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妹這一段時間一直提心吊膽,本身有孕在身,身子骨便沒有常人經得起折騰,那天晚上更是受了風寒,兼之受了驚嚇,這兩天總是噩夢不斷,不過這緊張的氣氛一直壓住神經,身體似乎慢慢有了好轉。但是張楚與張波兩兄弟送了好消息過來之後,這人一放鬆,擰緊的那股繩立即張開。身體立即垮了下去。原本想等兩天,身體恢復一點,就回家去過年,以免路途勞累,加深了疾病,沒想到,當晚這病便加深了。
「哥,我瞧著這麼下去可不是辦法呀。嫂子吧,平時身體挺好,但是這一次,病了這麼久一直沒有脫根,現在情況加重,我看用咱們鄉里的郎中怕是不中了。最好還是趕緊送到醫院裡去。就是去鄉里衛生所,也好比在這裡耽擱強。」張蓮花說道。
「但是你嫂子這個情況,路又不好走,到鄉里醫院得十幾里地呢。一路顛沛,萬一有個好歹,咋整?」張直展心裡很矛盾。
「但是這挨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我看這樣,扎個轎子,請幾個男人抬到鄉里醫院去。這大過年的,也不好讓別人白幹活,來一人,咱給十塊錢,肯定有願意幹的。」張蓮花說道。
張直展猛地吸了口煙,然後將煙噴出來,「中,就這麼辦。我尋思也就只能這麼辦了。不過,你哥那點錢,早給計劃生育給折騰乾淨了,得到你這裡先藉著。到時候。我還你。」
「哥,你說啥話。你不當我是你親妹妹還是咋的?錢的事情,你別cāo心,你小心照看著嫂子,現在人是最重要的。」張蓮花說道。
「以前你別嫁出來,天天待家裡跟你嫂子吵嘴,沒想到你嫁了人。反而懂事了很多。」張直展說道。
「我啊,跟嫂子兩個人犯沖。不能長久在一起,嫁了人。各在一個地方,自然吵不起來了啊!而且我們姑嫂間的感情比親姐妹還要好哩!」張蓮花說道。
「是啊,俗話說得好啊。一山不能容兩隻老虎。更何況還是母的呢?」張直展說道。
「你快點去收拾一下東西吧。我趕緊叫人去。」張蓮花嗔道。
張直展雖然著急媳婦的病情,但是並沒有認為他媳婦的病會嚴重到差點丟了xing命的地步。
等到到了衛生所,衛生所的醫生束手無策,「這病太嚴重了,我們這裡不管是儀器還是藥物都不能跟人民醫院比,你們還是趕緊送到縣裡人民醫院去吧。我們給你掛山上水,打點退燒的藥。」
幸好這個時候,衛生所叫了一台拖拉機,直接將人送往縣城。
張楚與張波哭著回了張家山,這個時候。張家山人才知道趙小妹竟然病到了如此程度。
張毅城立即過來問張山海,「我聽說你嬸子送去縣人民醫院了。我尋思啊,病得肯定不輕,不然不會送到那裡去。村子裡的人準備明天過去看,你看你去還是不去。」
「我當然要去。不管怎麼樣,明天就該去。早知道是這樣,那天跟張波一起過去就好了。現在去,也趕不上去縣裡的班車了。」張山海說道。
「那行。那就明天去。山海,你看帶些啥子去好。」張毅成問道。
「到時候到城裡買些東西,農村裡也沒啥好東西帶。到城裡買倆罐頭補藥啥的。我估計我叔被折騰到這份上了。家裡肯定沒啥錢了,明天我給他們送些錢過去。」張山海說道「嗯,這個要得。」 張毅成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張山海便與張家山幾個準備去看趙小妹的人一起動身出發。快走到鄉zheng fǔ的時候,便聽到麻子張直虎說道,「這兩個小混蛋,偷偷地跟過來了。我們今天還得趕回來,這倆小子跟著去幹嘛?不是浪費車費錢麼?張波與張楚兩個也需要買車票,張山海更是早幾年就要買車票了。
張山海說道,「算了,讓他們一起去吧,我反正去城裡還有些別的事情,晚上不回來,他們兩個也跟著我吧。我嬸子病了,他們兩個難道不擔心啊?」
「既然山海這麼說,那就這麼著吧。」從張山海五歲那年整了張大能兄弟開始,張家山的人早已不講張山海當成一個小孩子了。
張山海走進病房的時候,一眼看到趙小妹便覺得不對勁,大活人穴竅裡居然像死人一樣積聚著死氣。尤其是趙小妹的腹部,在張山海的靈眼之下,死氣更是如同濃郁的黑煙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張山海心道。
「山海,走啊。才多久不見,難道就不認識了?」麻子在張山海身後催道。
張山海見此時人多眼雜,也不聲張,走過去問道,「叔,我嬸子身體咋樣了?」
「剛剛才退了燒,現在稍微好了點。唉。」張直展看到張山海等人過來了站起來迎了一下。
「山海來了啊,坐啊。」趙小妹有些艱難的沖張山海笑了笑,神情已經非常疲憊了。
「嬸子,你好好休息吧。沒事的,很快就好起來了。」張山海說道,偷偷地給了趙小妹一個寧神術。
趙小妹打了個哈欠,說道,「我有些撐不住了,你跟你叔說說話吧。」
「快睡吧。昨天晚上折騰了一個晚上。一直燒個不停,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想盡了辦法剛剛給她退了燒,沒過一會,又燒得點得著。一連折騰了好幾回。整個一個晚上就在想辦法退燒,到了天亮之後,才稍微好些,現在體溫才基本正常。」張直展說道。
「叔,要不你也找個地方睡一覺,這裡我們給你守著。叔你還沒吃東西吧?」張山海問道。
「吃了吃了,你蓮花姑姑給我買東西吃了。她昨天晚上也累了一整晚,剛才到外面找地方休息一下,說等吃完飯的時候來替我。我剛才也打了會盹。現在並不是很睏。」張直展說道。
張家山的人在醫院裡待了一會,說了一會話,將東西放下就往回趕了。不然就沒法趕上回碧雲的車了。就是這個時候走,到了碧雲也得天黑了,還得摸著黑走十幾里的路。
「你們兩個臭小子跟過來幹啥呢?我們又不是在這裡走親戚,你們過來,還得照顧你們,老子現在連你娘都照顧不過來呢。哪裡有功夫照顧你們兩個王八蛋?」張直展說道。
「叔,你別急。這事你不要擔心。他們兩個是我讓他們過來的呢。他們在家裡好擔心嬸子的。我晚上有地方睡,我帶他們一起過去。」張山海說道。
張直展見張山海這麼一說,想起這一段時間,將這兩兄弟扔在張山海家不去管,心裡也有些愧疚,聲音緩和了下來,「你們去別人家裡,千萬要講禮貌,一切要聽山海的。張楚你也得聽他的。」
張楚點了點頭,張山海這小子在張家山連大人都怕,他張楚雖然比張山海大兩歲,卻也不敢跟張山海對著來。
張山海有事要跟張直展說,便讓張楚與張波在病房裡守著趙小妹,隨便找了個借口將張直展叫到外面。
「山海,到底有什麼事?」張直展生怕一離開,趙小妹就出現狀況。
「叔,嬸子最近是不是收到驚嚇了?」張山海說道。
「當然受到驚嚇了。每天提心吊膽的,沒睡過一個囫圇覺,沒吃過幾餐熱乎飯。天天東躲xī zang的。早知道這個樣子,我犯得著多生這一個幹嘛?」張直展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
「我不是說這個。這個叫緊張,不叫受驚。我是說,有沒有到什麼yīn森的地方去過,或者晚上到山裡去過?」張山海問道。
張直展自然馬上想起前幾天的事情。「倒是有這麼一回事。」
張直展將那天晚上為了躲計劃生育,跑到張蓮花院子後面的山裡。
「那天晚上最恐怖的是,我們突然聽到山裡猛然嗚哇叫了一聲,那叫聲,叔幾十歲了,還從來都沒有聽見過。那一聲真是恐怖啊,聽得我渾身都在發抖!那聲音像是人哭,又像是野獸在叫。反正我也聽不出來。你嬸子應該也嚇到了。回去就生病了,連續病了好幾天,本來病快了,聽到可以回家過年,心情一放鬆,立即復發。」張直展想起那天晚上的那個恐怖的叫聲,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應該就是這個問題。你們應該碰上髒東西了。嬸子的病就是這東西引起的。我那天要是跟張波一起過來接你們就好了,就不會搞到這麼嚴重。」張山海說道。
「孩子,你有辦法治好你嬸子麼?」張直展握住張山海的時候,像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
張山點點頭,「這個倒是沒問題。只是這個地方不太適合我施法。醫院是個yīn氣重,而且極為污穢的地方。你也知道,這裡每年都有人死在裡面,每天又有很多人生小孩,病人本呼吸出來的氣也最為晦澀。在這樣的地方施法,有個時候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會氣反作用。」
「那咋辦哩?」張直展著急的問道。
「別擔心,這個我來想辦法。」張山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