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艘船緩緩的駛向台灣。
「弟兄們,前面就是台灣!」丁雲毅朝前一指:「你們的家眷,我已命人去取,島上給你們安排的住處,都已打掃完畢。從現在開始這裡就是你們的家!」
那些從中原而來的騎兵一片歡騰,皇甫雲傑上前道:「參戎,我等離開中原,惶惶然若喪家之犬,既蒙參戎收留,從此後忠心耿耿,跟隨參戎,不求建功立業,只求做參戎馬前一卒!」
侯魯年輕,為人又心直口快:「參戎,你給咱娶媳婦不?」
一片哄笑而起,丁雲毅笑道:「娶!誰沒有成婚的,我在台灣親自幫你們挑選,一切費用都由我來。」
又是一陣歡呼,侯魯卻有些不甘心,指了指丁雲毅身邊的陳圓圓:「我要娶和夫人一樣漂亮的。」
那些當兵的一個個笑得樂不可支,丁雲毅抓著頭皮,這可有些難辦了
金鷹城雄壯威武的輪廓漸漸出現在了弟兄們的眼中,剎那,那些弟兄停止喧嘩,一個個的目光都落到了金鷹城上。
何等雄壯威武的城池!
佔地如此廣闊,城樓上士兵林立,戒備森嚴,一門門的大炮張開炮口,正在那虎視眈眈的監視著海面上的一切動靜。
旗樓上高高豎立著兩面大旗,一面寫著一個大大的「明」字,另一面上的字弟兄們再熟悉不過了:
虎賁衛!
「我的金鷹城如何?」丁雲毅意氣風發:「這原先是紅夷建造,後來被我jīng心改造。就算來了千軍萬馬,這裡也一樣穩如泰山。」
皇甫雲傑讚歎不已,丁雲毅卻話鋒一轉:「可是守在這裡卻不是我的意思,能守者,亦要善攻。諸位弟兄來到台灣,我將遣人廣赴各地,採購戰馬。我要拜託諸位,為我鍛造出一支天下無敵的騎兵出來!」
皇甫雲傑大聲道:「參戎放心,我們這些人都是常年在馬背上的。即便侯魯,今年雖然只有十九歲,亦在軍中三年。若給我等五年時間。必然給參戎鍛造出了一支橫行於天下的jīng銳騎兵!」
五年時間練出一支騎兵,其實時間並不長。但丁雲毅心裡忽然一動。自己和鄭芝龍定的盟約便是五年,難道這是巧合嗎?
岸上忽然響起了一陣鼓樂之聲,丁雲毅朝那看去,所有台灣的弟兄們都已經出城來迎接自己了!
蔡九洲、張憲軒、葉大海、秦雲、陳冬、李國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前,此刻又終於出現了。
「恭祝大人得勝歸來!虎賁衛,百戰師!丁雲毅,莫可敵!」
岸上齊齊吼道,城上城下幾百人一齊叫出,何等雄壯。
虎賁衛。百戰師!丁雲毅,莫可敵?
丁雲毅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想必又是秦雲弄出來的。
船一靠岸,丁雲毅率先下船,那些弟兄一齊上前:
「虎賁諸軍參見大人。大人決勝中原。血戰穎州,揚我虎賁之名,振我台灣之威!中原歸心,天下歸心!」
「少他娘的拍咱的馬屁。」丁雲毅笑道:「咱不到中原不知道,到了中原才知道,咱所謂的名聲。不過局限在福建一帶,那裡沒人理咱。咱在穎州血戰,命都幾乎送了,可那些中原官兵不發一兵一卒,若非這些弟兄,咱這條命可就留在中原了!」
說著一指身後騎兵。
蔡九洲上前道:「諸位弟兄,隨大人浴血奮戰,衛護大人左右,便是我虎賁衛的恩人。既然已到台灣,從此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陳冬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丁雲毅身旁,接著捅了捅邊上的張憲軒:「張兄,你看大人身邊,那是個女子裝扮的吧?」
張憲軒只看了一眼,眼睛便也直了。
老天爺,老天爺,那人分明是個女人,但即便男子裝扮,卻也依舊美得讓人驚心動魄。老天,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等絕se女子?若是換上女裝,只怕即便是韓小小姑娘也多有不如。
「三哥究竟是咱的首領,去打個仗還能帶回一個媳婦。」陳冬嘖嘖稱讚。
秦雲卻知道那女子是誰::「那是三哥舊年去蘇州時候認得的陳圓圓,她若換上女裝,你看著她便什麼事情也都不用做了。」
葉大海也是當ri隨丁雲毅一起去蘇州的,認得陳圓圓,卻是連連搖頭:「大人別為美se所迷,荒廢了大計。」
一眾人熱熱鬧鬧的把丁雲毅一行迎進了金鷹城,來到官邸,丁雲毅先讓人把陳圓圓和貼身丫鬟送到自己家中,又把一眾騎兵安頓好,接著便問道:「台灣各項我已在泉州聽葉原先說過,咱不在台灣,你們卻把這治理得井井有條,諸位兄弟辛苦了。」
蔡九洲接口道:「大人,自你離開台灣奔赴中原消息傳出,鄭家水師幾次sāo擾,但我金鷹城戒備森嚴,武裝整齊,海船又一ri不停巡視,鄭家見沒有機會下手,便悻悻然離開去了澎湖看有無機會。台灣方面戰船立刻馳援澎湖。澎湖有風櫃城要塞和媽祖廟交相呼應,海面又有戰船,鄭家同樣無計可施。只是包雎華脾氣暴躁,幾次差點和鄭芝豹起了衝突,總算被蕭易風強行壓了下來。」
丁雲毅點了點頭:「我已和鄭芝龍有了協議,最近幾年內鄭家不會再來sāo擾,不過也不可大意,盟約這東西說撕毀便能撕毀,還需謹慎提防。」
一眾將領面面相覷,大人這才算是有本事的了,才從中原回來,居然便和鄭芝龍達成了什麼協議?
「呂宋方面如何?」丁雲毅雖然知道和呂宋海商進展順利,卻還是問了聲。
「呂宋貿易順利。」秦雲立刻回道:「眼下我大明遠洋公司每月都去七次。平均三ri發一批船,船隻不夠,便租賃了大批船隻,呂宋的干臘絲人對我台灣去的船隻歡迎之至,說穿了,也只有我台灣能和他們做生意。有幾個海商看著眼紅,也想試著與呂宋貿易。但船行到一半,便遇到了海盜,總算那些海盜只是提出jǐng告。沒有劫掠船隻。所以目前我們已經取得了和呂宋的獨家經營權利。」
丁雲毅笑了起來,這想必是秦雲弄出的海盜了。利用黑社會的勢力進行貿易壟斷,雖然聽著有些不道德。可眼下非常時期,卻也顧不得許多了。
「謝玄和孫熙魚打著鄭家旗號,也進行了十數次海商,不過最近鄭家有些起疑,再做完這一單,他們便回歸台灣,免得落到鄭家手裡,想來這幾ri也能回來了。」
丁雲毅「恩」了一聲:「既然呂宋海商一路通暢,鄭家封鎖已經打破,也不必再冒這個險了。不過雖然呂宋海商道路通了,但也不能僅局限於一地。諸位,就是目前只能和呂宋通商,也不是沒有辦法可想。在海外有一個國家,叫墨西哥。目前被干臘絲人佔領著,是干臘絲國的殖民地,這每年從墨西哥城的新干臘絲總督區到呂宋的船隻,不計其數,滿載從墨西哥到呂宋的金子、銀子,又從呂宋滿載著貨物而歸。每年那可是財源滾滾,不計其數。」
眾將臉上露出會意笑容,大人這注意是打上那什麼墨西哥方向來的商船了。只是有些奇怪,大人為何對那些泰西之國狀況瞭如指掌?想來是在中原又遇到了什麼泰西神父了吧。
丁雲毅眼光轉向李國:「李國,我雖然名義上是海盜同盟盟主,但對海盜管理還得主要靠你負責。如何動墨西哥商船的腦筋,你想著去辦。」
李國應了一聲,丁雲毅又說道:「不過,劫得不可太狠,殺雞取卵,涸澤而漁的事情咱們萬萬不可去做,不然那些墨西哥商船被劫掠得多了,可就沒有人敢來了。」
李國微笑:「職下知道如何去做了。」
「其實那,我心中還有一個想法。」丁雲毅忽然道:「諸位難道以為咱們把貨物運到呂宋賺的銀子便多了嗎?非也。那些干臘絲人為何那麼急切的盼望著咱們的貨物?因為我大明貨物一旦運送到了泰西,那賺取的利潤何止十倍百倍?這麼說吧,七八條商船,滿載貨物,即便路上大多沉沒,可只要有一條船能回到泰西,他們也便能夠大賺一筆。」
秦雲一下就明白了:「三哥的意思是咱們自己開闢到泰西的海商之路?」
「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丁雲毅點頭道:「放著如此黃金航線不走,卻只能和呂宋的干臘絲人做些小本買賣,我可不太甘心。但運往泰西諸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要有一支很大船隊,還要武裝整齊,那些泰西國的海盜目前可不歸我管。還有,航線也必須熟悉,通譯也得多帶一些,藥品、食物等等之類都必須做好充分準備。所以這事急不得,得從長計議。」
他嘴裡說著從長計議,可熟悉他脾氣的弟兄們都知道,大人恨不得現在離開就開通了台灣到泰西國的航線。
「造船坊和火器局辦得如何了。」交代完了這些事情,丁雲毅又把話題轉到了他最關心的問題上。
「造船坊已經開始運轉,目前在紅夷技師的協助下,我們已經造了兩艘小船,眼下正在想辦法仿製『挑戰者』號。」
蔡九洲的話頓時讓丁雲毅jīng神振作:「開始仿製『挑戰者』號了?進度如何?」
「進度緩慢。」蔡九洲老老實實地道:「以我們目前的力量來說,即便一切順利,造一艘『挑戰者』號這樣的艦船,沒有半年時間也絕不能造成,這還是很樂觀的估計了。」
「這已經不錯了。」丁雲毅對進度雖然不是很滿意,但總得鼓勵部下:「咱們的台灣造船坊比起鄭芝龍的南安石井造船坊還有多少差距?」
「鄭芝龍的?」沒想到蔡九洲鄙夷的撇了下嘴:「大人,咱們之前都是井底之蛙,總以為鄭芝龍的南安石井造船坊已經很了不起了。但咱們目前造船坊中工匠使用的是各地招募來的大明子民,技師卻全是jīng心挑選出來的紅夷技師,甚至還有十幾個波萊曼船長特意請來的干臘絲造船技師,在他們的指導下,咱們的造船速度和水平突飛猛進。」
說著生怕丁雲毅不相信:「南安石井造船坊,營造軍商兩用船,年造不過三五艘,修數十艘,此前在咱們眼裡很了不起了,但有個紅夷技師曾經看到鄭家的造船坊,告訴了咱們一句話,那不過是私人造船的地方而已,遠遠談不上規模。咱們一切按照紅夷的辦法來,非但節省了大量的銀子,而且造船速度有了很大提升。不說旁的,咱們台灣造船坊現在的規模和水平、速度已經和鄭家的不相上下,只要銀子能夠很得上,明年這個時候,鄭家的造船坊便對咱們望塵莫及。」
丁雲毅大喜過望,自己大規模聘請紅夷和干臘絲國的技師,正是看中這點。
特別突出的是這一時期紅夷——葡萄牙人的造船技術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西方的造船技術和水平,正在進行著突飛猛進的轉折、發展,很快便要超過中國。尤其是三桅帆船的船舷,徹底改變了西方在造船技術上落後於東方的歷史,也使西方漸漸的在世界貿易中佔到主要的地位。
隨後進行的「地理大發現」都和這種帆船的出現及航海新技術的使用密不可分,它的出現使航海家和造船家簡直想不出她還有什麼值得改良的地方。
土耳其人攻陷君士坦丁堡,歐洲人前往東方的通道被封閉。為了製造更大和更好的船隻漂洋過海去尋找新的財富,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造船家把酒船和快帆船合併,建成三桅帆船。法國文豪維克多.雨果稱讚這是「人類的一種偉大傑作」。
它的船體結構更加合理,有三根桅,能利用65度角以內的風行駛,能裝載大量生活必需品,可以在海上連續待上數月,甚至可以環繞地球航行。
無數的西方航海家成功的使用三桅帆船開闢了新的航海路線。
那個西方著名的航海家達.迦馬便是其中傑出的代表人物。
達.迦馬尋找繞過好望角進入印度洋的航線,是為打破阿拉伯人對東西方貿易的壟斷。
他成功了,作為航海家他青史留名,但他在印度洋沿岸的作為卻是一個十足的惡魔所為。他在人類歷史上犯下的罪行,簡直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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