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明 第二百七十一章 妻妾
    丁雲毅在台灣的家熱鬧開了。小說閱讀網首發

    在他妻子的心中,這位丈夫什麼都好,可就是老喜歡往外跑,上次才剛從中原剿匪回來,在家裡屁股還沒有坐熱呢,結果就又跑到遼東去了。

    這次回來,總不會再這樣了吧?

    韓小小倒是告訴阿喜和陳圓圓,咱們的夫君出去一次,回來一准陞官,這次又撈到了副將回來,要再出去幾次,沒準就能封王爺了。到時候,自己這些人可就都是王妃了。

    「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呂雪、呂慧兩姐妹興沖沖的進來道。

    韓小小笑道:「什麼老爺?我們家的這位夫君最討厭別人叫他老爺,你叫他丁大人,丁大哥都可以,哪怕直接呼他名字他也不生氣,可一聽到老爺這兩個字就煩心。」

    說這朝邊上看看:「大nǎinǎi呢?」

    「沒人通知她。」呂雪吐了下舌頭。

    韓小小皺了下眉頭:「怎麼那麼沒有規矩?她雖然平時不愛親近人,但到底還是丁家的大nǎinǎi,去,趕緊把大nǎinǎi請出來。」

    陳圓圓在邊上歎了口氣:「咱們這位大nǎinǎi那,看到咱們也是客客氣氣的,可就是整ri不見一個笑容,成天躲在屋子裡也不出來。沒辦法,誰讓咱們的出身沒有她好?或者她看不上咱們也是有的。」

    「就是,就是。」阿喜一迭聲地道:「要教她打麻將她也不學」說到這,忽然想起了什麼:「圓圓。你昨天最後那把出沖給我的銀子可還沒有給呢。」

    「瞎說。」陳圓圓趕緊叫了起來:「那張牌明明呂雪已經抓過牌了,你才說要糊的。」

    兩人為了昨天最後一把麻將鬧了一陣,韓小小忽然輕輕咳嗽了聲:「大nǎinǎi來了。」

    「大nǎinǎi。」三個女人收住笑容,一起一本正經地道。

    「啊。」鄧憐玉一直到現在還是有些不太習慣這個稱呼:「聽說夫君回來了?怎麼也沒有人提前告訴我下?我這妝都還沒有上呢。」

    「大nǎinǎi恕罪。」呂雪急忙在一邊道:「我們聽說老大人回來了,都歡喜的和什麼似的,一時慌亂,忘記了通知大nǎinǎi。」

    「不怪你們。不怪你們。」鄧憐玉輕聲道。

    其實她心裡也知道,自己和她們格格不入,總不能到一起去

    「都在那說什麼呢。看到本大人來了,還不跪迎?」丁雲毅的笑聲從外面傳來。

    「丁大哥回來了。」阿喜、韓小小、陳圓圓一起驚喜的叫了出來。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鄧憐玉居然真的跪了下來。

    這一來不光是才進來的丁雲毅怔在了那裡。就連阿喜這三個女子也都傻了。

    「妾跪迎夫君。」鄧憐玉跪在地聲,輕聲說道。

    丁雲毅大是尷尬,自己本來是順口開句玩笑,誰想到自己這個正房居然當真了?沒勁,沒勁。

    大nǎinǎi都跪下了,阿喜這三個女子連著呂雪、呂慧這些丫鬟也都一齊跪倒在了地上:「見過夫君見過大人」

    「都起來,都起來。」丁雲毅玩笑沒有開成,卻是大煞風景,沒好氣地說道:「我就是和你們說句笑話,你們還一個個都算了。算了,以後再也不和你們開玩笑了,我定條規矩,在我丁家不用跪!」

    一眾女人這才起身。

    丁雲毅把縮在後面的小土拉了出來:「來,給你們介紹下。這是我在山東時候認的妹子小土。小土,這些都是你的嫂子,叫嫂子。」

    小土大著膽子看去,心中又有一些奇怪,自己只有一個哥,怎麼卻有那麼多的嫂子?她輪流著一口一個「嫂子」叫過去。就連呂雪、呂慧也都沒有漏掉,弄得這兩個丫鬟兩張大紅臉。

    見是夫君認的妹子,阿喜、韓小小和陳圓圓都喜歡得不得了,尤其是阿喜,一把把小土拉到自己身邊,問長問短。

    丁雲毅一坐下,看到這麼多女人圍著自己轉,丁雲毅心情這才舒暢了些:「吃飯,吃飯,肚子餓了,剛在災民營那喝了碗粥,實在是墊不飽肚子。」

    呂雪、呂慧趕緊吩咐上飯菜,誰想到那些飯菜一端上來,丁雲毅的眼睛有些看直了。

    一人一碗粥,幾樣簡單素菜,便再沒有別的了。

    「你們和別人打麻將,把老子的家當都給輸光了?」丁雲毅抬起頭來,滿臉疑惑。

    「沒有啊,我們只自己在家玩麻將。」韓小小奇怪的回道。

    「那這怎麼回事?」丁雲毅指了指面前飯菜。

    韓小小這才恍然大悟,笑道:「夫君,台灣來了那麼多的災民,糧食緊張,我等既然身為夫君大人的妻妾,自然當為夫君分擔,因此便也定下了這規矩,災荒什麼時候過去,我們什麼時候再吃魚肉。」

    「啊,這樣啊,那好。」丁雲毅心中讚歎,可又有一些苦笑。

    自己餓了大半天了,原想著回來能好好吃一頓,卻還是吃這些。不過自己的這些妻妾賢惠如此,自己也該覺得幸運了。

    但問題是,這些東西吃下去,肚子非餓得咕咕叫不可。

    眼珠子轉了轉:「小土才剛到咱家,咱怎麼著也得弄點好吃的是不?快,快,把好吃的都端上來。」

    誰想到小土卻搖了搖頭:「哥,你和嫂子們吃什麼我也吃什麼,我在山東時候,根本吃不上這些好吃的。」

    這一來,又輪到丁雲毅尷尬了,心裡直罵自己妹妹怎麼那麼「不懂事」。

    韓小小看出丁雲毅心事,「撲哧」一聲笑了:「呂雪。去給夫君弄些干的,他是男人,不比我們這些女人,不吃飽了哪有力氣打仗。」

    「啊,對,對,不吃飽了哪有力氣打仗。」丁雲毅一聽大喜。還不忘了交代一聲:「給我拿罈子酒出來,今ri夫妻團聚,咱得好好的喝上一頓。阿湖呢?阿喜。阿湖這小子又跑到哪裡去了?」

    「去澎湖了。」阿喜一邊和小土說著話,一邊順口答道。

    「副鎮,方鳳凰求見副鎮。」

    「方鳳凰?」丁雲毅怔了一下:「哦。讓她進來吧。」

    方鳳凰一走進來,見到盟主正準備吃飯,也是怔了一下,然後道:「盟主,糧食全部下完,方鳳凰這就回去了。」

    「回去?」丁雲毅拿筷子在面前的菜裡撥了會:「這都快晚上了,你還得去船上過夜。啊,飯還沒有吃吧,在這一起吃點。」

    方鳳凰有些為難,盟主這是全家團聚。自己在這湊什麼熱鬧。

    韓小小卻像是看出了一些什麼,笑著道:「方姑娘,沒什麼,你們盟主在家裡原是最沒有規矩的,一起吃點吧。也沒有什麼好菜。」

    「方姐姐,坐到這邊來。」小土站了起來,連蹦帶跳來到方鳳凰身邊,不容分說,拉著方鳳凰就坐了下來。

    「盟主平時就吃這些?」方鳳凰看到丁雲毅吃的有些吃驚。

    老子成天吃這些?那非得餓死不可。丁雲毅乾笑道:「各地災年,多虧了弟兄們到處周轉。還有你們不斷運送糧食到台灣才能勉強度ri,本盟主實在是沒有心思吃大魚大肉那。」

    丁雲毅「虛偽」的本質是瞞不過他幾個小妾的,人人抿嘴偷笑,方鳳凰和鄧憐玉卻信以為真,當真以為丁雲毅如此憂國憂民。

    鄧憐玉在嫁給丁雲毅之前,根本就不認得這個男人,也無從談一個「愛」字,只不過遵循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想法而已,但丁雲毅說了方才話,卻讓鄧憐玉倍加敬重。

    方鳳凰也是差不多的心思。她萬萬沒有想到,盟主為了災民,生活竟是如此艱辛。自己和海盜門千辛萬苦弄來的糧食,和盟主一比也便不算什麼了。

    可這兩個女人哪裡知道,丁雲毅憂國憂民是真的,一心為了災民著想,恨不得多救一些災民也是真的,只是他卻斷然不肯虧待自己。

    來了客人,韓小小吩咐再加兩個菜來,方鳳凰再三不肯,只說她們吃什麼自己也吃什麼,韓小小便也隨她去了。

    丁雲毅頓時愁眉苦臉,你不要吃,難道本盟主便不要吃了嗎?

    總算拿上來了一小罈子酒,丁雲毅就著酒,吃著幾樣乾巴巴的菜,嘴裡實在清淡。

    方鳳凰忽然道:「肯請盟主賞酒。」

    「在家裡,別什麼盟主不盟主的。」丁雲毅一怔,隨即讓人給她拿來一隻杯子,倒上了酒,方鳳凰舉起酒杯道:「盟主威名動於天下,朝廷如何,鳳凰原是不知的,但我群盜並起,從來也沒有過一個首領。盟主卻憑一己之力,整合群盜,使我海上群賊皆知盜賊亦有法度,海賊亦有規矩,亙古未有。今ri鳳凰又親眼所見,盟主於災年生活亦是如此清苦,心中敬佩,不能用言語表之,以此酒略表鳳凰敬意。」

    說著一口飲盡。

    丁雲毅也喝了,放下杯子問道:「鳳凰,聽你說話,似乎也念過書?」

    「是。」方鳳凰點頭道:「鳳凰的父親原是個讀書人,後來**為賊,但不敢忘記本分,鳳凰出生略懂事後,便教鳳凰讀書認字。」

    「哦,你母親呢?」丁雲毅順口問道。

    方鳳凰神se略有些黯淡:「我母親本是祖輩海盜,父親也是被他擄去爾後成婚的。後來鄭芝龍剿匪,鳳凰父母全部死在了鄭芝龍的手上,鳳凰若不能為父母報此仇,絕不為人!」

    丁雲毅抿了抿嘴,這也是個苦命的人。方鳳凰今年二十歲,若在內地,早已嫁人生子,可在海盜之中,卻是癡心妄想。她一個大姑娘要帶領一批海盜,和官兵,和比自己勢力強的周旋,也真難為她了。

    「總能夠報仇的。」丁雲毅淡淡地道:「海盜同盟不能為朝廷所容,更加不能為鄭芝龍所容,遲早都會開戰的。到時候我總會為你報仇。」

    「多謝盟主!」方鳳凰站起來感激地道。

    陳圓圓俯在韓小小耳邊道:「看來咱們夫君要不了多少時候便又要多一個小妾了。

    韓小小聽了抿嘴一笑。

    自己這位夫君,不折不扣的是為大英雄、大豪傑,無論在海上、在中原、在邊關,總是能夠立功殺敵,天下敬服,不過他的桃花運似乎和他官途一樣,總是來得那麼強烈突然。

    他現在已經有了一妻二妾,到了明年,陳圓圓也可以正式嫁給夫君了,可天知道他將來還會有多少個。

    「你們當中誰懂女紅?」丁雲毅忽然問道。

    這一問倒問得有些尷尬。阿喜是漁女出身,哪裡懂什麼女紅?韓小小、陳圓圓詩詞歌賦、吹拉彈唱、唱曲舞蹈無不jīng通,但女紅上卻要差得許多。呂雪、呂慧這些丫鬟,從小接受的便是如何服侍韓小小、陳圓圓這樣的女子,屬於貼身丫鬟,女紅自然有專門的老媽子負責。

    方鳳凰更加不用說了,讓她輪刀舞劍,搶劫海船是拿手好戲,但要讓她拿根繡花針未免便要戰戰兢兢。

    過半晌,鄧憐玉忽然輕聲道:「妾身會,雖然談不得jīng通,但也還是見得人的。」

    「哦?」丁雲毅本來沒有指望鄧憐玉,但此時一聽邊喜道:「這樣最好,我見災民之中多有十來歲的小姑娘,我想把她們集中起來,你再找幾個人,一起教她們女紅,材料我來負責,等教會之後,便由海船販賣各處,也使她們能夠自食其力,脫離勞作之苦。夫人若是能夠教授,不勝感激。」

    鄧憐玉略一沉吟:「可以,不過我也有個要求。」

    「夫人但說無妨。」見夫人答應了,丁雲毅jīng神大振。

    鄧憐玉淡淡地道:「請夫君在家中專門開闢出兩間屋子出來,以供我來教授。一來我拋頭露面於禮法不合,二來這女紅也該心平氣和,盡量少受外界打擾。」

    「答應,全部答應。」一聽是在這個簡單的事,丁雲毅想也不想就答道。

    他心裡的想法其實簡單,那些災民中的女孩,總得讓她們學些手藝,擺脫她們現在的命運,否則她們無非就是面朝黃土背朝天,一輩子都是這樣了。

    學會女紅這門本事的話總能夠多為她們提供一項謀生的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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