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盟主!」
「現在開始不要叫我盟主。」站在甲板上的丁雲毅朝奉命趕來的方鳳凰看了眼:「聽說你去過薩摩藩?」
「是,去過幾次。我曾經救過一個在海上遇難女子,結果沒有想到她是薩摩藩島津家的養女伊集院千鶴,因此認得,她曾邀請我去作客過幾次。」
丁雲毅「哦」了一聲:「這次我準備去薩摩藩看一下,你既然熟悉那裡,就陪在我的身便吧。」
「是,能在盟主身邊是屬下的榮幸。」
丁雲毅笑了笑:「不要在我面前光說好聽的,平ri裡你們不定怎麼罵我這個盟主呢。」
方鳳凰先是莞爾一笑,接著急忙道:「屬下不敢,絕無第三百五十九章 鶴丸城此事。」
這次丁雲毅身邊依舊只帶著段三兒一人,再加上個方鳳凰,乘坐一條貨船,不顯山,不露水的進入到了薩摩藩鹿兒島鶴丸城。
這裡和台灣、福建沿海絕不想像。港口的那些農民不像農民,武士不像武士的ri本人,一問方鳳凰,居然都是負責看守港口的士兵。
也沒有人仔細盤查什麼,檢查得都很懈怠。
這次陪同盟主來到薩摩藩,方鳳凰不敢大意,特意換上了一身男裝。雖然女扮男裝,稍加注意便可一眼看出,但男裝打扮總比方鳳凰過去穿著要不引人注目了許多。
「盟」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盟」字才出口。那人又急急忙忙的換了稱呼:「丁公子!」
回頭一看,竟然是第二次海盜大會上的浪裡翻。
這浪裡翻得到丁雲毅的賞識,從一個貧困得不得不靠打魚為生的「海盜」,一躍而成為實力派,對丁雲毅的感激不是用語言能夠表述的。
「浪裡翻?」丁雲毅也有一些驚訝:「你如何會在這裡?」
浪裡翻趕緊道:「我時第三百五十九章 鶴丸城常到這裡進行補給,這次因為有些事情耽擱了,本來想今天走的。可見到公子來了,不敢怠慢,特來和公子相見。」
丁雲毅隨口問道:「什麼事情耽擱了?」
浪裡翻朝邊上看了看:「回公子。薩摩藩家督島津忠恆病重忽然去世,由於死得太突然,沒有指定家督人選。因此幾個兒子都在盯著這張位置屬下我和島津家的島津久雄認得,他這次聽說我到了鶴丸城,因此便留我住了幾ri……哦,想來是為了家督的事情吧」丁雲毅立刻便明白了:「可是你一個海盜能起什麼作用?難道他不知道你的身份?」
「丁公子,前面有個小酒館,咱們到那說話吧。」浪裡翻指了一下前面。
丁雲毅點了點頭,隨浪裡翻來到那個酒館,浪裡翻要了酒菜,這時才低聲說道:「鶴丸城來些海盜,原是經常的事情。因此我們這些人的身份他們大多知道,也不以為意。島津家現在局面亂得很,島津忠恆的次子島津光久繼任家督已成定局,但忠恆的第九子島津久雄和光久間素來就有矛盾,不肯服從。又擔心光久謀害他,因此便ri夜與我商議……看來你也有實力了。」丁雲毅笑了笑:「你怎麼給他出的主意那?」
「公子見笑,我能有今ri全是因為公子。」浪裡翻面上紅了下:「我告訴島津久雄,他手裡無兵我權,如何能夠和他的兄長相爭?引火燒身不如避之。所以所以我建議他乾脆離開鶴丸城到別的地方去……丁雲毅心裡忽然動了下,皺著眉頭在那一句話不說。
浪裡翻、段三兒、方鳳凰三人誰都不敢打擾。過了會。丁雲毅忽然道:「你今天就安排我和那個島津久雄見一次面。」
「和島津久雄見面?」浪裡翻一怔,忙道:「是,我這就去安排。」
「再給我找下住的地方。」丁雲毅一邊沉吟一邊說道:「還有,暫時不要在島津久雄面前說起我的身份。」
草草用了一些酒菜,浪裡翻不敢耽擱,先把盟主和幾人安頓下來,接著便匆匆離開。
段三兒跟的丁雲毅久了,方纔那麼一說心裡便明白了幾分:「難道大人是想……不錯,我的心思也被你知道了嗎?」
段三兒臉上露出笑容:「大人就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滾!」丁雲毅踹了一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方鳳凰一頭霧水,實在想不明白他們在那說什麼,笑什麼。
過了有一個多時辰的樣子,段三兒領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ri本人出現在了客棧,一見面便道:「丁公子,這為是島津家的久雄久雄,這位便是福建來的大商人丁公子。」
「久仰久仰。」島津久雄說得一口流利的中國話。
這倒一點也不希奇,ri本大多數的所謂貴族家庭,從小便學習漢語,能以說一口流利的中國官話為榮。
「久雄兄,請坐。」丁雲毅面帶微笑,請他坐了下來。
島津久雄顯得神態恭敬:「剛才我聽浪裡翻說了,丁公子在台灣是赫赫有名的世家,久雄一直都生活在鶴丸城,對外面的情況不是很瞭解,但想來浪裡翻的朋友都是很了不起的。久雄沒有準備,不能招待丁公子,請丁公子責罰我吧。」
「久雄兄客氣了。」丁雲毅淡淡笑著:「我這次隨一船貨物來到這裡,正好遇到了浪裡翻,他竭力向我推薦了你,我說咱們遠來是客,主人那是一定要見一下的。」
「隨貨船來的。」島津久雄眨了下眼睛:「難道您是老一官鄭芝龍的人?」
鄭芝龍之名,全ri本怕是沒有人不知道的。他又壟斷了和ri本的貿易,島津久雄當然第一念頭就想到了他。
丁雲毅搖了搖頭:「我不過是個閒散的商人罷了啊,對了,我聽說令尊仙去,真是讓人難過,請接受我的哀悼。」
島津久雄擦了擦眼睛,但臉上卻絲毫沒有悲傷難過。
丁雲毅只當不經意地道:「我聽說島津光久即將繼任家督。這對於島津家真是件可喜可賀的事情……島津久雄鼻子裡冷哼了一聲。
丁雲毅只當什麼都不知道:「久雄兄,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浪裡翻會意,在一邊道:「丁公子。你怕是不知道,島津光久這個人yīn險刻毒,絕不可以信任。尤其是他和久雄素來就有矛盾,久雄很怕他的這位哥哥害他那……哎呀,得罪,得罪。」丁雲毅連聲說著抱歉,隨即只做在那自言自語:「既然害怕,何不取而代之?」
「您說什麼,丁公子?」島津久雄臉上的肉抽動了下。
「啊,我在胡說,胡說。」丁雲毅佯作失言。
「不,我剛才聽到了。您說什麼『取而代之』!」
丁雲毅長長歎息一聲:「既然久雄兄已經聽到了,我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本來這事不該由我來說,但我們都是浪裡翻的朋友,你我又一見如故,我就不得不說了。不知道島津光久在繼任後會如何待你?」
島津久雄迷茫的搖了搖頭。
丁雲毅笑了笑:「也許會給你一個居住的地方嗎?或者每年給你許多的錢?我看這未必吧我聽說你和光久不合。難道你認為他不會害你嗎?你和光久都是你們父親的兒子,你不考慮著如何振奮自己,卻一心想著逃離這個地方,我不認為這是很妥善的做法。」
「這」島津久雄一時沒有明白對方的意思。
丁雲毅正se道:「歷史上兄弟相互殘殺的事情難道還少嗎?在他們唐代的時候,李世民赫赫武功,但他的皇帝位置是怎麼來的?一場玄武門之變。成就可一位偉大的皇帝那可是,大家全都認為之前的那位太子李建成是一個只會溜鬚拍馬的小人,自己本來沒有什麼功勞,可是最後靠著自己的『卑鄙手段』才獲得太子大位的,其實不是,李建成曾經立下不少的戰功包括李元吉,他同時也是大唐最高發展大政的策劃者和重要領導者之一,地位絲毫不次於李世民,早年大唐的戰功絕大部分都是李建成及其部下的功勞,所以在建國以後李建成被立為太子。而且論才能李建成絲毫不差於李世民,只是後來李世民是勝利者,於是李建成的品行自然就敗壞了,而他的功勞和當時的威望都自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島津久雄若有所思。
ri本人對唐太宗李世民是非常欽佩的,丁雲毅拿李世民的故事出來最具有說服力。
丁雲毅笑笑道:「唐書中曾經記載,就在玄武門之變的三天前,李建成請李世民到自己府中喝酒,兩人交談甚歡,但是李世民赴完宴回到自己的秦王府後,就中毒了,還吐了好幾升血,差一點死掉,此事後來也被人們認為是李建成想殺害李世民在先的鐵證。但是我想知道,李建成與李世民的積怨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為什麼李世民會那麼輕易的去參加宴會,而且兩人還暢飲。再說難道李建成不知道如果李世民赴宴之後中毒而亡,他是擺脫不了嫌疑的嗎?更奇怪的是李世民中毒之後,吐了好幾升血,而且xing命差點丟掉之後的三天,就能發動玄武門之變,並親自在百步之外she殺李建成,這可能嗎?我就不信,有人能在吐完了幾升血後,差點死掉的狀態下還能上馬百步穿楊的……島津久雄頻頻點頭,丁雲毅緩緩地道:「但這並不妨礙李世民成為一位偉大的皇帝,正如如果這家督的位置給久雄兄你做了,你將來的成就也未必便在你父親之下。」
島津久雄大吃一驚,這位丁公子的意思,難道是要自己學李世民嗎?
雖然自己痛恨自己的哥哥,並且時時刻刻都在擔心著自己的生命,但是謀反這樣的事情自己卻實在從來也都沒有想過……我,我的實力不行」島津久雄囁嚅著道:「況且,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當家督。丁公子,你怕是誤會我了……實力不行可以彌補,但若沒有雄心壯志那就當我從來沒有說過。」丁雲毅不慌不忙地道:「只是有一些事情我不是很明白。久雄兄一片真心對待你的兄長,難道你的兄長也會這麼對待你嗎?你和光久交惡,許多人都知道,偏偏當事人便被蒙在鼓裡?人無傷虎心,虎有害人意那,我擔心到了那個時候久雄兄會後悔莫及那……島津久雄打了一個哆嗦,怔怔的在那想著這些話。
是啊,萬一到時候島津光久害自己怎麼辦?自己什麼也沒有,沒有軍隊,沒有武器,真出現了這種情況只能束手待斃。
「我還聽說過一句話,富貴險中求。」丁雲毅知道自己的那些話已經打動了島津久雄:「如果一個人連冒險去求富貴的膽量都沒有,那便只能窩窩囊囊的過一生。如果一個人只懂得去逆來順受,那麼就算死了,也沒有人會為他落下一滴眼淚。」
島津久雄「霍」的一下站了起來,段三兒只當他惱羞成怒,要害大人,手一下便握住了兵器。
不想島津久雄看了一會丁雲毅,卻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請丁公子教我。」
「久雄兄,起來吧。」丁雲毅把他扶了起來:「救你的,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如果久雄兄下定決心了,丁某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況且還有浪裡翻在這裡,大丈夫活於天地之間,何不轟轟烈烈的幹上一場?」
「大丈夫活於天地之間,何不轟轟烈烈的幹上一場?」島津久雄喃喃念著,然後用力點了點頭:
「是,我明白了,可是具體我應該怎麼做?」
丁雲毅淡淡一笑,說道:「怎麼做?其實在我看來這事簡單得很!」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