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香即將進犯澎湖的消息,迅速在全澎湖傳遍。
澎湖上的百姓們並沒有什麼太擔心的地方,在他們看來,無論什麼人來進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有「丁巡檢」在。
有丁巡檢在的地方,就有勝利;有丁巡檢在的地方,就沒有任何一個海盜能夠打上澎湖。
這是一種信心,在過去多次的戰鬥中為澎湖軍民積累下來的信心。
必須的準備還是不能少的,整個澎湖也都因此而忙碌起來。
風櫃城要塞和媽祖廟各被安上了兩門千斤佛郎機,儘管在海戰時並不能直接給予海面支援,但卻同樣能夠起到威懾作用。尤其是一旦海戰失利,在敵人登陸作戰之時,風櫃城要塞和媽祖廟的聯合炮擊將能在最大程度上拖延敵軍進攻。
艦船也都開始行動起來。按照丁雲毅的意思,一半用來和劉香正面抗衡,另一半則隱藏起來,等到關鍵時刻出動,一舉擊潰海盜。
「挑戰者」號,做為全澎湖水師噸位最大、炮火最猛的一艘戰艦,很有可能將會起到決定xing的作用。
一切都在井井有條的部署著,沒有人緊張,也沒有人害怕。
這是一次集全澎湖之力的作戰。澎湖水師、步兵、大明遠洋公司、澎湖百姓所有可以參戰的人都已經動員起來。
丁雲毅也沒有想到,來到這個時代那麼短的時間,自己已經可以指揮這樣規模的一次戰鬥。
也有部下再三勸說自己不必親臨戰鬥,尤其是親自指揮戰船率先接戰,但丁雲毅並沒有答應。
在這樣的時代裡,在力量明顯不足的情況下,一個主將是否勇猛,將會起到決定xing的因素,甚至在關鍵的時候主將的表現將會扭轉乾坤。
這也正是丁雲毅始終都要戰鬥在第一線的最主要的原因。
眼下澎湖連著正規軍和大明遠洋公司僱員,有六百餘人。為了徵募兵源,整個澎湖的青壯漢子都幾乎被徵募一空。若不是又陸續招募了一些投誠的海盜,怕還達不到這個數目。
戰船有「挑戰者」號、「追隨者」號各一艘,鷹船二艘,四百料戰座船、四百料巡座船各一艘,海滄船兩艘、蒼山船一艘、蜈蚣船一艘、火龍船二艘,再加上改裝過的漁船,共有可供戰鬥用的船隻二十一艘。
這樣的力量和劉香比起來,過於弱小,但丁雲毅已經覺得非常滿意了,他有信心利用手頭有限的資源來打贏這一仗。
他手下除了有職業軍人外,還有另一個有力武器,即被弟兄們戲稱為「三大寇」的蔡九洲、張憲軒、葉大海。
張憲軒和葉大海自不必說,蔡九洲雖然出身正經海商世家,但久在海上,為人凶狠jīng明,在弟兄們的眼裡和海賊原也沒有什麼區別。
這「三大寇」海戰經驗無比豐富,帶出來的弟兄一個個都是聞到血味便興奮的主,有了他們的協助,在海戰時當可大顯威風。
丁雲毅還有最後一個秘密武器:
「挑戰者」號!
這艘荷蘭人製造的龐大戰艦,炮火猛烈,船身巨大,一旦出現在戰場,對於海盜來說將是一個巨大的震懾。
現在,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就等著劉香什麼時候到了。
誠如丁雲毅所說的那樣,這一戰,勝,則澎湖聲勢大振;敗,則之前苦心經營全部付之東流。
只能勝,不能敗!
丁雲毅在耐心的等待著,弟兄們也在耐心的等待著。
可是劉香還沒有到,另一個丁雲毅做夢也都想不到的人卻到了。
看著面前這個身邊有兩個丫鬟侍侯,用斗笠紗巾遮住臉的女子,丁雲毅只覺得如此熟悉,當這女子摘下斗笠紗巾之後,丁雲毅失聲脫口而出:
「韓小小?韓姑娘?」
打死丁雲毅也不相信,韓小小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澎湖!
韓小小嘴角帶笑:「難道丁巡檢忘記了你在泉州的邀請了嗎?」
丁雲毅一怔,隨即醒悟過來。那天,自己即將離開泉州,韓小小為自己唱了一曲「少林觀武」。丁雲毅聽罷笑道:
「韓姑娘,好一個剛強勝有降魔力,習慣輕挾搏虎能。丁雲毅先去了,若有一ri韓姑娘能來澎湖,丁雲毅一定盡個地主之誼,讓韓姑娘也親眼看看,我澎湖大明官兵是如何屠龍搏虎的!」
萬萬沒有想到,韓小小居然真的來了。
「段三兒,去和韓姑娘倒水來。」丁雲毅對自己的親隨,當初鬼王丸的手下段三兒說道。
段三兒早被韓小小的美se所震驚在了那裡,聽到丁雲毅吩咐,這才回過神來,忙不迭的跑出去倒水。
「韓姑娘請坐。」丁雲毅有些尷尬:「韓姑娘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韓小小微微笑道:「怎麼,丁巡檢不歡迎我們嗎?還是當ri在泉州的邀請只是說笑而已。」
「啊,不是。」丁雲毅急忙道:「只是我澎湖轉眼便有戰事,大海盜劉香率眾來襲,這裡怕是危險得很。」
「上島前我便已經聽說了。」韓小小顯得絲毫也不在意:「小小在泉州,聽說丁巡檢回去後又做了好些大事,還斬殺了鬼王丸,小小心中無限敬仰。原是一早便要來澎湖看望丁巡檢的,只是聽說你去了京城,便按捺下了這個想法。昨ri說巡檢回來了,小小厚顏,便自己來到了澎湖。既然戰事要起,小小更是不肯走了。小小無數次的聽說巡檢如何威風,今ri正可一見,巡檢是如何屠龍搏虎的!」
丁雲毅覺得有些難辦,韓小小卻似看出了他的心思:「巡檢無需為我等擔心,只管放手去殺海盜,保我子民安全。」
人家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丁雲毅哪裡還有逐客的道理?當下乾笑了幾聲:「既然韓姑娘執意如此,那我這就讓人去收拾兩間乾淨的營房出來,到時戰事一開,丁雲毅便無暇顧及到韓姑娘了。」
「正該如此。」韓小小微笑道:「大丈夫當逐鹿疆場,報效國家,豈有為一個女子而分心的道理?小小知道該如何照顧自己。」
丁雲毅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