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氏門徒 第一至七集 第三十六章
    我驚訝的扭過頭去,這才藉著昏暗的燈光看清楚身後那個女子居然是龍九?高挑窈窕的身上依然是一套淡藍色的騎士裝,金黃色的長髮卻束在了腦後,嬌媚的臉蛋上寫滿了一種酒後無限的慵懶。她怎麼會在這裡?!

    「不要這麼驚訝地看著我好不好,帥哥?」龍九嬌笑的說著,順手就想在我臉上擰一把,我微一側頭,伸手就摸到了劍柄上。不知道她今天帶了多少人來,雖然我不在乎,可是阿冰……我扭頭望了望四周,卻並沒有發現她的弟兄們。

    「別太緊張嘛~,人家今天來也是來喝酒的,卻沒想到能碰到你這個迷死人的小帥哥。

    怎麼,雪城月那個小騷貨呢?難不成你現在突然開始喜歡同性戀了?」龍九搖著頭非常惋惜地看著我,彷彿為我的「變節」而感到異常的惋惜。

    「注意一下你的用詞,還有,我這個人一般不喜歡在喝酒的時候被人打擾。」我淡淡地說著,伸手按住了阿冰纖細柔弱的手,阻止了他要為雪城月和我鳴不平的衝動。

    「幹嘛總是擺出一副酷酷的樣子來勾引人家嘛!你要想要,我就是你的人了……」龍九說著,做勢就要將那豐腴圓挺的嬌膩酥胸往我懷裡湊過來。立刻,一股成熟女人的醇香混合酒香便撲鼻而來。我凝指胸前,卻正好指著她胸口的膻中穴。龍九不得不停了下來,幽怨地瞪了我一眼,又突然嬌笑出來,輕輕一扭身,她那滑軟脂膩的豐實乳峰便蹭上了我的指頭,登時一種說不出的酥軟嫩滑便隔著薄滑的布料傳了過來。

    慢慢收回了手指,我扭過頭去不再看她。對於這種女人,我還真感到頭痛。明明互相是死對頭,卻非要裝出如此要好的樣子來,讓人難以拒絕,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會趁著我不注意狠狠地整我一下,但是又不能立刻拉下臉來讓她走開,弄得我著實有點左右為難。

    「龍羽大哥,我們走吧!」阿冰冷冷的說著,突然站起身來,轉身拉著我就想走。

    「呵呵,這個小弟弟人不大,怎麼脾氣倒不小?難道是怪我冷落了你麼?看你長得也很不錯,姐姐我就陪你喝一杯如何?」龍九依舊笑著,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端起我面前的酒杯就朝阿冰敬了一杯。

    「這是我的酒。」我冷冷的看著龍九,警告著她。如果她還敢如此不識趣,我就不再客氣了。

    「喲~,你上次將人家打得那麼慘,賠我一杯酒都不肯麼?」龍九媚著眼嬌嗔地瞪了我一眼,舉起杯來就干了下去。看著她那鮮紅飽滿的雙唇在透明的酒杯上留下的淡淡唇印,我已經無話可說了。

    看到阿冰並不理會她,龍九再次嬌笑了出來,扭頭醉眼朦朧地對著我說:「上次是我不對,沒算到赫氏還有你這麼個帥哥高手在,早知道你在的話,人家哪還敢厚著臉皮去騷擾你們呢?早就訂好房間等著和你約會了呢!」

    「不要臉……」阿冰低低地咕噥了一聲,本已恢復雪白的秀麗臉龐卻又紅了起來。

    我斜著眼看著龍九,後者卻彷彿沒聽到阿冰的話一般,伸手在我胸前玩弄著我的衣扣,繼續嬌膩地說著:「想必雪城月那個丫頭還沒讓你嘗過女人的滋味吧,呵呵,那種還沒發育完善的小女孩能懂什麼?只要你願意,今天晚上姐姐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女人,保證讓你欲仙欲死,以後再也不會去想別的女人了。」說完朝我飛了個媚眼兒,一隻手已向我小腹摸去。

    我伸手一攔,抓住了她那只脂軟玉滑的小手,無奈的歎了口氣。好好一頓飯,愣是叫這個不請自來的傢伙給搞砸了。

    「怎麼?還害羞呢,呵呵,怕什麼啊,這裡沒人看的……」

    媽的,幾乎所有的服務員都在看著這裡,居然還說沒人看?

    「阿冰,我們走吧。」我抽出一張十銀魯克的鈔票便想結賬走人。龍九張開了手臂攔住我不滿地說:「人家剛來你們就想走,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怎麼也要喝完了才走啊,不然浪費了這一瓶酒,怪可惜的哦~」說完又嫵媚地噘起雙唇搖著頭,像小女孩般地撒起嬌來。

    我心中暗道不好,龍九明顯是想拖延時間,難道她已經派人去叫幫手了?!當下我不再猶豫,伸出右手食指隔空在酒瓶瓶頸上迅快無比的滑過,冷冷的對她說:「再不讓開,我就讓你和這個酒瓶一個下場。」

    剛說完話,一道肉眼無法分辨的細縫便在瓶頸處延伸開來,接著就看到裂縫上端的瓶嘴無聲無息順著裂縫滑下,「噹」的一聲掉在了餐桌上。

    龍九的雙眼瞬間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驚訝,接著便又笑了出來,聲音卻再沒了剛才的那般順暢,略帶著一絲苦澀地說:「難道我在你眼中就和這個酒瓶一樣毫無價值麼?」

    我不再理會她,拉了阿冰便繞開她朝櫃檯走去。龍九沒有再攔住我們,卻坐在了我們剛才的位置上,苦笑了一下後,搖著頭拿起酒杯自斟自飲起來。

    到櫃檯剛想結賬,服務員小姐卻很抱歉地對我說:「對不起,我們小姐打擾了你們,她剛才示意我不用收你們錢了。」

    我詫異地扭回頭去,卻看到龍九衝著我微微一笑,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彷彿在對我說:「我沒有惡意,真的只是想和你們喝酒而已……」

    哼哼,信你才有鬼,誰知道你是不是和司凱爾屬於同一類人啊。不收錢更好,還省了我的錢。看來以後還是不要來這家喝酒了。

    和阿冰走到了大街上,我這才舒暢的呼出一口氣來。剛才龍九身上那股濃郁的香氣熏得我幾乎要窒息了。倒不是那香味難聞,而是這個人讓我實在反感,所以連帶她身上的香氣都令我感到厭惡。不過看她剛才的舉動,似乎有什麼心事,在被我恐嚇之後,神情更是顯得有些寂寥。難道她也被人逼婚了?

    媽的,為這種女人操什麼心啊!她死了我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想不到龍九那麼有錢啊……我還以為她只是一個在街頭廝混的小流氓呢。」阿冰感歎地說著,又扭過頭來看著我笑了笑,「看得出來她對你很有好感哦,不然也不會免我們的帳了。」

    「阿冰,你不要總是把事情看得過於表面化了。她今天看起來似乎是很友善,可誰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免我們酒錢,說不定是希望我們以後常來,讓她賺得更多呢!」我不屑地說著,忍不住扭頭四處探查,想探查出龍九叫來的人到底埋伏在哪裡。記得上次在赫氏門口,她帶來了幾千號人,那規模可真是夠龐大的,如果不是我僥倖贏了她,還真不知道赫氏會被她鬧成什麼樣子呢。

    「可是她看起來似乎並不在乎那麼點錢啊。我聽人說,酬龍閣屬於龍氏企業,是一個高級連鎖酒店,世界各地都有它的分店,想不到居然是龍九在暗中打理。怪不得她能一下子找來上千人,說明她的人際關係還真不一般呢!」

    是啊,我早該想到她會這麼有錢了。能夠私自馴養九隻速龍,怎麼也要有一個盟會組織在身後撐腰吧。正想到這裡,卻聽到前面不遠處隱隱傳來一群人的叫罵聲,似乎有幾百人圍在那裡。我心中微微一動,難不成是我估計錯誤,龍九並不是想幹掉我,而是想偷襲別人,不讓我去插手?該不會是阿加力等人吧!我趕忙拉著阿冰便向前走去。

    走了數百米,順著街道拐一個彎後,便看到三百多人正不知將誰圍在中間。這些人看不出來到底屬於哪裡,不過怎麼看都不像善類。

    「龍羽大哥,這些人這麼晚了在這裡幹什麼啊?」阿冰好奇地問了出來,還不停扭頭想從人群中看出一絲端倪來。

    「一大群人都帶著傢伙,你說他們想幹什麼?」我踮起腳來,藉著身高的優勢,便看到街燈下的人群中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果然是龍九的人,就是那個龍飛,另一個,竟然是上次在飯店裡看到的那個阿蘭?!

    「居然是她?!」我忍不住驚呼出來。阿蘭怎麼和龍九的人起衝突了?不過她現在看起來似乎並沒什麼危險,何況這個女子武功高強,足智多謀,似乎並不要我來為她操心。而且和司凱爾在一起的人,也實在引不起我的興趣。雖然說她的確很漂亮,可再漂亮也和我沒有關係吧……

    「是誰?」阿冰更好奇了,也努力的踮著腳朝裡望。那些人發現了我們,立刻便有人惡狠狠地叫了出來:「看什麼看!滾一邊去,再看老子讓你們爬著回去!」

    我拉了拉阿冰的手,讓他跟我走進昏暗的拐角,淡淡地說著:「我看錯了,她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走吧,不關我們的事,就別太好奇了。」剛才因為一時的驚訝,差點犯了大錯,身為龍羽,怎麼能對阿蘭的出現感到驚訝呢?想到這裡,我背上已經微微滲出了冷汗。如果阿冰知道我和冷羽的關係,難保他不會立刻翻臉啊……

    剛想走人,人群中卻傳來一陣慘嚎,只聽見龍飛罵罵咧咧地嚷著:「媽的死婆娘,敢傷了你少爺我的弟兄,不想活了麼?!」

    「哼,就憑你這點蝦兵蟹將,還不夠姑奶奶我塞牙縫的。今天我心情好,不和你們計較了,識相的就快滾,惹惱了我,讓你們一個個全變成他這樣!」阿蘭嬌鶯般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從她那略帶嘲笑的語氣中,可以想見她此刻明顯佔了上風。

    呵呵,龍飛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居然還真敢惹阿蘭。我暗自笑了出來,連司凱爾都在她手下吃了虧,就憑你小子也能動她麼?

    「哎呀,她被人圍住了?!」阿冰卻在我身旁擔心地叫了出來,忙搖起我的胳膊,「龍羽大哥,快去救她吧!這麼多人欺負她一個,難道你不擔心麼?」

    我好奇的瞅了瞅阿冰,忍不住調侃了句:「阿冰,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雖然街燈並不分外的明亮,我卻依然能清晰地看到阿冰的臉紅了。嗯?難不成我一語中的?!難道光聽聽聲音就能對一個人產生好感麼?!而且還是如此粗俗的語氣?

    「龍羽大哥,你怎麼現在還拿這種事情開玩笑!要是你被一大堆人圍住了,也會很想有人來救你啊!」阿冰嗔了我一眼,又求起我來。

    「放心,我看她還不用我們去救。只要龍九不來,她就絕對不會有事的。」現在她是敵是友我還很難分辨,何況這種小場面,也用不著我出手吧。

    阿冰還想再說什麼,我卻已經轉過身來,拉著他朝前走去,邊走邊說:「阿冰,有些事情還是少管為妙,萬一連累了你,我可過意不去啊。」

    此時人群中已經傳來激烈的打鬥聲,阿蘭嬌叱的聲音和眾人連成一片的慘叫聲在這個不算太寧靜的夜晚四散了開去。不少已經熄了燈的房間又紛紛亮起來,人們探出頭來靜靜的觀看著這場一面倒的群毆,卻沒有人去報告龍騎警,更別說有敢出聲制止的了。

    阿冰在我身後頻頻擔心的回頭注視著人群,後面不時傳出的慘叫聲讓我不得不拉緊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走著,防止他因為看不見前面而撞上街燈。不過我心裡也在暗暗擔心,三百多號人,對於阿蘭一個人,是不是有些吃力呢?!雖然這幫烏合之眾很容易因為對手的凶狠而四散逃竄,但是此刻對手卻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嬌柔少女,恐怕再凶狠的招數,也無法熄滅掉他們心中那種想當色狼的衝動吧……

    咬了咬牙,我停了下來,扭頭對阿冰說:「你在這裡呆著,千萬別亂跑,如果過一會兒人群四散開來,你就躲到店裡去……」

    我話還沒說完呢,卻聽到一聲略顯蒼老的怒叱從遠處傳來,夜幕中一個雪白的身影瞬間便加入了戰團。我暗道聲不好,剛才那聲音雖遠遠傳來,卻蓋過了進出的喊殺聲,還震得我耳膜隱隱作痛,看來出來人內力竟是深厚異常,如果是龍九的人,阿蘭的境地就要堪憂了。我情不自禁地搖搖頭,心想:我這是怎麼了?為她擔心什麼呢?

    不過我的擔心顯然是多餘了,那身影剛入人群,就看到十數人從眾人頭頂倒飛了出來,迭聲慘叫著摔倒在地上。還沒等我拔劍衝上去,戰鬥便已宣告結束。卻聽到阿蘭高聲嬌喊著:「誰再敢動一動,我就割了他的老二!」

    「別亂動……聽她的,聽她的……」龍飛嘶啞著嗓子慌亂地吩咐著手下,顯然是被制住了要害。

    呵呵,看來如果龍飛一個處理不當,就會變成和司凱爾同樣下場了。我回頭看了看阿冰,同他會心一笑後,便悄悄走進了漆黑的街頭……

    晚上回到醫院的時候,我還在好奇著那個雪白身影的來歷。瞬間就能打倒十幾個人,如此身手,卻是站在那個阿蘭一方,他會是誰呢?從上次和司凱爾的對話中隱約能夠看出阿蘭和司凱爾之間似乎有著某種特殊的關係,會不會因為這一層關係而讓她也和那個拉奇特有什麼聯繫呢?如果有一個如此強硬的靠山,也就無怪乎她會再有這樣一個超一流的保鏢了……

    為了不引起護士小姐的懷疑,我便順著水管悄無聲息地爬到了窗邊,四樓的高度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難度,可奇怪的是,原本以為從裡面關死了的窗戶卻敞開著,讓我剛剛想出來的四五種開啟窗戶的方案全都落了空。難道有人先我一步爬進來了?

    一想到那個人可能是洛克,我的手心裡立刻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連水管都有點握不牢了。天哪,如果洛克開始懷疑我和冷羽之間的關係,那麼我以後還能有安生之日麼?!恐怕每天都要提心吊膽的應付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冷箭,更有無數龍騎將級別的殺手蜂擁而至,就連喝口水都要擔心會被人下毒……這種地獄般的生活不用十天我就會被逼瘋了!

    媽的,既然你發現了我,我也不讓你活了!校長說洛克已經受傷,而且傷勢不輕,如果是他來了的話,我大概還有五成勝算。我咬了咬牙,攝起心神,蹲在窗口仔細的聆聽起來。腦中漸漸平靜下來,我五識的範圍也逐漸擴大,慢慢擴大到整個醫院,就連醫院周圍的道路草坪都不放過,一時之間,秋葉在微風中徐徐落下的聲響,蟲子在草莖上爬動的足音,都無法逃過我的耳朵。耳中忽然「啪」的一聲輕響,數十個男女的聲音便紛紛落入我的耳中,卻是涇渭分明,並且在他們說話的同時,我腦海中竟能將他們的相貌神態都一一浮現出來。心中驀的一驚,影像便立刻如煙般消散了。

    我緩緩舒了口氣,想不到連日來我的武功竟然有如斯進步,以往最多是能聽到很細微的聲音,感覺到微小的氣流動向,可如今怎麼就連陌生人的長相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看來四周是沒什麼可疑之處了,我便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屋內。立刻一股淡淡的幽香便從漆黑的房中鑽進了我的鼻孔,若有若無的呼吸聲伴隨著緩慢微弱的心跳,讓我清楚的知道來的人是個女人,她此刻正靜靜的立在門邊上,準備等我一進屋就立刻狙擊我麼?!不過這股香味聞起來似乎有些熟悉,但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聞到過……不過令我奇怪的是,似乎並不是我記不起來這個香味的主人,而是我的腦子不願意讓我記起來一般。

    我所認識的女性中,並沒有武功太過卓著的人物,不過也似乎沒有和我有仇的人。於是我微微的放下心來,悄無聲息地抽出腰間佩劍,一貓腰便靈巧的從窗邊沿著一道斜弧鑽進了屋內,隨手晃出一個劍花朝門旁站立的那個女子刺去。

    在刺出的同時我已留好了後勁,如果還有高手暗伏一旁,我便立刻再從窗戶中倒退出去。誰知這一劍刺去,那女子竟然連躲都不躲,揚起雪膩的纖手便朝我的劍脊抓來。我心中一陣微努,這個女的竟然如此瞧不起人,當下不再留手,右手一抖,一道冷月無聲瞬間便朝著她的頸項劃了過去。

    隨著「啊!」的一聲驚呼,冷月無聲從她頸邊滑過,無聲無息的劃透了門板,一道細長的光線便從那薄薄的縫紋中傾瀉了下來。藉著這微弱的光線,我立刻看清了她的容貌。

    「埃娜!」我驚訝的連退幾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冷羽?!」埃娜也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扭頭看了看門板上的裂縫,捂著胸口心有餘悸地說:「還好我剛才閃得快,不然……」

    「你這麼晚了跑來幹什麼?!」我壓下心中的驚異,奇怪地問了出來。

    「嗯……我怕拉奇特的人會來找你麻煩啊。你把司凱爾打成那樣,恐怕拉奇特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校長就……」埃娜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了她。

    「恐怕就算他們想暗算我,也不會來這裡暗算我吧,除了你和校長,還有人知道我的身份麼?!」我沒好氣地看著她,剛才真是虛驚一場,害得我差點以死相拼呢!

    「這個……什麼事情都要以防萬一的,再說我在這裡幫你守著,你也可以安心地睡覺啊。」埃娜順手打開了燈,衝著我甜甜的一笑,似乎想掩飾她心中的尷尬。

    「那你悄悄地站在門邊上想幹什麼?想嚇死我麼?!」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依舊是白天那副裝束,卻似乎多了點什麼……哦,她化妝了。我的天哪,埃娜該不會是想打著保護我的旗子來和我幽會吧!

    「我只是想……」埃娜轉了轉眼珠,極力的想著借口,我搖了搖頭,淡淡的接口道:「想給偷襲我的人一個意外的驚喜?」

    「對對!」埃娜立刻猛點著頭,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寫滿了「太好了,你怎麼會知道?」的字樣。

    我歎了口氣,想不到一向冰雪聰明的埃娜,卻在動情之後變得如此的傻……難道她真如校長所說的那樣,從來沒對別人動過情?哦,錯了,是對別的龍才對……

    「埃娜,拜託你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事先也不通知我,進來了也不開燈,而且你好像是從窗戶進來的吧。你這麼偷偷摸摸的,換了是誰都會被你嚇一跳!」我憤憤不平的還劍入鞘,「砰」的一生打開衣櫥,準備換上病人的衣服。

    「你……你生氣了?」埃娜歪著頭打量著我,小心翼翼地問著,雙手正不知所措地絞在一起,而她那怯怯的語氣讓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將一肚子的火氣再發洩在她的身上。

    我斜眼看了她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將衣服放在了床上,扭頭看了看她說:「我要換衣服,你能不能……」

    「好的好的!」埃娜趕緊使勁點頭,立刻背轉身去,還用手緊緊摀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拿起衣服,想了一想,便解開胸前的衣扣,剛要脫下來,卻發現埃娜正偷偷地側過頭來從指縫中看著我。她一發現到我注視她的目光,趕緊又扭回頭去,雪白頎長的脖子上立刻浮現出淡淡的紅暈。

    「我……我只是想知道你換好了沒有……」埃娜尷尬地說著,卻連小巧玲瓏的耳朵都紅了起來。

    「埃娜,拜託你能不能站到門外去……」我挫敗地捂著額頭,無力地看著她。

    「可是……可是外面有護士……」

    「那你就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別來煩我了好不好。」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無論埃娜是處於什麼原因來到這裡,我這句話的口氣也實在太重了點。卻看到埃娜的身體猛地一僵,過了一會兒她才幽幽說了句:「你……你很討厭我麼?」那平靜的語氣中竟帶著一種讓我心痛的絕望,讓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顫了一顫。

    如今卻開始輪到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說了句:「啊,不是不是……」就尷尬地停了下來,好半天才說了句:「我今天……很累,只想好好睡一覺,你在這裡,我……我……我恐怕睡不著。」這句話倒是實話,有這麼一個美女在我身旁,想睡著覺,恐怕還真需要無比的定力才行吧。

    埃娜淡淡的「哦」了一聲,又沉默了下去,半晌後,突然換上一種很平淡的口氣說:「那你好好睡吧,我不打擾你了。明天去參加舞會的時候,記得帶上武器,拉奇特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你的,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校長會陪你一起去的。」這句話中已經聽不出她心中的任何感情,看來她已經在剛才的沉默中,將自己那漸漸敞開的心扉又緊緊的關死了。

    看著那個頭腦冷靜、心思細膩的白聖龍埃娜瞬間又出現在我的面前,此刻的我卻突然有些難以適應了。看來剛才的那句話,真的傷到她了……

    忽然想起身為冷羽的我在雪城月面前顏面盡失的那一刻,那種心灰意冷的絕望心情,至今還讓我的心陣陣抽搐。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條曾是師父經常掛在嘴邊的明訓,此刻卻讓我有了更深一層的領悟。如果將我和埃娜的身份對換的話,我也一定不希望埃娜會說出剛才我說的那句話來吧……

    看著埃娜面無表情地從我身旁走過,連眼尾都不再朝我看上一眼,我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莫名的失落,立刻飛快的動著腦筋,想要挽回我的過失。此時什麼不同種族、人龍禁戀之類我曾經用來提醒自己的諸多借口統統被我拋到了九霄雲外,滿腦子都在想著如何再讓埃娜高興起來。

    「呃……埃娜,我只是想讓你把燈關上而已,並不是趕你走啊……」

    「哦,我走了之後,你連燈都不用關了。」

    「可是……你要是走了,萬一有人來刺殺我,我該怎麼辦呢?」

    「憑你剛才的武功,我想就算我在這裡也是多餘吧。」

    「那……校長讓你來保護我,你也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啊!」迫不得已,我只好將校長抬了出來。先把她留住,然後再慢慢解釋我剛才的失態,反正我理由多的是,什麼在取得無法相信的勝利後心理有點變態啦,更年期躁動症啦,每個月都有這麼幾天不舒服啦,你長得太漂亮讓我實在是很嫉妒啦,等等等等……埃娜她既然不是人類,那我怎麼胡掰恐怕她都無法揭穿吧。

    「放心吧,校長他根本不知道我來了這裡,所以你也不用替我擔心。你今天累了一天,還是早點休息吧。」

    看著埃娜的身影即將消失在窗外,我腦中突然一道靈光閃過,一個被我塵封已久的禁招立刻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腹內真氣在一瞬間已比平時快了十數倍的速度猛地朝我胸口衝來,卻在膻中穴前突然一頓,那感覺就像千斤巨錘狠狠砸在了心窩上一般,我沉悶地呻吟了一聲,便「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身體也隨之軟軟躺倒在了床上。

    果不其然,埃娜在聽到我那聲呻吟後,立刻又如鬼魅般從窗口鑽了回來,一看地上一灘醒目的鮮血,臉上神色大變,跑到我身旁便結結巴巴地說著:「你你你……你怎麼了?!」

    成功了……我虛弱地半睜著眼睛,看了看她那焦急到不知所措地神情,微微一笑說:「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話還沒說完,我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埃娜趕忙閉上眼睛,顫抖著將手按在我的胸口,而她胸前卻劇烈起伏著,緊皺的眉頭上瞬間便掛滿了細膩的汗珠,似乎無法靜下心來為我療傷。看來即使她剛才對我冷若冰霜,心裡卻還是無法放下我來。我的心微微一寬,伸手便握住了她那只顫抖的小手。

    「放心,一時半會兒我還死不了……」我輕聲的安慰著她。的確,小時候有一次我因為貪玩,一不小心將師父視若珍寶的雪梨木床給燒著了,當天晚上我便在師父回來前給自己來了這麼一下,結果我躺在床上呻吟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師父卻連個影子都沒看到。從那以後,我便再也不敢隨便玩這招了,雖然說死不了人,不過自己給自己來這麼一下,半死不活的也夠受罪了。

    埃娜臉上微微一紅,嗔了我一眼道:「你死了我都不會擔心!」就在這時,她那隻手上微微泛出白光,那熟悉至及的暖流瞬間流進了我的胸口,難忍的劇痛也隨之消失無蹤了……

    「奇怪,這麼重的內傷,怎麼下午的時候我沒發現呢?」埃娜歪著頭想了半天,卻沒發現她的手正親暱的貼在我的胸口上。我眨了眨眼睛,立刻胡謅道:「我練的功和別人不太一樣,如果不壓制住就會反噬主人,尤其當我耗費了太多真氣的時候,它反噬得就更加強烈……還好剛才你還沒走,不然我恐怕就……」

    誰知埃娜卻突然從我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瞇起眼睛嘲諷地看著我說:「你當我是傻瓜麼?明明是你自己弄得,還非要編出這種低級的借口來騙我。你剛才那道冷月無聲威力十足,居然這麼快就會沒力氣壓制自己的真氣了?」說完便扳過臉去,又恢復了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

    我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才吶吶地說:「我真的很害怕你走了以後會有人來偷襲我……」

    埃娜斜著眼看著我,一言不發。我和她對視了片刻,便覺得臉上一陣發燒,扭頭避開了她的視線。

    就在我正因為被人揭穿了底而臉紅耳赤時,又總覺得有些無法理解。剛才我還急力的想躲開她,如今卻怎麼好像完全反過來了?

    埃娜到底還是沒有走,而且還睡在了我的身旁。照她的意思是:就算再強壯的身體,自殘個七八遍後也會落下個不小的後遺症。為了我的健康著想,她就不再跟我計較了。

    對於她的決斷,我除了傻笑以外,就只剩下苦笑了……

    而我躺在床上,聞著埃娜那嬌軀散發出的幽幽體香,翻來覆去地想著的一個問題就是:「我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啊……」

    不過起碼有一點是絕對錯誤的,和一個美女躺在同一張床上,而且你只要一伸手就能夠到她那柔軟嬌嫩的肌膚,一側身就能將她軟玉溫香的嬌膩胴體擁入懷中,就算你明知道她是一條龍,恐怕也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能睡得著吧……

    記得小時候師父給我講過很多關於鬼怪的傳說,而其中大部分,都是因為男主人公的一時心善,而救了一些狐狸、兔子和蛇之類的動物。那些動物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就會幻化成人形來報恩。一般來說,那些動物都會變成美女,用自己的身體來報答男主人公那金子般的心靈,從而演繹出一首首動人的戀曲。只是我當時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那些動物們的報恩方式總是以身相許呢?難道那些救了$們的男人們都一個個醜得找不到老婆麼?萬一那只動物本身是雄性,難道還要把自己變性了之後再來報恩?!

    還是阿呆的一番話打消了我的困惑,他說:「那個時候的人,就嚮往這個,總希望有一個美女主動倒貼,所以他們就喜歡編出這樣的故事來給自己一點希望罷了。好像那個老不死,一輩子沒碰到過什麼像樣的女人,以至於性飢渴到只能用這種故事來過過嘴癮了。」

    「……我在告訴他將來要做一個善良的人!你這個傢伙怎麼總喜歡將事情複雜化?!」

    「我在教他看事物一定要看到其內在的本質啊……」

    「……!你他媽的本質才是性飢渴!」

    ……

    臉上突如其來的微微麻癢讓我從回憶中驚醒了過來,伸手一摸,卻抓到了一隻酥軟滑膩的小手。

    「你……醒了?」埃娜縮回了手,羞澀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愧疚,我轉過頭去,便看到了她那黑暗中晶瑩的雙眸,好似兩顆烏黑透亮的溜圓寶石。

    「對不起……」埃娜趕忙閉上了眼睛,一縷銀色的髮絲從她耳畔滑落到鼻尖,隨著她急促的呼吸而微微擺動著。

    「我還沒睡著呢。」看著埃娜像一隻被抓住偷吃了魚的貓兒般緊張的表情,我忍不住輕笑了出來。

    埃娜偷偷睜開一隻眼睛,小心翼翼地瞄了瞄我,在確定我並不是睡眼朦朧後,這才鬆了口氣,接著卻又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臉上有……蟲子……剛才……」

    我不禁莞爾。埃娜害羞的時候,還真是可愛呢!呃……再可愛,也不能愛啊。

    「埃娜,你是怎麼跟校長在一起的呢?」其實這個問題上次我就想問出來了,但是當時埃娜對我總是愛理不理,校長也總是一副神秘兮兮的討厭模樣,讓我實在是沒機會得到答案。

    「嗯……我一醒來,就看到校長了啊……」埃娜眨了眨眼睛,似乎並沒有搞清楚我到底問的是什麼。

    「呃……我是說,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跟在校長身邊了?」難不成你是校長生的?!

    「一醒過來,就看到他了啊,然後就和他一直在一起了……」

    我挫敗地看著埃娜,好半天才又問了句:「那你醒來以前和誰在一起?」

    埃娜這次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眨了半天眼睛,費力的回憶了很久後,才搖著頭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每次醒來的時候,眼前都是一片黑暗,然後就有一種很溫暖的氣息包圍著我,讓我感到很安全,很舒服,接著,就又睡著了……」

    我剛想說什麼,埃娜卻突然叫了出來:「哦!我說怎麼感覺那麼熟悉!你今天下午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和那個人的氣息好像啊!很好聞,很舒服……」

    「嗯?難道我現在的氣味就很難聞麼?埃娜,你這麼說我我會傷心的哦!」

    「不是不是……」埃娜搖著頭,讓那瀑布般水亮的銀色長髮順著她光潔如玉的臉頰流淌了下來,遮住了她那絕麗的面容,「不是氣味,而是一種感官所無法察覺的氣息,而且每個人的氣息都不相同。你剛和司凱爾打完時,身上就有那股氣息,而且很強烈,現在則變得淡多了……」

    「哦?氣息?和那個人很像?你確定那是一個人麼?」我好奇起來,聽埃娜剛才的話,似乎她說的醒過來以前,是指她孵化出來以前吧,那麼那個氣息的擁有者,就應該是她的父母了?難道我身上居然有白聖龍的血?暈……

    「他……應該是個人吧……」埃娜用手輕輕撩起臉上的長髮,蹙起眉沉思著說,「他似乎總在尋找著什麼,每天都在不停的趕路。但是他對我卻很呵護,我熱的時候,他就把我放到冰涼的水裡,我冷的時候,他就把我揣到懷裡。小的時候,總是做夢夢到又回到了他的懷裡,聽到那強勁的心跳聲,感到那股很溫暖、很安全的氣息……」

    看著埃娜似貓般慵懶地蜷起身子,臉上浮現甜蜜的笑容,我沉默了下來。原來埃娜,也是個孤兒啊……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似乎總是很悲傷,很沉默。有時候醒來,聽到他默默地哼著一首很好聽的曲子,卻感到心裡似乎很難受,想放聲大哭,卻又哭不出來……」說著說著,埃娜臉上又漸漸露出了淡淡的傷感。

    「……埃娜,你說你聽過他的聲音?那麼這個他,是男的還是女的?」我突然醒悟過來,如果和我的氣息很像,難道會是我的父母?!

    「男的,怎麼,難道你認識他?」埃娜驚訝的睜大了雙眼看著我。

    「嗯,我想如果是男的,那會不會是那個把我扔在野外不管了的混蛋……」我搖頭否認著。

    「混蛋?」埃娜困惑地看著我,「把你扔在野外?」

    「哦……我師父說我是他撿回來的,你既然說那個傢伙和我的氣息很像,我想會不會是我……父親……」唉,這個詞……還真他媽的陌生啊……

    「嗯……不知道……」埃娜迷惑地搖著頭,幽幽歎了口氣後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想,他不可能是你父親吧……」

    我沉默地點了點頭。雖然那個人到底是誰我還不得而知,但我總算搞明白埃娜為什麼會突然對我如此有好感了……嗯,明天去問問校長,看能不能讓我的氣息變一變……

    朦朦朧朧的醒來,天已經亮了。身側只留下淡淡的幽香,我抬頭一看,窗戶微開著,涼爽的秋風正一絲一縷的擠進屋來。埃娜是什麼時候走的?我納悶地坐起身來,卻覺鼻子一癢,一個噴嚏便打了出來。一絲細細的銀亮長髮從空中徐徐落入我的掌心,隨著微微的秋風輕輕舞動著。我歎了口氣,又倒在了床上。

    護士送來了早點,並微笑著問我病情如何了。我躺在床上裝作虛弱的點點頭後,她就不再說話,打掃乾淨屋子後,便開始餵我早餐。

    「聽院長說你是被司凱爾打傷的麼?」年輕少女的心中總是充滿了美麗的夢,不管那個人到底有多壞,只要有錢,長得帥,似乎就能成為她們心儀的對象。

    我故作不滿的「嗯」了一聲,想讓她別再問了,誰知她卻立刻像打開了水閘一般,無數的話題便如洪水般朝我湧來。

    「他有多高?頭髮是什麼顏色的?他是拉奇特的侄子對吧?……」

    「昨天他和我們學校的一個人決鬥輸了,那個人你知道是誰麼?聽說長得比司凱爾還帥呢!唉,可惜我有工作在身,沒去成,不然今天就能講給你聽了……」

    「昨天比完賽後,醫院的急診室一直忙到晚上,聽說那場比賽中發生了大爆炸,有很多人受傷,不過還好,還沒有鬧出什麼人命來……」

    我靜靜的聽她自言自語著,吞嚥著濃稠的米粥。這個護士還真是可愛,根本就沒給我回答的時間,總是一句說完便緊接著下一句地說著。看來在重病看護房守護真是一件很寂寞的工作啊。

    「你這麼重的傷居然還能吃完一碗粥?!」不知不覺間,米粥便在她的絮絮叨叨中喂完了,她驚訝地看著我,突然笑了出來,「到這裡來的一般都是些年紀很大的教授,很少有你這樣的學生呢。他們總是喜歡一個人呆在屋子裡,不讓人打擾,害得我連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其實院長還是不准任何人進你的房間,我是怕你餓壞了,才偷著進來的,你可別告訴別人啊。誒,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連我們都不讓進來呢?」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想逗逗她,便故意遲疑了一下後,才哭喪著臉說:「其實我並不是被司凱爾打傷的,我是得了極為可怕的傳染病,而且恐怕活不了多久了」,說到這裡,我握住了她的手,顫抖地說著,「……謝謝你,我還以為我會就這麼寂寞的死去呢……」

    她睜大了雙眼呆呆地盯著我,好半天才說了一句:「原來是這樣啊……」

    我好奇地盯著她說:「你不怕麼?」

    「我為什麼要怕?!」她同樣好奇地反問著我。

    「傳染病,很可怕的!」

    年輕的護士突然輕笑了出來,反握住我的手安慰著說:「不用擔心我,其實早死晚死,還不都一樣麼?昨天來探望你的那兩個人都是你什麼人?他們不知道你得的是傳染病麼?」

    我愣愣地看著她,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絲愧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說:「哦,一個是我表哥,一個是我同寢。」想了想後,我又接著說:「其實我的病只能通過血液傳染,因為我昨天渾身大出血,所以才把我隔離開來了……」如果不解釋清楚,她恐怕會懷疑到校長不許任何人來探望我的真正原因吧……

    「原來是這樣啊……」她無所謂的點點頭,接著便問:「銀髮那個是你表哥麼?他長的可真帥啊!你同寢我開始還以為是個漂亮的女生呢,呵呵。」說到這裡,她瞅著我的面具突然笑了出來,彷彿我的面具上有什麼東西似的,我好奇的摸了摸面具,似乎沒什麼不對勁啊……

    笑了一陣後,她才說:「嗯,你要是不戴面具的話,和你表哥還真像!對了,你幹嗎要戴著面具?」

    「我是奇亞族的……」面對著她再次氾濫的話題,我心中那絲愧疚感立刻就消失無蹤,淡淡的說完一句後,便扭頭看向了窗外。

    「哦……」護士見我沒了談話的興致,便抽回手輕輕說了句:「你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什麼要求,床頭那個藍色的按鈕可以通知我……」

    護士走後,我享受著這難得的清靜,唉,可惜沒帶書來,不然趁這個時候看看書該多好。對了,過一會兒悄悄溜回寢室把書拿來。

    剛打開衣櫃,一邊摘下面具,一邊取出龍羽的衣服,門突然開了。我心中一驚,急忙戴上面具,順手關上了衣櫃,一扭頭,就看到一個俏麗的人影站在門口,居然是……雪城月?!

    卻見她正一臉驚訝地瞪著我,連說了好幾聲:「你、你你……」

    我心驚肉跳地看著她,慌忙中問了句:「你你你……你怎麼來了?」

    雪城月卻似沒聽到一般,依舊驚訝地看著我的臉說:「你的額頭上怎麼會……?!」

    冷汗,瞬間便浸濕了我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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