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技軍閥 (一百四十三)革命的和被革命的
    (一百四十三)革命的和被革命的

    對於袁世凱帝國政fǔ的很多人來說,陳英仕的名字所帶來的恐怖感,就相當於後世的**帶給美國人的影響。

    「二次革命」的失敗給了孫氏以極大的刺jī,孫氏認為,「革命失敗是因為軍事準備不足的關係,黨從今後一定要非常注重軍事」,並決心建立真正的革命武裝。孫氏的武裝計劃得到了日本方面的大力支持,孫氏因此號召黨內有軍事經驗的黨員集中到日本進行「軍事再複習」(實際就是接受日本方面的軍事訓練)。

    如今的陳英仕,在完成了「軍事再複習」後,已經成為了「中華革命軍」的最高軍事統帥。

    作為曾在日本留學過軍事的陳英仕,對日本軍隊的作戰素養一直很是敬服,而在那場日本對中國發動的侵略戰爭中日本軍隊的敗績,他始終認為是日軍兵力不足以及運氣太差的結果。

    而他身邊的那位軍官——中華革命軍廣東軍團參謀長江鍾正,更是根本不相信,袁世凱的北洋軍,竟然會比日本近衛師團還要能打。

    江鍾正1887年出生於一個鹽商家庭,父親於1895年病歿後,江鍾正由母親含辛茹苦撫養cheng人,幼年入sī塾誦讀經史。1903年入奉化鳳麓學堂,兩年後至寧bō箭金學堂就讀。1906年初肄業於龍津中學堂,4月東渡日本,入東京清華學校,結識陳英仕等人,受到反清思想的影響。年末回國,1907年江鍾正考入保定全國陸軍速成學堂,學習炮兵科。1908年chūn赴日本留學,入東京振武學校,第十三師團第十九聯隊為士官候補生。在投身革命後,深受孫氏的器重,辛亥革命爆發後,江鍾正趕回上海,受陳英仕指派,先率先鋒隊百餘人至杭州,參加光復浙江的戰鬥,隨後在滬軍都督陳英仕部任滬軍第五團團長。

    和陳英仕一樣,江鍾正在軍事方面主要的功績,也是體現在暗殺方面。

    由於武昌起義和上海起義的實際發動者是光復會,光復會對革命隊伍當中的這些撿現成便宜的人十分反感,為了能夠獨佔革命勝利的果實,江鍾正1912年1月受陳英仕派遣,帶人暗殺了光復會領袖陶成章。由於暗殺一個陣營的同志震動太大,在案發後江鍾正避往日本。1913年「二次革命」起事後,江鍾正又在上海參加攻打江南製造局,事敗後隱居上海,10月加入孫氏重新組建的中華革命黨,11月再次東渡日本。1914年7月,江鍾正被派往上海協助陳英仕從事反對袁世凱的地下革命活動。1916年復返日本,接受日本方面的軍事「再複習」,江鍾正在日本完成「再複習」後。奉孫氏命潛回廣東,就任中華革命軍廣東軍團參謀長。

    在民黨領袖確定了要在中國國內發動起義後,江鍾正積極籌備,並搜集了大量關於廣東軍事防禦方面的情報,為起義發動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第二次廣州起義」正式發動,取得了很大成功,起義軍很快便奪取了當地守軍的彈yao庫,並擊敗了前來攻擊的袁軍。到了12月中旬,擁護袁世凱的龍濟光部便被驅逐到了海南島上,廣東全境已經宣告徹底光復。

    對於起義獲得的巨大成功,革命黨人們興奮不已,此前因日軍戰敗而對袁世凱軍隊所產生的憂懼之心至此一掃而光。

    現在的陳英仕和江鍾正,頗有一鼓作氣直搗黃龍的氣勢。只是他們現在還想不到,他們所能取得的最好戰績,也僅限於此了。

    遠處的炮聲漸趨消沉,陳英仕舉起了望遠鏡,向遠處升騰起黑煙的地方望去,突然間,一名騎馬軍官的身影出現在了前方。

    江鍾正也看到了這名革命軍軍官,他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驚慌之意,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名軍官看到了並轡而立的司令官和參謀長,立即縱馬飛奔而來,正在這時,不知從哪裡突然打來一槍,這位軍官的身子一韁,然後猛地從馬上摔到了地上,翻滾了一陣,便不動了。

    陳英仕和江鍾正大吃一驚,立刻翻身從馬上跳了下來,迅速的躲在了一處土坡之後。

    槍聲也驚動了陳英仕和江鍾正的衛隊們,一個個衛兵立刻聚攏到了他們的身邊,將他們圍在了中間,並端起了步槍,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這裡很可能有敵人。」江鍾正有些緊張地掏出了別在腰間的手槍,看著四周,說了一句廢話。

    陳英仕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他衝自己的衛隊長許從智揮了揮手,打出了個「搜索」的手勢,許從智點了點頭,帶著幾名衛兵彎腰躬身,快步的向剛剛子彈she來的方向衝去。

    「子彈好像是從林子裡打過來的。」江鍾正指著不遠處的一處xiǎo樹林說道。

    陳英仕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片xiǎoxiǎo的樹林。

    「距離太遠了,不可能是那裡。」陳英仕搖了搖頭,「他們應該就在這不遠。」

    江鍾正剛想再說點兒什麼,只聽遠處猛地傳來了「彭」的一聲悶響,江鍾正和陳英仕立刻轉頭望去,看到那裡不知怎麼升起了一股淡淡的白煙。

    江鍾正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天空中傳來了刺耳的尖嘯,陳英仕面se大變,猛地伏下了身子,只見遠處正排成散兵線的革命軍隊伍當中,突然傳來了一聲巨大的爆炸,兩名革命軍士兵的身子立時被氣lang掀飛,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看到這明顯是一發炮彈爆炸造成的傷害,江鍾正不由得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此時的他根本想不出來,是什麼樣的炮能在這麼近的距離上發she。

    而且尤其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對方的發she速度不但很快,而且竟然能夠在發she完畢之後迅速的轉更〕新移陣地!

    雖然江鍾正曾經留學日本學習炮兵科,但他在學習期間多數時候干的活都是刷洗拖拉火炮的馬,真正的東西一點兒也沒有學到,在「軍事再複習」的時候,曾經一度受到過一些同志的嘲笑。

    陳英仕有些緊張地看著剛才爆炸的地方,此時革命軍士兵們在一位軍官的指揮下,一陣排槍爆豆般的打了過去,但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因為很快,在另一個位置,又是這樣「彭」的一聲,緊接著革命軍隊伍當中再次傳來了爆炸,又有數名革命軍士兵被炸飛,有的人被當場炸死,受傷的則倒在地上,大聲的哀號起來。

    看到這一幕,陳英仕不由得氣往上衝,他吼了一聲,開始指揮部下向那個打一炮便換一個地方的傢伙包抄了過去。

    江鍾正意識到了陳英仕這麼做的危險,但此時他想要出聲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他本能的想要過去幫忙,但不知什麼力量阻止了他的動作,他依舊的伏在那裡,舉起了掛在xiōng前的望遠鏡,仔細地觀察著戰況,尋找著開炮者的身影。

    很快,江鍾正便看到,一個人正敏捷地衝到了一棵大樹下,伏在地上,他的一隻手擎著一個圓筒樣的東西,讓它以一定的角度豎立在地上,而另一隻手則將一樣東西放在圓筒的筒口處,只見他的手一鬆,便是「彭」的一聲,一股白煙冒了出來,緊接著向他進攻的革命軍士兵隊伍裡便傳來了爆炸聲。

    看到了敵人的身影,革命軍士兵們一邊開著槍,一邊向手持圓筒的人衝去,而對方似乎並不害怕,而是一邊鎮定自若地調整著手中圓筒豎立的角度,一邊飛快地用另一隻手裝填著炮彈,而隨著他的動作,一發發炮彈總能準確的落到革命軍士兵的隊伍當中。

    江鍾正看著這另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看著革命軍士兵離他已經很近了,這時突然又有一個人出現了,這個人的手中端著的,是一支看上去又短又粗的槍,他衝著bī近自己夥伴的革命軍士兵吼了一聲,猛地扣動了扳機,只聽「砰」的一聲,槍口閃過一道暗紅se的火苗,前面的一排革命軍士兵立時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已經帶著部下衝了過去的陳英仕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大吃一驚,停下了腳步,只見那名敵人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搶步上前,一邊奔跑著,一邊用手中的槍向革命軍士兵開火,每伴隨著那沉悶而可怖的槍響,革命軍士兵便會倒下一排。

    而在這名突然出現的槍手的掩護下,那名炮手又接連打出了多發炮彈,將好多革命軍士兵炸得血rou橫飛。

    「散開!你們這些笨蛋!」許從智看著這麼多的部下竟然奈何不了兩個敵人,不由得惱火地大叫了起來。

    許從智的話音剛落,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他的頭頂突然迸she出一團血霧,連那頂大簷日式軍帽都被打飛。

    看著許從智慢慢的摔倒在了地上,江鍾正的心一下子變得冰冷,無比的恐懼一下子攫住了全身。

    陳英仕眼看著許從智倒下,一時間震駭不已,竟然呆住了。

    江鍾正在心裡暗叫不好,他正要出聲提醒陳英仕,那恐怖的槍聲再次的響了起來,江鍾正看到陳英仕的頭部和剛剛倒下的許從智一樣,迸出了大團的血霧,大簷軍帽被整個的撕開,子彈穿透頭骨所產生的衝擊bō竟然將陳英仕的眼鏡也擊碎了。

    此時,在一棵大樹上,一個人正伏在樹杈間,舉著一支長長的槍,透過槍上那細細的瞄準鏡,仔細地觀察著已經中彈的陳英仕的反應。而他的瞄準鏡裡的十字線,正緩緩的隨著槍管的重量,向下移動著,由陳英仕的頭轉到了他的xiōng口。

    他的手指搭在扳機上,已經準備要扣下去,但這時瞄準鏡裡的中華革命軍司令的身子卻晃了晃,終於向前撲倒,他的手這才一點一點的鬆開。

    「要是孫大炮也在這裡,以後的仗就不用打了。」他自言自語的笑了笑,將瞄準鏡向另外的方向移開,對準了另外一名革命軍軍官。

    這名革命軍軍官似乎缺少軍人應有的膽se,此時的他不但沒有履行自己的職責,竟然可恥的轉身跳到了一匹馬的馬背上,縱馬向後方沒命似的逃去。

    「老哥兒,你這膽子也太xiǎo了吧?俺們只不過才來了六個人啊。」樹上的槍手鄙夷地冷笑了一聲,用十字線鎖定了對方。

    「別跑!著!」槍手猛地沉沉低吼了一聲,扣動了扳機,騎在馬上的那名革命軍軍官連人帶馬應聲而倒。

    此時又一陣連續而輕快的槍聲傳來,革命軍隊伍當中再次傳來了慘叫聲。

    可能是知道新戰友出現了,槍手猛地收起了槍,機警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直起身子從樹上跳了下來,向戰場中心快步衝去。

    江鍾正醒來的時候,周圍已經聽不到任何槍炮聲了。

    此時的他,正斜躺在地上,身子在微微的chōu動著,伴隨著每一下的chōu搐,大團大團的血從他的嘴裡和鼻子湧了出來。

    江鍾正感覺自己的身子隨著血液的流失,正在一點一點的變冷。

    也許是失血引起的意識模糊的關係,此時不知怎麼,江鍾正的眼前,竟然浮現出了比自己大好幾歲的妻子的面容。

    此時的她,正用驚慌和哀怨的眼神看著自己。

    江鍾正在xiǎo時候極為頑劣,母親為了管束他,提前給他套上了寵頭,早早的為他娶了一位比他大好幾歲的媳fu。雖然賢惠勤儉的她一直默默的象姐姐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他,支持他求學從軍,但在他的心裡,對她其實是沒有多少感情的。

    但此時此地,他不知怎麼,卻異常的思念起她來。

    他看著她,想要和她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突然間,髮妻的面容一點點的扭曲,最後變成了一個光著頭顱目lu凶光的男子的面孔。

    這名男子,正用冷峻的目光看著他,在他的手裡,赫然拎著一支帶有細長的望遠鏡筒一樣的東西的怪異長槍。

    「這個竟然還有氣兒。」另一張差不多同樣猙獰的面孔出現了,面頰上還帶有斑斑的血跡,「你這狙擊手的槍法也不行啊。」

    說話的這個人,手裡拎著的,是一支帶有長長的彈匣和套筒式槍管的怪槍,槍口似乎還在冒著輕煙。

    「離心臟就差那麼一點點。」又一個手拿同樣怪槍的人出現了,他的另一隻手裡,則握著一柄細長的砍刀。

    「他現在肯定很難受,給他個痛快的吧。」

    「那就用刀好了,咱們的彈yao消耗得不少,能省一顆子彈就是一顆。」

    「嗨!知道嗎?咱們這一回可是中大彩了!」不遠處的一個人興奮地叫了起來。

    「中什麼大彩了?」那名拿著帶鏡筒的怪槍的人回頭問道。

    「頭兒,知道被你爆頭的那個戴眼鏡的傢伙是誰嗎?」

    「是誰?你認得?」

    「是『楊梅都督』啊!」

    「陳英仕?那個人是他?」

    「沒錯兒,頭兒!這一次咱們可是立了大功了!」

    「怎麼能確定是他?」

    「剛才在他身上找到印章了,再說了,那一身楊梅大瘡,除了他『楊梅都督」別人怕是也長不出來啊!」

    聽了他的話,旁邊的幾個人全都嘿嘿怪笑起來。

    「好事是好事,但還得讓上邊確定一下。」為首的槍手皺了皺眉,說道。

    「這可難了,咱們總不能把他的屍首帶回去吧?咱們是有任務的,再說了,那病可是……」

    「把腦袋砍下來帶回去就行了。」

    「對了,頭兒,這一個好像官兒也不xiǎo,要不要一併把腦袋砍下來?」一個人指著倒在地上的江鍾正問道。

    聽了他的話,江鍾正的身子因為恐懼而劇烈地chōu搐起來。

    「砍了吧。」對方輕蔑地看了江鍾正一眼,轉身離開了。

    「好咧!」持刀的人將槍背在了身後,改成了雙手握刀,看著奄奄一息的江鍾正,lu出了一個殘酷的笑容。

    「革命革命,你們這幫人整天就知道革別人的命,是不是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會來革你們的命,是不是!你這個hun蛋!」

    「孫大炮他娘的口號喊得山響,人事一件不做。竟然要把滿洲白送給日本人!你他娘的!你知不知道老子的老家就在松huā江邊兒上?你他娘的怎麼不把你老家送給日本人?嗯?!」

    對方說到氣頭上,狠狠的踹了江鍾正幾腳。

    江鍾正的身體被踹得像面口袋一樣的滾了幾滾,但此時的他,已經感覺不到痛楚了。

    「你跟他廢什麼話!有能耐捉住了孫大炮,再當面好好給他幾個嘴巴子。」

    「捉住孫大炮,老子非活扒了他的皮!娘的!倭寇在俺老家燒殺搶掠的時候,你們怎麼連屁都不放一個?!嗯?!日本人簽『二十一條』那會兒,你們上哪兒去了?嗯?!cao你媽的!」

    「沒聽唐將軍說嗎?北京楊將軍告訴他的,那會兒,孫大炮已經和日本人簽了個什麼『十九條」比那個『二十一條』還要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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