本最有權勢的元老,對日本內閣的ā替和重大內政外ā問題都有重要影響。被人稱為「首相製造者」,可以說聲名顯赫,但也因制定臭名昭著的《治安警察法》禁止政治團體和政治集會的登記,政f有權解散政治團體等;禁止軍人,警察,宗教者,nvn,教師,未成年者,剝奪公民權者參加政治活動;限制工會活動;禁止同行業罷工等等而聲名狼藉。

    「日本當時不乏能人,山縣有朋的主張難道沒有人看得破和出來阻擋嗎?」徐世昌問道。

    「因為當時的日本各地叛lan的消息不斷,日本政f焦頭爛額,最怕的就是反叛勢力和軍隊勾結起來。軍隊不參與政治是求之不得之事。就算有人看出來了那又怎樣?所謂『飲鴆止渴』,連當時擔任內務卿(後來叫內務大臣)的伊籐博文不但沒有表示反對,也大力支持山縣的提議。」楊朔銘說道,「為了做到統帥權獨立呢?方便天皇掌軍,因此才有了軍政和軍令的二元化,先是將陸軍省參謀局從陸軍省獨立出來,成立參謀本部。參謀本部直屬天皇,這樣天皇就不必向太政大臣(相當於後來的首相),陸軍卿,海軍卿咨詢,只要有參謀本部幫忙就可以直接掌握軍隊了。而首任參謀總長,就是山縣有朋。」

    「參謀本部從政f獨立出來,就意味著軍政和軍令的分離,說得嚴重一點,也就是政治和軍事的分離。可對一個國家來說,不管是平時的國防還是戰時的作戰,都要求政略和戰略的一致,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參謀本部的獨立簡直就是一種倒行逆施。」

    「日本陸軍的這種倒行逆施反而引起了日本海軍的羨慕,日本海軍不願受制於人,後來也傚法陸軍,成立了差不多的機構,但名稱為『海軍軍令部』,以示和陸軍區分。而當時日本國內也有人看出了軍政軍令如此分離會導致海陸軍各行其是,因而至甲午之役前夕,日本首相伊籐博文又發明了所謂的『戰時大本營』,以求能夠在戰時把海陸軍統一起來指揮。」

    「伊籐博文用『戰時大本營』制度暫時解決了海陸軍二元化的問題,然後把陸相海相也塞到了大本營裡面去,解決了軍政軍令二元化的問題,但是伊籐沒有認識到一條,他只是憑自己的資格和威望在辦事,沒有從組織上解決問題。大本營制度雖然在甲午甲辰兩役起到了應有的作用,但是隨著明治維新的重臣們逐漸退出,其制度上的缺陷就不可避免的顯現了出來。」

    「瀚之果然博學多才,」曾經留學美國算得上是法學專家的外ā部次長王正廷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楊朔銘,說道,「『天皇統帥海陸軍』是日本憲法第11條明確寫明的,正如瀚之所言,不是『天皇是陸海軍的統帥」』,而是『天皇統帥陸海軍』,這當中的差別很大,伊籐博文雖極有謀略,但他到死也沒有認識到他在他制定的明治憲法(即所謂《日本帝國憲法》)上開了一個多麼大的口子。」

    「任何東西,要開一個壞頭很簡單,但開了壞頭再要想好的結果就不可能了。日本前首相桂太郎曾經說過:『日本建設軍事力量的目的主要有兩種,一種是保衛國家不受外敵襲擊,維持中立的二等國,一種是威武輝煌,在需要時能訴諸武力一決雌雄,不受外國欺侮,在海外也能自由行動的一等國。日本建軍雖然歷時甚短,但不能總停留在第一個目標上,而要和歐洲列強追求同樣的目標。因此從徵兵開始的所有事項都應該為這個目標服務。』他這些話也就是說明,日本陸軍從建軍開始就是把向外擴張作為目標的。」楊朔銘說道,「而日本自明治維新以來,因為這個『軍事優先』的關係,民生一直困窘,如今日本原敬內閣首開日本政黨政治之先河,順民意而改善民生,不窮兵黷武,故而對我國有示好之意。此舉必然和日本軍方以擴張為目的有大衝突,為日本軍方所反對。而日本軍方若要b其政f就範,挑起戰爭是最便捷的辦法。」

    說到這裡,所有的與會者都明白了楊朔銘的意思。

    「依瀚之所言,我國當如何應對?」馮國璋問道。

    「他們日本可以政治軍事各行其是,咱們中國可不學他。日本既然沒有對我國宣戰,我國也就不必急於對日本宣戰。因為如今歐戰已息,歐洲列強都想要休養生息,一旦宣戰,其必嚴守中立,則我國之外援斷絕矣。」楊朔銘答道,「日本政f和軍方既然步調並不一致,咱們也就分別對待。外ā方面,不妨提出來嚴正ā涉,並請列國派團徹查,軍事上,因為咱們前線的兵力相對日軍還是不足,所以海陸軍應當抓緊時間部署,以應付大戰的到來。」

    「這一次咱們的兵力比上一次要充裕得多,可以好好的教訓一下日本人了。」馮國璋看了看陸軍部長蔡鍔、海軍部長劉冠雄和參謀總長張孝准,滿懷期望的說道。

    聽了馮國璋的話,蔡鍔和張孝准全都表現得鬥志昂揚,但劉冠雄的臉上卻突然現出了一絲痛楚之se,竟然不由自主的用手摀住了腹部。

    「子英是不是腸病又犯了?」楊朔銘注意到了劉冠雄的臉se變化,立刻關切的問道。

    冠雄有些難受地點了點頭,「還行,還行。」他強忍痛楚,從衣袋裡掏出了一瓶a來,打開倒出了幾片白se的a片,馮國璋見狀起身,親手取過保溫水壺,給他倒了一杯溫水,端了過來。劉冠雄將a片放進了嘴裡,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嚥下了a片。

    楊朔銘看著劉冠雄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憂se。

    他當然知道,劉冠雄的腸病是如何落下的。

    當年「海天」艦觸礁事件發生後,劉冠雄自知罪無可免,一度n神崩潰,險些自殺,後來雖然經袁世凱搭救得以免死,但卻因過度焦慮飲食俱廢,以致罹患腸疾,久治不愈。而後來擔任海軍部長後,海軍部繁重的公務更加重了他的病情,使他每每有心力ā瘁之感。

    「同日本開戰,海戰是關鍵,瀚之認為,我海軍當如何用兵?」劉冠雄吃下a後,感覺能好受一些了,他注意到了楊朔銘關切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笑,問道。

    楊朔銘沒有想到劉冠雄會如此發問,不由得微微一愣,但他兼任海疆巡閱使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且對中國海軍應該如何付日本海軍考慮的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因此馬上回答道:「我海軍可主動出擊,取得制海權,封鎖朝鮮和日本沿海,切斷其本土同大陸的聯繫。具體來說,就是在黃海和東海實施戰鬥巡航,封鎖朝鮮西部海域和黃海,取得膠州灣到遼東半島的制海權,然後進攻日本沿海地區,主動尋找日本艦隊發起攻擊,炮擊日本海岸和港口,迫使日本海軍無法支援陸軍作戰,輕型艦艇組成艦隊配合潛艇出擊,切斷日本本土和朝鮮及滿洲、遠東日本陸軍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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