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呂宋的海商之路被暫時打通了。
僅僅是暫時而已,誰也不知道下一步鄭芝龍會有什麼動作。
但是,一回到台灣的丁雲毅,很快便知道自己一路上擔心的事是什麼了。
「聖旨到!」又是那位曾經來過澎湖,宣調丁雲毅入京的陸公公。
一見到陸公公,丁雲毅頭皮就有一些發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五虎游擊將軍、輕車都尉丁雲毅,秉xing忠良,勇武絕倫,特賜武勇忠烈虎賁衛旗一面中原寇亂,急需用人,著調丁雲毅輕騎數騎,急趕河南,歸三邊總督洪承疇調度,受副總兵賀人龍節制台灣、澎湖由丁雲毅親選人員打理,有窺覷此二地者皆殺,欽此!」丁第二百十章 意想不到的事雲毅直聽的目瞪口呆。把自己調到河南,去和流寇打仗?發生什麼事了?這個荒唐透頂的決定,究竟是誰想出來的?
「丁大人,還不接旨嗎?」
「臣丁雲毅接旨,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丁雲毅接過聖旨,啼笑皆非,怎麼每次這位陸公公來,總給自己帶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陸公公卻哪裡去管他心裡在想什麼:「來呀,把陛下賜的旗給丁大人拿來。」當時一面戰旗出現在了丁雲毅的面前:武勇忠烈虎賁衛!
五個大字寫得頗有氣勢,丁雲毅必恭必敬接了過來:「臣謝恩!」旗是拿了,可該說什麼才好?
台灣剛有了一點起se,又要把自己調去追剿流寇?
「丁大人,借一步說話罷。」念完了聖旨的陸公公換了一副面孔。
丁雲毅當即把陸公公請到了自己書房,一坐定,陸公公便說道:「洒家這次處境,王承恩王公公特意讓我轉告你幾句話。這第一遭,
便是讓我告訴你,這主意是今上自己想的,不關他人的事,讓你丁大人不要多心,盡第二百十章 意想不到的事管啟程才好。」
「是,明白。」丁雲毅聽的非常仔徊。
「這第二句話,你可不要外洩。」陸公公顯得非常謹慎小心:「王公公說了,把你調到河南去是暫時的,他總會想辦法,找到機會讓今上回心轉意,他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可再不舒服也得盡心盡力的辦事了。」「是。」「最後一樣,王公公再三讓我不能忘了說。這壞事未必便不能變成好事了。」
丁雲毅聽了一怔:「還請公公說的仔細一些。」
「王公公只這麼說了,後面的意思呢,是洒家自己琢磨出來的。」陸公公也不隱瞞什麼:「丁大人,你想那,你人雖然去了中原,但台灣依舊由你節制,聖上不過是暫時用你而已,我看你在中原呆不長,宮裡又有王公公為了周旋,要不了多時便能回來。但是,這次卻是丁大人絕好的一個機會。丁大人威名佈於福建,但在中原便要差上許多,知道你的能有幾個人?若是能夠藉著這次機會,讓中原也知道有你這麼號人在,將來朝廷要重用你的時候,你說話可不就有底氣了嗎?」丁雲毅苦笑了下。
自己只想在台灣jīng心發展,可不想去什麼中原。等陸公公說完,丁雲毅接口道:「公公旅途勞頓,雲毅讓人安排舒適房間。公公走的時候,雲毅另有一番小小心意獻上。」
「丁大人你總是那麼客氣。」陸公公笑著站了起來。
等把陸公公安頓好了,丁雲毅趕緊把所有親信都徑召集過來,把事情經過一說,頓時像炸開了鍋一樣的亂了。
「這哪裡成?台灣、澎湖哪裡能夠離開大人!」
「是啊,不去,不去,咱就呆在澎湖。」鬧了半晌,這才漸漸安靜下來,丁雲毅托著下巴,目光轉向秦云:「孝晉,你說呢?」
「這是皇上親自下的聖旨,誰敢不去?」秦雲只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接著,秦雲在那仔細盤算了下:「去,是肯定要去的,不過我倒想到了另一件事,大好事。」眾人一聽便留上了神,這還能有什麼好事?
秦雲朝聖旨那努了下嘴:「聖旨上說什麼來著?誰敢擅動台灣、
澎湖,格殺勿論!這些人裡怕也是包括了鄭芝龍吧?現在咱們有聖旨護身,就算三哥暫時不在,鄭芝龍也不敢動咱們。還別說現在了,就算將來等三哥回來,這張聖旨也一樣是保護咱們的東西!」
眾人一想也的確是這麼個道理,拉起虎皮當大旗,聖旨反而成為了台灣、澎湖最有力的武器。
「不錯,這麼說也有一些道理。」丁雲毅考慮了會,點了點頭:「雖然朝廷做的這件事情的確是太荒唐了點,可也不是全無壞處。再者,情況已然如此,再反對也沒有用處,還是好好想想我走後台灣澎湖該當如何。」台灣、澎湖是丁雲毅一個人的澎湖,他一旦不在,二地力量便會受到很大削弱。仔細的商討了各人職責,出現意外狀況的應對,以及對福建等地鄭家勢力的密切監視之後,丁雲毅這才略略放心一些。
「呂宋海商之路我們才打通,一定要牢牢抓在手裡。」丁雲毅吩咐道:「還有造船坊、炮局、台中等地一刻也不能放鬆。尤其是在台中,要把我們的勢力加快滲透進去,但還不能和鄭芝龍安排在那的人發生正面衝突。這一點,我會派人去告知蘇楊求緣的」
事無鉅細,一一安排妥當。蔡九洲忽然問道:「大人準備帶多少人去?」「聖旨上說的非常清楚,只用帶十數輕騎。」丁雲毅想了下:「帶太多的人去也沒有必要,這裡一樣需要人手,我考慮了下,段三兒、王威等七人隨我去,連我在內,八騎就足夠了。」在眾將看來這倒也沒有什麼太特別的,人去多了反而不好。反正派大人去河南,也是指揮士兵的。
該交代的事情一一交代完,丁雲毅讓眾人各自去辦各自的事,自己心情有些沉重。
太突然了,實在是太突然了,之前根本沒有任何準備,換另一個再聰明十倍百倍的人來,怕也不會預料到有這樣的狀況發生。
皇帝,皇帝!皇帝的心思有誰能夠猜則得到?他隨便的一個想法,也許便能讓一個人一切的努力都化為烏有。
這便是擁有著至高無上權利人的特權吧!
特權,特權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夠擁有這樣的特權?
也許當鄭芝龍得到這個消息後,只怕笑得嘴都要合不攏了,他沒有辦法的事,皇上卻替他辦到了。
在自己離開之後,如何對付鄭芝龍,就要看那些部下的辦事和應變能力了。
回到住處,阿喜和韓小小已經準備好晚飯了,見到丈夫鬱鬱寡歡的樣子,問起為何?丁雲毅把突發狀況說了一遍,阿喜一聽丈夫又要走了,戀戀不捨,眼眶也都紅了。
韓小小也是眼睛紅紅的,可卻強自撐著:「夫君做的是大事,能得皇上如此器重,原也是我丁家的大喜事。我們這些做女人的,沒有什麼本事,只能riri吃齋,在菩薩面前為夫君祈禱,保估夫君功成名就,早曰得勝而歸。」
說著說著,自己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自從和丈夫成婚以來,聚少離多,眼看著在台灣團聚了,總想著能多歡聚一些時光,誰想到一道聖旨,又把丈夫從身邊給拉走了。
心裡雖然不斷的在那安慰著自己丈夫是去做大事的,可總總也遏制不住那份難過。
韓小小這麼一哭,阿喜的眼淚哪裡還能忍得住?這再這麼一哭,呂雪呂慧兩人眼淚也都止不住的嘩嘩流下。
「不哭了,不哭了。」丁雲毅趕緊勸解:「諒那些流寇能成多大氣候?朝廷一揮手間,灰飛煙滅,我不過去去就回。」話是如此勸說,可心裡一點都不輕鬆。龐大的大明王朝,可就是毀在這些流寇手裡,自己這次去了,不定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韓小小收起眼淚,讓呂雪和呂慧拿酒來,親手給丁雲毅斟滿:「夫鼻,你是做大事的人,我們不該拖累你,這一杯酒,只願夫君你早ri馬到功成。」
看丁雲毅一口喝盡了酒,韓小小多少有些擔心:「我曾聽說那些流寇凶悍得很,殺人如麻,夫君這一次去,不是在自己地面辦事,千萬要保重自己了。」
丁雲毅「哈哈」笑了幾聲:「殺人如麻?我丁雲毅一樣殺人如麻!
我的刀殺得了海盜,殺得了紅夷,難道還殺不了流寇嗎?你們儘管放心,我這一去,必然讓我雙刀沾滿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的鮮血回來!」
他說的氣勢豪邁,四個女子眼中都流露出崇敬之se。
韓小小拿過琵琶,為丈夫唱了一首曲子,以為丈夫送行,又壯丈夫聲se,她唱的,是她和丁雲毅初次相逢時丁雲毅吟的那首「凱歌」只是把其中的「倭奴」換成了「強敵」:「萬眾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與義兮,氣沖斗牛。主將親我兮,勝如父母。干犯軍法兮,身不zi you。號令明兮,賞罰信。赴水火兮,敢遲留!上報天子兮,下救矜首。殺盡強敵兮,覓個封侯。殺盡強敵兮,覓個封侯!」
是夜,丁雲毅和韓小小阿喜三人竟然喝得酪百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