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火輪盤』機槍的生產速度怎麼樣?」彭慶中很快的從新槍帶來的興奮中冷靜下來,馬上提出來了一個比較關鍵的問題。
「生產速度目前還是有些慢,但比馬克沁是要快得多。」廠方負責人回答道,「普通構件都採用沖壓法製造,但一些關鍵的零部件生產比較複雜,這是因為這些零件都是採用機械削切和手工加工製成,因此速度上不來,但是如果以後沖壓機和沖壓技術能夠提上來,這種機槍的生產速度將大大的提高。」
「這麼一比下來,『麥德森』機槍都沒法看了。」一位軍官感歎道。
「生產速度要是能再快些就好了。」彭慶中看著槍口還在冒著微煙的「火輪盤」通用機槍,摸了摸下巴,「可以多裝備一些部隊……」
「多裝備部隊是好,但是,懷華,你注意到沒有?這種通用機槍的高射速和高效的壓制性都是它的優點,但同時也是它的缺點,」另一位軍官說道,「這麼高的射速會導致其耗彈量遠遠大於別的機槍,使用250發彈鏈還好,要是使用80發的彈鼓,只要三四次齊射就會射光全部的子彈,這種子彈的消耗法咱們可是很可難承受的。」
「你說的對,這給後勤可是增加了不少的壓力。」彭慶中點了點頭,「像以前一個機槍班只裝備兩挺馬克沁,每挺重機槍平均配彈3
000發。但要是配備這種機槍的話,一個主射手,一個彈藥手兼副射手,再加上一個彈藥手,彈藥手每人備三個彈鏈750發子彈,主射手備兩個彈鼓,一共還不到2000發的備彈量,以這種機槍的高射速,還不夠兩分鐘打的。」
「是啊,我看目前生產速度還沒跟上來也算是好事,這種通用機槍因為射速太高耗彈量大,不但需要射手很好的把握射擊的次數,還需要很好的把握齊射和點射的切換,這樣對射手的射擊技術就要求較高,更重要的是,我剛才注意了一下,這種槍因為速射太高,不能像以前馬克沁重機槍那樣的做大面積長時間的掃射,這樣如果是象山東安丘那次的圍殲戰倭寇大範圍的區域性的持續衝鋒,在沒有更多機槍的配置下,我們還是需要馬克沁重機槍來維持火力的持續性。」另一位軍官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旁邊的幾名軍官都連連點頭,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那咱們就先把各自的意見都綜合一下報上去,因為最近很可能就要有軍事行動了,估計湖南那幫人要在咱們這邊找點事,這種機槍正好可以大顯身手。」彭慶中說道。
「湖南那邊還敢向咱們這邊動手?你從哪得到的消息?懷華?」一位軍官向彭慶中問道。
「沒聽說唐天喜反水了嗎?聽說是受了趙恆惕的收買,第六師的馬
繼增將軍據傳已經死在他手裡了。」彭慶中笑了笑,說道,「就在前兩天,需要優先配備這種通用機槍的連隊下邊都已經報上來了,全是咱們這邊兒的。楊將軍也要求把已經生產出來的新式機槍全部調給這邊,我就知道,弄不好他們要打咱們的主意了。」
「唐天喜趙恆惕都是些什麼東西,就憑他們也敢在太歲面前動土?」一位軍官冷笑了一聲,有些不屑地說道。
「這可不好說,咱們的主力現在正在廣西作戰,一時難以調回,他們趁這個機會想要突襲咱們的後方,也不是不可能的。」另一位軍官說道。
「咱們還是幹好自己的事,以便有備無患吧」彭慶中說著,目光重新落到了面前的「火輪盤」通用機槍上。
廣西,防城港。
「果然是天然深水良港,可容巨艦駐泊。」
站在「海天」號巡洋艦(屬「海瑞」級巡洋艦,取「海天」的艦名亦是為了紀念之意)艦橋上的楊朔銘看著碧藍的海面和遠處的海岸,不由得感慨道。
防城港地處低緯度地帶,屬南ya熱帶季風氣候,受海洋和十萬大山山脈的影響,常年陽光充足,雨量充沛,氣候宜人。對於不常出海的楊朔銘來說,第一次來到這西南邊陲的海上明珠,感覺當然分外的不同。
在貴港的戰鬥結束後,楊朔銘便乘座自己的專機專門
前往已經被贛軍攻佔的合浦,從那裡出發和海軍會合。楊朔銘此前已經得到了電報,海軍將派新式巡洋艦前來參加平桂之戰,同時讓他這個海疆巡閱使檢閱新艦。
海軍是楊朔銘付出資金和心血最多的項目,對於已經在歐洲海面大放光彩的「共和」級戰列艦,他目前尚未親眼得見,心裡一直抱憾,而看一看馬尾造船廠建造的新式巡洋艦,也是解頤之法。
儘管空氣中似乎還留有淡淡的硝煙味道,但此時楊朔銘卻沒有發現,這裡剛剛經歷過一場戰鬥。
「所以我們應瀚之的要求,在打這裡的時候,盡量不造成太大的破壞。」站在楊朔銘身邊的艦長楊樹莊笑了笑,說道。
「我們大家這一次也體會到了,這『銀彈』的威力的確比炮彈厲害。」程璧光看著楊朔銘,苦笑了一聲。
聽了程璧光意有所指的話,站在楊朔銘身後的柳香芸轉頭向身邊的曦雪投過詢問的目光,卻在曦雪的臉上看到了同樣疑惑的表情。
「用這點錢就兵不血刃的讓林俊廷交出了這麼一座良港,還是蠻划算的。」楊朔銘微微一笑,「他們桂系要都是像他這樣的話,咱們倒也省事了。」
楊朔銘從唐天喜叛變的事件當中得到了啟發,為了最大限度的分化陸榮廷的桂系軍閥勢力,他也做起了同樣的事情,結果沒想到取得的效果出
乎意料的好。在楊朔銘的「銀彈攻勢」下,駐守防城港的陸榮廷部將林俊廷在海軍的軍艦開到防城海面後,只象徵性的抵抗了一陣,便以「保護當地生民免受戰火塗炭」為由,向楊朔銘投降了。
對於程璧光等海軍高級將領來說,楊朔銘的「銀彈攻略」當然不是什麼秘密,但對於柳香芸和曦雪等非軍事人員,關於「銀彈攻略」的內幕詳情,知道的就比較有限了。
「那是什麼?」柳香芸指著一個方向驚奇的叫喊了起來。
不遠處的海面上,一條又一條大魚一樣的物體不斷的在海面上躍動,它們銀灰色的軀體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和藍色的海面以及翻動的白色浪花構成了一副奇妙的景色。
「是海豚。」楊朔銘看到柳香芸的臉上現出驚奇和興奮之色,笑著解釋道,「它們在給咱們的軍艦領航呢。」
「真的假的?」柳香芸聽到楊朔銘的解釋,美麗的大眼睛瞪得圓圓的,現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真的,不騙你,它是最聰明的動物。」楊朔銘笑了笑,說道,「也是對人最為友好的動物。」
「柳姑娘如果不信,可以去艦首看看,一會兒它們就會跑到艦首前方,給咱們領道兒。」楊樹莊也笑著說道。
「我去看看。」柳香芸的臉上現出孩子般天真可愛的神情,讓楊朔銘的心裡不由得一
動。
在原來的歷史時空中,他最喜歡的,便是孩子們不帶一絲雜質的可愛笑容。
他從眼前的姑娘身上,感覺到了那份難得的不帶一絲雜質的純真。
柳香芸高興地轉身跑下了艦橋,曦雪注意到了楊朔銘臉上的那絲不易為人覺察的特殊表情,不由得微笑起來。
突然間,曦雪看到望著海中躍動的海豚的楊朔銘的眼神似乎變得有些異樣。
眼前的楊朔銘,像是想起了什麼令他感到不愉快的事。
此時的曦雪當然不會知道,楊朔銘的心裡在想著什麼。
在原來的歷史時空中,作為一名有著特殊的生死經歷的年輕人,楊朔銘受生存本能的驅使,不管看到什麼,總是不自覺的會想到如何去利用。
眼前的海豚,讓他想起了在後世的一些軍事雜誌中看到的一些資料。
海豚可以說是人類的朋友,它們十分樂意與人交往親近。除了人以外,海豚的大腦是動物中最發達的。人的大腦占本人體重的百分之二點一,而海豚的大腦占它體重的百分之一點七。海豚的大腦由完全隔開的兩部分組成,當其中一部分工作時,另一部分充分休息,因此,海豚可以終生不眠。海豚是靠回聲定位來判斷目標的遠近、方向、位置、形狀、甚至物體的性質。有人做過試驗,把海豚的眼睛蒙上,把水攪渾,它們也能
迅速、準確地追到扔給它的食物。海豚不但有驚人的聽覺,還有高超的游泳和異乎尋常的潛水本領。海豚的潛水記錄是300米深,而人不穿潛水衣,只能下潛20米。至於海豚的游泳速度,更是人類比不上的。海豚的速度可達每小時40英里,相當於魚雷快艇的中等航速因為海豚的身體呈流線型,皮膚與有良好的彈性,在游動時,海豚收縮皮膚,使皮膚表面形成很多小坑,把水存進來,在身體的周圍就形成了一層「水罩」。當海豚快速游動時,「水罩」便包住了它的身體,和它的身體同時移動。借助這個水的保護層,海豚游動時幾乎沒有摩擦力,也不造成漩渦,因此才會有如此的高速。
正因為海豚這種美麗的海中生物擁有如此多的優點,美國海軍曾經試驗訓練海豚攜帶水雷對軍艦和潛艇進行攻擊,據說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而現在的楊朔銘,在看到海豚的一瞬間,竟然也不自覺的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就在這一會兒的功夫,柳香芸俏麗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艦首處,她雙手扶住欄杆,迎著海風,好奇地向下探出了身子,向下面招著手,顯然她已經看到了那些主動給戰艦領航的海豚。
「防城和欽州都已經拿下,咱們下一步,就是要會師南寧城下了。」
程璧光的觀察力不如曦雪細緻,他並不知
道此時楊朔銘的眼中正在不斷的閃現著海豚攜帶水雷攻擊艦艇的各種模擬圖畫,而是將話題轉到了眼下的戰局上來。
程璧光的話讓楊朔銘收回了關於海豚的「聯想」,隨著他思緒的轉變,他的「超級電腦眼」所閃現出來的圖像也在一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廣西境內敵我雙方的戰場態勢圖。
「我怕沒等咱們趕到,陸榮廷那傢伙就好逃掉了。」楊樹莊說道,「就看陸軍能不能及時的切斷他的退路了。」
「他跑不掉的。」楊朔銘冷笑了一聲,說道,「用不著咱們堵他,他也出不了南寧城。」
「那就是說,瀚之已經有所佈置了?」程璧光像是猜到了什麼,笑著問道。
「就算是吧。」楊朔銘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希望莫榮新那傢伙的腿夠快。」
程璧光和楊樹莊不明白楊朔銘為什麼會提到被生俘的敗軍之將莫榮新,二人有些疑惑地對望了一眼,但並沒有再問。
「海天」號在兩艘驅逐艦的護衛下緩緩進港,楊朔銘一行人離艦登岸,海軍少將程耀垣帶著已經投誠的桂軍將領林俊廷一同前來迎接,看到街道兩旁雲集的歡迎人群,楊朔銘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他似乎感覺到了,人群中有異樣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
此時的楊朔銘還沒有發現,在遠處街巷的一個角落裡,兩個
女子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此時此刻的吉田春子,儘管內心充滿了仇恨,但第一次見到楊朔銘的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噤。
此時一身軍服的楊朔銘,看上去約有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他的身材雖然只是中等,但卻顯得十分結實健壯。他面貌俊美,有著濃黑的眉毛和一對精光四射的眼睛,他下巴上沒有一絲鬍鬚,頭髮烏黑,走起路來顯得沉穩剛健,步伐堅定,身子如同松樹般筆直,一望令人難忘。
「你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勢了沒有?這個人確實是會武功的,而且應該是個搏擊高手。」吉田春子身邊的秋山富美子說道,「他總是一隻腳在前,立在那裡如同釘子一樣,後腿向前的時候,微微彎曲並向外敞,站立得四平八穩,萬無一失,這是一個典型的自衛姿勢。現在如果有人想要出奇不意的攻擊他,哪怕是從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同時突襲,他也一定能夠應付自如。」
聽了秋山富美子的解說,吉田春子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她的目光始終盯在楊朔銘身上,沒有一刻離開。
「看到他身後的那兩個女人了嗎?喜好女色可能是他唯一的弱點。」秋山富美子看著楊朔銘身後不遠處的曦雪和柳香芸,冷笑著說道,「我見過他的夫人,非常的漂亮,而這兩個女人的姿色顯然並不
比他的夫人差多少。你看到她們的走路姿勢了嗎?她們的雙腿緊閉,說明她們還是處女。她們應該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富家女子,很可能是他的侍妾,但還沒有同房。你看她們的穿著服飾,雖然顯得很樸素,但用料都是上等貨色。她們的神態,是那樣的雍容典雅。富有之家的千金小姐和丫環的區別,只要看她們的態度是否從容雅靜,就能夠很容易的辨別出來。」
「中國有句古語,叫做『英雄難過美人關』。」吉田春子想起了那個曾經佔有過她的人,心裡一陣刺痛,「這也許可以算做是中國人的英雄的一個特徵吧。」
「你明白這一點,離成功就已經很近了。」聽到吉田春子的話,秋山富美子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的身手很好,而且護衛的人很多,」秋山富美子看了看周圍,「像在這樣的環境,使用狙擊槍對他進行遠距離狙殺的時候,差不多只能有一次機會,而且一旦第一槍沒有打中,就很難再有機會了。他手下的護衛也都是高手,不但能護衛他平安離開,而且甚至會馬上追過來。」
想到了已經慘死於宮廷衛士槍下的夏閣哲,秋山富美子的心下也是一陣難過。
畢竟,她和那個中國殺手有過數次肉體之歡,而且一開始還是上級要求必須發生的行為,但後來她卻習慣了他對她的野蠻蹂躪,因此要說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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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沒有,也是不可能的。
「但要是靠近他使用刀的話,只怕會更困難吧?」吉田春子喃喃地說道。
「對,你看他的手指,強健有力,看到他腰上的那把刀了沒有?外寬內窄,手柄接近刃部的長度,而且刀鞘是鯊魚皮鞘,雖然裝飾有珠寶玉石,但還是能看出來,它絕不是一把用來裝飾的刀,而是殺戮的工具。」秋山富美子說道,「這說明他應該是一個用刀的高手,想近身格鬥的方法用刀殺死他,同樣也非常困難。」
「不管有多少困難,我也一定要殺死他」吉田春子握緊了拳頭,低下了頭,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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