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地解決掉追擊過來的一百餘騎黑星重甲騎兵後,收起流星的羅特趕上正在側翼與敵軍並行騷擾的一千五百輕騎兵,看著遠處圍著冷羽亂作一團的黑甲槍兵團,打開了與冷羽的互通頻道。
「羽?怎麼樣了?」
「打……打……動……」傳音器中只有斷斷續續的零碎話語,剩下便是嘈雜的狂風呼嘯聲,可見全力奮戰中的冷羽此刻根本沒有功夫用真氣凝聲說話。
「打動?嗯,什麼打動?」羅特好奇地問著,「我是問你那邊情況如何了,能不能打得過??」
「不……動……不……不……」
羅特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打不動?!你打不動那三個鯊王麼?」
「對……是……」
「唉……那沒辦法了,能堅持多久是多久吧,庫蒙馬上就能過來支援我,重炮也已經順利開始回收了,估計再支撐個兩分鐘就夠了。」
「試……看……」
「嗯,你努力吧!」羅特苦笑著說完,關閉了頻道_
由於羅特率領的一千五百輕甲弓騎兵速度奇快,所以比庫蒙早了一分鐘遭遇左翼七千多黑星重甲騎兵。因為旨在騷擾而非殲滅,而且敵軍每騎都是全身重甲,根本不懼弓箭,故此羅特在距敵軍三百米的時候便開始前軍變後軍,等敵軍接近射程後馳到右翼與敵人保持同速前進,朝敵人前進道路上射出大量系有水囊的冰箭,讓路面覆上一層滑溜的薄冰。同時,由羅特親自帶領二百持木盾的輕騎利用速度優勢貼近敵軍投擲絆馬索,一旦敵軍不勝其擾開始用投槍還擊,便立即遠遁。如果有小股敵軍不惜體力高速追來,就由羅特出手解決。短短不到兩分鐘時間,便已利用這種方法消滅了將近五百餘騎敵人的有生力量,雖然其中有一多半是羅特所為,不過好歹也大大拖慢了敵軍的前進速度。
戰場中的重甲龍騎兵即使在高速衝鋒下,每分鐘也只有四五百米的速度,平時的速度最多也就能達到二百多米,此刻被羅特輪番騷擾下,幾乎已經如同龜速一般。滑溜的冰面讓馴龍不得不減慢速度防止滑倒,而時不時扔來的大量絆馬索就算沒有絆倒敵人,也足以讓敵騎隊列騷亂一番。
又拖延了兩分多鐘後,庫蒙率領的六千鐵騎已經徑直從戰場中央橫插過來,跨過近千米的距離,從側翼斜殺入敵方縱隊中。庫蒙依然是一人當先,狠狠在敵方縱隊邊緣撕開一個破口,緊接而至的紅色鐵流便勢如破竹般斜插而入,毫無鯊頭保護的黑星騎兵縱隊立刻如同海灘沙堡般開始崩潰塌陷。
直到此刻,羅特才稍微鬆了口氣,回頭看著那些已經被龍拉著陸續往山坡上拖的重炮,一邊估算著剩餘的時間,一邊將部隊交給貝納特指揮,接著便朝冷羽那裡狂奔而去……
此刻,身陷重圍中的冷羽正面臨著有生以來最令人尷尬的窘境——雖然他很可能是自天堂島重新被發現以來第一個能用近距離攻擊直接擊中鯊王的人,但造成的效果卻讓人啼笑皆非。
這三個鯊王的護體真氣之強,簡直能媲美薛婷的金鐘罩神功。而最讓人喪氣的還不止這些,就連鯊王周圍的護衛槍兵都有著強悍的護體神功,在螺旋劍氣和飛羽流星的雙重風暴席捲下居然只痛不傷,頂多被打得跌跌撞撞或摔飛出去而已,而他們揮舞的槍速也快捷絕倫,肉眼幾乎看不清揮出的軌跡,而身處於在這麼一大群武功卓絕的近戰高手中不住狼狽躲閃的冷羽,處境真是要多淒慘就有多淒慘。
面對這幾乎能阻擋一切物理攻擊的護體真氣,羅特和冷羽先前構思的一切作戰計劃幾乎統統成了笑話,就連冷羽拼著送命的危險劈出的一記破天式也僅僅只是讓一個鯊王身子微微晃了晃而已,若不是他見勢不妙拼著挨上幾槍立刻收勁閃入人群,只怕已經被鯊王劈成碎塊了。就連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王牌——緋冥神羽箭,每一射出便也隨即被鯊王瞬間射來的冰電光箭破壞,可謂是百試不爽,如今的冷羽,真是只能徒呼奈何了。
好在冷羽雖然性子比較純樸,但心思卻相當機敏,一見勢頭不妙,立刻隨機應變。此刻的他仗著奇快的速度和靈活的身法躲開不住急速攢刺而來的漫天槍影,用飛羽流星將周圍的槍兵當成人肉沙袋般不斷地朝那三個鯊王堆過去阻擋他們的視線,自己再趁機用緋冥神羽箭慢慢宰殺沒有鯊王掩護的槍兵。
那三個鯊王因為被漫天不斷拋來的槍兵阻礙了視線,無法再射出高速箭雨,但手中的高頻諧振弓在近戰中卻也有著驚人的威力。那諧振弓本身是由一支頭尾粗短中間細扁的對稱型雙頭短槍做弓弦,一柄微向外彎的雙頭月刃刀做弓體,月刃刀中間是柄,兩邊是帶著鋸齒的弧形利刃。而這弓造型最為奇特的是,其他的弓都是弓體弧心在內,而它則是弧心在外,看上去就像一把無柄的彎月戟一般。靠著這奇特的武器,配合上近乎變態的揮砍速度,鯊王不但極其輕鬆地便擋住了冷羽從人群間隙中揮灑來的螺旋劍氣,更是在人群中直接揮弓四處追殺著冷羽。
為了不阻礙鯊王的攻擊,槍兵們早在一開始便紛紛拚命向四下散開,想騰出空間好讓鯊王開弓射箭,可冷羽豈能讓他們稱心如意,自然是拼了命地將散開的槍兵用飛羽流星攆聚在鯊王周圍。這招數雖然無恥之尤,但跟鯊王那變態的強橫比起來,也只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只是寒星真氣再怎麼神奇,沒有飛羽流星的支援,面對無孔不入的槍林,冷羽身法再快也不可能盡數躲開。勉強支撐三分多鐘,冷羽身上已先後中了十來槍,深紅的鮮血幾乎染滿全身,雖然都極力避開了要害,但也讓他的身法遲滯了不少。耳中聽著羅特不住大喊著「堅持住,我來救你了!」,他卻只能無奈苦笑。
就在這時,一道帶著著漫天血色流星的人影瞬間掠入人群,手中一道血光耀目的長劍化作茫茫一片濛濛劍影,朝一個正揮弓追殺著冷羽的鯊王劈去。但聽「叮叮叮」幾記密集的輕聲脆響後,緊接著一記如裁開薄紙般的細微輕響,一隻持著銀弓的金甲手臂伴隨著噴灑出的血霧高高地飛上了半空……
遠處剛剛沖潰敵軍縱隊的庫蒙等人看到這一幕,不禁為之一愣,隨即便爆出一陣無法抑制的歡呼聲,貝納特和皇澤旭更是激動得互相抱在了一起,而整個戰場中數萬同盟將士們也隨之如山呼海嘯般歡呼出聲,震得遠處群山隆隆作響。
然而,就在歡呼聲尚未止歇之時,突然便聽到三個龍吟虎嘯般的聲音齊聲高呼道:「梅爾娜麗絲的追隨者們,不要放棄!!」
這響徹天際的呼喊聲竟蓋過了數萬人的齊聲歡呼,震得眾人耳中嗡嗡直響。
緊接著,那道無堅不摧的光鏈再次從密集的人群中狠狠刺出,不但瞬間掃倒了無數周圍的槍兵,更是將羅特師兄弟二人逼得紛紛遠遁。此時由於只有兩個鯊王在持弓射箭,光鏈比之前稀薄了近一倍,但威力卻似乎沒有絲毫減弱。被優先鎖定的羅特竭力閃避了不到十秒,便被光鏈掃中腰部,身形微微一滯中,霎時便被接連而來的數十箭穿胸而過,而隨即成為下一個鎖定目標的冷羽則由於流血過多,身形早滯澀不堪,僅支撐了不到十來秒便也步上了羅特的後塵……
庫蒙等人見狀不妙,可想要回撤卻根本來不及了,七千餘騎騎兵部隊被隨之掃來的光扇射得頃刻間損傷殆盡,庫蒙、貝納特和皇澤旭三人拼著命將欒茹湘埋在身下,才讓她僥倖躲過一劫。
這時,光鏈又掃向正拖著重炮上山的重甲部隊,連龍帶炮一一射穿,直到所有尚未拖上山頭的重炮全被射毀後,那光鏈這才停歇下來。三個鯊王傲立戰場,那睥睨萬物的豪邁威猛令所有紅帆守軍一時噤聲無語,又冷冷掃視了一周狼籍一片的戰場後,鯊王這才揮手下令鳴金收兵。
庫蒙等人從地上爬起來時,看著宛如人間煉獄般的慘烈景象,不禁一陣無語。
欒茹湘還想去復活周圍倒在血泊中尚還有一口氣的士兵,庫蒙攔住她,搖搖頭道:「不用浪費力氣了,據點沒丟,他們自然會復活的。在這裡,你要慢慢試著學會放棄。」
是役,黑星國損失萬餘騎兵、數千弓兵炮兵、兩百禁衛槍兵,連帶繳獲的五百多重炮也被紅帆奪回;而紅帆國則損失了七千餘騎兵部隊、近萬步兵、非嫡系武將兩名,卻僅僅收回不到兩百門重炮……
雙方損失的兵將都能復活,但被擊毀的重炮,卻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才能重新補充。總的來說,基本打了個平手。
當庫蒙等人指揮著士兵將一百八十餘門搶回來的重炮分配到各個山頭至高點後,羅特和冷羽也已經從轉生台趕了過來。雖然又浪費了兩個復活寶石,但令羅特欣慰的是,有了重炮的遠端火力支援,再加上險峻的地形能有效阻擋住鯊王的直線箭雨,這個隘口倒也算是固若金湯了。
「看來短時間內,我們不用擔心紅帆女王會被打得躲到地窖裡去了。」羅特看著地圖笑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等一下我請客,大家喝酒去!」
「不用派人留守麼?」庫蒙納悶道。
「沒那個必要。」羅特輕鬆地搖搖頭,「遊戲世界裡的嫡系部隊們如果沒有非嫡系武將的指揮,是不會主動來打沒有必勝希望的仗的。否則非嫡系們一走,好不容易打下來的陣地轉眼便又丟了,那豈不會把人累死。」
欒茹湘則拽著冷羽上下檢查著問:「少爺,你身上還疼麼?」
「不疼啊!喂喂,你別隨便掀我衣服啊!」
「我不看,怎麼知道還有沒有傷啊!」欒茹湘撅嘴瞪著他道:「再說了,少爺小時候什麼地方我沒看過啊,尿布我都給你換過,現在反倒還害起羞來了。」
「那能一樣麼?」
「那怎麼不一樣啊?」
羅特此時才有空問冷羽道:「對了,你倆到底怎麼回事兒,怎麼你跑過去不到幾個小時的功夫,就多了個這麼厲害的丫鬟出來?」
「我、我才不是丫鬟呢!!」欒茹湘瞪著羅特,抗議道。
「不是丫鬟,你為啥叫他少爺?」
「我……我……我喜歡不行啊?」
羅特呵呵陪笑道:「當然可以,諾娃妹子既然喜歡,那自然沒問題啊!」
庫蒙也好奇道:「諾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不叫諾娃啦!!」欒茹湘頗為為難地撅起嘴,抱怨道:「你們為什麼總這麼叫我啊!」
「呢……那該叫你什麼啊?」羅特更加好奇。
欒茹湘白了他一眼,一揚下巴道:「叫我阿湘就行了。」
「哦……那你和我師弟到底是個什麼關係呢?」
「少爺是我家小姐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少主人啦!我家小姐可是藍隼聯盟的前繼承人哦,還是敕摩教的聖女,所以你們以後對我家少爺可得尊重點呢,別老隨隨便便地讓他去送死。」欒茹湘說到這裡,還極為不滿地狠狠瞪了一眼羅特。
「藍隼聯盟?敕摩教?」羅特一聽,當即恍然大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欒茹湘麼?!怪不得,怪不得……哈哈哈,如今可真是讓我撿到寶了啊!」
笑到一半,羅特猛然想起伊秦的死對欒茹湘來說彷彿還在昨天,藍隼聯盟也因為伊秦的緣故而受到牽連,早已被政府強制解散,在這個時候大笑實在不合時宜,不由尷尬地止住笑聲道:「哎呀……那個……咳咳……嗯……想不到欒小姐還是這麼年輕漂亮啊!」
皇澤旭十分失落地皺眉道:「阿……阿湘,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們了麼?」
欒茹湘瞅了瞅他們,有些猶豫地搖搖頭道:「剛才在戰場上,總覺得好像以前也這麼和你們一起戰鬥過。」
皇澤旭聞言大鬆了口氣,欣慰地咧嘴笑道:「原來並不是全忘了,那就好,那就好。」
此時欒茹湘扭頭發現冷羽已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揮手告別地朝轉生台走去,連忙叫道:「少爺!!等等我啦!!」說著便追了上去。
羅特納悶地喊道:「你小子跑那麼快做什麼?不去喝酒了?」
「嗯,不打擾你們敘舊了,趁還有點時間,我得先去睡一覺,等一下還要上課呢!阿湘就拜託你們了,別讓她喝太多就行。」冷羽疲倦地道了聲晚安,轉身又要走。
追上他的欒茹湘一把挽住他,「少爺,我陪你一起去睡吧,我也好睏了。」
眾人聽到這句不禁面面相覷,貝納特尷尬地笑了兩聲道:「諾娃她應該不是那個意思的,大家千萬別想歪。」
「人家叫阿湘啦!」遠處傳來欒茹湘的抗議聲。
「是……是……」貝納特苦笑著點頭,沖依然有些擔心地看著欒茹湘的庫蒙寬慰於笑道:「別擔心了,她還是以前的諾娃,只是那段記憶暫時沒了而已,不過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庫蒙點著頭歎了口氣,扭頭對羅特道:「將軍,今天雖然勉強守住了這裡,但那三個鯊王如果不想辦法解決掉的話,恐怕……」
羅特搓著下巴道:「嗯,也怪我大意,實在沒想到那三個鯊王居然有這麼厲害的護體真氣,看來下一步得開始讓羽練習混合真氣了。」
「哦?需要我幫忙麼?」皇澤旭立刻腆著臉,毛遂自薦道:「我至少可以當練習的靶子啊!」
「你這種自虐精神,我倒是很欣賞啊,小伙子!」羅特笑道:「不過我們神戀派的混合真氣口訣,你們恐怕是沒法學了,真氣屬性差別實在太大。庫蒙的炎烈劍法,說實話倒是蠻適合你學的,不過你的真氣控制能力還稍微欠點火候。什麼時候你能把那個什麼雲蝶七縱練到劍氣完全內斂,只碎石而不破紙,再談混合真氣的問題吧!」
皇澤旭聞言苦笑道:「只碎上面的石頭,卻不傷到下面空墊的軟紙,那可實在是有點難啊!」
原來羅特專門指點了皇澤旭一套提高他雲蝶劍法的靈動性和真氣使用效率的特殊練法,檢驗成效的方法是在中間懸空的一層軟紙上放一塊石頭,一劍劈下去,必須石碎而紙不裂,才算功成。
貝納特則在考慮著別的事情,「將軍,敵我現在兵力對比懸殊,如今的兵力,連防守都頗嫌不足,而就靠我們幾個非嫡系武將,要奪回復活據點,恐怕也稍顯單薄了點。如果那黑道三兄弟能夠加入的話,我想應該能彌補一些不足吧!」
「嗯,不過那三個笨蛋直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呢!」羅特歎了口氣,「上次那場戰鬥,他們消耗元氣劇,埃菲爾說至少得要一個月才能恢復啊!」
庫蒙想了想道:「上次將軍你說過,那個叫雪城月的小姑娘,不是因為得到教宗的精元而獲得了一身恐怖的功力麼,既然她和你師弟那麼熟,讓她過來幫個忙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羅特搖頭失笑道:「人家可是五大家族聯盟的繼承人之一啊,何況還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家,你讓人家來跟我們這些莽夫一起打打殺殺的,成何體統?至於兵力嘛,只要能慢慢收復據點,失去的兵力自然能回來,也不用著分當前的首要目標,就是要狙殺掉對方的鯊王,其他的慢慢再說吧!」
貝納特歎氣道:「可惜啊,我們的兵力大部分都損失在了前面的據點上,如果能及時回撤的話,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捉襟見肘了。二十萬騎兵,損失得見剩下不到二十分之一,太可惜了。」
遊戲世界裡每個轉生台都有一定的復活管轄範圍,這個轉生台連帶著附近所管轄的復活區域則被統稱為復活據點。而戰國遊戲世界裡的嫡系部隊都分屬於各個復活據點,一旦某復活據點被奪,則該據點的專屬嫡系軍團就會隨之消失,即使他們當時並不在所屬據點內也無法倖免。但如果甲復活據點的專屬軍團馳援到了乙復活據點,不幸被人全殲,並且連帶乙復活據點也被奪走,那麼甲的專屬軍團也將隨著乙復活據點的失守導致無法復活,這就是戰爭世界中兵力耗損的規則。
而紅帆國因為幾乎傾全國之兵去討伐黑星國,在撤退途中大量嫡系部隊都是在非專屬復活據點被人消滅後接著被奪走了復活據點,所以導致現在所僅剩下的四個復活據點專屬軍團兵力比正常時期少了三分之一還多,無怪乎貝納特會如此發愁了。
九月十七號凌晨四點三十七分,冬劍雪城家。
「爺爺!我回來了!」雪城月笑嘻嘻地跳下御風車,一頭扎進雪城拓烈的懷裡,「爺爺我好想你啊!」
「總算是回來了。」雪城拓烈愛憐地摸著孫女的頭,「快去洗個澡吧,等一下想吃點什麼東西?你在荒島上待了那麼久,一定很難受吧!」
「哪有,那島上好玩極了!過幾天,我還要過去一趟呢!」
「啊?還去啊?!」雪城拓烈苦著一張老臉,哀怨道:「你該不會跟你那個哥哥一樣,有了師父,就不要爺爺了吧?」
「才不是呢,我是去接我哥的師祖去天堂島啦!嗯,當然還要順便在天堂島玩兩天。」雪城月轉了轉眼珠,突然壓低了聲音,得意地輕笑道:「爺爺啊,我現在可是天底下有數的高手之一了哦,你孫女以後再也不怕被人欺負了!」
「嘿,這話說的,難道以前還有人敢欺負你麼?」
「當然有啊!比如那個該死的司凱爾,還有總仗勢欺人的校長……哼!最可惡的就是自稱龍羽的那個混蛋了!」雪城月說到這裡,突然發現雪城拓烈身後的眾多家僕中,站著幾個極為眼熟的身影,赫然是阿加力、龍迪他們,連暗月楓也在,不禁驚喜萬分道:「咦?你們怎麼也在這裡啊?難道是特地來歡迎我衣錦還鄉的麼?!」
「是啊,我們是特地熬夜前來瞻仰武林高手的絕世風采的啊!」暗月楓笑道:「阿蘭本來也想來的,說是要第一時間看看傳說中的金鐘罩神功是個什麼樣子,可惜老姐臨時有事兒要她陪著,來不了啊!」
「哎呀呀,看到大家這麼熱烈期待的眼神,我還真不好藏拙了呢!不是我自誇哦……」雪城月故作謙虛地想炫耀一下。
阿加力卻毫不湊趣地揉著咕咕直叫的肚子打斷道:「我說你們能不能別在這裡寒暄了,我都快餓死了啊!」
雪城月氣得瞪著他道:「你這傢伙就去餓死好了!」
「那先進去用餐麼?」雪城拓烈聲若洪鐘地哈哈大笑道:「大家為了等你,都灌了一晚上的咖啡了。」
「嗯,那你們先去吃吧,我去洗個澡。」雪城月揮了揮手,逕直跑進宮殿般的自家豪宅中,邊跑還邊不忘叮囑道:「對了,阿雅,如果有栗子味的巧克力慕斯,記得給我留一個啊!」
麗絲雅嘟著嘴抗議道:「幹嘛光說我啊,上次阿力才是罪魁禍首呢!」
「我當然知道,只是想讓那個不長記性的傢伙等一下被我收拾的時候少個擋箭牌而已!」
「阿雅,你完了!」阿加力得意地小聲嘿嘿笑道:「我剛才早就偵查好了,總共只有兩個栗子味的,等一下你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我吃了啊!」
「哼!」麗絲雅氣呼呼地瞪了他一銀,別過頭去不再理他。
暗月楓哈哈笑道:「阿雅,別生氣,我這次可專門給你準備了一套情侶蛋糕,味道絕對不輸給冬劍家的特製慕斯哦!」
「啊!真的?」麗絲雅期待地眨著大眼睛看向暗月楓。
「當然。」暗月楓湊近她耳朵,狡黯地笑著輕聲道:「而且我還會用抽籤的辦法讓某個不開竅的笨蛋碰巧和你一起吃,要知道,這蛋糕必須兩個人吃才有意思哦!」
麗絲雅的臉騰地就紅了,用眼角偷偷瞅著一旁正和古克猜著明天校隊球賽比數的龍迪,心頭怦怦亂跳。
湊過來偷聽的阿加力則奇怪道:「不開竅的笨蛋?誰啊?」
滿臉通紅的麗絲雅一頓拳打腳踢地將他攆開道:「反正不是你啦!討厭!」
雪城月剛跑上二樓,卻被一個聲音從後面叫住,「阿月?你回來了?」
「咦?」聽著這有些耳熟的聲音,雪城月詫異地回頭,「咦?!文馨?!你怎麼來了?」
那名叫文馨的靚麗少女嫵媚的笑道:「我都來好幾天了,誰知道開學都半個月了,你居然都沒回來。剛才也是聽到下面的動靜,才匆匆起來的。」
「你不也要上學麼?有事兒打電話給我就好啊,幹嘛專門跑過來了?」
「怎麼,沒事兒就不能過來看你麼?我生日,你都沒空來,太不給面子了吧!」文馨故作不滿地瞪了她一眼,轉眼卻又苦笑道:「唉……還不是為了我那個哥哥來的。他最近都快病入膏育了,也是實在看不過去了,才不得不拉下臉來求你啊!」
「啊!啊!武安哥?生病?」雪城月有些傻眼地看著她,「他又哪根筋出毛病了啊?你們甄鶴家旗下那麼多世界知名的名醫,幹嘛要來求我?」
「喂喂,雖然我也承認他有些毛病,不過這話從你嘴裡冒出來,我還真有些聽不下去呢!」文馨笑著嗔道:「上次他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打電話請你過來做客,結果被你拒絕了,現在還沒從那次的打擊中恢復過來呢!」
「哦……」雪城月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我當時還在奇怪呢,你那個哥哥怎麼會突然請我去聽音樂會,他不號稱是工作狂人麼,還經常說什麼『戀愛就是時間毒藥,我要為了事業犧牲愛情』的麼……」
文馨歎了口氣道:「唉,是啊是啊,我那個哥哥平日裡是眼高於頂沒錯,我周圍多少出身、長相都相當不錯的女生向他示好,他卻總是客客氣氣地回絕掉,不是說什麼怕遭人嫉恨小命難保啊,就是說什麼我可不敢把幾十輩子好不容易攢下來的福報一次用光啊!當然了,你要鄙視他就儘管鄙視吧,不過看在我的面子上,你怎麼也得救救他吧!」
「呵呵……」雪城月有些為難地乾笑道:「這個……我恐怕是無能為力了。」
「怎麼可能?你不也沒有男朋友麼?」文馨難以置信地道:「我哥在你眼裡再怎麼不堪,至少長得也不比那些電影明星差吧,就算跟你哥比也毫不遜色,尤其是在那群一個比一個長相可怖的世家公子哥裡,他可是帥得驚天動地了啊!而且,那些看上我哥的女生,哪個不是被一群世家公子追得團團轉的啊?再說,我哥頭腦也好,為人謙遜,還特專一,我家最近幾年事業越做越大,連連兼併好幾個中小型聯盟,世界聯盟排行榜都進前三十了,這可全是他的功勞啊,外面卻沒幾個人知道。難得這麼好的對象主動找上門來,你居然都不動心的麼?!我要不是他的親妹妹,早就……」
「喂喂,你這王婆,都不知道害臊的麼!哪有這麼跟自己朋友推銷老哥的啊!」雪城月哭笑不得地打斷道:「你哥確實不錯……咦?你哥上次不還跟那個才華橫溢,迷倒萬千男人的美女主持人共進晚餐了麼?怎麼就這麼吹了?」
「別提了,我哥那次也是大意了,他只是想把人家挖到自己旗下電視台來當節目主持人,本來是商務性質的晚餐,雖說的確見不得光,需要躲開媒體,可至少還有電視台的老和秘書作陪呢!結果一成了二人共進燭光晚餐的緋聞了。」
「哦……也是呢,大聯盟的帥公子請才色俱佳的美女共進晚餐,旁人怎麼會沒有想法?」雪城月不無揶揄地笑道:「你哥的行動電話,肯定都被你那些姐妹淘們給打爛了吧!」
「怎麼?」文馨笑咪咪地道:「你不會也吃醋了吧?」
「喂!哪兒有啊!」
「好好好,沒有沒有……」文馨笑嘻嘻地促狹著點頭道:「再說我哥這人還很風趣幽默,談吐也相當高雅,除了對著喜歡的女生時有點害羞……喂,你可別笑,我哥上次打電話的時候我也在旁邊的,看他那吞吞吐吐滿頭大汗的樣子,真讓人發愁,平時那揮灑自如的模樣都哪兒去了……嗯,偶爾還有點神經兮兮地喜歡跟那些文人在網上咬文嚼字地抬槓外,真沒其他缺點了哦!那,暗月家的公子確實不錯,相貌、人品和才學都是上等,可畢竟是黑道出身,有點不太適合你。而你身邊那些哥們呢,太熟了,你也不好下手。哪像我哥這種身家清白,潔身自愛,又不是特熟,還很瞭解的。想找共同話題的話,你倆都是玲瓏剔透的人,肯定一點問題也沒有。興趣、愛好嘛,我覺得除了賭博之外,我哥其他方面都能再好好開發培養一下吧!」
雪城月笑得直打跌道:「我說你這個女中蘇秦啊,真是舌燦蓮花,有妹如此,你哥還真是好福氣呢!可惜啊,我實在是怕被你那些嫉妒的姐妹淘們活活咒死,所以只能忍痛割愛了啊!」
文馨瞪著她道:「你少給我來這套,我哥都用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你倒跟我說說,我哥到底哪點不好了?」
「都好都好,武安哥風流調債,溫文儒雅,又是難得的商業奇才,自然是名門閨秀們找對象的不二之選。可惜啊,我實在是怕我幾百世修來的福分就這麼一下子耗光了……哎……哎喲!……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吧,姐姐……」雪城月咯咯直笑地躲開文馨氣呼呼撓向腋下的手。
文馨收回手,填道:「你啊,真是越來越壞了。好吧,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有哪個你中意的人在追你?是不是那個暗月楓?」
「怎麼可能啊!」雪城月連連搖頭,「我爺爺都說了,我這種瘋丫頭,誰家敢要啊!」
「那你幹嘛還推三阻四的啊!要是替別人說被拒了,我也就一笑了之,反正無關痛癢。但這是我哥啊,你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唉,我的好姐姐,我真怕了你了。」雪城月可憐兮兮地哀歎道:「你既然中意我哥,就去追好了,反正他現在一個人在天堂島上寂寞著呢,用不著把我也搭上吧?」
「呸!」文馨滿臉通紅地陣道:「少給我轉移話題,你那些伎倆對我可一點用都沒有。你也不想想我天天跟誰在一起呢!快老實交代吧,不然你讓我怎麼勸我哥死心啊!」
「好吧好吧!」雪城月舉手投降道:「你還記得那個司凱爾麼?」
「嗯?就是那個要跟你訂婚的前金徽的侄子?」文馨驚詫無比道:「你不是都……怎麼可能……你怎麼會喜歡上他呢?!那種仗勢欺人的混賬……」
「呸呸呸!!」雪城月連聲陣道:「你別嚇我好不好!惡都噁心死了!我說的不是他啦,我說的是那個幫我打敗他的傢伙!」
「哦……」文馨這才瞭然地點點頭,卻又苦笑著勸道:「阿月,我不早跟你說過麼,跟那種毫無背景出身的人談戀愛,對你來說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罷了,美則美矣,但真的不適合你啊!你好歹也是五大家族聯盟的繼承人之一,還有赫氏這麼硬的大靠山,難道連這點眼界都沒有麼?那些跟武夫私奔的世家小姐們,最終有幾個能獲得幸福的?而且,這種不入流的江湖人士,毫無背景、靠山,將來就算參軍入伍,四十歲前也頂多能混上個紫徽罷了,就那樣都還不知要受多少人白眼和冷遇呢,可跟你的身份一點都不配。如今太平盛世,重商不重武,你可千萬不要為了一時意氣,自毀前程啊!」
雪城月相當不爽地撅嘴道,「哼,武夫武夫的,我哥不也是個武夫麼!有種你把這話當我哥的面說一遍試試啊!」
「你!……」文馨拿她沒法,氣得直跺腳道:「你哥好歹也是世家出身,見識、談吐、待人處世,都比別人高了何止一籌,再說有這麼好的世家背景,出相入將都指日可待,怎麼能跟那種人相提並論呢?聽你敘述裡的他雖然很可愛,但若刨去你對他的好感成分和主觀偏見,他簡直就是個愚笨、無知、見識粗鄙之人,而且就像個剛進城的鄉巴佬一樣土氣十足。我看他別說什麼參軍入伍了,將來要是進了你們家,頂多也就是個成天吃軟飯的土包子罷了,甚至可能拿你的錢出去養情婦。跟這種,將來能有什麼幸福可言。」
「喂喂!什麼那傢伙那傢伙的!就算你將來會成為我嫂子,我也不許你這麼說他!」雪城月拉下臉來,冷若寒霜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我自己想要什麼,也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哼,我去洗澡了。」說完一甩長髮,轉身就走。
文馨一看她真生氣了,連忙拉住她軟語道:「阿月阿月……唉,我一時鑽了牛角尖,賭氣說錯了話,你可千萬別跟我計較啊!就如你所說,我對那個人一點也不瞭解,再加上為了我哥說項,自然會有偏見……可一想到我哥輸得這麼不明不白,我心裡當然難以接受了,你也得諒解我啊!」
見雪城月仍氣呼呼地不說話,她只得苦笑道:「你若不想讓我對那人有偏見,你也至少得讓我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啊!既然他對你這麼重要,總不可能什麼優點都找不出來吧?」
「文馨,我把你當朋友,更看好你當我嫂子,不為別的,就因為你跟很多人不一樣,懂得尊重別人的選擇……我哥當年為了參軍,差點跟家裡鬧翻,所有人都不諒解他,只有你幫他說話,這讓我很欣賞呢!可你剛才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唉,我也是關心則亂你就饒了我這回嘛!」文馨拉著她的手,討好地道。
「哼!」雪城月撅嘴看著天花板道:「要說那傢伙哪裡好,我再怎麼說,你都不會信的。再說了,連我現在都沒搞明白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怎麼能跟你具體描述呢?他為人如何,我也只能告訴你四個字,古道熱腸……對了,你知道菲麗斯阿姨麼?」
「當然知道,大名鼎鼎的聖.菲麗斯修女學院的校長啊,不光魔法精深,為人樂善好施,更難得的是義薄雲天,堪稱女中豪傑,連我媽都對她佩服得不得了……唉,你也知道我媽那人,對世間女子,向來都不怎麼瞧得起的……而且聽說她跟很多大聯盟企業都有著非常深厚的交情呢,就連聖龍聯盟的會長都要叫她一聲師叔。我當年還很想考過去,可惜我媽不捨得我離家太遠。」
「你知道就好,菲麗斯阿姨跟他姐弟相稱。」
「什麼?!」文馨驚呼出聲道:「他跟菲麗斯姐弟相稱?這怎麼可能?」
「我騙你做什麼?菲麗斯阿姨當著我們面給他打電話聊天的時候,裡面直接喊的就是姐姐。別的人可以喊老姐,但就他不行呢,只能叫姐姐。我長這麼大,可還沒見過誰能喊過菲麗斯阿姨姐姐的。」
「菲……菲麗斯校長給他打電話聊天?!你說的是那個對無數大聯盟會長的追求置之不理的菲麗斯麼?」
「當然了,不然還能是誰?」雪城月瞪了她一眼,「而且古道熱腸這四個字,就是菲麗斯阿姨對他的評價。菲麗斯阿姨還說了,當今這世上,能真正當得起這四個字的人,早已是鳳毛麟角,連她自己都難以做到呢!」
「古道熱腸……」文馨喃喃地念著這四個字,心中細細揣摩幾遍後,突然感到一陣深深的愧疚,不由歉然道:「阿月,對不起,當初你被迫要和司凱爾那傢伙訂婚的事情,我們家沒能幫上忙……我哥當時聽到消息也很震驚,但對方來頭太大,我們一來實在得罪不起,二來也沒有能幫你說話的立場和資格。」
「我也沒怪過你們啊!就連我爺爺,甚至赫迪亞校長都沒法子阻止的事情,你們家更不好插手了吧!」
「你能諒解最好。」文馨伸手抱住她,皺眉輕聲道:「可一想起當時你肯定很惶恐無助我就分外過意不去呢!」
「看你說的,過都過去了,就別計較了。」
「唉,在這件事情上,我承認我哥確實不如他……可也不能為了一時的感激之情,想著要報恩,就把自己一輩子都搭進去吧?現在的法律,你也知道,女人想要離婚,那得有多難啊!」
「喂喂!什麼報恩,什麼離婚啊!」雪城月推開她,嗔道:「你非要什麼事情都看得這麼功利不可麼?再說了,就算我想報恩, 人家還懶得搭理我呢!」
「咦?!難道不是他在追求你麼?!」文馨再次震驚道:「他……他……他居然還那麼大的面子啊?!」
「哼!……不然你以為呢?要不我怎麼說我高攀不上你哥呢,就是因為他才有了自知之明啊!」雪城月苦笑著自嘲道。
「喂喂,什麼高攀不上,少來這套。」文馨白了她一眼,「旁人怎麼看你,我不管,你自己這麼妄自菲薄,那就真太不像話了。那些我認識的女生裡,想當我嫂子的比比皆是,可我一眼就知道她們肯定不行,唯獨你才有資格。何況還沒等我推薦呢,我哥自己就先對你情根深種了,這還不能說明問題麼?……不行,我得親眼見見那傢伙,好好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不然我怎麼都不會死心的!」
「唉,隨你吧!」雪城月無奈地聳了聳肩,抽著小鼻子聞了聞樓下傳來的撲鼻香氣,垂涎欲滴地急道:「啊,我還要趕著去洗澡吃宵夜呢,失陪啦!」閱讀最新最全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