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海在家裡待了沒幾天,便回了燕大,畢竟現在還是學生不是。
李可馨來找了張山海幾回,不過張山海的似乎興致不高,李可馨到嘴裡的話有嚥了回去,始終沒有說李瑞楷要找張山海的事情。李可馨知道張山海心中應該留下了隔閡,一個不好,將來兩個人連朋友都沒得做。
李可馨有些後悔,那一天非要讓張山海跟自己一道去看爸爸。否則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但是李可馨原本是想趁著那次機會,讓父母都能夠接受張山海。李可馨對張山海的本事沒有絲毫懷疑,所以想讓張山海過去,救父親於危難之中,那個時候,張山海在李家人的心中位置大為改觀,兩個人呢之間的事情,自然就不會有什麼阻礙。
沒想到弄巧成拙,媽媽的表現安全出乎李可馨的意料,讓事情向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張山海再次回到燕京之後,李可馨已經明顯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感覺已經跟以前大不一樣。
李可馨不想失去張山海這個朋友,所以她想先冷靜一段時間,也許時間能夠修復一切。
但是李瑞楷卻已經等不及了,與魯家約定的比鬥日期一天天臨近。張山海沒有回燕京的時候,李瑞楷甚至想直接到SH去找張山海。
李可馨這一段時間一直住在學校裡沒有回家,李瑞楷只好來到了燕大。
「可馨,你這孩子。這些天怎麼沒見你回家呢?我跟你媽媽都擔心死了。」李瑞楷見到李可馨的時候問道。
「這幾天功課比較多。所以沒回去。」李可馨說道。
「你還在生你媽媽的氣啊?」李瑞楷問道。
李可馨搖搖頭,「沒有,我在生我自己的氣。」
「你媽媽那個人,你也知道,雖然嘴巴說的話有些難聽,但是心不壞。她之所以那麼對張山海,不也是對你擔心麼?只是用的方法非常的不對。對媽媽寬容一些。這幾天。你媽媽也在後悔,當初不該那麼對小張。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也沒有辦法挽回。爸爸還是希望。你能夠原諒你媽媽。對了,小張從SH回來了麼?」李瑞楷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回來了。」說道這個問題,李可馨神色有些黯然。
「怎麼了?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李瑞楷問道。
李可馨搖搖頭。「爸爸,你別問了。我現在感覺,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了。」
李瑞楷看著自己女兒傷心的樣子,心中有些愧疚。但是為了李家,為了清白堂,李瑞楷卻不能不繼續說下去,「可馨,這事情交給爸爸。爸爸這就去找一下張山海。你放心,爸爸就是坦誠的跟他道個歉。我們李家確實對不住他。」
李可馨有些懷疑地看著李瑞楷,「爸。你若是為了那丹藥的事情去找他的話,只怕我以後跟他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李瑞楷聽到這話的時候,身體猛然停頓了一下,思考了好一會,才說道。「放心,爸爸知道該怎麼去做。」
張山海此時正坐在寢室裡跟寢室的幾個兄弟閒聊著。
「山海,我覺得男人得大度一點。你看李學姐都來找你好幾回了。你不冷不熱的,哥幾個都看不過去了。不管人家做錯了什麼,總要給人家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看李學姐挺要緊你的,不管你怎麼對人家冷言冷語。她都能夠忍受住,要是放到別的大小姐頭上,誰能夠忍受得了?再說了,我聽起來,好像錯也不在她身上,似乎是她父母的問題。這天下的人又不全是聖人,誰沒個勢力眼什麼的?人家想讓女兒嫁一個門當戶對的,也沒什麼錯。都是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出發。雖然做法、行事方式都非常錯誤。但是人家也是情有可原之處。你說對不?」盛偉剛說道。
陳棟才也附和道,「就是。山海,這事情,我們嚴重站在學姐這一邊。人說,那麼漂亮的女孩子,多少雙火熱的狼眼睛盯著呢,人家就是只看得上你。我知道,咱們老ど不是一般人。多好的女孩,咋老ど也能夠配得上。但是你們也算得上青梅竹馬,這麼一段感情,就這麼斷了,怎麼都叫人遺憾。我看也應該給學姐一個機會。也算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張山海看著寢室的幾個兄弟都躍躍欲試,想過來說服自己,不得不開口說話了,「你們今天怎麼回事?是不是李可馨找你們來當說客了?這事情你們搞不明白。好像我就是個喜新厭舊的陳世美一般。行了行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那些寂寞的學妹學姐等著你們去撫慰呢!都守在寢室算是咋回事!」張山海說道。
眾人見張山海說話又跟往常一樣了,知道他心中的鬱結應該已經放開了,立時一哄而散。
「山海,跟你說句實在話。咱們跟你廢話這麼久,主要的原因你是心裡有數的。李學姐她們寢室六個姑娘,號稱咱們燕大六朵金花。咱們寢室六個也算得上燕大六君子。你說,這不是跟她們剛好絕配麼?既然這樣咱們何必捨近求遠呢?我聽說,她們寢室的幾個都是名花無主。你說你,跟學姐鬧什麼彆扭呢?有這功夫,幫我們當當信鴿,傳遞感情,你說多好的一件事情。這就是功德無量的大事情。」顧群說道。
「行了行了,你要是再在這裡煩我。下次我就告訴那幾個學姐,你的廬山真面目。」張山海說道。
「行行行,我馬上改過自新,這個星期寢室的開水,我全包了。」顧群提著幾個熱水瓶就往外走。
張山海又看了一眼其他幾個,那幾個也是慌忙找借口出去了。
盛偉剛走在最後。正好跟李瑞楷差點撞個正著。
「咦,叔叔,你找誰?」盛偉剛問道。
「請問,張山海同學住在這個寢室嗎?」李瑞楷問道。
「對對,就在這個寢室,他就在寢室裡。」盛偉剛說道。
盛偉剛回頭向寢室裡喊道,「老ど。你家裡來人了。」
張山海走出來,一看,卻是李瑞楷。臉色便拉了下來。倒是沒將寢室門給關上,欠一欠身體,給李瑞楷讓出一條路來。
「山海。叔叔這一次來有兩個目的,一是向你表示感謝。多虧你的那藥丸,效果真好,我只是聞了一下,便完全恢復了。二是向你道歉。上一次,可馨媽媽那麼粗暴的對待你,真是太不應該。我代表她來向你道歉。本來,可馨媽媽想要親自過來向你道歉的。但是我怕你不想見她,所以代表她過來向你道聲歉。」李瑞楷說道。
張山海說道,「李叔叔。這我可受不起。你們李家在燕京也是有數的豪門,李叔叔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向我這樣的無名小卒道歉,我可真是受不起。」
張山海的話裡顯然大有拒他人於千里之外的意味,但是李瑞楷卻依然很平和地從口袋裡。掏出那個玉瓶,「本來我過來向你道歉,一開始是為了這瓶藥丸。但是看到了可馨之後,我改變了主意。我跟可馨媽媽一心想給可馨找一個門當戶對的男孩子,但是現在想來,我們兩個都錯了。可馨的幸福才是最為重要的。我的病已經好了。這粒藥丸也用不上了。現在還給你。非常感謝。希望我和可馨爸爸對你做的一切,不會影響你與可馨兩個感情的發展。可馨是個心地非常善良的孩子,希望你不要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來。」
張山海有些意外,其實李家遇到麻煩,張山海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本以為李瑞楷過來找自己是因為丹藥的事情,沒想到,李瑞楷因為李可馨直接放棄了丹藥的事情。並將丹藥還回給自己。
「這粒丹藥應該能夠解決你們的家的麻煩,既然我已經送給你們了,你們怎麼去處理,我不會過問。至於別的事情,只能任其自然了。」張山海說道。
李瑞楷有些沮喪,聽張山海的口氣,雖然沒有將話說死,但是幾乎已經沒有迴旋的機會了。李瑞楷搖搖頭,將藥丸放在張山海面前的桌子上,「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借來的力量,始終是別人的力量。你的這份情我記下了,但是既然我的病已經好了,這粒這麼寶貴的藥丸,我李家卻受不起。另外這張存折裡面有三萬塊錢,是這一次的診金。不論多少,希望你能夠手下。」
李瑞楷將東西全部放在張山海的桌上,然後轉身離去。這一次,李瑞楷看清楚了很多東西,以前,李瑞楷充分利用家族的一切資源,將清白堂做大,卻忘記了最根本的東西,老祖宗的醫術不但沒有能夠發揚光大,一直都是在吃老本,雖然錢賺到不少,卻丟掉了最根本的東西。李家一直在借助外力,而不是利用自己本身的能力,甚至自己的女兒都想用來作為家族發展的籌碼。
想清楚了這一切,李瑞楷知道該怎麼去做。至於女兒的事情,李瑞楷知道已經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了。李家再強,也有很多他無法控制的東西。比如,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他永遠都無法看透的。
張山海看著李瑞楷離去,並沒有追上去的打算。李瑞楷已經做出了選擇,這個選擇對於李家今後的發展極為重要。張山海能夠看出李瑞楷的氣運已經發生了變化,福德宮的陰鬱之氣竟然在片刻完全消散。
張山海苦笑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竟然成為李家再一次蓬勃發展的關鍵。儘管自己沒有出任何力。所以那兩萬塊錢的,張山海也收得心安理得。別看李瑞楷只是聞了一點藥味。
那正氣丹中的磅礡的正氣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極為難得的靈丹妙藥。人身體裡面充滿正氣,自然外邪無法入侵,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疾病。氣運自然順暢。
張山海不想惹上李家的麻煩,但是他卻知道。這個因果早已經沾染,沒辦法擺脫。雖然自己作為修道士,卻無法逃避因果。逃避了一時,卻躲避不了一世。李瑞楷說得很有道理。他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想到這裡,張山海反而放鬆了許多。自己作為一個修道士,注定與普通人不一樣,就應該過與普通人不一樣的生活。對於李可馨也同樣應該順其自然。不應該一味的躲避。
張山海走出寢室,燕大的校園,綠意盎然。張山海卻能夠一眼看到湖邊那個熟悉的身影。漫漫長髮迎風飄揚。柔弱的身體讓人油然產生撫慰的衝動。有一種緣叫做命中注定。
張山海出在了李可馨面前的時候,李可馨似乎並不感覺意外。她似乎知道這個人肯定會來,或者說。她知道總有一天能夠等到他的到來,因為她幾乎每一天都在等這一刻的到來。不知道為什麼,李可馨卻管不住自己的眼睛,那淚水嘩啦啦地留下來。
碧綠的楊柳在水面上搖曳著美麗的身姿,在水面上留下一個個美麗的漣漪。
「你來了?」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開始了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我來了。」一個毫無創意的回答卻回到了無數的問題。
平靜的水面上倒映出兩個年輕人並列而立的身影。世界彷彿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兩顆心臟的跳動之聲。
又過了一會,李可馨才又說道,「我爸爸是不是又麻煩你了?他如果要讓你做什麼,你不要理會就是了。」要不怎麼說,女生外向呢?
張山海微微一笑。「他做了一件你想像不到的事情。李家的問題最後只能李家人自己才能夠解決。你爸爸已經找到了問題的最佳解決辦法,不用找我了。」
李可馨眼前一亮,抬頭看了張山海一眼,「你不生我的氣了?」
「你知道的,作為一個偉大的修道士。我豈能跟一個女孩子斤斤計較?」張山海笑道。
李可馨禁不住嫣然一笑。
幾天之後,李瑞楷與魯重鑫在清白堂進行公開比鬥,吸引了杏林眾多好手前來觀戰。
「諸位同仁,感謝各位來見證藥聖兩支衣缽傳承的醫術比鬥。當年有兩個徒弟傳承了藥聖的衣缽,一個是我魯家碧草堂祖師魯全印,一個是李家清白堂祖師李維珍。現在。過了百年之後,藥聖的醫術雖然被我們兩家發揚著,但是由於當年師兄弟所學略有不同,另外師兄弟對於醫藥的理解力也大為不同。後代也是參差不齊,有賢能,有不肖,發展到現在,各自對祖宗醫術發揚的成果也有很大的差別。今天,我們在這裡進行比鬥,就是要展示雙方的最具說服力的成果。誰取得比鬥的勝利,誰就有資格繼續傳承藥聖的醫術。輸的一方,就應該將從藥聖獲得的傳承醫術交出來。交給更有資格傳承了一方。這樣,就能夠避免,藥聖留給後人的寶藏不至於蒙塵。比鬥的內容極為簡單,就是拿出自己最為在行的一樣出來筆試。醫術上就比最先進的治療手段,藥物上就比療效最好的藥方藥丸。兩個方面獲勝,就取得最後勝利,如果各贏一場,從中任意抽出一種,重新比鬥。」魯重鑫向眾人用傳統禮儀拱拱手。
李瑞楷也站了出來,向眾人拱拱手,高聲說道,「有勞各位同仁。」
李瑞楷卻知道今天的比鬥極有可能輸給有備而來的魯重鑫,但是心裡早已有了盤算,面對咄咄逼人的魯重鑫,反而更加坦然。
魯重鑫對於李瑞楷的表現卻有些吃驚,以為李瑞楷有了應對之策。因為李瑞楷現在的表現明顯跟之前不大相同。這樣一來,魯重鑫反而有些緊張起來。
病人是中間人隨機從燕京人民醫院裡找來的幾個病情差不多的病人。比鬥的時候,隨機從裡面抽取一個出來,各自採取治療手段進行診斷與治療,誰的手段更加高明,同行自然是一目瞭然。
魯重鑫沒有親自出場,而是派上自己的兒子魯鐵利。要說,魯鐵利在醫術上有什麼真才實學,自然有些牽強,不過他現在的修為已經是煉體中期,在江湖上也算得上高手。在何妙仙手下也學得一些修道士的岐黃之術,雖然算不得精妙。但是放在俗世中,卻是極為高明的醫術。所以第一場,雖然李瑞楷醫術也算精妙,但是與魯鐵利一筆,卻差了一籌。
魯家贏得第一場。魯重鑫的兒子魯鐵利表現出來的醫術並不是傳承之藥聖,但是這個時候,李瑞楷卻無法辯解。醫術低對方一籌。便是低了一籌。
第二場,李瑞楷自知比不過魯重鑫,本想放棄。但是李可馨卻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將一個玉瓶遞到李瑞楷手中。
李瑞楷驚疑地看著李可馨。
李可馨笑道,「那人說。李家輸贏雖然無關重要,但是藥聖的傳承應該交由醫德高尚的人。」
魯重鑫本來以為自家必贏,因為他手中有魯鐵利師父親自煉製的培元湯,普通人服用了,可以強健體魄,是不可多得的靈藥。
「我這培元湯,是學習修道士手法煉製的,過程極為繁瑣,但是效果奇佳,可以強健體魄。祛除百病。各位請看。」魯重鑫手裡端著一個精緻的藥瓶,向在場所有的人進行展示。
「這藥香悠長,煉製的手法果然獨特。只是這藥效卻要等驗證了之後才能夠知道。」
魯重鑫聞言回答道,「這個無妨,可隨意找個病人出來。服用了這培元湯,小病可藥到病除。」
剛才請過來的病人還有幾例沒有得到醫治。從中任意找出一個,讓其喝下去一小杯。竟然立即有了效果,氣色立即得到了改觀。有醫者把其脈,果然已經開始快速恢復。
魯重鑫笑道,「不知道李家這些年都研製了什麼好方藥?」
魯重鑫等著李瑞楷出來認輸。沒想到李瑞楷卻拿著一個玉瓶走了出來。
「我這裡有一粒正氣丹。小病,只需要聞其藥味,便能夠病癒。」李瑞楷說道。
魯重鑫自然不信,「李瑞楷,你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你敢不敢當著這麼多的同仁現場一試。你這藥丸要是有這麼好的效果,我魯重鑫立即認輸。不用再比第三場了。」
「當然可以。我看剩下來的幾個同志都過來吧,既然來了,我清白堂自然要將大家的病治好。」李瑞楷回答道。
眾人也極為好奇,李瑞楷這個人大家都比較熟悉,平時從不說大話,在杏林評價極高。
剩下的幾個病人全部走了過來。李瑞楷這才打開瓶蓋,放在每位病人的鼻子下面停留了一會,然後又將瓶蓋蓋上。
「行了。各位同仁可以對這幾位同志進行檢查了。」李瑞楷說道。
「我來。」魯重鑫知道李瑞楷人緣比自己好,有些擔心這些跟李瑞楷相熟的人偏向李瑞楷。所以立即走向前去,給其中的一個進行把脈。
「大夫,我自己都能夠感覺我已經完全好了。我本來有些氣喘的,現在一點問題都沒有了。身上就像吃了人參果一樣,舒服得很。」魯重鑫正要檢查,病人卻說道。
「好沒好,要檢查了才知道。你的感覺有個時候會騙你。」魯重鑫說道,不由分說,將病人的手抓了過來,開始細細地檢查起來。
但是才把完脈,魯重鑫的臉色便開始凝重起來,這個病人竟然確實已經完全康復。
「怎麼會?怎麼會?世上哪裡來的這麼好的藥物?」魯重鑫心中不停地說道,臉色也是變幻不定。
「魯大夫,究竟怎麼樣啊?你倒是說說看。我們都在等你答案呢!」旁邊焦急等答案的醫師們問道。
「嗨,這個由魯大夫說不太好。還是由我們中間人來檢查最妥當。」
「嗯,我來吧。雖然我跟李大夫認識,但是我不會偏向任何人!」一個大夫走了出來。另外找了一個病人,抓住病人的手,仔細把脈。
過了一會,這個大夫肯定的說道,「這個病人,來的時候,我就給他把了脈,雖然病得不是很嚴重,但都是一些比較麻煩的疾病。比如他患了嚴重的支氣管炎,但是現在看來,他的病已經徹底治癒了。這藥丸真是神奇。李大夫,能不能讓我也聞一下?」
「當然可以!」李瑞楷將玉瓶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