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赫氏之後,新的學期,才真正開始了。
而我,也再次回到了整天徘徊於寢室、教室、食堂和飯店的那種單調而又忙碌的平靜生活。
「羽!你無故曠工一個星期,到底想做何解釋!要不是看在阿冰和你曾經立下數次汗馬功勞,我現在就立刻解雇你。說!你是不是又被人毆打成重傷啊?!」
飯店的老闆還是那個老樣子,胖嘟嘟的臉蛋只會嚇人和吹牛,你看,他就連嚇唬我的時候,也早就幫我找好了台階下。
「啊!不是啊!我們新學期開學第一天就飛往瑪雅島去了,事前也沒接到通知,所以來不及跟您匯報請假……」
「哦?對啊對啊!你們第一學年下學期開學都要去那裡的嘛!我怎麼給忘了?哎,在這個陰盛陽衰的地方,習慣了每天都看到你這僅剩的一縷陽光,幾天不見,還真不適應呢!」老闆拍拍沒剩下幾根頭髮的腦門,接著又將沾了滿手的頭油拍到我的肩上:「哈哈,一個星期不見,你黑了不少嘛!看來沒少去沙灘曬日光浴啊!怎麼樣,你們赫氏這一屆的泳裝美女多不多?有沒有什麼動人的回憶?」
「報告老闆,我們這一屆由於行程過於匆忙,基本上沒人帶泳衣去,所以……」
「難道只穿著內衣,就直接撲向大海了?哇呀呀,那可不得了,肯定都走光了啊!對了,那個雪城月跟你關係不錯,還是個超級大美女,她有沒有穿著內衣跳進去啊?」
「……很抱歉,好像沒有……」
「哎,可惜啊!可惜……」老闆一邊嘖嘖地歎息著,一邊還不忘了扣我工錢:「既然沒有看到,我也只好忍痛扣掉你上個星期的工資了……」
「老闆,不要啊!我已經知道錯了啊……」
接下來,就是眾位熱心的漂亮女侍者們嘰嘰喳喳地圍了過來。
「羽,聽說你去瑪雅島了哦,怎麼樣怎麼樣?在那麼浪漫而又充滿青春氣息的地方,像你這麼衝動的性格,處男身一定不保吧!」
「快說快說,讓你失貞的對象是誰?是漂亮的導遊小姐,還是熱情的島上原住女居民?三圍多少?胸圍有沒有我的大……咦,都不是?難道是和你同一屆的女學生?哇──」
「啊,不會吧?!枉費我們一腔熱血投下重注賭你是在沙灘上還是在床上失貞呢!你居然告訴我們,你依然是清白的?!」
「羽,少騙人了,自從你和阿冰住到一起後,清白這個詞,就已經跟你永別了,你還是不要再在我們面前玷污這個詞了吧!」
「呵呵,羽,要不,我們就破例給你一次機會讓你破了你的處男身,好不好?你看上我們中的哪個,儘管開口就行,大家都這麼熟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
「哇!你怎麼又流鼻血了?好可愛啊!哈哈哈……」
最後還是樂於助人的老闆上前來為我解了圍:「吵什麼吵!一個個都不想幹了啊!沒看見外面的客人們都等得要走人了嗎?!」
「老闆,現在是下午一點半噯,剛過了午餐高峰期,除了那幾個正在吃的,哪裡還有什麼客人?」
「……咳咳,我不算是客人嗎?!我就不能當客人了?!統統都給我幹活去!」
等到一天的忙碌都結束了後,心身俱疲的我躺在亂七八糟的寢室內,還要遭受阿源那無休止的嘮叨。
「羽,那幾天你真的去觀察卡迪那蝴蝶了?怎麼沒帶些卵回來啊!你知道麼,卡迪那蝴蝶的一隻幼蟲現在在黑市上能賣到三千銀魯克的高價呢!」
「……」媽的,要有,我會不想嗎?!那也得真的看到才算啊!
「啊,對了,我一直想問你呢!可不知道該不該問……那、那幾天你和雪城月在一起做報告的時候,她有沒有和你……提起過我啊……」
「呵呵,她好像誇過你很聰明,還說你長得很像女孩子。」
「啊……她就說了這些嗎?那你們都幹了些什麼啊?不會真的一直在觀察那個什麼扁尾龍吧?!」
我睏倦地打了個哈欠,胡亂地點頭道:「當然了……」
「天哪!你也太老實了吧!難道就不會趁機吃她豆腐?!……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就不會趁機討好討好她?哎,多好的機會啊!要是我,肯定、肯定……」
在經過了瑪雅島之旅後,雖然生活上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不過我倒是徹底消除了因為阿冰離去而與雪城月他們之間所產生的隔閡。
幾乎每天早上出了寢室樓還沒走上幾步,我和阿源就會遇到「碰巧」正好經過的雪城月,穿著每天都不重覆的漂亮校裙,巧笑倩兮地站在十字路口衝著我們揮手。
於是一路上,我們就會聽到關於昨天發生過的各種世界重大新聞、奇聞軼事和今天的天氣預報(非常之準確,甚至精確到幾點幾分會下多長時間的雨的地步,據說出自冬劍家族內部的情報勘察部)。
再加上為了刻意討好雪城月而不斷抖出從各個雜誌報紙上看來的笑話、小故事的阿源,讓這段本應該是我和阿冰叼著饅頭急匆匆趕往教室占坐的時間,竟變得分外的熱鬧輕鬆起來。
有了雪城月的陪伴,原本拮据緊張的樸素生活,竟也時不時充滿了小資情調。
有時候晚上打工歸來,在自習室裡遇到雪城月他們時,他們通常都會提議出去喝一杯解解悶,於是我們就拿著書本紙筆,坐在氣氛浪漫、情調高雅的酒吧裡,一邊享受著可口的飲品和動人的音樂,一邊在搖曳昏暗的燭光下為了第二天要交的作業和小測驗而奮筆疾書、馬不停蹄。
只是,生活中既然會擁有歡樂,也自然會擁有許多無奈和歎息……
「各位同學,你們好,從今天開始,到本學期期中,整個年級的音樂賞析課都是由我來負責教授。原本是放在後半個學期才開的課程,因為和我的檔期安排衝突,所以不得不提前了,而你們現在本應該上的古代科技課,將改到後半學期開課。」
說話的人,是不知道從哪裡偷來了一副眼鏡,還穿著一身明麗動人的制服套裙的──龍吟瑤龍大小姐!
而站在她身旁給她當助教的,竟然是……是……從回來後一直未曾見面、正笑著衝我和雪城月偷偷打招呼的──埃娜!
還未等階梯教室中的上千名同學弄明白,原本那位老得已經需要拄著枴杖才能登上講台的音樂系老教授,怎麼突然變成了二位美麗得不可方物的二八少女時,阿加力等人包括阿源在內就已經爆出了震天的叫好聲,而坐在我身旁的雪城月則垂頭喪氣地合上了《古代科技綜述》的教科書,暗歎了一聲:「天哪,學校沒人了麼……」
說起來,龍吟瑤的音樂天賦還真是無人能及,可是一旦走到了講台上,就讓人哭笑不得叫苦不迭了。
先是一頓暴喝斥退了一群狂熱的歌迷,接著又挨個兒點名記錄考勤,原本應該是讓大家放鬆放鬆,聽聽世界名曲,或者欣賞幾首當今歌壇著名音樂人和歌手聯手創作的歌曲的課程,被她老人家這麼一鬧騰,竟變成了中高級樂譜創作課、練聲課以及古代音樂史了。
到了後來,整個階梯教室裡酣睡聲此起彼伏、竊竊私語聲連綿不斷,就連雪城月都不耐煩地掏出一本時尚雜誌,偷偷地在桌子底下和我一起分享著當今世界的服裝流行趨勢。
突聽身旁一聲咳嗽,接著就傳來了埃娜悅耳的低笑聲:「好啊!冷羽、雪城月,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我茫然地抬起頭來,瞪視著不知何時坐在了身旁、也正同樣俯下身來聚精會神看著時尚雜誌的埃娜,差點沒和作賊心虛的雪城月一起嚇得尖聲驚叫起來。
「嗨、嗨、嗨……嗨∼∼」此刻驚嚇過度的我,連語調中都充滿了顫慄。
「羽,好久不見了哦,哼,回來了也不知道去找我!」埃娜瞪了我一眼,用傳音術在我耳畔竊竊私語。
「咳咳……最近一直忙,被老闆扣了一個星期的薪水,晚上都要加班啊!」我也用傳音術偷偷回答。
「哼,我也忙啊!校長最近為了那條龍的事情,一直給我加壓,讓我負責好它的生存環境。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累,那條蠢龍一開始先是鬧絕食,然後又給我玩自殺,等它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後,居然整天跟在我身後一個勁兒地叫餓,好像我是它保姆似的……」
我忍俊不禁,差點沒笑出聲來:「哈哈,既然你這麼忙,我當然更不好意思去打擾你了。那條龍還活著?居然沒讓龍吟瑤給折磨死,這可真是奇跡啊!」
埃娜卻沒有笑,反而眼眶一紅,泫然欲泣道:「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見我,有雪城月她們陪著你,你還會記得我是誰嗎?」
驟然聽到如此直接的告白,我立刻慌了手腳,連忙哄著她說:「哪有啊!我怎麼會不想見你呢?只是最近真的很忙,作業測驗都多的讓人喘不過氣來!週末要去打工加班,下週一還有一份設計報告要交,我哪有時間去找你啊!」
埃娜聽了,默默地低著頭不說話。
一旁的雪城月以為埃娜是在為我們看課外書而發火,也小心翼翼地賠笑著說:「埃娜,我們實在是沒有什麼音樂天賦,聽都聽不懂阿瑤在講些什麼,所以只好看這個來打發時間了,你可千萬不要去告訴校長哦!」
埃娜點了點頭,又哀怨地看了我一眼後,便起身離去。
埃娜是放過了我們,可是龍吟瑤卻沒那麼好說話了。
她在講台上老早就發現我們兩個人在底下埋頭苦讀,本想發作,可是周圍的人都在走神,所以只得隱忍,如今一見埃娜「勸說」未果,立刻氣得拍著桌子叫道:
「那個戴面具的傢伙!你給我滾到前面來!」
隨著美女的一聲怒吼,整個教室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刷」的一下全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沒錯,我就是整個教室裡,唯一一個戴著面具的傢伙。
只聽雪城月在我身旁暗暗叫苦:「完了完了,阿瑤真的生氣了呢!羽,你可千萬別說話啊!過會兒她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不然……今天你恐怕是難以生離此地了……」
我在萬眾矚目之下,尷尬地站起身來,回頭求助地看了眼埃娜,誰知埃娜竟然扭過頭去故意裝作沒看見。
好你個埃娜,在這種關鍵時刻,居然就這麼輕易地捨我而去!
「還愣著幹什麼!趕快給我到前面來!」此刻龍吟瑤身上爆發出來的憤怒,若不是被階梯教室給遮蓋住了,恐怕早已令風雲變色、讓日月無光,就連見過數次大場面的雪城月,也不住地在我身旁念叨著:「上帝啊!求求您保佑他吧!」
肝膽俱碎的我,匆匆應了聲「是」,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天哪,想不到龍吟瑤居然如此喜歡抓典範,第一次上課,就拿我這個曾經和她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開刀了……
一本雜誌「啪」的一聲砸入我的懷裡,我慌忙用手接住後,才發現居然是我和雪城月剛才努力參研的那本!
回頭瞅了眼雪城月,卻見她也正哭喪著臉無奈地衝我攤攤手。
龍吟瑤瞇起眼睛,背著手拿著教鞭,緩緩踱到我的面前說:「在底下學得挺認真的嘛,連頭都不抬一下!既然這麼有意思,那就給我們大家都唸唸吧!」
我連忙小聲哀求道:「龍……呃……瑤姐,我知道錯了,您就饒了我吧……」
「咦,什麼?太小聲了!念大聲點,讓大家都聽聽!」
「……」環視前方,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而阿加力等人則一個個面色如土、噤若寒蟬,只恨爹媽把自己生得太肥了,不能將整個人都藏到桌子裡去。
「念啊!」見我呆呆地看著前方,龍吟瑤氣得再次大吼一聲:「傻愣著等我親自念給你聽嗎?!」
抓緊差點被嚇得脫了手的雜誌,我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銀牙緊咬、柳眉倒豎的龍吟瑤,此時她那俏麗的身形在盛怒之下微微發抖,散發出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嚴和壓迫,竟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當年師父責罵我時的情形──看來龍吟瑤,是真的生氣了呢!
耳旁突然傳來埃娜的聲音:「羽,你可千萬別再惹她了。阿瑤她這次來教課,曾向校長許諾過絕對不用天龍吟,而且備課備得很認真,足足準備了好幾天。看到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她真的是很傷心呢!」
聽到這裡,我才明白過來。
暗歎一聲,我傳聲對龍吟瑤說:「你這又是何苦呢?就算用了天龍吟,只要能上好課,相信校長也不會說你什麼吧……」
龍吟瑤顯是被我說中心事,渾身一顫,繼而又著惱地傳音回了句:「要你管!」可眼圈卻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聽了剛才埃娜的一番話,我原本心裡還在偷笑,可一看到她這副表情,卻又不禁一陣心軟,原本想裝傻充愣胡混過去,頂多也就吃頓鞭子,可事到如今……哎,還是順著她點吧!
於是,我無奈地撓了撓頭,提氣吐聲便念了起來。
「……漂亮的內衣的確可以令穿著者洋溢自信,但是選擇內衣卻不能單就外貌漂亮與否來決定,功能和感覺才是應該要注意的重點。尺碼、剪裁、材質、設計等會直接影響『功能』的發揮,亦會影響舒適程度。內衣始終是最貼身的衣物,穿著不舒適的內衣就像是活受罪。先從功能和感受方面獲得滿足,再追求花樣設計、講究潮流打扮……」
還未等我將這條報導的開頭念完,下面的同學們就已經「轟」的一聲笑開了,只聽埃娜在我耳旁大呼小叫道:「天哪!你這是在念什麼啊?!」
我納悶地抬頭瞅了她一眼,心想難道我念得不對?於是又翻了一頁,可剛想開口,臉卻已經燒了起來。
那上面開頭的第一句話居然是:「男人說,美臀最誘人……」
我尷尬地看了龍吟瑤一眼,想確定她是否真讓我念這一段,誰知她也正在一旁瞅著雜誌掩嘴偷笑,一時間眼媚如絲、翹鼻玉潤,煞是可愛,看得我心中怦然一動,竟忘了該說些什麼。
龍吟瑤見我看了過去,連忙收起笑容,不過顯然已經不再生氣,輕咳兩聲後故作嚴肅地偷偷問了句:「我上課真的這麼無聊嗎?連你們都分心了?」
難得她大小姐如此低聲下氣,我趕緊搖頭否認:「哪裡哪裡,只是我們不懂得欣賞罷了……」
卻見她眉頭一擰,又要發作,我只得老實答道:「呃……的確是有那麼點兒無聊……」生怕她聽不入耳,還連著賠笑了幾聲。
「哪兒無聊了?難道我太嚴肅了嗎?」
「不不不,這跟你的態度無關,只是你講的內容實在是……」
「我講的內容怎麼了?太簡單了嗎?」龍吟瑤皺著眉咬緊下唇,看來好像非常緊張。
我差點暈倒在地──這種我們聽都聽不懂的天書,她居然還以為簡單?
「哈哈……哈哈……」尷尬地笑了數聲後,我才慚愧地告訴她:「不是太簡單,而是太、太高深了,我們哪有你那麼高境界的欣賞水平?平常聽聽音樂跑跑調兒就已經以為自己很懂得欣賞了,可跟你一比,我們都羞愧得想自殺呢!」
「那……那我該講些什麼?」
「我看你什麼都不用講,放幾首好聽點的音樂,或者自己親自來幾首歌兒,相信大家都會喜歡的。」
見她凝眉不語,似乎不太樂意,我又好言相勸:「其實大家來上這堂課,無非就是來輕鬆一下,誰還有那個精力去學習這麼高深的東西?你只要讓我們弄懂什麼音樂高雅、什麼音樂通俗、什麼音樂當今最流行、什麼音樂比較符合我們,那就行了。再說當今最走紅的世界級歌星就站在我們眼前,不給我們來幾首,豈不是太浪費資源了嗎?我們等你的歌兒,可等了好久了啊!正因為一直沒有結果,才不得不用沉默來表達我們的抗議……」
馬屁拍到手酸,原以為她該喜笑顏開,立刻登台獻唱給那群早已從花開等到花謝的失望歌迷們,誰知她竟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哼,你又不喜歡我的歌兒,少給我在這裡假惺惺的。」
「我、我、我哪有不喜歡了?!」
「那上次校慶我演唱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來了,怎麼就你沒來?」
我登時傻了眼,想不到這猴年馬月的事情她居然都記得清清楚楚。
真是難得啊!當時高高在上的她,居然還會注意到我這麼個成天跟在雪城月她們身後毫不起眼兒的小角色?!
「呵呵,那天我本來想去,可走到半路卻被人叫去飯店加班了,臨走前我還讓阿源給我佔座呢!你難道沒注意阿源身旁的座位一直是空的嗎?那就是留給我的啊!」這話真假參半,不由得她不信,讓我也暗自佩服自己腦袋靈光。
「哼,那個時候我哪有工夫去認識那個傢伙啊!好吧好吧,你先下去!等我跟埃娜商量完後,再看該怎麼繼續講。」一旦恢復了自信,龍吟瑤便又開始居高臨下起來。
我心中暗喜,埃娜分明就是龍吟瑤的忠實歌迷,豈有不同意的道理?當下便故作謙遜地連聲道歉,又用雜誌遮住了眾人嘲笑的目光,一溜煙兒竄下了台。
雪城月見我無恙歸來,暗念了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又見我一臉的得意,不禁好奇地問:「怎麼了?阿瑤剛才沒罵死你?」
「呵呵,你見過被罵的人還能這麼開心嗎?」一想到剛才龍吟瑤那副低聲下氣的模樣,我就忍不住竊喜在心。
哎,畢竟是一同出生入死過的戰友,就是比較給面子啊!哈哈哈哈……
不過此時的雪城月就很不知好歹了,居然張口就給我回了句:「別人是沒見過啊!不過……你就有點難說了哦!」
我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隨手將雜誌塞進她手中。
「呵呵,我只是替你擔心嘛!怕你是被阿瑤給刺激得神智不清了……」
現在才知道來討好我?哼,晚了!我抬起頭來看著台上正和埃娜不住竊竊私語的龍吟瑤,理都不理她。
「啊!我這裡還有一本服裝雜誌,上面全是只穿內衣的名模哦,有的甚至什麼都沒穿呢!是我們冬劍家自己出版的哦,你想不想看啊?」
卻見雪城月又帶著一臉討好獻寶似地從包裡掏出一本厚厚的彩印雜誌,光封面那個千嬌百媚、春色撩人的比基尼女郎就差點讓我狂噴鼻血。
天哪!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美妙的東西!
咳咳,這麼好的東東,我怎麼可能拒絕?雖然說在美女面前如此這般似乎是有點抹不開面子,但既然是她主動給我的,我也就笑納了吧……
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我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一頁,正準備大飽眼福,誰知映入眼簾的卻是一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家庭婦女,又連著翻了幾頁,依舊如此,我不禁懷疑地瞅了雪城月一眼,心想她是不是又在耍我。
雪城月看出了我的心思,略帶委屈地說:「前面當然沒有了,在後面呢!越到後面就越精彩哦!」
我心下暗暗點頭,不禁讚歎這本雜誌居然如此瞭解男人的心思,竟懂得循序漸進,一點一點兒地將精彩慢慢暴露在觀眾眼前。嘿嘿,這樣才比較有味道嘛!
不過照這個進度,等看到只穿內衣的美女時,恐怕都要吃午飯了。我當下直搗黃龍,猛的便翻到了最後一頁……
隨著瞳孔逐漸放大,我忽覺喉頭一陣抖動,胃裡立刻翻江倒海起來。卻見一個渾身肌肉的壯碩男子,只穿著一條隨時都會被風吹下來的細窄兜襠布,正站在畫面上風情萬種、搔首弄姿地直衝著我媚笑……
媽呀!哪裡來的猩猩啊!
強壓下幾欲作嘔的噁心,我回頭目光呆滯地瞅了雪城月一眼,而她卻早已笑倒在桌子上,正捂著肚子抖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