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cheng ren厚道,看到別人跪在院子裡怎麼好意思。再說大過年的,院子裡跪一個人也不吉利不是?當然至於張毅成走過去將曹長青扶起來的原因,到底是前者還是後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哎呀,起來吧,有什麼話說清楚了不就行了。等一下我跟山海說一下,那天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再說有勇兵這層關係在這,山海也不會得理不饒人的。」張毅成其實對這曹閻王的印象有點都不好,不過人家承認錯誤了,也不好意思揪著不放。
沒想到,曹長青不肯起來,一鬆手,人家又跪了下來。
「嘿,年輕人咋這麼強呢?」張毅成說道,又將曹長生拉了起來。
「腳麻,腳麻了。」曹長生擔心張毅成又將手鬆開,忙輕聲說道。
張毅成看著曹長生這個樣子,心裡真是想笑,不過在人前還得努力忍著。倒是沒有將手鬆開,將曹長生扶到一邊坐了下來。
周勇兵看著曹長生的樣子,心裡著急卻不過來幫忙「活該,誰叫你亂來的。以前就跟你說了,你老老實實地在學校裡教你的書。你跑出來當什麼鄉幹部?活該死你!你瞧你幹的那些事,跟地痞流氓有啥子區別?」
曹長青也不敢頂嘴了,老老實實地坐在一邊,用手不停地揉著膝蓋。
「張楚,張波,你們兩個出來。去把山海叫回來。說縣裡的周縣長,他周叔叔過來了。讓他趕緊回來。」張毅成推開門,將張楚、張波兩兄弟叫了出來。
「嘿,姐夫,你看,我說張山海藏了張直展家的東西吧!這兩個就是張直展的兩個兒子。我可沒冤枉張山海。」曹長青一看到張楚、張波兩兄弟,立即叫嚷了起來。
張楚、張波一看到曹長青,便想拔腿便跑。
「你鬼叫個啥?嚇到了孩子咋辦?我還不知道這是張直展的兒子啊。你將人家一家子逼得東躲xī zang。連個年都過不成,你還有理了你?我問你,你們計生辦從計劃生育對像家中搶到的東西。最後都放到哪裡去了?還不是被你們砸的砸了,換的換錢,最後用來吃喝了?你說你們這麼幹。跟強盜與啥區別?你為什麼不能夠細緻地做工作呢?老百姓現在思想觀念還沒有轉變過來,做領導幹部的,就應該仔細地去做老百姓的思想工作。但是你們就採用極其野蠻的方式去強迫老百姓。」周勇兵說道。
曹長青不敢跟周勇兵爭,閉著嘴巴不再說話。
張山海這些天在石灰廠上上下下忙個不停,趙鐵柱念著張山海上一次救了他一命,沒事就到石灰廠來幫忙,不過石山上,他是不敢再上去了,上一次差點丟了xing命,讓他對石山有著一種深刻的恐懼感。
「山海。你弄這些石頭有啥子用?這石子除了用來燒石灰、修路,一點用處都沒有,你承包這石山,一年五百塊錢,又不用來燒石灰。那不虧死了?」趙鐵柱一直不懂為什麼張山海會接手石灰廠,當時看到這山裡的石頭燒出來的石灰不好,趙鐵柱就有將石灰廠甩開了意思,後來看到張山海接手,心裡便鬆了塊大石頭。但是將麻煩轉嫁給張山海,心裡又有些過意不去。
「鐵柱大哥。你放心吧,這石灰廠,我虧不了,將來我要是賺了錢,你別怨我就是。」張山海說道。
「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哪裡會怨你!這個石灰廠,我原以為我趙鐵柱會全部賠在這裡面了。沒想到你不但不讓我虧,反而讓我賺了不少,我真是不好意思。要是你賺到還好,要是虧在了這裡,我的罪過可就大了。」趙鐵柱說的是真心話。張山海自然能夠看得出來。
張山海這幾天一直在石山上轉,山裡真正有玉石的地方並不是太多,只有靠近小溪的地方有片有很多玉石,小溪裡的玉石也可能是從這裡沖刷出來的。其它地方雖然不是完全沒有,但是含量與開採的難度實在不成正比。不過張山海卻不願意放棄任何機會。這幾天轉來轉去,就是為了想一個好一點的辦法,能夠讓將這裡的玉石妥善的進行開採。
兩個人才將石灰廠清理了一番,外面便已經傳來了張楚與張波的聲音。
「山海!山海!」
張山海聽到叫聲,走了出去「不是叫你們盡量待在家裡不要出來的麼?」張山海說道。
「是你爺爺叫我們過來叫你的。周縣長去你們家了,要你趕緊回去。」張波說道。
「什麼周縣長?我又不認識什麼周縣長。」張山海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爺爺說是你周叔叔。以前在我們鄉里幹過書記的那個。」張楚說道。
張山海這下反應了過來「哦,是周叔叔來了啊。那行,我這就回去。鐵柱大哥,我回去了啊。你也早點回去吧。」張山海說道。
「那行。山海你有事就先走吧。我馬上就回去。本來讓你嫂子煮好飯的,你有事就下次吧。」趙鐵柱說道。
「山海,曹閻王也來了。」張波說道。
張山海並不知道誰是曹閻王「什麼閻王?」
「我是說鄉里的計劃生育專幹曹長青,那狗ri的也來了。」張波說道。
「他來幹什麼?」張山海問道。
「那狗ri的是跟你那個周叔叔來的。好像叫你周叔叔姐夫。」張波說道。
「哎喲。這可真是巧啊。」張山海笑道。自然知道周勇兵是為什麼到自己家裡來了。
還沒進小院子,便聽到屋子裡朗爽的笑聲,張山海一聽就知道是周勇兵的聲音。
張山海剛走進小院子,周勇兵便迎了出來「山海,周叔可要批評你,上一次說好要到我們家裡去一趟的,你小子竟然說話不算話。直接就回了張家山。讓叔叔等了好幾天,去醫院看時,才知道nǎinǎi出院了。」
張山海笑道「周叔,這可怪不得我。上一次是我nǎinǎi非要第二天出院,一家人一起回來了,我也只能跟著回來了,後來我還想留幾天的,我爸媽根本不讓。他們拉著我回SH上學呢!」
「那是該早點趕回去,耽誤了學習可不好。」周勇兵笑道。
曹長青有些畏懼張山海,坐在一邊,看都不敢往張山海這邊看,只想著時間快點過去,大家都沒想起他來。但是周勇兵自然不會讓他如願。
「長青,過來過來,認識一下,這個就是張山海。山海,這個是我家的小舅子,家裡老人托付給我管他,都怪我工作忙,平時沒去注意他。沒想到他在下面這麼胡來。這一次竟然差點衝撞大張叔。真是太不像話。今天呢。我帶他過來賠禮道歉。要不,讓這個傢伙再到外面放一掛炮仗,然後跪在那裡,什麼時候山海你解氣了,這件事情就算了了。」周勇兵說道。
曹長青哀怨地看了周勇兵一眼,但是心裡也知道張山海這種人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咬咬牙,起身便要往外面走。
張山海連忙伸手攔住「周叔叔,你這不是讓我難做麼?你都開口說話了,我一個做晚輩的還能夠不照你的吩咐去做?不過這一次,他們做得確實有些過分,拆別人家的房子,這是不給別人活路了。這要是放到以前,那就是官逼民反。周叔,你說是不是這個理。這大過年的,被逼得有家不敢回,到處東躲xī zang。這不是犯了什麼死罪。不過就是想生個娃而已。你說政策上部允許,你跟老百姓好好解釋就行了,思想觀念得慢慢地改過來。罰點款讓這些不聽勸解的人肉痛一下也是可以的,但是你不能把人往絕路上逼吧?我這裡的事情,好辦,你既然來了,我自然不會在怎麼樣。」
周勇兵點點頭「你看,這到了城裡就是不一樣,會講道理了!」
周勇兵哈哈一笑,接著說道「是這個理。這麼搞是不行的。這叫野蠻行政。我們面對的是階級同志,而不是階級敵人。不能用專政敵人的手段來處理人民之間的矛盾。長青,這個問題,你要好好的反思。這事情到這裡就算了。我前面也講過了。以後計劃生育工作開展要講究方法。不能採取過激的手段。張家山那家被拆了房子的,等一下,我跟長青過去一下,送點錢過去,表示一下歉意,盡量彌補他的損失。至於張直展家,可以回到家裡去安心的過年了。不過過完年,違反了計劃生育政策,該怎麼處理,還是要進行處理。一切按照政策來。」
張山海聽周勇兵這麼一說,便沒再說話。
「山海,現在我們來說說咱們的事情。你看你回來了。野豬嶺,野豬應該不少,聽張叔說,今年秋天下來了一大群,糟蹋了一大片紅薯。你是不是應該去給他們搞搞計劃生育?叔很想嘗嘗野豬肉的味道啊。」周勇兵笑道。
「這個問題不大。周叔,要不你晚上留下來,我帶你去山裡一趟,包你帶個野豬回去。」張山海說道。
「哈哈,我倒是想,但是不行啊,現在快過年了,很多工作都沒有收尾,原本今天上午就該回縣城的,為了長青這事,我不得不來啊。你的本事,周叔可是知道的。幸好那天晚上你留手了,不然這傢伙現在不知道躺哪裡呢?」周勇兵說道。
「那行,過幾天我給你送過去。好久沒見周爺爺了。」張山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